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藝術品的是追求精神消費的中產

　　理財周報記者 盧山林/文

　　《理財周報》：3/4畫廊已經走過3年了，從這3年的經營經歷看，中產家庭離收藏有多遠？

　　李文子：大家一直在討論中產這個概念，我想中產家庭年收入至少要在百萬以上，沒有經濟指標肯定不行，只有在經濟無憂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實現一種精神狀況。我的感覺是國內的中產階層可能還沒有形成，但是有一部分人在由小資往中產過渡。

　　畫廊有3年了，有一點出乎我的意料。開辦之前我覺得老外可能會多一些，因為我在2002年、2003年做商業展覽的時候基本都是靠老外來實現銷售。但是，開辦之后我發現80%的買家都來自國內。而且國內買家當中60%都是炒家。

　　從客戶的房子和車來看，很多人的年收入肯定是過千萬的，但是肯定不會超過一半。也有一些人是由小康向中產過渡的這種人，他們炒股票、做進出口生意，很多人往往是一次性掙了幾百萬然后才買畫。

　　從職業背景來看，我的客戶中律師不少，基本占一半，這可能和我學的是法律這方面資源比較多有關。還有是做資本投資的，以及外企的中國代表，醫生我只碰到一個。

　　《理財周報》：那么這些客戶一般都對什么樣的藝術品感興趣呢？

　　李文子：他們買的主要還是油畫和國畫。我感覺40歲以上在公司企業里擁有一些權力的人喜歡國畫，個人真正買回家的還是油畫多。

　　也有年家庭收入20萬左右的，他們剛剛小康，幾乎不會買超過3萬塊一張的畫。2005年的時候我辦過幾次版畫展，版畫的價格一般都是一張3000到2萬，很多都是這種小康家庭買的。其實，這些人中很多是快進快出的炒家，他們一般都是參加中型拍賣公司的拍賣，其中很多人都是用耳朵買畫，他們喜歡做大牌藝術家的版畫、小畫或者新銳藝術家的作品。

　　《理財周報》：那么，未來準備怎么開拓這些具有中產潛質的客戶？

　　李文子：真正消費藝術品還是有點情懷的，一定是小眾。中產是穩健的階層，但今天的白領都很焦慮，他們為職業、房貸焦慮。中產階層還不存在，但有一部分人在往這過渡。消費藝術品的人一定是中產，或者是向中產過渡有這種精神追求的人。

　　大拍賣行目前和中產對接不上，即便對接也是小拍，二類拍賣行可能更合適。畫廊則會在這中間選擇。我們開畫廊，會開發這種客戶群體。我比較多的客戶都是朋友介紹，都是口碑相傳。3萬到50萬一件作品的市場我肯定要做，這主要是面對年收入也是20萬到100萬的家庭。20萬的家庭未來也可能成為中產家庭。另外，我還會捎帶著做一些名家，當然，這些作品的價位可能會更高。

　　對話北京公社負責人冷林

　　國外中產家里的墻不可能是空白的

　　理財周報記者 何蘊琪/文

　　《理財周報》：.中產是否成為藝術品市場的推動力？

　　冷林：我認為還沒有。藝術市場基本上仍然是富人推動的游戲，中產在市場中所占份額的增長還沒有那么快。

　　藝術品是跟股票等產品有區別的投資，它仍然屬于文化領域，如果沒有長期持有的行為和文化保護的意識，是很難做到的。而財富必須積累到一定程度，才能支撐這種行為和意識。

　　比方說你可以買一件Armani的T恤，你也可以買一件價錢是它幾百分之一的T恤，在財富沒有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前者就有點浪費了。

　　投機不一定是壞事，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藝術品和投資之間的關系，但需要一定的時間過渡到認識藝術品不單單是錢的概念，而是一個文化的概念。目前體現了一部分人群的積極性，但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理財周報》：要作為市場上的推動力，中產需要具備什么樣的要素(資金、意識、修養等)？

　　冷林：不完全是一個要素的問題，這是整個社會結構的問題。需要有更多的藝術家，更多的機構，像博物館、基金會等等，讓更多的人有機會去接觸藝術品。這樣基礎性的工作還需要很多，開發一個人群需要很長的時間。

