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養老金制度改革波及基金業

　　Morningstar晨星(深圳)基金研究中心　林 晟

　　2006年8月，美國總統布什簽署通過了養老金保護法案(Pension Protection Act)。這項經過長期討論的復雜的法案將影響絕大多數人的投資及生活，對基金市場的參與者、管理人都將產生深遠影響。布什宣稱，該法案是30多年來美國最徹底的養老金改革法律。

　　在此前三年多的時間里中，投資者幾乎每個月都可看到有關于企業破產的報道，而破產企業相應的不足額撥付的養老金固定收益計劃都轉給了聯邦退休給付保險公司(Pension Benefit Guaranty Corp.)，這導致2005年后者自身的財務赤字就高達228億美元。不少人認為，在不久的將來，政府將不得不對退休給付保險公司本身提供資金援助。除此之外，象IBM、通用汽車等不少經營正常的大企業也紛紛凍結原有的養老金固定收益計劃，轉向養老金固定繳款計劃，以節省企業在雇員福利上的巨額開支。

　　正是為了緩解企業和員工對傳統養老金體系的擔憂，避免退休給付保險公司破產，美國政府對原有的養老金制度做出較大的改革。而新法案對美國養老金體系兩大模式即固定收益計劃和固定繳款計劃有著不同的影響。

　　對養老金固定收益計劃的改革

　　由于該類計劃參與者將在退休后每月獲得固定金額的退休金，因而該計劃的投資風險完全由雇主(企業)來承擔，如果所投資市場下跌或者經濟不景氣，給企業正常運營帶來的負面影響，容易使該類計劃出現較大的不足額撥付，風險也就由此產生。

　　針對這種情況，新法案對企業的繳款義務做了明確規定，并提升了相關標準，以期穩定現有的固定收益計劃。一般地，固定收益計劃的負債是根據將來要支付給所有參與人的退休金的現值來計算的。其中折現率的選取十分重要，如果太高，就會低估養老金計劃的負債。最早采用的是30年期的國債做為計算折現率基準，這幾年來改用長期可投資企業債的利率做為標準。

　　而新法案則要求采用“修正的收益率曲線”做為折現率，也就是選用三個最高信用評級的企業債的收益率做為基準，并做24個月移 動平均的平滑處理，這使得折現率比原來用長期可投資企業債的平均利率做為標準要略低一些(雇主也可選擇使用所有的可投資企業債的平均收益率)。除此之外，新法案要求對不同年齡段的參與人使用不同剩余期限的企業債收益率做為折現率，而不是現在的統一對待。這些都有利于避免出現原有的計劃負債被低估的現象；新法案還要求在計算負債時要使用IRS(Internal Revenue Service)的死亡率表，而后者被要求至少每十年更新一次。而且，還要求IRS專門針對殘疾人計算出特別的死亡率表；在原有法律框架下，只要求計劃的資產不低于負債的90%即可，而新法案將這一指標提高到100%，對于現存的差距則要求企業在7年內分攤繳納補足。

　　此外，新法案還制定了其它更嚴格的管理措施：如果養老基金只儲備了不到八成，將禁止企業和工會增加退休福利；如果低于六成將自動凍結并禁止分配；增加可稅前抵扣的企業撥付的最大限額，使企業可以在盈利情況較好的年份增加撥付金額；建立新的信息披露制度，包括每年向參與者披露養老基金的撥付狀況。

　　對養老金固定繳款計劃的改革

　　雖然新法案主要針對的是固定收益計劃，但也有部分涉及固定繳款計劃，比如以下幾點：

　　自動參加：新法案將會鼓勵企業采取員工自動參加的401(K)計劃，界時員工只要符合條件就將自動從工資中扣除一定比例加入養老金計劃，除非該員工另行提出不參加或改變繳款比例。此舉將加大員工的參與比例，所以作為主要的受益者的富達、先鋒等公司，之前都在游說通過401(K)自動參加措施上做了不少工作。

　　分散投資：原先有不少企業，建議員工將其養老金帳戶中個人所存入的錢款配置于自己公司的股票，而且企業提供的配套資金也全部以股票形式支付。比如安然公司的員工養老基金中，安然股票占了一半以上。而公司股票大跌使員工投資于該公司股票的養老儲蓄金全部泡湯。新法案則規定所有員工可要求將其個人繳款部分進行分散投資，而在三年之后，也有權要求將企業配套繳款部分分散投資。

　　放寬限制：原來作為發起人的投資顧問出于信托責任，不能向養老金計劃推薦自己旗下的基金。新法案則放寬了這一限制，前提是投資顧問收取的費用不能根據參與者的選擇而改變，而且投資顧問推薦的投資組合，必須是根據具體投資品種的歷史表現和參與者的退休年限等參數用模型構建出來的。這加大了那些旗下基金表現優秀的投資顧問的參與熱情。

　　總之，新法案有助于及時發現并糾正固定收益計劃類養老基金的撥付不足的情況，從而避免企業破產后出現的由政府承擔的資金差額，但這也加大了部分企業的負擔。

　　因此有人認為新法案可能是“特洛伊木馬”，其結果反而會加快固定收益計劃類養老基金的衰落，而401(K)計劃等固定繳款計劃的地位將得到鞏固。但不管將來何種模式占優，對基金管理人來說，新法案對市場規模的擴大和管理人參與程度的深化都會給其帶來長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