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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長的金融創新鏈條,過高的杠桿率,引發了美國次貸危機,后又轉化成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這場影響巨大的金融危機,不但重創了美國金融體系,也把全球資本市場拖入泥潭,進而逐漸影響到實體經濟。人們在尋求應對危機策略的同時,也在反思危機發生的原因和背景,相當一部分人把此次金融危機歸罪于過于復雜的金融衍生品,進而認為應當限制金融衍生產品的發展。筆者認為,這種觀點流于片面。分析導致此次金融危機產生的因素,就可以發現金融衍生市場本身并不會造成危機,危機的根源在于市場參與者和管理者的認知。
我們應該反思過度的金融創新,但切不可把危機產生的根源表面化地歸咎于金融衍生品,更不能因噎廢食地懷疑中國是否還應繼續大力發展金融衍生產品,重新步入對期貨市場的認識誤區。相反,為了健全我國金融市場體系,我們應當把握時機,穩步發展我國期貨市場。
金融危機產生的根源
對于此次金融危機產生的原因, 世界上絕大多數經濟學家都認為,盡管從大背景看,有全球經濟長期失衡的問題,但導致這次危機的直接原因顯然主要是美國的消費模式和監管的松懈。從微觀上來講,危機的根本原因在于美國金融當局的監管不力,讓大量風險貸款債券進入金融流通領域,從而擴散到整個國際金融體制,引發了危機。
綜合各國經濟學家的觀點,導致這次危機的根源主要有以下三點:
一是美國的消費模式。據美國經濟研究局數據顯示,扣除消費后的美國個人儲蓄率從1981年的12%降至目前接近于零的水平。由于儲蓄偏低,美國居民大多數依賴消費信貸或分期付款支付消費。美國居民的收入中用于償付債務本金和利率的比率,即負債率,卻在持續上升,這表明美國人的消費支出長期以來超出他們收入的增長。那個“美國老太太”的比喻就是典型的美國式消費模式。哈佛大學的經濟學家肯尼思·羅格夫稱,美國的消費者消耗地球上的一切卻從不儲蓄,這樣的消費模式與華爾街的貪婪結合在一起,遲早是要出問題的。
二是美國金融市場監管的松懈。美國管理層在美國經歷了幾次經濟危機后,期望以消費帶動美國經濟的回升,對華爾街的監管正是在這種思路的指導下,變得越來越松懈,并縱容美國民眾不計后果的瘋狂消費。而評級機構更是嚴重失職,沒有及時發出預警信息,這就給華爾街貪婪的投機者制造了前所未有的機會。正是美國政府對金融市場過度自由的監管,使美國金融市場自由化的發展模式走到了極端,衍生品過度泛濫,直至出現系統性的崩潰。
三是美國經濟中虛擬經濟與實體經濟的比例不協調。美國經濟最大的特點是虛擬經濟占主導。由于虛擬經濟本身并不創造價值,其存在必須依附于實體生產性經濟,發展虛擬經濟必須和實體經濟緊密結合。金融創新出現的本意,是為了起分散風險的作用,但是后期許多復雜的金融衍生產品的設計與其分散市場風險的初衷差之千里,遠遠脫離了實體經濟發展的需求,在加上金融機構忽視了必要的風險控制,結果可想而知。脫離了實體經濟的支撐,又沒有相應的管制措施,虛擬經濟就演變成了泡沫經濟。當前美國的金融危機就是經濟過度虛擬化和自由化后果的集中反映。
了解了此次金融危機產生的原因后,我們應當認識到,金融衍生市場并不會造成危機,危機的根源在于市場參與者和管理者的認知。
中國應大力發展期貨市場
盡管在虛擬經濟的發展過程中,不時會給實體經濟帶來泡沫,但我們不能由此否定虛擬經濟對實體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作用。
1、期貨市場的產生在于應對市場危機
金融衍生市場中的期貨市場就是在應對危機中發展出來的。
現代商品期貨市場是在1848年產生的,目的就是為了應對當時商品價格的大起大落。直至現在,商品期貨在經濟發展過程中仍然具有重要的地位。商品期貨交易的是一些大宗初級產品,它決定了整個世界的商品價格,因為制成品價格是在初級產品價格的基礎上形成的。盡管世界上大部分國家和地區還沒有商品期貨的交易所,但它們也在倫敦、紐約、芝加哥等期貨交易所參與期貨期權交易。即使沒有參與交易,在全球經濟一體化時期,國內經濟活動也要受到國際期貨期權市場的影響。
現代金融期貨市場是在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時,為了應對全球金融危機而產生的。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后,西方主要國家達成協議,開始實行浮動匯率制,而各種貨幣之間的匯率常常頻繁、劇烈波動,為了規避風險,外匯期貨應運而生。外匯期貨的成功經驗也引發了其他金融期貨品種的創新。金融期貨市場有多方面的經濟功能,其中最基本的功能就是規避風險和發現價格。
如上所述,我們不能因金融危機而否定金融衍生產品,否定金融衍生市場的作用。
2、中國需要期貨市場
由于國際現貨市場價格是依據期貨市場形成的價格所制定的,大宗商品的國際貿易談判價格也參考期貨價格而定,所以,可以這樣說,芝加哥、紐約、倫敦等期貨期權交易所形成的價格是世界商品市場價格。
我國經過30年的改革開放,國內市場已與國際市場接軌,即使我們不開展農產品、能源、金屬等大宗商品的期貨期權交易,同樣也要受國際期貨期權市場所形成的價格的影響。而全球化是世界經濟發展的必然趨勢,發展我國的農產品、能源、金屬等大宗商品的期貨期權交易,是我國適應經濟全球化的要求,是擁有世界商品價格話語權的重要步驟。近年來國際市場原油、金屬、農產品等大宗商品價格波動劇烈,也使我國經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國內企業要想規避價格風險,實現企業穩健經營,提高企業國際化經營水平,就必須利用期貨市場對價格風險進行管理。因此,不能因金融危機而對期貨市場產生懷疑和誤解,更不可就此裹步不前、固步自封。不認真研究和汲取華爾街危機的教訓是不負責任的,但誤讀華爾街危機也是十分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