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的《你選擇強權,我選擇吃屎》行為作品,通過吃屎去揭示一個強權社會的文化境遇,即人們仍然過著吃屎不如的精神生活,缺乏起碼的生命人格尊嚴和思想言論自由。片山這個作品在語言上是極為成功的,有力地喚醒人們對強權的敏銳嗅覺,只是作品實施過程對藝術家是一種極限的心理挑戰。
片山的《你選擇強權,我選擇吃屎》行為作品,通過吃屎去揭示一個強權社會的文化境遇,即人們仍然過著吃屎不如的精神生活,缺乏起碼的生命人格尊嚴和思想言論自由。片山這個作品在語言上是極為成功的,有力地喚醒人們對強權的敏銳嗅覺,只是作品實施過程對藝術家是一種極限的心理挑戰。事實上,強權的危害性絕不是吃屎可比較的,大便只喪失了營養而已,經過消化系統發酵而產生臭味,但它并不象強權那樣剝奪人們的自由意志、生命尊嚴。在一個不開化或半開化的社會里,人屎不僅可以充當圣物,也是治病的藥物,如中醫“人中黃”是采用大便作為原料,據說能夠去傷寒解熱。同樣,在一個政治強權習以為常的國度里,人們把它當作“我爸媽打我”那般天經地義。在自然世界,不乏有動物靠其他動物糞便為食物來源,可是片山吃屎不是用于充饑,更不是智障行為,屎僅是藝術材料,吃則是一種表達語言,其真正目的是對強權的一種抗議,并批判那些選擇強權的人們不如吃屎。
片山的《你選擇強權,我選擇吃屎!》,最近被批評界“新銳”一致貶為09年度的金酸梅獎(1),除了“見屎論屎”之外,批評家們完全無視這個作品的意指目的,并對藝術家的行為動機進行一番道德揣測,說是在“嘩眾取寵”、“噱頭炒作”云云。然而,新銳們對毛**忠實信徒徐冰先生卻是推崇備至(2),把“木林森”這種跟藝術毫無關系的公益活動,吹得多么有“文化合理性”和多么有“藝術價值性”,可它不過是一個有名藝術家發起的植樹活動。殊不知,片山用吃屎行為創作行為藝術,目的在于對強權以及選擇強權的人們進行一種抗議性表達,其中包括象徐冰這類崇拜毛**的強權主義信徒,因為他們藝術作品不是規避權力就是縱容強權,這在片山看來是一種吃屎不如的自我作賤。新銳們狂抬徐冰和痛打片山,不是出于迷信偏見便是基于心理報復,缺乏學術應有的嚴格評判。首先,徐冰的地位名望給他們造成一種集體迷信錯覺,哪怕做一件跟藝術無關的事情也被當成藝術作品來關注,而片山的身份地位恰恰使他的藝術作品也陷入尷尬之中,年輕批評家說來說去都不離一個“屎”字,好比請人鑒定一幅畫的藝術價值,可鑒定者只對畫框顏料、運筆技巧感興趣。很顯然,片山用吃屎行為來影射中國文化人的精神形態,這必然激起文人的普遍抵觸,因為大部分人沒有精神勇氣免得自身的奴性以及強權的現實。
下面對新銳們貶斥片山的《你選擇強權,我選擇吃屎》發表本人的立場看法。總之,本人極不同意青年批評家眾口一詞的“就屎論屎”,使得片山的這個作品喪失了意義,如同出入茅廁一般臭不可聞。事實上,年輕的批評家回避這個作品的主體意義,恰恰說明了它的意義所在,那就是當代中國人所不愿面對的政治強權、文化專制、一黨獨裁的生活現實。
鮑 棟:難道吃屎就能夠對抗強權?難道在公共場合吃屎不更是一種讓人惡心的強權?何況還把大便涂在別人的海報上……那雷人的一幕,哀其無知,怒其無恥。
