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構投資》 孫會 徐明徽報道
公募那些事
《機構投資》:離開交銀施羅德時,市場有很多傳言,特別是因為恰逢李旭利也離開,甚至坊間流傳與投資總監位置有關?
鄭拓:
這是不了解這個行業的人士的謠傳而已。對我來說,從做投資的第一天起,做私募,成立對沖基金才是我的真正夢想。
做投資的人并不會追求職位的高低,投資業績才是基金經理真正的價值體現。
《機構投資》:據我們了解,在公募期間也有多家機構邀請你擔任投資總監,條件也頗為豐厚,為什么沒有考慮?
鄭拓:
坦率的說,現在公募基金行業最缺的就是投資總監,在一批相對資深的投資人士離開后,這個行業同樣需要能把整個公募投研體系帶起來,真正做出投資決策和方向判斷的人士。
但在公募基金職位越高,一旦辭職需要考慮的因素和花費的時間成本越大,我個人還是喜歡做基金經理時的自由。
《機構投資》:為了私募這個夢想,經過了15年的歷練
鄭拓:
看全球市場,媒體關注最多的是巴菲特、索羅斯,這些人都是私募,我相信未來私募一定是方向。
私募是真正意義上的富人理財,客戶群體和公募也有區別,在私募這個平臺,有信心給投資者掙更多的錢。
國內現在做陽光私募這幫人的水平,已經在公募基金的平臺上多次證明,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投資理念。我相信私募這個行業里,會有一批非常牛的私募基金出現,成為其中之一,是好望角投資的目標。
《機構投資》:從2003年回國開始,這7年一直先后在海富通和交銀施羅德擔任基金經理,交銀穩健的業績也非常出色,怎么評價自己在公募的職業生涯
鄭拓:這7年怎么評價還是由業績和投資者來說話,坦率的說我認為自己是趕上時候比較好。在公募這個平臺上學到很多東西,這是毋庸置疑的。特別是在交銀施羅德這樣一個市場化的公司,在擔任交銀施羅德穩健基金經理期間,沒有感受到什么干擾,可以說基本上實現了自己的投資理想。
《機構投資》:現在有大量優秀的基金經理離開公募這個平臺,對于公募基金,作為過來人怎么看?
鄭拓:
的確,最大問題是人員的集中流失,公募最近5年甚至10年培養出來的人才流失,可能在某段時間會呈現人才斷檔。
現在公募的制度,決定了不可能留住人才,許多公募基金還是國企作風,缺乏有效的激勵制度。
但是投資者對公募的認識也是有偏差的,最低股票倉位的限制,決定了公募提供的只是一種產品,真正的資產配置需要投資者自己完成,現在市場強加給公募基金經理的任務,并不恰當
十月“深藍”
《機構投資》:您認為十月份開始投資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鄭拓:
我曾對自1992年以來上證指數十月份買入并持有策略做過一個簡單計算。從中我們可以發現幾個有趣的現象。
如果一個投資者在10月份的低點買入上證指數并持有到11月底,平均年收益為11.15%,最大收益為61%,最差收益為-11%。
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則更加有趣。自1992年以來,上證指數每年收益簡單算術平均為24.07%。
如果一個投資者每年10月低點買入并持有到12月底,其收益即占到了全年平均收益的43%,而如果投資者一直持有到次年1月,則其收益占到了全年平均收益的66%。
考察最近十年的數據,盡管收益水平略有差距,但仍可以得到同樣的結論。比如,10月至次年1月的持有期收益為全年平均收益的56%。
計算遠談不上完全精確,但即使這些粗略的計算也說明一些道理。
在兩個發展階段不同,文化有很大差異的市場里,出現了同樣的季節性模式,背后的原因值得探究。
《機構投資》:現在深藍系列成立了么,募集的情況怎樣,是否可以透露下?
鄭拓:
陽光私募信托深藍一號,二號正在籌備,從目前投資者的反饋來說還不錯。
深藍系列局勢屬于無保本的絕對收益產品,對經濟周期性波動的研究來評價不同類別資產的趨勢性特征,在大類資產間和同類資產不同類別間進行輪換,并利用倉位配置系統來控制凈值大幅下跌的風險。
《機構投資》:現在成立私募,未來幾年的市場怎么看?
鄭拓:未來三年的市場我們是看好的,往上走的趨勢很明顯,因為經濟剛剛復蘇,股市提前反映經濟。只是經過這輪上漲,向上的斜率可能會降低。
有許多上市公司,從靜態來的確是貴了,但動態來說,只要業績得到提升,比如機械、日用品等還是具有投資價值的。
短期內好望角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A股,未來也不排除會看香港股票,成立離岸基金,甚至做股權投資,只要存在合適的商業機會。
尋找確定性
《機構投資》:
無論在公募還是私募,和很多基金經理不一樣,你看起來總是很輕松,有壓力么
鄭拓:其實不管在公募還是私募,壓力都是有的,做投資關鍵是把該考慮的問題考慮清楚,對市場有了充分清晰的認識。
對于我來說,沒有什么太大的壓力,因為我看了很多,心中很有底,這么多年的經驗積累下來,市場的變化都在預料之中,相對來說就會輕松很多。
《機構投資》:你的自信來源于哪里,在這個行業沉沉浮浮的人很多?
