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莉／文

　　在香港參加了六年拍賣會的內地藏家第一次在蘇富比秋拍中空手而歸，中國當代藝術專場中想買的不想買的大都超過了他個人的預期估價。想當年入場時一擲千金，且包豐裹滿，點誰拿誰的場景不過兩年的光景，已成徹底的回憶。

　　原本在10月中上旬打算“組團”去倫敦參加菲利浦、佳士得、蘇富比三家拍賣的。另外一些內地藏家因為簽證，臨出發前被擋在國門內，只有少數人幸運成行。在這少數人中，只有更少數的人拍到心儀的作品。

　　3.3億港元是香港蘇富比的中國當代藝術專場的成交數字——即使對于蘇富比這樣的百年老店，也是史無前例的。數字證明了中國當代藝術在這個秋天依然紅火，盡管證明是短暫的，只能容得下這個秋天，甚至只能容得下香港。不過一個禮拜，10月12日，倫敦蘇富比在其“當代藝術夜場拍賣”中，也推出了10件中國當代藝術作品，岳敏君的《處決》以293.25萬英鎊(約合4398.7萬元人民幣)高價成交，創下了目前在全球拍賣市場中國當代藝術拍賣的新高。這四場開局的秋拍中，不止岳敏君，蔡國強、徐冰、劉煒、王廣義、展望等人的個人世界拍賣紀錄均被一一刷新。流拍的也有，甚至包括了張曉剛、曾梵志、方力鈞、劉野這類明星。

　　這些又都說明和代表不了什么。中國當代藝術的紅火？或者有流拍的存在顯得市場更理性？不，全世界的藝術市場都紅火。跟西方的當代藝術家達明•赫斯特1億多美金的成交紀錄比，中國當代的最高紀錄踮著腳尖還遠得很。流拍不過說明了這一場沒有對得上眼的藏家，證明不了市場的理性取向——資本在乎的是逐利，不是理性或者瘋狂。倫敦蘇富比的同場中，印度藝術家Raqib Shaw的《塵世歡樂的花園3》(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 iii)拍出了270萬歐元的高價，不但刷新了藝術家個人的拍賣紀錄，還創下了印度藝術家拍賣的最高價。中國和印度的拍品加起來仍然占不到整個晚場的1／3。在西洋繪畫的領域，天下還是人家的天下。

　　數字證明了當下資本的逐利格局，破紀錄的藝術家都是熟臉，沒有黑馬。全球經濟過熱，資本過剩，讓這兩年找到一個如同藝術品拍賣市場可以一擲千金的地方也不那么容易。《福布斯》的全球榜和中國榜上層出不窮的富翁和股市中不斷涌現的富豪，讓這場牌打得風生水起。雖然新數字不斷攀升，格局還是舊格局——無論中國的書畫、古董還是西方的印象派，戰后都是各地的老板塊，有折騰資本的全是當代——新鮮。除了中國和印度，韓國、日本也從去年開始嶄露各大拍場。中國當代的紅火在所有全球當代板塊之內，是代表，而不是全部。從投資的角度，與其判斷價格的漲跌，泡沫的多寡，不如分析資本的走向更為有依據。

　　中國當代藝術自從2006年春被蘇富比帶進西方的牌場，已是一桌不散的牌。無論是中國的藏家還是中國當代藝術品在這場牌局中，拍賣公司不會因為簽證問題晚開局；中國藏家也不會因為是本國同胞，非要捧個成交的場，造成不流拍的輝煌。資本沒有姓氏，只有權勢。(作者系國內策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