本人按: 吃屎不能直接對抗強權,正如寫作不能對抗強權一樣,但不論文學作品還是行為作品,它可以傳達出一種反抗強權的精神意識,從而激發社會覺醒與歷史進步。“難道在公共場合吃屎不更是一種讓人惡心的強權?”的說法,顯然是一種混帳(糊涂)邏輯,我們不能見到大街上有孩子拉屎就說有人在搞強權,它充其量是不雅觀、不衛生而已。鮑棟用這種不對稱的邏輯列舉,最大危險性在于消解了強權的實際本義以及危害性,畢竟每個人平均每天要聞到一次屎味,盡管它有些臭,但還不構成肉體傷害、精神控制的強權壓迫。總之,對一個吃屎的行為作品,判斷限于材料與行為是非常不妥的,它畢竟是個有所指的作品。至于把屎涂在現場海報上,它有沒有觸犯他人利益或社會公德,姑且不論,可以肯定的是它不影響整個作品的主體意義。
杜曦云:有突破身體承受力的強大意志和本能,但沒有找到反對強權的有效途徑,也沒有選擇強權彰顯的特定空間,使令人作嘔的極端方式沒有獲得足夠的文化合理性,也沒有顯現出足夠的真誠動機,在“不吃不快”和嘩眾取寵之間擺蕩,流于笑柄。
本人按:不錯,吃屎對任何人都是一種極大的心理挑戰,可見一名藝術家在事實行為作品所需的可貴精神,為了批判強權而不惜通過吃屎表達一種極端的厭惡態度。任何藝術作品都不可能構成直接反對強權的有效途徑,不光是片山的行為作品,正如鈔票永遠都不能代替充饑食品一樣,藝術也同樣不能作為反抗強權的直接有效途徑。片山的吃屎行為作品令大部分文化人頗為反感,根源在于它揭示了人們對強權的無能性和屈服性。此外,片山吃屎行為的真誠性是毋庸置疑的,先不管它好不好,至少不是弄虛作假的“嘩眾取寵”、“噱頭炒作”。
康學儒:片山面對強權的“糞”懣和“糞”不顧身的姿態的確超于很多市儈藝術家和犬儒批評家。但是,通過用一種自我貶低,喪失自我尊嚴的方式去面對強權,極其幼稚。這是典型的流氓意識,也是中國1980年代以來面對體制的藝術界通病。強權的本質是剝奪人的尊嚴,所以對強權最本質的斗爭就是確立自身尊嚴而不是自辱。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但也不是吃屎。
本人按:第一句話非常確切生動,犬儒批評家是無法忍受自己被描繪成吃屎不如的文化人。沒有什么可“但是”的,片山的吃屎行為作品本來就那么赤裸而激烈,如果說他在自我作賤,那么大部分生活在強權國度的人們都過著吃屎不如的作賤生活,用習慣強權的人們的話說是“做鬼也幸福”。什么“流氓意識”?這分明是一種封建時代的老爺官腔,它也是片山用吃屎行為去揭示的中國文人的奴才稟性,明明自己本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附庸,面對同是草民百姓便奴性作癢,動不動稱別人“流氓意識”或“網絡暴民”,以此彰顯自身的正統高貴,可實際上仍是一個自我作賤的奴才。不論是1980年代還是21世紀今天,也不管是什么樣的藝術,中國社會的專制強權并未發生本質變化,它是當代中國人不得不面對的殘酷事實,同時又是無法顛破的可恥現狀,否則是在奢談文化藝術。片山選擇吃屎是一種獨立意志的自由表達,這個作品應該激起全體中國人的深刻反思,它比那些在遭到強權壓迫時還“三呼萬歲”奴才表現,至少是充滿了獨立的健康個性。大便那點臭味算什么?每人幾乎每天都拉一次屎。如果按照“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的偉人教導,片山采用吃屎行為來抗議強權是太溫和了,難道只有放火殺人、流血沖突才是唯一對抗強權的有效途徑嗎?