鄭拓:
我們有一套增效市場分析系統,這個系統經過多年的實踐和摸索,已經基本成熟。這就是我們最大的信心所在。
該套系統包括宏觀經濟指標分析系統,行業輪動分析系統,市場間分析系統和倉位配置系統四個部分。
實驗性地應用于國內股票市場,其所管理的共同基金皆取得不俗業績,證明該套系統在中國具有有效性,并成為公司未來取得良好業績的基石。
前三個系統是自上而下選股,第四個是風險控制系統。在公募,鄭拓屬于圈內比較有思路的基金經理。
《機構投資》:這個系統真的有用嗎?做投資模型、理念很多,關鍵是運用到實際中,能夠取得效果,能夠掙錢。
鄭拓:
這套體系是做投資開始就一直在琢磨,并且不斷完善的。效果是擺在面前的,2007年思路比較成熟了,2008年應用到實際中,上半年賣掉金融地產,下半年買回來,包括2009年第二季度加倉煤炭。
《機構投資》:在私募基金也適用么?
鄭拓:我們有信心在私募運用的更好。
而且在私募有望實現比公募更高的收益,因為私募資金量小,一些小的波段敢于操作,在公募受制于資金量,進出的成本非常高。
《機構投資》:這套投資方法的核心是什么,我們的疑慮是,既然這套系統是有效的,那你把這套方法講出來,別人也可以學習?
鄭拓:
有些投資理念是多年的積累,并不是輕易一個“學”字就可以說得清楚,更多是實踐中的摸索。
比如倉位控制系統,核心精髓就是出現不理想的情況時,可以及時賣掉股票,事先確定賣的條件,如單位時間不超過某一設定值。
這可以規避大的熊市,比如從6000點5500點,下跌5%拋售,連續三次止損也就15%,就像賣汽車保險,避免重大交通事故,嚴格控制風險,即使是會錯過機會,但大的虧損可以躲過,對于追求絕對收益的私募基金,尤為重要。
但具體如何操作,則是需要長期的時間經驗積累,我們并不擔心同行的競爭。
《機構投資》:最近到私募,也在實踐這套系統么?
鄭拓:
在公募基金,我們講風險控制主要是控制道德風險,比如禁止拉抬股價等,而在私募基金控制風險,不需要考慮道德因素,可以將精力集中在控制市場風險。
比如8月份開始的這波下跌,誰也沒想到,不可能完全認識,對于我們來說,即使沒有看到,系統也能夠幫助你。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金融危機的發生頻率肯定是更高,花期銀行2000年到2007年,收益非常可觀,但2008年沒看住的話,全部都要虧進去。
巴菲特說過投資的第一條原則是不虧損,第二條原則是別忘記第一條,這些就是一個良好的投資所需要的所有原則。
《機構投資》:你前面講到確定性,但在市場上問題是存在大量的不確定?
鄭拓:
尋找確定性的,是我們的投資思路,當然,前提是對市場有足夠的把握能力,如果是主題投資或者追逐市場熱點,你一腳踩下去不知道深淺,宏觀經濟研究透了,我們踩下去的會是踏踏實實的東西。
任何方法都有道理,只是誰適合那種,對于我們來說,做透宏觀經濟的研究,看到的是確定性。
這就像你開車從浦東到浦西,我們對這條路上哪里會堵車,哪里在修路很清楚,有足夠的思想準備,碰到這些情況怎么處理,也有預案。
同樣的,經過多年的摸索,我們知道市場哪里會有什么問題,也知道出現問題了應該如何應對。
當然,碰到炸彈掉下來了,我們也會選擇回家,這就是我們的倉位控制系統,倉位控制系統保證在有炸彈掉下來的時候,可以及時躲避,在證券市場上,這個炸彈就是如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
鄭拓簡介:
鄭拓——“老君安”,曾被業界認為最有理念的基金經理之一,其個人博客因專業的理論分析,和獨到的投資視角頗受好評。
歷任君安證券投資經理、貝爾德投資銀行分析師、海富通基金公司基金經理,交銀施羅德基金公司投資副總監。
2005年4月至2007年3月間任職于海富通基金管理公司,先后擔任海富通精選、海富通股票、海富通強化回報、海富通風格優勢基金經理。
2007年加入交銀施羅德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擔任投資副總監。2007年3月至2009年7月間管理交銀穩健證券投資基金,取得晨星兩年期和三年期五星級基金評價。
2009年9月正式離開交銀施羅德基金公司,在證券投資界掀起一陣波瀾,10月投身私募,創立上海好望角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