俞燕

　　2011年1月的最后一天，國家審計署發布了2011年第3號和第4號公告，人民保險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國人保”)和中國人壽保險(集團)公司(下稱“中國人壽”)兩大保險巨頭分列其中，被查處的違規資金分別為19.45億元和10.78億元。

　　這是吳焰執掌中國人保以來，中國人保第一次接受審計署審計。而中國人壽則在2004年便已經歷過一場審計風暴帶來的狂瀾。

　　國壽再觸“紅線”

　　2010年，審計署審計工作小組分別進駐中國人保和中國人壽辦公大樓。

　　審計署對中國人保及其所屬6家子公司和18家分支機構2009年度的資產負債損益情況進行了審計，并對自2005年開始的有關情況進行了追溯審計，查處其違規資金共計19.45億元，其中，經營管理中存在違規問題涉及金額15.05億元；財務收支方面違規問題涉及金額4.40億元。

　　審計公告顯示，中國人保在經營管理中存在的違規問題，主要包括違規承保、虛假退費或注銷保單、違規理賠、違規支付保險代理手續費和賬外經營保險業務等五個方面；在財務收支方面，則存在采取拆單、甩單等方式跨年度調節保費收入、應收保費長期掛賬、多計費用支出和私設“小金庫”等問題。

　　另外，審計署本次通過對中國人壽及其旗下5家子公司的16家分支機構2009年度的資產負債損益情況審計，查處其違規涉及金額10.78億元。其中，保險經營管理中存在違規問題6.98億元，財務收支核算方面存在違規問題3.80億元。而在審計署2003年對中國人壽前身——中國人壽保險公司的審計中查處的金額約54億元。

　　審計報告顯示，中國人壽在保險經營管理中存在的違規問題，主要包括違規承保或退保、虛增保費收入、違規給付及理賠和違規支付手續費及傭金四個方面。此外，還存在超出保監會規定范圍投資、會計核算不準確、設立“小金庫”等問題。

　　審計署在審計中發現的兩家公司的違規經營保險業務、經營管理存在薄弱環節等問題，已移送保監會處理；對違反財務收支法規的問題依法作出處理，并責成相關機構依法調整有關會計賬目，補交稅款；對審計發現的涉嫌違法犯罪及嚴重違紀問題線索，已移交司法機關和紀檢監察部門立案查處。

　　“問題”源自基層

　　作為老牌國有公司，中國人保和中國人壽都擁有分布廣泛的分支機構，因此也帶來管理鏈條較長、集團管控力偏弱等問題。本次審計結果顯示，兩家公司被查處的違規問題主要來自基層分支機構。

　　以中國人保為例，其云南部分分支機構2009年使用虛假發票以“辦公用品”等名義報銷的各類費用高達1619.04萬元；湖南祁陽支公司2009年通過編造虛假的農業保險業務，套取上級財政補貼資金902萬元；天津市分公司2009年將部分無效保單做退保處理，沖銷應收保費達2.33億元；廣州3家支公司2009年將直銷業務虛掛在保險中介名下，套取手續費1266.48萬元。

　　而中國人壽的武漢分支機構2009年將學平險保費收入103.51萬元存入個人賬戶后，其中25.47萬元資金去向不明；齊齊哈爾地區分支機構通過由職工個人購買“國壽瑞豐兩全保險”，然后集中退保，虛增保費收入1055.4萬元；無錫分支機構部分業務員2009年代被保險人領取資金1580.16萬元。

　　中國人壽集團總裁楊超曾在2009年公司工作會議上指出，雖然集團管控體系和公司治理結構已建立，但有效的集團管控和公司治理機制尚未完全形成，系統執行力還很不夠。

　　保監會主席吳定富多次指出，保險公司的違規問題暴露在基層，但根子在上級公司，今后監管重點將放在總、省兩級公司，分支機構的違法違規將與總、省公司高管責任掛鉤，對違法違規行為的查處將主要采取立案在上、檢查在下、責任共擔。

　　查缺整改

　　審計公告發布當天，中國人保召開新聞發布會表示“認錯”。公司監事會主席周樹瑞稱，已對負有相關責任的174人進行了處理，其中，涉及5個省分公司的相關案件已移交公安、紀檢和監管機關進行調查處理。中國人壽亦表示，已對涉及問題相關責任人進行責任追究和處理。

　　對于兩家公司來說，除了追究處理相關責任人，如何堵塞管理漏洞、健全內控，才是治本之道。中國人壽表示，針對基層點多、問題易發的實際情況，公司將于今年重點圍繞依法合規經營問題，對全系統市縣兩級公司主要負責人進行全面輪訓。制定或修訂了百余項制度，以堵塞管理漏洞。此外，集團下屬分支機構修改了對于保費收入的考核制度，以期從制度上治理保費收入造假問題。

　　中國人保表示，針對審計中出現的問題，正在推進信息技術全國大集中、理賠事業部改革、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和完善內控合規體系等“四大整改工程”，將用兩年左右的時間，實現管理、數據和運行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