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體現(xiàn)Hong Kong Sevens的精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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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6年03月25日 17:27 21世紀經(jīng)濟報道 | |||||||||
虞 邯 從1976年第一屆開始,香港七人橄欖球賽除了是一項出色的體育競技外,更是融合各方文化的嘉年華。雖說橄欖球一如足球運動,人們在參與其中時都離不開酒吧(public house)的飲食范疇,但在香港,這可不是一種必然性──要知道今天的七人橄欖球賽已是全球性的體育運動,迷上橄欖球并不代表我們要依循英式飲食習(xí)慣(對不起,縱使英國擁有偉大的
對于香港地道美食,我不同意只有茶餐廳和餛飩面──這種說法就像外國人把黃皮膚的都喊作Jap(日本佬)一般侮辱。正如飲食文化和生活歷史是一脈相通的,美食應(yīng)該反映出當?shù)氐奈幕蜌v史,我們不能就把香港簡化成只有茶餐廳和餛飩面。這個彈丸之地,有著豐富多姿的文化融合,所以香港的美食,應(yīng)該有來自世界各地的美味,無論這種美味有沒有被香港馴化。 我手上有一張小小的地圖,標示了賽事舉行的香港大球場附近四家店,當然,偌大的銅鑼灣又何止四家好食肆,但這些店都擁有極高的企業(yè)精神,對食物非常認真,代表了香港的一時風貌。 中產(chǎn)的華洋之味 最初國人所謂“西餐”,正是不分南北只要洋人做的都叫西餐,當時只有五口通商的大埠才可以嘗到,所以上海廣州自然是中式西餐的兩大龍頭。二十世紀的香港,海派西餐廳、廣派西餐廳和各國正統(tǒng)西餐廳最初還是各行各路,后來又從海派廣派洋派上提煉出口味共冶一爐的港式西餐,在七八十年代,那是一種中產(chǎn)的飲食文化,豐富務(wù)實而采各家之長,兼能照顧吃慣中菜的舌頭。 新寧餐廳就是這種港式西餐廳的代表。當1949年成立之初,餐廳本為新寧酒店(初名新寧招待所)的西餐廳,而這所酒店住有很多從上海挾帶資金來港的廠商和歐美客人,因此餐廳走的路線是高檔的海派英國西餐路線。后經(jīng)易手和搬遷,餐廳最后遷到禮頓道,同時變成今天港式西餐的格局。 眾所周知,英國人在餐桌上是最沒有想象力的,除了自己少數(shù)粗疏菜式外,餐牌上其實都是別國的菜式:德法意美俄印各路番菜就在餐桌上來個大聯(lián)盟,話雖如此,但這個拘謹?shù)拿褡鍏s發(fā)展出最精準的餐飲服務(wù)──新寧餐廳的廚房班底,就是從當時最富英國口味的淺水灣酒店挖角過來,因此從廚房制度、服務(wù)、裝潢,以至餐具都依照英式餐廳的制式,連侍應(yīng)寫菜單用的也是英文。到了今天,這里從裝潢到餐具都有了改變,但老板仍然堅持用老食譜,可以自己生產(chǎn)的都不假外求:從焗得松軟而富蛋香的甜餐包,到酥皮海鮮湯上的酥皮;還有每天從十多公斤不同部位的牛肉、豬骨頭、雞和蔬菜熬上一整天的底湯中,變化出來各道份量多材料足的湯;更不用說那要刮得干干凈凈長時間燴出來的牛舌頭,或紅酒燴牛尾……就因為廚師認同繁瑣的工序是必要的,我們大可和一眾中看不中吃的新式西餐廳作個比較;而相對正統(tǒng)西餐廳的一本正經(jīng),這里有的是隨性自在,最重要的,以這樣的質(zhì)素價錢是非常合理,這正是香港人深層結(jié)構(gòu)里務(wù)實態(tài)度的體現(xiàn)。 布爾喬亞的交際場 泡咖啡室一向是布爾喬亞的專利,雖說交際場最大功能是提供一個蜚短流長的場所,但對見慣世面的上流半邊天來說,“精致”是必須的。 而希慎道利園商場里的COVA咖啡室/餐廳,就更是一個讓人展示新裝又暢所欲言地交流情報的好舞臺。所謂精致,不是胡亂堆放畫棟雕梁就好,所謂精致,是一種心態(tài)。當中要有得宜的布置、松緊有致的空間和性感的美食。