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年的長壽公司 7000億的重生課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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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5年12月02日 10:53 《英才》 | |||||||||
秦曉的靜悄悄革命 文•本刊記者 朱雪塵/圖•本刊記者 梁海松 9月14日,在北京招商局大廈的辦公室里,招商局集團董事長秦曉接受了《英才》雜志的專訪。
采訪的前一天,喜歡研究學術問題的秦曉還作為中國國際戰略研究基金會的理事,在上海主持了一個與美國蘭德公司的學術討論會。 2001年,秦曉離開了奮斗15年的中信公司,來到招商局。雖然那時招商局剛剛走出亞洲金融危機的泥潭,但是公司財務狀況依然處于困境:2000年,招商局集團總債務(有息債務)235.6億港元,凈利潤0.44億港元,不良資產近50億港元,經常性現金流量不足以支付債務利息,如此匯報令第一天上班的秦曉心中一緊。 五年轉瞬即逝,秦曉在招商局這盤大棋上落子穩健。前三年階段重組目標已經提前實現,而后兩年已經開始對招商局的再造工程。 在經過三年重組之后,2003年,招商局總債務降到141.6億港元,在2004年增加投資的前提下,總債務控制在177.79億港元,撇賬和撥備50億港元,基本消化了歷史形成的不良資產。2004年經常性利潤提高到50.66億港元,凈利潤達到40.09億港元,凈資產利潤率由2000年的0.3%,提高到21.96%。 招商局財務狀況的根本好轉和資產質量的迅速提升,似乎并未引起外界的關注。不久前,國資委公布了“中央企業負責人2004年度經營業績考核結果”,招商局位列A級企業第12位。對此,有人不相信:在石化、電信、電網、電力、鋼鐵、汽車等壟斷行業或超大型企業林立的國企中,一家五年前還面臨困境的企業,幾年間會有如此大改變?轉危為安的時間又怎么會如此短暫?或許這是因為招商局的穩健和秦曉本人的一貫低調。采訪中,秦曉幾次強調,在招商局過去幾年的變遷中,更多地應該寫這個企業,而不是他個人。 如果說低調是秦曉給人的第一印象,那么秦曉辦公室里一幅李白的《將進酒》卻又從另一個側面流露出他內心的不羈。“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站立潮頭的秦曉稱這五年來在招商局進行了一場不為外界所知的“靜悄悄的革命”,“靜悄悄”一如秦曉的低調,而“革命”又如秦曉不羈的氣魄。 艱難的起步 “現金缺口8個多億” 《英才》:聽說你接手招商局的時候是最困難的時候,那時情況到底有多糟? 秦曉:我接手招商局不是最困難的時候,是比較困難的時候,因為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那是在1998年,由于亞洲金融風暴,集團出現了支付危機。我來的第一天,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集團經常性的現金收入和經常性的現金支出有沒有缺口?總經理說有,我說多少,他說約8個億。我心里覺得這是非常大的事情。其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涉及到一系列的問題,資產質量、管理、組織架構、人力資源等等,這些數字改變需要結構的調整、綜合素質和綜合能力的提高,既要快刀斬亂麻,也是細活慢工;既有資產、組織架構的重組,也有思想上的統一,認識上的深化,都蘊含其中,你說難不難? 《英才》:統一認識困難嗎? 秦曉:第一是理念上統一,第二是利益協調。在走了一段彎路之后,理念上的統一相對比較容易,但利益協調則要困難得多。這么多一級公司撤消或變成二級公司,這在原來是沒有的。集團的副總裁究竟是分管子公司,還是按職能來分工?如果按照子公司來分管,那他在總部不就成了子公司的代言人,代表子公司來尋租,來爭奪資源?另外,如果子公司把情況匯報給他,他同意了,職能部門還怎么審核?所以分工就要調整。還有本來由子公司控制的權力,收上來,如資金、人事、機構、資本項目活動等。 《英才》:你把財權收上來,反對肯定很激烈吧? 秦曉:子公司從法律上講是一個獨立的法人,但法律的概念和管理的概念是不一樣的。在公司內部管理體系中,子公司只是一個經營單位,沒有投資的權力,沒有持有現金的權力,現金要全部集中到總部,我們大概集中了30—40億的現金,這對我們還債起了很大作用,所以下屬的經營單位基本上是成本中心,不是利潤中心,更不是投資中心。 慎用硬性權力 《英才》:正因為這樣,所以在重塑招商的過程中,你給外界的感覺是一個強勢的作風? 秦曉:我不認為自己屬于強勢領導的類型,相比而言我更崇尚制度的約束,更偏好使用軟性權力,但這并不意味著一種弱勢的風格。 《英才》:你覺得用硬性權力會帶來更多的問題? 秦曉:我是說慎用硬性權力,所謂硬性權力的使用是指在缺乏認識統一、利益協調的條件下,依靠職務的權力作出決定。硬性權力會帶來短期的高效率,但長期的成本太大。