　　中產階層的生活品位是應該提高的。有了錢之后，難道我們就要建千篇一律的別墅和房子嗎？

　　《理財周報》：目前中國市場上的中產階層，他們在投資上的表現呈現怎樣的特征(投資偏好等)；國外的中產階層呢？

　　冷林：在我的觀察中，在中國藝術品市場上仍然是富人、非常有錢的人在投資。我并不是很了解中產的情況。

　　在國外的情況要分開兩種，像蘇富比、佳士得那樣的高端拍賣，只是社會財富階層上非常頂尖的一群人參與，中產階層并沒有參加；但另一方面來說，國外中產家里的墻不可能是空白的，他們可能會選擇一些價位較低的藝術家的作品，這個角度上說，他們在市場上是占一定份額的。

　　《理財周報》：你覺得你們在這個市場中的機會在哪里，如何實現？

　　冷林：我們的目標是去做一些基礎性工作，像展覽等等，利用現在經濟比較好的勢頭，去做一些過去不曾想能夠完成的事情。

　　其實中國人的傳統中一直都有收藏藝術的需求，只不過中間曾經有過斷層，這個需求是一直存在的，這是市場中的機會。

　　中產有夢想，他們有對房子、車子的需求，有對藝術的需求——而富人也是從中產階層中出來的。

　　對話嘉德在線總裁助理馬丹妮

　　在線試水讓中產和藝術品直接勾連

　　理財周報記者 盧山林/文

　　《理財周報》：據我們所知，在目前的市場中，嘉德在線是離中產家庭最近的。能否給我們介紹一下這方面的情況？

　　馬丹妮：一般大家都對拍賣行的價格記錄都很感興趣，但是這和中產家庭的距離還比較遠。嘉德在線80%的作品都是幾百塊到幾萬塊的，這讓中產家庭和藝術品直接勾連起來。傳統拍賣對很多人的吸引力并不那么大，比如從北四環去南四環參加拍賣可能很麻煩，除非特別喜歡的人才會去。而網絡已經成為中青年白領的一部分，通過網絡的方式競拍藝術品已經成為他們中一部分人不可缺少的生活方式。

　　很多人發現買宜家的畫也要千把塊，而在嘉德在線買美院剛畢業學生的畫、買一些明清的小東西也就是這個價錢。我們最近拍湖南醴陵窯100多年前燒的小玩具，可能比較糙，但也就是200多塊，你想超市里的瓷杯子也要這個價錢啊。

　　《理財周報》：一般而言，在嘉德在線買東西的都是什么群體？他們一般買什么？

　　馬丹妮：客戶在注冊過程中一般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和職業。不過通過客服了解，我們的客戶中大部分都是白領、小公司老板。他們中很多人把在嘉德在線買東西當成了一種投資方式。

　　我們在2000年開始辦網站，很多客戶從那時候到現在一直都在我們這拍東西，當然很多人都在無意中賺了錢了。當年夏俊娜、韋嘉的東西都是很低的價錢就可以在我們這買到，現在看來都已經有很大的升值。當時王向明的版畫賣700塊一張，沒有人買，我們不想讓提供作品的人失望，于是高管一人買了一張，現在已經遠遠不是這個價錢。

　　我們賣得比較好的都是國畫和油畫。國畫畢竟有這個收藏傳統，主要有名家小品、不特別出名的中青年畫家、院校學生和畢業生出品，平均1000多塊錢。當然，比較貴的也要十幾萬。當然，客戶中應該有不少行家，今年有個浙江美院畢業生的東西，4米的油畫，全國畢業生展的獲獎作品，拍了16萬，這就應該是行家買的。

　　《理財周報》：會不會很多客戶在這試水后直接去傳統拍賣？

　　馬丹妮：我們確實有一些買家現在也不太來了，他們剛開始就在我們這邊試水，瘋狂買東西，但是量會越來越少，后來在嘉德小拍我就碰到他們了。我們是藝術品市場的金字塔底部，現在他們還偶爾回來看，然后在我們這買一兩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