對!美食是要性感的,尤其是當?shù)缽埲f李四最曲折緊張?zhí)帲少不了一杯現(xiàn)磨上好的奶油咖啡和甜美香軟的意大利芝士餅(Tiramisu),舌頭的確感到一絲肉欲的性感。 但我要說的其實是這里的“廚師的餐桌”(Chef's Table),一如時裝界最極致的是Haute Couture,一種品嘗意大利高級菜式最受寵愛的形式,就是由廚師精心特地泡制適合時令的菜式,配上上好的葡萄酒,從頭盤到甜品,每一個細節(jié)都配合得宜,一如十九世紀的米蘭史加拉廣場(Piazzade| la Sca|a),或是九十年代在中環(huán)太古大廈,COVA就是非常的布爾喬亞。 一碗追求絕對的拉面 一碗面可以機關(guān)算盡,以最科學(xué)化的方式去煮,也可以得過且過,湊合了事。但在吃一碗好拉面的問題上,日本人的確把拉面變成了一種工藝,你吃一次和吃一百次,質(zhì)和量都是同樣的。從八十年代開始,已經(jīng)有日式面攤為香港普羅階層大開方便之門,很快便攏絡(luò)不少年輕人的胃口。但,當中質(zhì)素參差,沒有一個品牌可以把日本那套要求絕對準確的生產(chǎn)態(tài)度堅持下來,直至“元八”第一家店在銅鑼灣時代廣場出現(xiàn)。 作為一家日本面店的海外分號,這里并不滿足于買個專利名字,在店面搞搞裝潢的表面層次,反而認真研究每一種食材,哪種可以利用本地材料做出比日本運來更新鮮的水平──他的面團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分別以粗面、幼面和極幼面三種不同粗幼的太面,沿用本店做面的食譜在本地找面家天天特別打造的,面條比從日本運來的新鮮,亦維持日本面條的口感。那是我在香港嘗到最接近日本口味的版本,和招牌的日本叉燒一搭,讓人有身在日本的錯覺。說到叉燒,你在香港吃的都跟日本金澤市“元八”本店吃沒兩樣,都是在石川縣的元八工場生產(chǎn),然后馬上運至各家分店,不論本土還是香港。這樣煮成的叉燒,最美好的就是肥膘部分,每片25克的分量正好不多不少的讓舌頭享受到最大的快感,再配上大學(xué)問的湯頭和汁醬──雖然我不知道有幾個人能從一碗叉燒拉面悟出認真的好處,但這種現(xiàn)代管理的確開導(dǎo)了不少在業(yè)者進行管理改革,對老饕來說這是一等一的好消息。 兩代的正宗印尼風味 六七十年代的銅鑼灣已經(jīng)是一個繁盛的商業(yè)、旅游購物區(qū),同時也是個高尚住宅區(qū),往來無白丁。當時正是海外歸僑流落香港的高峰期,許多人以為這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姑且暫留,然而許多人就這樣落地生根。一對年輕的印尼華僑蔣氏夫婦,省下好幾年打工錢便和友人合資,在恩平道開了一家標榜“正宗印尼做法”,名叫“印尼餐廳”的店,開業(yè)不久已再三擴充,人客都是印尼領(lǐng)事、印尼華僑和外國游客,三個月后餐廳便歸本了。所謂正宗,除了用足印尼馬來西亞一帶出產(chǎn)的材料,做出種類復(fù)雜多樣的各式醬料外,還有每道大小菜式都依足印尼的傳統(tǒng)做法。為此,蔣太每周都要跑機場兩三次,從空中小姐手上接過托運的材料,這樣一來,成本非常高,這可是一碟雜菜飯才賣三塊錢的年代。 三十多年過去了,“印尼餐廳”搬到禮頓道,然后父母把店交到三個兒子手上,“印尼餐廳”變成了“印尼餐廳1968”。兒子們在緊隨傳統(tǒng)之余也加入了現(xiàn)代的管理,多開了幾家分號,同時把費功夫的工序都集中到自己的廠房統(tǒng)一生產(chǎn),又根據(jù)今人口味作了一點改進,例如把“巴東牛肉”的腍肉改用牛月展變得更有嚼頭;店面裝潢摩登了,但最初裝飾的印尼大木叉還掛在墻上,雖然一些只有印尼華僑才懂得點的已變成預(yù)訂菜式,但過年時才吃的“十五夜”還待在菜單上,“炭燒串燒”依然風味十足的以炭火燒烤,歲月雖如大江東流,然而味道的記憶還是深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