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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七城記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17日 12:28 經濟觀察報

  周文翰/文并攝影(發自威尼斯)

  羅馬機場最耀眼的廣告牌出自阿瑪尼,威尼斯雙年展最熱門的話題則是中國:9月10日第十屆威尼斯建筑雙年展揭幕的時刻,至少有7個中國城市的影子出現在水城之中。

  外國建筑師、城市規劃者和研究者同樣關心中國。拋開那些吸引眼球的論斷、建筑效果圖、模型和圖片,細看出現在威尼斯的中國因素,一個華人社會的內部全球化和被全球化的線索就若隱若現地出現了。

  北京:可視的混沌未來

  北京不像上海那樣出現在主題展中,而是由個人事務所把它帶到了威尼斯DIOCESI博物館的展覽現場。馬巖松、早野洋介和黨群組成的MAD組合的展覽最吸引人的部分就是他們對2050年的北京的幻想——在胡同中修建感應道路、把巨大的廣場變成森林公園、在庫哈斯設計的中央電視臺主樓的上空架設巨大的懸浮綜合體等等。這些并沒有研究數據支持的想像再次激起了舊的話題——北京和西安一樣,有著古老的文明和豐厚的建筑遺產,但是卻在如今高速增長的人口、汽車和流動性中有點不知所措,對于城市規劃、建筑風格的爭論也容易在這樣的城市激化。

  馬巖松說自己厭倦了人們喋喋不休地談論舊建筑是否應該得到保護的舊命題,而要更積極地面對有未來性的主題的討論,讓城市在高密度的人口、更高速度的流動中仍然保持活力。

  有趣的是,他們的展覽是在當地一個有千年歷史的博物館中舉行,展覽的主題“Mad in China”和越來越讓意大利中小企業頭疼的“Made in China”只有一字之差,這激起了一種復雜的感受。

  上海:“現代中國”的回環

  上海作為16個樣本城市之一出現在舊軍械庫(Corderie dell'Arsenale)的主題展中,它以高質量的攝影、錄像以及多媒材裝置呈現了上海發展過程中的社會、經濟與文化變遷,同時也對2010年世界博覽會帶來的新可能給予關注。

  今年的總策展人理查德·柏代特(Richard Burdett)以“城市、建筑與社會”作為主題,強調從社會、文化、經濟等面向反思建筑與環境及社會的對應關系。柏代特認為上海和紐約、倫敦這樣有明顯發展階段的城市不同,在最近十多年來急速膨脹發展,浦東的高樓已經成為

中國經濟發展的一個象征物,現在的上海似乎在重新扮演她在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角色:一個迅速發展起來的遠東大都會,充滿聲、光、電的“摩登城市”的中國榜樣。柏代特認為這種超常規的發展可能蘊藏著相當多的都市問題。不過和他相熟的庫哈斯一貫看好中國,后者認為可以從更積極的視角去看這種超出規劃的發展——也許不是“混亂而快速”的“中國式都市化”錯了,而是傳統的建筑學、城市規劃學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杭州:可以放慢腳步嗎?

  來自杭州中國美術學院的王澍和許江設計的“瓦園”的確有來自杭州的地氣——6萬來自鄉鎮的舊瓦斜斜鋪成一個小坡,上面架起竹橋,就把意大利的處女花園的氣氛改變成中國味道。

  王澍喜歡講邊上那棵大樹投射到瓦上的影子的美,甚至他還讓人現場創作了一幅水墨畫,對他來說,漢語的“光陰”是比引進的“空間”、“場所”更有吸引力的詞,他說自己在其中發現了國人對建筑的時間性的理解。他說自己在杭州的生活也要比北京、上海平和、緩慢,這是一種另外的氣質。不過,即使在杭州,大部分地區和中國許多城市一樣,在加快速度擴展和心理焦慮之中,很少有人還能慢下來過日常的光陰。

  香港:這里也有越位

  乍進香港館,看到漆黑的腳手架上安置著紅霓虹燈管,來自深圳的水泥預制板造就的窄窄的樓梯結構透露出的粗礪感容易讓人聯想到內地的建筑場景。策展人之一葉長安強調,香港和內地一樣,在百年來的建筑和城市發展中出現空間、功能、樣式、物料、媒介、傳承上的主動被動的“越位”。

