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放性”的沖擊——網通公司董事長嚴義塤訪談錄
http://whmsebhyy.com 1999年12月14日 09:00 IT經理世界
---- 中科院里鑲有木質地板、桌上插放著國旗、墻壁上張貼著巨幅中國地圖的嚴義塤辦公室，與理工大廈3層
鋪有冷峻的大理石地面、擺放著筆記本電腦和各色現代通訊設備的亞信公司田溯寧博士辦公室這兩者之間看起來似乎毫無共同
之處；然而，這兩個人卻在某一天因一個共同的事件而彼此相互鏈接在了一起，這就是網通公司在中國的誕生。
“差異性”的相關
---- “中國高速寬帶互聯網絡示范工程項目中的核心技術——高速寬帶IP技術，是中科院一直在研究的一個
項目，”嚴義塤說，“國務院對這個項目非常支持，但當時對我們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要以公司形式運作；二是要充分利用
現有資源。當時擁有光纖網的鐵道部、廣電總局也同意利用他們現有的資源開展這個項目，于是我們就聯合鐵道部、廣電總局
以及上海市政府這四家股東組建了今天的網通公司。”
---- 作為一家擁有新的技術、新的網絡，并向社會提供新一代通信服務的電信企業，網通公司也同樣需要新的
經營模式和新的經營管理者。“網通公司在整個國有企業里面屬于比較特殊的一種情況。”嚴義塤說道，“國有企業要實施現
代企業制度，主要的問題在于改變多年計劃體制下形成的利益格局，而這不可避免地要遇到層層阻力；另外一方面，作為管理
者一方要進行改革，實際上對其個人來講目前也并沒有什么保障措施。而我們網通公司則是一個完全新建的企業，盡管是國有
企業，但因為沒有既存的利益格局在里邊，所以就有著充分的條件能夠進行與科技創新相結合、相適應的體制、制度創新。”
---- 在嚴義塤的談話中，出現頻率極高的一個詞匯就是“開放”。正是在這個擁有開放性思維的中科院副院長
的長期支持和領導下，中科院的聯想集團才擁有了今天的成就；所以，組建網通公司并從非國有企業的企業家中聘來田溯寧出
任網通公司的CEO，也就完全是一件順理成章而容易被理解的事情。“因為在一個開放的經濟環境里，企業的競爭本質上是
一種國際競爭，”嚴義塤說道，“所以當時在我們設計這個公司和選擇經營者人選的時候，首先就確定了幾個原則：第一就是
要聘請一個職業經理人來管理網通公司這個企業，因為只有職業化的經理人員才能很好地實施現代企業制度；第二個原則就是
不從我們這些股東單位里面選人，因為我們有四家股東，所以我們不希望把股東的利益直接地帶到企業里面，而是要把他們限
制在董事會里，以免束縛管理者的手腳；另外，作為一個電信企業，我們的初始規模很小，就項目而言連貸款在內總投資一共
才4.8個億，因此我們要想生存和發展，就必須在比較優勢上做文章。而我們能夠擁有的比較優勢就只是我們的制度創新能
力，所以我們選擇的CEO，還必須擁有這方面的實踐經驗以及相應的能力。同時這個CEO還應該有在國際平臺上運作企業
的經驗和能力。”
---- 當時，網通公司董事會曾經討論了幾個人選。“我們之所以最后選定了田溯寧，”嚴義塤說道，“首先是
因為田溯寧創辦亞信的業績；其次是因為網通公司需要和中國電信、聯通公司進行合作，而田溯寧在過去的工作過程當中與電
信各個部門都建立起了比較好的合作關系，因而會有助于網通公司與中國電信之間的相互協調并且熟悉國際企業運作規律；另
外是因為田溯寧有著強烈的愛國熱情和為中國IT產業、電信事業做出貢獻的迫切愿望，而這在我們的考慮當中是很重要的一
點。所以，網通公司能夠最后請到田溯寧來出任CEO，對我們來講也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因為能夠同時滿足這幾條要求的
人實在也是很難找。”
---- 國有企業能否經營得好，關鍵在于是否能夠建立起對管理者有效的激勵機制和約束機制。“我們請田溯寧
來管理網通公司，當然要考慮到報酬上的可比性，”嚴義塤說道，“雖然在一開始可能并不會給他原來在亞信那樣高的直接薪
酬，但也決不會按照中科院員工的工資水準來套。硅谷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就是因為在那地方創業者都能發財。所以，我們
