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年前，圓明園十二生肖獸首在海晏堂前的噴泉池各就各位。當時它們的名字并不是“獸首”，而是“噴頭”。不過說實話，這噴泉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噴泉，它們無法向上噴，只能向前噴，因此，說噴頭實在是抬舉它們了，它們更像水龍頭。

　　150年前，兩伙強盜闖進了圓明園。他們將無數珍寶揣在囊中，帶不走的就砸，砸不破的就燒，把園子變成廢墟后，強盜們溜了。強盜們也有智商差別，聰明點的搶了珍品字畫，財迷點的搶了金銀寶器，剩下最笨最蠢的，實在沒得搶了，“賊不走空”，遂向噴頭下了手。

　　笨強盜們回家之后，很快就感到“受力不討好”。他們被沉重的銅疙瘩累得夠嗆，可是這東西博物館根本不收，古董商人不僅不收，還加以嘲笑。一氣之下，有的強盜干脆就把噴頭扔掉了。有的沒扔，但也不再像寶貝一樣供著，而是放到浴室里當擺設。強盜們死后，被扔掉的噴頭自然杳無蹤跡，擺在浴室里的，也終于被他們的子孫變賣。

　　就在噴頭們在海外周轉的時候，飽受強盜欺凌的中國人站起來了，富起來了。噴頭們大概想不到，自己的故鄉開始流行“收藏”和 “鑒寶”，而且，由于在拍賣會現身，噴頭們被更名為“獸首”，也躋身“國寶”行列，身價從數百美元一路飆高到數千萬港幣，而今終于過億了。“我們值嗎？” 兔首問道。“世無國寶，遂使鼠輩成名吧！”鼠首回答。

　　很顯然，這是一場鬧劇。自始至終都在鬧。起初，拍還是不拍，是個問題；決定拍了，買還是不買，是個問題；買下來了，付錢還是不付錢，是個問題；決定不付錢了，兔首鼠首將何去何從？還在鬧著，誰也不知道。

　　即便獸首能夠回家，但還有更多“國寶”，至今仍是眾多外國博物館的“家藏”。雖然是搶去的，在人家那里卻是“合法”的。有人明說了，博物館的東西，你們無論如何要不走。你們信嗎？

　　我覺得問題是，我們要嗎？印度圣雄甘地的曾孫最近發起一場行動，以阻止甘地多件遺物包括他的眼鏡、皮涼鞋、懷表、一副碗盤等在紐約被拍賣。希臘、埃及也在不斷向西方索要被掠奪的文物。還沒要回，但只要想要，希望總是有的。我們不是要回了大沽鐵鐘嗎？只要有信心、有毅力，隨著國力的不斷強大、影響力的不斷攀升，“金鐘”、“銀鐘”們也有回來的希望。

　　也許有一天我們把自己的國寶全都追索回來了。可是這么多寶貝放在哪呢？專家說：“我們可以復原圓明園嘛！”于是，我們就復原了圓明園。

　　于是，獸首們在海晏堂噴泉池再次各就各位，重新做回了噴頭。只不過，根據此時的噴泉技術，噴頭們向前噴就不行了，必須向上。于是，獸首們全部昂首向天，時辰一到，水柱向高空噴射，射得高高的……

　　文/劉宏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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