  由于

房價高昂,一些香港人把常見的集裝箱貨柜改造為住所使用,那些藍色、黃色的簡易建筑隱藏在這個繁華都會的邊緣地帶。和這種非建筑師的草根智慧相比,建筑師們則設計了大量外表規整的白色建筑,看上去比前者還要丑陋。現在,許多香港建筑師北上內地設計房屋,在世界最大的工地上尋找機會。策展人之一的葉長安也在北京有設計規劃案,他說自己感覺內地的城市好像把香港五六十年的歷史壓縮到最近十年的發展中,因此要比香港更混亂、喧鬧,無法用經典的城市規劃理論定義。

  臺灣:自下而上的小城市

  臺灣地區館策劃人阮慶岳的建筑書《城市漂流》在內地也有出版,那是一部分都市人喜歡的輕松讀物。不過他為這次展覽避開和超級城市有關的話題,參展建筑師也是遠離主流建筑圈的人:劉國滄把即將拆除的老墻改造成具有公共裝飾功能和文化記憶的藍曬圖,是他自己找上門去說服業主、公共部門的結果;而黃聲遠的工作室就在水田邊,他把臺灣水稻田耕作的影像帶到威尼斯這個依靠旅游的城市,提醒人們另一種生活經驗的存在;而沒有到威尼斯的謝英俊沒有送任何模型、裝置來,幾張桌椅、計算機就構成一個臨時工作站,觀眾可以查閱和體會他做的一些“自力造屋”項目,比如,他在河南蘭考帶動農民自己建造的簡易房屋。

  從新加坡到布達佩斯的路

  新加坡建筑師第二次以國家館名義出現在威尼斯,和上次一樣,他們平實地展出新加坡未來5年內將落成的11個大型工程的31件建筑計劃提案。他們并沒有提出刺激人的概念,惟一賦予展覽以想象空間的就是把中標的計劃和落選的提案一起展出,可以看出其中包含的經濟、美學、城市規劃條文的斗爭痕跡。

  干凈的新加坡館和匈牙利國家館中研究的布達佩斯的華人社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后者主要是最近二十年以各種方式移居布達佩斯的大陸人,他們銷售浙江低廉的商品、在布達佩斯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年輕一代熟悉用QQ、 MSN和BBS聯絡消息。匈牙利的年輕建筑師、藝術家和學者在大量調研的基礎上,把他們日常使用的物質工具進行了組合,造就一個混雜著廉價氣息的場所。有的中國人認為這含有諷刺的意味,但是研究者發現的是中國人的“自力更生”能力,他們有自己的經濟、文化經驗,并靈活地在異國他鄉謀生,很快在商業、飲食以及服務業占穩腳跟,似乎和早期的南洋華人有類似的地方。

  城市改變中國?

  在展覽的最后,柏代特用一個個巨大的問號發問:城市改變世界?城市能否成就一個更永續、民主與公正的世界?他引用一個數據說,100年前只有不到10%的世界人口居住于城市之中,一個世紀之后的今天卻有超過50%的居民在城市里生活,依據人口的遷移增加比例,2050年城市預計將有75%的世界總人口數,尤其亞洲、非洲與南美洲將有更多的城市居民。

  富有戲劇性的是,最早完成工業化的城市正面臨巨大的危機,歐洲有些因鋼鐵、采煤等傳統重工業發展起來的老城市在新經濟的沖擊下失去活力,出現了顯著的人口下降、外移現象,讓“萎縮城市”和“舊區振興”成為了當今歐洲城市研究的熱門課題。這同樣也出現在當今的中國。

  中國已經是并將繼續是城市化最為激烈的國家,幾乎所有的城市都在擴張,越來越多的農民進入城鎮生活,人們期望通過城市化來解決許多問題,也發現它制造同樣多的難題。生活、空間、交通方式與建筑因此而改變,

能源消耗及污染也相應增加,所有的問題似乎都有待澄清,留下的只能是問號。

  來源:經濟觀察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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