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達三

　　國家文物局說“回購非法文物不是愛國”，大家都能接受。畢竟掏錢買自己的東西，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問題是，蔡銘超拍得獸首又不付錢，是不是愛國舉動？各大網站就此所做調查的結果顯示，70%以上的網民認為是愛國舉動，但大小報紙發表的各色評論，卻有70%以上認為是丟了中國人的臉、損害了中國的國家形象，甚至有文物機構和文物專家站出來說純粹是攪局、有害無益。問題是，痛罵蔡銘超就是愛國嗎？

　　蔡銘超匿名參與商業競拍，首先意味著他參與了一場游戲競賽，因此需要接受約定俗成或法律規定的游戲規則。就此而言，“拍而不買”確乎有悖于商業誠信原則。然而，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流失的“獸首”天生就帶有“原罪”，是對人類尊嚴和文明底線的公然踐踏與極大羞辱，也就是說，只要流失獸首不回歸中國，或中國不予以其在海外的合法地位，它身上的“原罪”就永遠不可能消除！

　　關鍵還在于，按照現行游戲規則，帶有“原罪”的文物本就不具有參加商業拍賣的資格。雖然流失獸首歷時久遠，且中間幾經倒手，導致法國持有人自認為文物來源合法，但是，從人類良知和歷史正義的角度來看，拍賣帶有“原罪”的獸首，仍是一種公然的窩贓或銷贓。換而言之，現行游戲規則本身就具有很大的缺陷，需要改變而且必須改變，新的游戲規則不能只講程序正義而不講實質正義！

　　另外，流失海外的獸首從文化意義上的“無價之寶”變成經濟意義上的“天價之寶”，毫無疑問是在利用中國人的愛國熱情而進行隱蔽的打劫——這與早年公然火燒圓明園并大肆劫掠中國文物的強盜行徑，根本就沒有實質性區別。尤其是，法國獸首持有人還借可以退還文物之名，行對中國進行政治要挾和敲詐之實，本身就嚴重背離了商業游戲規則。

　　在現行游戲規則存在嚴重缺陷的情況下，蔡銘超“拍而不買”，不僅是一種愛國行為，更是維護人類良知和歷史正義的義舉。如果聽任拍賣獸首，無疑等于“以德報怨”或“打你左臉，伸你右臉”——這是西方人的說辭和邏輯！問題是，在文物問題上，近代以來西方人何嘗對中國人乃至其他國家和民族的人們實行過“以德報怨”呢？

　　孔子主張“以直報怨，以德報德”，認為“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孟子也說“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所以中國有“大德不逾閑，小德出入可也”的說法，強調“君子無所不用其極”。那些痛罵蔡銘超的精英們，莫非是中了“程序正義”和“以德報怨”的流毒，接受了不道德、不公平的現行游戲規則？然而，質樸的大眾網民，卻本能地判斷蔡銘超“拍而不買”是愛國義舉！看來，向以“先知覺后知，先覺覺后覺”為使命的精英們，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退一步講，即使蔡銘超行為有所不當，精英們痛罵他，也不是什么愛國行為。筆者不是什么精英，認為獸首之事的解決途徑只能有一個，即法國政府購買后歸還中國，并為自己歷史上的強盜行徑向中國人民真誠道歉！筆者在此還要拋下一句話：如果蔡銘超被判坐牢，筆者愿意陪同前往；如果蔡銘超被判罰款，筆者愿意傾囊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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