會充分考慮我們所請來的管理者的‘身價’問題，因為這是對個人價值的一個比較簡單、客觀的衡量標準。股票期權是現代風
險企業成功的一個很重要因素，我們也非常想實行這個制度，但中國現行的公司法還沒有規范這個問題，所以我們也在想一些
其它辦法，比如說在我們正式擴股的時候，讓他們帶資入股等。我們這樣做吸引來的很多人，都有外企工作經驗，這樣他們一
方面能夠跟中國的政府部門打交道，因為在外企時他們跟中國政府都打了好多年交道了；另外一方面，他們也很容易跟外國企
業打交道，因為他們熟悉外國企業的運作。”
---- 與激勵機制相對應的約束機制在網通公司中也有新的設計和體現。“我們選擇職業經理人員的一個好處，
就在于職業經理制度本身就內涵著對其個人的約束，”嚴義塤說道，“如果企業經營不好，職業經理人員不僅會有經濟上的直
接損失，他作為一個職業經理人員在個人無形資產上的損失也會很大，所以這個東西本身就約束著他必須做好。另外一方面，
從網通公司一成立，我們就請來了世界上著名的普華會計師事務所來做企業相應的財務和審計工作，我想這些品牌企業的工作
肯定要比我董事會派財務人員去那里在效果上好出許多。因為將來我們這個企業總是要走向國際化經營的路線，那么企業的財
務工作在一開始就按照國際規范來做，無論對企業將來的融資工作抑或是上市工作都會有極大幫助，并為之奠定一個良好的基
礎。企業從一開始就規范化運作，并按照最高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從現在看，也許是多花了一點錢，但從長遠來說，由于省掉
了很多監控成本，所以其結果我認為一定還是省錢的。”
從“邊緣”崛起
---- 目前，網通公司的主要業務被界定為以寬帶數據網絡端口為基礎，提供寬帶批發業務、提供接入網、互聯
網的IP互聯的成套技術方案和利用帶寬特點提供的各種業務服務、開通IP電話等。由網通公司負責的“第二電信網”，“
中國高速互聯骨干網——寬帶IP網示范工程”，現在已進入實質性運作階段。該網所涵蓋的華北、華中、華南等15個主要
城市的網絡將于明年初投入正式營運。而且網通公司已獲得信息產業部正式批準，成為繼中國電信、中國聯通和吉通公司之后
第四家獲準試驗經營IP電話的電信公司。除了IP電話業務外，網通公司未來還將推出基于IP技術的其它通信服務，如寬
帶批發IP-VPN等。網通公司的人員規模到目前為止也已發展到近百人。
---- 在由于聯通公司的存在已經呈現出高度競爭的電信領域，網通公司因其規模太小，所以就必須采取全新的
經營策略才能在市場上謀得生存和發展的資源。“因為我們可以用比較便宜的價錢提供一個比較好的帶寬，所以我們的商機還
是很多的，”嚴義塤說道，“網通公司不會從既有市場入手，去分別人的羹，那我們根本就沒有出路，很快就會死掉；我們更
多地會從IP網這個新生事物中去創造性地發現可以加以利用的商機，我們非常相信網通公司的管理層有能力去創造這些新的
商機。當然我們也擔心壟斷所引起的政策變化，因為那是超經濟的。IP目前是個有很好商業前景的領域，但也不見得誰都可
以來做。能否在這個新領域里生存并開拓，關鍵在于你是不是能夠在這樣一個不是很完善的、復雜的環境里面來創造出自己的
商機，擴大市場占有率，并增值你的資本。因此，我們與中國電信和中國聯通都有著很好的合作關系，而不是競爭關系，因為
我們根本就沒有與人家競爭的實力。電信領域的市場非常大，還有很多新業務有待開拓，而網通公司的策略就是不斷地去開發
新的應用和新的服務，去做別人還沒有做或做得不是很好的事情。因為技術和服務是我們網通公司相比于其它電信企業的最大
優勢之一。”
---- 采用現代企業制度原則組建起來，并輕裝上陣的網通公司，就像一個體格健碩、活力四溢且機敏靈活的青
年，它在電信運營領域的出現，不但為這個領域帶來了一份朝氣，而且隨著它的發展，它也勢必會對未來中國的電信運營業格
局產生深遠的影響，加上其自身的帶寬優勢和靈活的運營機制，網通公司在電信運營業這個博奕格局里面勢必將會扮演越來越
重要的角色。·陳立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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