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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瓷鑒玉從樂趣到責任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3月08日 02:10 第一財經日報
本報攝影記者/楊彥 中福古玩城門口有一塊重達4000公斤的瑪納斯碧玉原料格外顯眼。50年前,新疆玉石產區還未被大規模開采時,當地人在新疆北疆瑪納斯縣的天山深處發現了這塊罕見的巨石。直到一年多前,它才輾轉來到了一個上海玉商徐曉嶺面前。 其實46歲的徐曉嶺迷上玉器的時間并不算長。他也是七八年前,踏著一股和田玉熱潮,闖入這個陌生領域的。但與眾多玩玉者不同的是,徐曉嶺迷上玉器之前,已經有了十幾年收藏瓷器的經驗。有了鑒賞瓷器的眼力,再加上玉器市場上摸爬滾打幾年下來的經驗,當徐曉嶺看到那塊碧玉時,他已經是圈內小有名氣的玉器鑒賞專家了。 當時是一位新疆朋友帶來了這塊原石的消息,徐曉嶺一聽心想,瑪納斯出產的碧玉顏色鮮艷、玉質細膩、光澤良好,是碧玉中的上品。而如此巨型的瑪納斯碧玉原料更是少見。十幾年前,揚州玉雕廠曾經雕過一塊重達750公斤的碧玉原石,當時人們還稱其為國寶級的美玉。現在這塊碧玉,不僅更大,而且還是帶紅皮的山流水,玉質也比一般的碧玉好得多。于是徐曉嶺便同這位新疆朋友一起以幾百萬元的高價買下了這塊巨石。 消息一出,各地的玉雕廠紛紛找到徐曉嶺,寧愿減免加工費也要雕琢這塊寶玉。但徐曉嶺卻并不急于賺取利潤,而是將它擺在中福古玩城展出,以期為它覓得一位有緣人。“這么少見的一塊石頭,我們也不敢輕易去動。而且我們不是它最終的歸屬,所以還是讓真正有緣的人買去,由他自己來設計。” 隨著玉器市場近年來的暴漲,全國上下玩玉、販玉的人越來越多,但真正惜玉、識玉者仍然很少。徐曉嶺是一個頗具文人氣質的儒商,如今他已藏有瓷器300余件、玉器近200件。經營玉器,只是為了去蕪存菁。而現在徐曉嶺更多的時間則是奔波于各種免費鑒定活動。在為瑪納斯碧玉尋找歸宿的同時,徐曉嶺也在為更多的玉器培養著懂行的藏家。 結緣青花瓷 徐曉嶺生在一個頗有財力的大戶人家,從小著迷于家中大大小小的古玩藏品,也喜歡上了收藏。但當時他的收藏始終局限于郵票、節目單之類的雜件。 28歲時,工作上認識的一位老先生,將徐曉嶺領進了瓷器收藏的大門。一次徐曉嶺跟這位老先生聊起了自己收藏的興趣,老先生立刻來了精神,勸他說:“搞收藏還是瓷器好,正所謂‘一瓷二畫三雜件’嘛。” 原來老先生過去學過藝術,對瓷器的研究尤其深入,家中藏有幾百件高古瓷器。當時徐曉嶺只知道瓷器好看,但真假好壞背后的學問他一概不懂。老先生便成了他的師傅,不僅常常請他到家里一同把玩瓷器,興致所至還隨手送一些明青花的碗碟、南宋的小水盂之類的藏品給徐曉嶺,以鼓勵他收藏。十幾年交往下來,徐曉嶺不僅長了不少眼力,也少走了很多彎路。 七八年前,徐曉嶺趁工作的空當,便開始跑遍全國各地尋找好瓷。 2004年底,他在北京愛家國際收藏品市場里注意到一個青花瓶。此瓶瓶身很小,不過19厘米高,但徐曉嶺看其人物畫得非常好,就和老板攀談了起來。徐曉嶺順口問起那個青花瓶,老板開價3800元。徐曉嶺一聽便知,這位老板不懂行,一下子還價到350元,老板竟然也同意了。 殊不知,這個瓶子乃是明代晚期崇禎年的人物紋青花瓷。它的畫工、胎面一看就是崇禎年的特色。又見其釉面略帶淡青色,青花發色艷而不俗,十分內斂,這種呈色根本不是現代化學顏料所能仿造出來的。而最重要的特點是,這個青花瓶的瓶口處和腰部可見兩條接口。那是由于瓶身呈弧形,古代手工制造無法一次成型,因此分為三個部分分別鑄造,再拼接成型,因此會留有兩條接口。現在仿造者大多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因而會采用灌漿法一次澆鑄成型,自然看不到接縫。 徐曉嶺回到上海后,這件東西被一位老收藏家相中,后來徐曉嶺以8萬元的價格轉讓給了那位藏家。 美感勝過一切 各種瓷器品種當中,市場價格最高的莫過于元青花,工藝最為精湛者莫過于“清三代”,但徐曉嶺卻尤其喜歡明代的青花。他的300多件瓷器藏品中,有200件是明代青花。“明代青花很多都是寥寥數筆,但它反映出來的東西我們現在很多工藝大師都做不到。” 