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向何處去 ?
http://whmsebhyy.com 1999年10月28日 12:50 信息時報贏周刊
日 前 ， 從 方 正 集 團(tuán) 公 司 傳 出 消 息 ： 公 司 改 組 董 事 會 ， 新 的
董 事 會 成 員 有 閔 維 方 、 蘇 東 坡 、 張 兆 東 、 張 旋 龍 和 王 勇 。 董 事 長
為 北 大 副 校 長 閔 維 方 ， 副 董 事 長 是 北 大 校 產(chǎn) 辦 主 任 蘇 東 坡 。 另 一
新 面 孔 王 勇 是 三 四 個 月 前 才 從 美 國 讀 完 MBA回 來 的 年 輕 人 。 公 司
兩 大 創(chuàng) 始 人 張 玉 峰 和 王 選 都 排 除 在 最 高 權(quán) 力 機(jī) 構(gòu) 之 外 。 前 者 只 保
留 了 上 海 方 正 延 中 科 技 實 業(yè) 公 司 董 事 長 ， 后 者 仍 是 香 港 方 正 董 事
會 主 席 。 決 定 宣 布 的 時 候 ， 王 選 據(jù) 說 正 在 英 國 參 加 外 交 活 動 。
這 是 北 大 校 方 對 上 月 方 正 爆 發(fā) 高 層 人 事 危 機(jī) 的 處 理 結(jié) 果 。
顯 然 ， 北 大 加 強 了 對 方 正 集 團(tuán) 的 控 制 。
風(fēng) 波 緣 起
上 月 先 是 趙 威 等 6名 中 高 層 寫 信 給 北 大 校 方 反 映 “ 梁 萬 春
與 李 漢 生 ” 的 矛 盾 ， 并 對 集 團(tuán) 聘 李 漢 生 作 方 正 電 子 總 裁 表 示 懷 疑
； 20日 ， 香 港 方 正 第 二 大 股 東 梁 萬 春 提 出 要 王 選 辭 去 香 港 方 正 董
事 局 主 席 一 職 ； 四 天 后 ， 包 括 張 旋 龍 、 張 兆 東 、 李 漢 生 在 內(nèi) 的 另
6名 集 團(tuán) 高 層 聯(lián) 名 上 書 北 大 (據(jù) 說 簽 名 的 中 高 層 共 60人 )要 求 張 玉
峰 下 臺 、 王 選 留 任 。
爭 議 暴 露 出 張 玉 峰 和 王 選 這 兩 大 權(quán) 力 中 心 長 期 以 來 的 矛 盾
。 據(jù) 說 在 方 正 ， 兩 位 老 人 都 具 有 無 比 的 權(quán) 威 ， 一 個 事 情 只 有 一 方
點 頭 往 往 辦 不 成 。 此 次 兩 大 權(quán) 力 陣 營 的 明 確 表 態(tài) ， 把 張 玉 峰 和 王
選 推 到 了 “ 有 你 沒 我 、 有 我 沒 他 ” 的 境 地 ， 又 一 對 企 業(yè) 家 和 科 學(xué)
家 的 黃 金 搭 檔 宣 告 破 裂 。
人 事 變 動 頻 繁
方 正 集 團(tuán) 高 層 變 動 頻 繁 。 1992年 ， 總 經(jīng) 理 樓 濱 龍 下 臺 ； 1
995年 ， 創(chuàng) 業(yè) 者 之 一 的 晏 懋 洵 出 局 ， 總 工 宋 再 生 被 撤 ， 以 500萬 元
了 結(jié) ， 張 玉 峰 從 后 臺 走 到 前 臺 做 了 集 團(tuán) 總 裁 ； 1997年 張 兆 東 替 換
賀 文 成 為 總 裁 ， 張 玉 峰 歷 任 董 事 長 一 職 。 如 今 張 王 兩 人 又 被 排 除
在 董 事 會 門 外 。
人 們 將 王 選 稱 為 方 正 的 精 神 領(lǐng) 袖 ， 將 張 玉 峰 稱 為 幕 后 鐵 腕
。 “ 幕 后 鐵 腕 ” 一 方 面 指 張 玉 峰 退 作 董 事 長 ， 另 一 方 面 則 是 指 張