李笑男:藝術家的勇氣、憤怒和犧牲精神讓我印象極深,但出現在題目中的“強權”二字與屎是缺乏可比性的,至少它們聞起沒有異味。屎太過具體,而強權又太過抽象,像沒有靶心的靶子。
本人按:行為吃屎與精神吃屎是片山力圖呈現的行為表達,像靶子畫有明確靶心一樣直白。強權與大便不是沒有可比性,前者在現代文明的開化社會里是令人無法容忍的,絕不止是一堆臭不可耐的糞便。這種經驗反應不分具體或抽象、精神或行為,而在于文明開化和進步覺醒。
劉禮賓:片山的《你選擇強權,我選擇吃屎!》則把上述“對抗”姿態更加簡單化、直白化了,集中反映了中國行為藝術這幾年來的低級創作狀態——簡單炒作、滿足于表態、功利心作祟,浮躁風氣盛行。
本人按:在目前的中國,一切文化藝術都高級不起來,粗拙得近乎野蠻的強權政體,它的存在說明了整個國家的文化危機,在一個思想和人格相對健全的現代文明社會里,人們完全無法忍受這種赤裸裸的強權暴力。然而在中國,人們不僅畏懼強權,還有人崇拜強權。可以說,片山的采用藝術語言不論是簡單或是低級,關鍵在于它切入中國社會的文化矛盾內核,也是大部分人難以接受的悲哀現實。
于 洋:這件作品是否入選,本身就是對于這個“金酸莓”獎項的拷問,因為其味道已絕不僅僅是“酸”。這件“作品”的實施過程,說出來已經超出了正常人控制嘔吐的極限,聞其名而色變。,從這一角度,片山的目標實現了,首先恭喜他;在媒體視野中,驚世駭俗者必然成名,哪怕靠吃屎,當這一邏輯被真實演繹出來,所有嘲諷謾罵評價者都成為了助力,還需要再說什么呢?嘆為觀止,做一個蹙眉反胃嘔吐的動作,保佑自己不去再回想這一幕就罷了。
本人按:大家對這個作品所指主體完全視而不見,它反映了犬儒主義和文人偽清高的內在之“酸”,什么“作者不求名垂千古,但求遺臭萬年”更是一種庸俗不堪的瞎拉扯。生活中的惡心事不止是片山吃屎,諸如張藝謀、蔡國強、徐冰等文化人的對強權者的歌功頌德,恐怕比吃屎更令人惡心,當然習慣也就自然而然了。如果年輕批評家只套用“炒作”、“噱頭”進行藝術評論,表明不久的將來藝術批評成為一種庸俗化的道德評判。
王春辰:過于執著,反而效果相反。與其真的質疑強權,換一種方式看看才是機智,而不是作踐自己。
本人按:片山想說的是“選擇強權比吃屎還有糟糕”。如果說片山吃屎的行為藝術是作踐自己,那么強權之下的淫意綿綿更是一種自虐。片山的這個作品,用當前中國藝術的流行理論說是“意在屎外,象在吃外”,為什么大家停留在“見屎還是屎”境界?顯然是缺乏思維轉換的機智。
盛 葳:惡作劇式的作品在中國三十年當代藝術進程中層出不窮。除了噱頭,還能剩下什么?然而,這樣的作品卻不斷出現,值得反思!
本人按:在21世紀今天,一個國家沒有擺脫掉強權獨裁的政治夢魘,文化藝術以及知識分子自然不值一提,同時表明了整個社會的人格尊嚴與正義意識的普遍缺失,即在精神上是吃屎不如的狀態。這才是值得全體中國人反思的!
楊 揚:勇氣可嘉,可是精神不可嘉。藝術家沒必要一定去吃屎,藝術家也不是不能吃屎,關鍵是,為什么要吃屎,不然的話,隨便找個理由再吃泡屎,真的“人人都是藝術家”了。
本人按:沒有文明法規定誰能或不能吃屎,關鍵在于吃得有沒有意義,如吃“人中黃”治病是無意義的,但片山用吃屎比喻中國文化人的精神生存狀態,不僅在藝術語言上是極為成功的,關鍵在于它直入了中國社會的精神死穴。在那些習慣奴性思維的人們看來,片山的吃屎行為就是在吃屎,稍微高明一點的見解不外是“噱頭”、“炒作”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