徐曉嶺對玉雕的迷戀也是從喜歡它的美感開始的。七八年前,一位朋友從外地帶來幾件元代宮廷用的玉雕佩飾和鑲嵌件。徐曉嶺看到這些玉器,眼前一亮。它們所用的玉都是上好的和田白玉,而所雕的鳳凰、人物和動物都非常精美漂亮。連動物的毛發、人物的神韻都表現得淋漓盡致。“玉是一流的玉,工也是一流的工,現在不可能做得那么好了。看到這些玉,不管你懂不懂,都會對玉產生一種非常好的感覺。” 但當時徐曉嶺還沒有想過要收藏玉器,因此也沒有立刻買下。但是他馬上后悔了。為此,徐曉嶺還專門跑了上海、鎮江幾家博物館,但始終沒有看到比它們還要好的玉雕。“現在這些東西幾百萬都買不到。” 不到兩年后,徐曉嶺開始注意到周圍的人越來越關注玉器,尤其是新玉的價格迅速上漲。想到兩年前與自己失之交臂的那幾塊精美的玉器,徐曉嶺也按捺不住好奇,買起了玉雕。 雖然玉器市場上是老玉賣不過新玉,但徐曉嶺還是打心底里喜歡西周、戰國的老玉。尤其被那個年代樸素而不失神韻的工藝和沁蝕中透出的滄桑感所吸引。 三年前,徐曉嶺的一位朋友看中了一塊西周的玉玦,準備了20萬元請賣家把玉玦帶到上海。這塊玉玦非常薄,只有2毫米厚,直徑也只有5厘米左右。誰知它在途中一不小心斷為兩截,買家不要了,但徐曉嶺卻一眼看中了它。 玉玦這種器型本來就比較少見,而用和田玉做的玉玦更是罕見。漢代張騫通西域,新疆和田玉也是在漢代才開始比較廣泛地使用的。但是從這塊玉玦上的鳥紋來看,卻可斷定這是出自西周時期工匠之手。最引人入勝的是這塊玉玦的呈色:玉質溫潤無比;色澤白中透出一種淡淡的黃;薄薄一片令它更顯通透;玉質本身的油性加上2000多年的包漿,形成的光澤更是無法言喻。 于是徐曉嶺花了1萬多元買下了這塊玉玦,再請工匠用白金打造了一副鑲邊,將兩截斷玉拼回原狀,放在家中反復欣賞把玩。誰知最近這塊玉玦不翼而飛,令徐曉嶺唏噓不已,“大概這塊玉本來就不是屬于我的吧”。 培養更多懂玉人 現在,徐曉嶺常常應古玩商會之邀,跟滬上幾位鑒定專家一起舉辦各種鑒定活動。徐國喜鑒定書畫、雜項;梁志偉鑒定瓷器;徐曉嶺鑒定玉器。 其實如果單論鑒定,徐曉嶺倒是覺得自己看瓷器的眼光更準,也更喜歡鑒定瓷器。但是由于玉器市場興起得較晚,升溫得卻過快,因此造假問題嚴重,卻又極其缺乏鑒定人才。于是徐曉嶺便挑起了這副重擔。 徐曉嶺透露,現在市場上看到的老玉99%都是假的,而新玉中仿品或以次充好的現象也達到20%到30%。現在他每月經手的玉器至少有5000多件,看到過太多人花幾萬元買來的東西只值幾塊錢。“每每看到這樣的事情,我心里面總是很不舒服。” 但偶爾徐曉嶺也會有意外的收獲。有一次,一位藏家拿來一塊宋代的青玉佩件,說他請許多老專家鑒定,都說是贗品,想請徐曉嶺也看一看。徐曉嶺接過這塊老玉仔細一看,卻認為這件玉器可能是真品。 原來這塊青玉局部包有黑色的水銀沁,俗稱“黑漆古”。而旁邊正好有一條鬲路(玉料中的裂紋),其中混雜著各種沁色。因此乍看之下,沁色顯得很不自然,大多數人都會誤認其為贗品。 然而徐曉嶺卻發現這塊玉感覺特別溫潤,表面有一層玻璃光澤的氧化層。這絕對是經過長期把玩才會形成的。因此當時就判斷這是塊舊玉。至于鬲路中的沁色,徐曉嶺認為很可能是玉器二次入土后產生的。沁色較淺,可見入土時間也較短。經過佩戴后,沁色應該會順著鬲路脫落。于是徐曉嶺讓這位藏家把這塊玉拿回家佩戴十天,再看效果。 結果兩周后,這位藏家就找到了徐曉嶺,興奮地告訴他,鬲路中的沁色果然不見了,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的把玩,“黑漆古”也看起來自然多了。 然而這樣一塊老玉,市場價值卻只有七八千元。其實老玉不僅工藝精細,又富有歷史內涵,其價值絕不在新玉之下,但論市場價格,老玉遠遠及不上新玉。 不過徐曉嶺說,如果真正比起稀缺性,還是老玉更為稀有。但真假難以鑒定的問題卻一直限制著老玉的市場價值,而這歸根結底還是人們對老玉的認識不夠。如今徐曉嶺四處替人鑒定玉器,甚至在自己的店面中長期提供免費鑒定服務,正是為了改善這一點。他相信:“一旦人們對老玉的認識提高了,它的市場價值必然會上去,甚至比新玉還高。” 呂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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