能不用硬性權力的就不要用,要慎用。但是我從來不說我不用硬性權力。軟性權力是一種更高的境界,更注重理念、制度和文化,“自古知兵非好戰”,能用軟性權力解決的問題就不要用硬性權力。 《英才》:在2004年,網上有一個企業家影響力排名,在招商局系統里面,馬蔚華是第一,麥伯良是第二,你排第三位。你怎么看? 秦曉:馬蔚華和麥伯良都是行業中的佼佼者,榜上有名,而且位居前列,表明市場對他們的認可。招商局是一個多元化的結構,在主要行業都居重要位置,但市場影響力還不夠。 《英才》:不為外界所知跟你性格低調有沒有關系? 秦曉:也有關系,我不太熱衷這類評比,我很少接受媒體專訪,大概一年一次。 《英才》:你擔心實際上想談的東西并不是媒體感興趣的? 秦曉:對,因為多數媒體(包括一些評選活動)并不關心企業的靜悄悄的革命,比如財務狀況的改善、資產質量的提高、組織架構的調整、勞動生產率的提升等,他們更關注兼并、收購、上市這類有“轟動效應”的新聞。其實企業的發展、競爭力的提高,更多的是依賴前者,即內涵式的(organic growth),后者是外延式的(inorganic growth),是一種重要的方式,但最終還要回到前者。 《英才》:靜悄悄的革命現在進行到什么程度了? 秦曉:在經過三年重組之后,2003年,招商局總債務降到141.6億港元,在2004年增加投資的前提下,總債務控制在177.79億港元,50億的不良資產全部消化。2004年經常性利潤提高到50.66億港元,凈利潤達到40.09億港元,凈資產利潤率由2000年的0.3%,提高到21.96%。 你可以看到2003年,在總資產、凈資產保持適度增長的情況下,利潤大幅度提高,資產質量明顯改善,債務下降40%。 《英才》:那么未來的目標又是什么? 秦曉:2001年開始到2003年是我們戰略目標的第一階段,即要重新整合一個招商局。從2004年開始第二個階段,用5年時間再造一個招商局,利潤、凈資產、總資產都會翻番。 均衡的風格 “做什么事情都應該是全力以赴,但不要患得患失。” 《英才》:聽說你很喜歡下圍棋,你下棋的風格是怎樣的? 秦曉:業余棋手都下快棋,算不清楚,長考反而出臭棋。 《英才》:是以攻為主嗎? 秦曉:均衡。 《英才》:這種均衡在管理上是怎么體現的?能舉一個具體的例子嗎? 秦曉:企業的目標是利潤極大化,而且具有可持續性。影響這一目標的因素很多,主要表現為規模、效益、質量,他們之間的關系有時候是正相關,有時候負相關,是一個互動的網絡系統,而不是單一的因果關系,所以研究問題的時候,首先要確定一個目標函數,然后找到影響這個目標函數的因素及其相互關系,在此基礎上把握平衡點,然后看變化情況,再調整。 《英才》:你覺得自己好勝心強嗎? 秦曉:我比較平和,做什么事情都應該是全力以赴,但不要患得患失,我不是很功利。 《英才》:你平時的修持方式是什么? 秦曉:主要是克服功利思想,成功也好,失敗也好,困惑也好,豁然開朗也好,都要保持“得也淡然,失也泰然”的心態。 獨立成章 秦曉印象 企業家里的經濟學者 與秦曉的交談,始終保持著一種親切的氣氛。這位掌管近7000億資產的企業家,看起來更像一位經濟學者。 作為國企老總,秦曉把戰勝挑戰視做自己最大的使命。招商五年,秦曉說他和他的同事們進行了一場“艱苦”的“靜悄悄的革命”,開辟了招商局的一番新氣象。 1947年出生的秦曉經歷了很多,“文革”時在內蒙古插過隊,他對內蒙古文化的理解不是“狼文化”而是“馬文化”。或許正是馬的性格令秦曉改變很多,“你到社會底層,再站立起來,再走出那個環境,你會留下很多東西。”究竟內蒙給秦曉留下什么?是馬的默默無聞,吃苦耐勞,還是奔騰不羈,不愿束縛?他不愿說。我們只知道離開那片草原之后,秦曉至今仍對那片土地懷有深深地牽掛。 或許正是內蒙古的那段經歷,令秦曉改變了很多。此后,在中信15年,他一步步從基層做起,當上總經理;上學讀書,一個字一個字,硬碰硬拿下劍橋經濟學博士;招商五年,他低調務實,把一家當時深陷危機的國有企業,帶出困境,走向輝煌。 什么事情總要作出選擇,而秦曉選擇的似乎都不是一條“超近”的路,也都不算坦途,都是面臨挑戰,需要努力才能成功的人生旅程。 從中信出來到招商,一方面,秦曉充分地融入了招商的文化;另一方面,他的理念也改造了招商,改變了招商的文化。這無論是用硬性的權力,還是軟性的權力,最終的結果令人們看到了一個重塑后的充滿動力的招商局。 秦曉是一個圍棋迷,黑白世界的無窮變化給他帶來了樂趣,均衡的把握則使他感悟到對境界的追求是無止境的。他也喜歡打高爾夫,執著于每一個動作的一致性。而這種性格上固有的癡迷、熱忱和專業的標準,不知道是否也自覺或不自覺地融入了對招商運作中的思考,也許正如他自己所說,真的是“在所有領域,大道理都是相通的”。 他的同事告訴記者,秦曉經常在公司就餐,而飯菜也只是盒飯而已。當記者提及此事,秦曉卻很淡然,他說這只不過為了節省一些時間。秦曉說每天不會下班很晚,大概晚上六七點鐘便會下班,他要求自己在公司的時間都是很有效率的。 談到名與利,秦曉說平時自己的修持就是克服功利思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是那種“更看重過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