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軍華
雖然國家收儲不是一個新事物,但對于國儲大豆來說,卻是頭一遭。因此,在進口大豆低價大量涌入之下,高價收儲大豆是不是在自找麻煩?
劉兆福承認大量國產大豆待在糧庫里,會讓進口大豆進一步蠶食國內市場。田仁禮說,現在東北市場外資的食用植物油市場份額已經占到60%左右,在大豆國家收儲之前,外資的市場份額還只有40%左右。
田仁禮說:“我們的大豆都入庫了,市場卻讓給了老外。現在已經出現了兩種很奇怪的現象,一種是我們國產大豆的北豆南運,因為國家大量收儲,黑龍江這些地方放不下,只能運到山東等南方地區,另一種就是南油北運,本來東北的豆油除了滿足本地的需求之外,還有一部分運往關內,現在是進口大豆壓榨的豆油往北進入黑龍江市場。”
田仁禮認為,大豆的國家收儲現在處在一種很尷尬的境地。承擔國家收儲任務的中國儲備糧管理總公司要實現收儲大豆的順價銷售,只能指望大豆價格上漲,但是大豆價格一上漲,也拉動了大豆的進口量,進口量一多,大豆價格又往下走,中儲糧還是實現不了順價銷售。
對于大豆國家收儲有利于穩定物價的觀點,田仁禮與劉兆福觀點迥異。2008年7月前后,當時大豆價格上漲至每噸5600元、大豆油上漲至每噸16000元左右的水平,為了平抑物價,國家向市場投放了25萬噸食用油,與此同時中國食用植物油市場的巨頭益海嘉里也宣布將旗下的金龍魚產品下調價格,食用油市場應聲而落,這成為呼吁國家對食用油市場加強宏觀調控的一大依據。
劉兆福說:“國家要想實現調控大豆市場的目標,手里應該有1500萬噸左右的大豆;這次收儲的600萬噸大豆雖然這兩年可能賣不出去,但是兩年后大豆市場價格如果上漲至1.85元以上,實現順價銷售,除了能收回成本,還有一部分收益。”
田仁禮則表示,按照經濟學家的測算,糧食儲備要實現干預市場價格的功能,儲備量必須達到消費量的30%左右,但是要實現30%的儲備量,所耗費的倉儲設施建設費用、長期財務費用以及人力費用支出巨大,難度很大,特別是在進入WTO以后,像大豆這樣完全與國際市場接軌的農產品很難像水稻和小麥那樣可以進行有效的宏觀調控。田仁禮說:“水稻和小麥基本沒有進口,因此可以通過最低保護價進行收儲調劑余缺,這幾年很好地控制了價格的波動;但是大豆卻嚴重依賴進口,我們可以控制國產大豆的收購價格,但是無法控制國際市場,這是大豆國家收儲沒有達到預期效果的原因。”
要解開目前大豆市場的“死結”,田仁禮建議:“首先是寧愿虧損,也必須將國產大豆的市場份額奪回來。國家應該按照目前大豆的市場價格向加工企業出售大豆,市場價格與國家收儲價格之間的差價由國家來承擔,重新讓國產大豆在市場上流通起來。”
田仁禮認為接下來要做的是控制大豆加工產能的擴張,他說:“我們目前的大豆消費量只需要4000萬噸的加工能力,現在卻有7000萬噸,這么大的加工能力自然會產生龐大的進口需求。去年國家出臺文件,限制外資企業進一步擴大產能,但是實際上有些外資企業還在變相擴張。有一家外資企業,去年收購了一家油脂加工企業,本來的日處理大豆能力只有2000噸,收購以后把處理能力擴張到4000噸。另外,我們本土的一些大型企業也在沿海大力擴張產能,用的都是進口大豆,所以國家應該規定,要擴張產能就應該到東北國產大豆的主產區去建廠,使用國產大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