處 理 事 情 的 手 段 。 張 玉 峰 不 肯 走 到 前 臺 ， 一 直 讓 人 猜 不 透 。 有 員
工 認(rèn) 為 ， 這 樣 張 玉 峰 可 以 靜 觀 變 化 ， 然 后 再 以 裁 判 的 身 份 對 前 臺
的 人 作 出 取 舍 。 張 玉 峰 的 手 腕 與 幕 后 光 環(huán) 形 成 了 方 正 的 權(quán) 威 。
方 正 要 過 管 理 關(guān)
12年 前 ， 北 大 物 理 系 講 師 張 玉 峰 、 張 兆 東 、 晏 懋 洵 等 人 用
北 京 玉 淵 潭 農(nóng) 工 商 總 公 司 120萬 的 借 款 ， 創(chuàng) 辦 “ 北 達(dá) 技 術(shù) 服 務(wù) 部
” ； 1988年 ， 更 名 為 北 大 新 技 術(shù) 公 司 ， 王 選 主 持 開 發(fā) 的 中 文 激 光
照 排 系 統(tǒng) 技 術(shù) 轉(zhuǎn) 移 到 公 司 ， 1993年 ， 方 正 集 團(tuán) 成 立 。
憑 著 技 術(shù) 領(lǐng) 先 , 方 正 一 直 獲 得 很 好 , 但 是 卻 疏 于 管 理。“ 方
正 要 過 管 理 關(guān) ” 。 這 是 張 玉 峰 與 王 選 共 同 的 意 見 。 去 年 方 正 電 子
營 業(yè) 額 微 增 9％ ， 但 賬 面 上 卻 顯 示 虧 損 1.6億 ， 毛 利 下 降 和 成 本 上
升 是 虧 損 的 主 因 ， 顯 然 是 管 理 有 了 問 題 。
李 漢 生 今年4月 被 空 降 到 方 正 ， 成 為 方 正 過 管 理 關(guān) 的 領(lǐng) 軍 人
物 。 他 大 刀 闊 斧 ， 第 一 件 事 把 方 正 技 術(shù) 研 究 院 劃 歸 方 正 電 子 門 下
； 第 二 件 事 是 整 合 業(yè) 務(wù) 及 銷 售 平 臺 。 他 砍 掉 了 方 正 去 年 6月 與 DE
C合 資 成 立 的 方 正 迪 成 信 息 技 術(shù) 有 限 公 司 ， 放 棄 了 系 統(tǒng) 集 成 業(yè) 務(wù)
， 將 公 司 業(yè) 務(wù) 重 心 放 在 了 電 子 媒 體 (E－ media)上 ， 此 外 對 銷 售 平
臺 也 作 了 重 組 ， 將 原 來 全 國 六 大 區(qū) 域 縮 為 華 北 、 華 東 、 中 南 區(qū) ，
銷 售 權(quán) 力 下 放 到 各 大 區(qū) 域 ， 較 好 地 理 順 了 各 地 分 公 司 與 當(dāng) 地 業(yè) 務(wù)
代 理 互 爭 市 場 的 混 亂 局 面 。 在 重 組 中 ， 方 正 電 子 2300人 的 隊 伍 減
少 了 400人 。 據(jù) 說 在 八 九 月 份 方 正 已 止 虧 。 李 漢 生 改 革 得 到 了 員
工 們 的 普 遍 認(rèn) 同 。 但 由 此 觸 發(fā) 的 利 益 關(guān) 系 也 自 然 形 成 一 股 反 對 力
量 。
方 正 人 的 解 決 之 道
方 正 的 矛 盾 僅 僅 是 管 理 問 題 嗎 ?李 漢 生 的 到 來 并 沒 有 阻 止
張 、 王 的 矛 盾 激 化 ， 反 而 連 李 漢 生 自 己 也 被 卷 入 其 中 ； 是 企 業(yè) 家
與 技 術(shù) 專 家 的 矛 盾 ?王 選 早 就 再 三 表 示 自 己 社 會 活 動 多 ， 不 適 合
管 理 工 作 ， 會 在 一 年 后 淡 出 ， 矛 盾 應(yīng) 該 很 快 會 自 動 消 除 ； 或 者 是
管 理 層 爭 權(quán) 奪 利 ?
