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楊東曉

　　在吳昌碩辭世80周年之際，嘉德拍賣展出了這位在新舊時代之交，把中國畫領入現代的大師晚年力作

　　今年是吳昌碩辭世80周年，中國嘉德第11期四季拍賣會上，展出了吳昌碩幾幅晚年繪畫作品。

　　1927年11月，吳昌碩在上海寓所突發中風，這位貌拙氣酣自稱耕夫的84歲大師再也沒有醒來過。

　　吳昌碩詩書畫印工于一身，在繪畫上吳昌碩深受徐文長和八大山人的影響。他最擅長的寫意花卉，也滲入了自已多年的書法篆刻功力而形成一種具有金石書法味道的獨特畫風。

　　吳昌碩的傳世之作有《天竹花卉》、《紫藤圖》、《墨荷圖》、《杏花圖》等，其中紙本設色《紫藤圖》是他光緒三十一年(1905)的作品，是年，吳昌碩62歲。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的《紫藤圖》畫面上紫藤拳石、藤蔓蟠屈，形象夸張到寫意不求形似的狀貌，一貫的吳昌碩式的色彩濃艷、筆墨淋漓、氣勢奔放。濃筆之下雖是淡墨瘦石，卻掩不住一息浪漫氣質由一枝藤條輕盈繞石飛舞上升。整幅作品的氣韻是吳昌碩書法入畫的淋漓表達，狂草般神采飛動，金石的沉著凝重使此圖以勢取勝。

　　他自言：“平生得力之處在于能以作書之法作畫。”在繪畫布局上，吳昌碩以“之”、“女”等型的構圖格局，或對角斜勢、虛實相生，而用色方面喜用濃艷，尤其喜愛西洋紅。

　　而這些畫作與他主人的形象可謂反差巨大，吳昌碩竹布長衫、謙謙醇儒。同治四年(1865年)他22歲，中了秀才，此后問業于俞樾、楊峴等，自稱“三十學詩，五十學畫”。他而立之年向樸學大師俞樾拜師，求教訓詁、小學時的孤山南麓六一泉旁俞樓，與40年后自己出任西泠印社社長的觀樂樓近在咫尺。

　　此次中國嘉德所拍吳昌碩作品中立軸絹本《墻根菊花可沽酒》，為吳昌碩辭世前兩個月所作，大師自題“吳昌碩大聾年八十四”。紙本立軸《玉蘭》是1927年吳昌碩83歲時的畫作，題識書為“色如美玉好豐神”。

　　作為徐渭的“門生”，吳昌碩在他的立軸《筆底明珠》中題識：“筆底明珠無處賣，閑拋閑擲野藤中。俊卿錄青藤句。”以表達他對“半生落迫憶成翁”的青藤老人“獨立山門嘯晚風”風骨的景仰。這首詩原為徐渭給自己《墨葡萄圖》(收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的自題。

　　但是以書、畫、印三絕稱譽于世的吳昌碩從未有過徐渭般的落迫，又在自己的后半生中達到了事業的輝煌，他在兩種社會形態交叉的年代，作為清代最后一位書畫大師影響了其后的齊白石、潘天壽、陳師曾等，從而把中國畫領入了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