記 者 在 8月 底 曾 專 訪 過 張 玉 峰 ， 他 曾 深 刻 地 談 到 北 大 學(xué) 校
背 景 對 方 正 公 司 的 影 響 ： 一 是 股 份 制 改 造 難 以 推 行 ， 產(chǎn) 權(quán) 明 晰 遙
遙 無 期 ； 二 是 北 大 方 正 是 北 大 人 的 方 正 ， 基 本 上 中 高 層 都 是 北 大
人 ， 類 似 于 “ 近 親 繁 殖 ” ； 另 外 北 大 的 文 化 傳 統(tǒng) 也 對 公 司 決 策 及
運 營 造 成 影 響 ， 北 大 人 崇 尚 浪 漫 的 民 主 ， 很 多 事 議 而 不 決 ， 決 而
不 行 ， 這 對 企 業(yè) 運 營 非 常 不 利 。 也 許 ， 正 是 這 種 文 化 使 張 王 兩 人
最 終 成 為 了 矛 盾 焦 點 。
據(jù) 一 位 知 情 人 士 透 露 ， 方 正 是 政 治 的 方 正 ， 兩 大 權(quán) 力 中 心
的 人 都 不 自 覺 地 使 用 了 類 似 于 政 治 斗 爭 的 手 法 。
據(jù) 說 方 正 一 些 中 高 層 一 遇 到 問 題 ， 各 自 都 打 電 話 給 北 大 校
方 ， 口 氣 都 是 “ 有 他 沒 我 ， 有 我 沒 他 ” 。 落 后 的 企 業(yè) 文 化 和 管 理
制 度 形 成 了 不 正 常 的 幫 派 斗 爭 和 明 爭 暗 斗 。 以 往 一 系 列 的 高 層 變
動 的 解 決 反 使 這 些 斗 爭 日 益 加 強 。 有 人 評 價 說 ： 方 正 人 對 人 事 變
動 的 解 決 之 道 不 是 規(guī) 范 、 理 性 的 制 度 選 擇 ， 而 一 直 延 用 了 人 治 和
拉 幫 結(jié) 派 的 做 法 。
張 玉 峰 看 到 了 問 題 所 在 ， 并 萌 發(fā) 了 擺 脫 這 種 文 化 的 意 愿 。
但 可 惜 的 只 是 ， 當(dāng) 他 拿 起 手 術(shù) 刀 ， 并 設(shè) 法 超 越 之 時 ， 他 自 己 先 被
這 套 文 化 動 了 手 術(shù) 。 張 王 矛 盾 的 過 早 引 爆 與 其 說 是 張 王 兩 人 的 個
人 矛 盾 ， 不 如 說 是 這 種 文 化 與 現(xiàn) 代 企 業(yè) 市 場 化 規(guī) 則 背 道 而 馳 的 必
然 沖 突 。 何 時 爆 發(fā) 只 是 時 間 問 題 。
方 正 向 何 處 去
這 場 風(fēng) 波 之 后 ， 北 大 校 方 “ 接 管 ” 了 方 正 。 這 會 不 會 使 方
正 剛 剛 有 意 識 的 改 造 中 斷 ?
我 們 換 一 個 角 度 想 想 ， 如 果 象 四 通 與 聯(lián) 想 一 樣 ， 方 正 也 開
始 解 決 產(chǎn) 權(quán) 問 題 ， 還 會 有 這 場 風(fēng) 波 嗎 ?據(jù) 說 不 久 前 方 正 集 團(tuán) 曾 就
股 份 制 改 造 問 題 給 北 大 打 過 報 告 ， 但 沒 有 下 文 。
蘇 東 坡 據(jù) 說 曾 在 國 家 體 改 委 工 作 過 ， 也 曾 做 過 東 北 某 市 的
代 市 長 。 他 給 方 正 人 的 印 象 是 穿 著 黑 布 圓 口 布 鞋 、 開 著 寶 馬 車 的
老 板 。 據(jù) 傳 北 大 有 意 將 所 有 校 辦 企 業(yè) 改 造 成 北 大 控 股 公 司 ， 蘇 東
坡 的 到 任 是 否 意 味 著 方 正 將 在 股 份 制 改 革 上 有 所 作 為 ?
無 論 如 何 ， 北 大 的 企 業(yè) 文 化 已 經(jīng) 到 了 阻 礙 企 業(yè) 正 常 發(fā) 展 的
地 步 。 此 次 風(fēng) 波 能 對 其 企 業(yè) 文 化 的 改 造 上 有 什 么 作 用 ， 會 不 會 造
成 集 團(tuán) 利 益 的 進(jìn) 一 步 分 裂 和 形 成 更 多 中 心 的 局 面 ?我 們 不 得 而 知
。 對 方 正 企 業(yè) 文 化 如 何 改 造 我 們 只 有 拭 目 以 待 。 劉 紅 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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