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伶

　　如果要談老上海金粉世家遺輩們幼時的味蕾記憶，失傳已久的番菜絕對是他們念念不忘的舊時光中最美好的事物之一。高迪式的圓弧形拱門與威尼斯風格立燈高低錯落；少女與龍的神秘傳說被藝術大師噴畫在巨大的墻壁上，古典銀器在玫瑰色絲絨的映襯下熠熠生輝——剛開幕的“西郊五號”餐廳正式將久違上海的番菜作為主打特色，打造了一個童話般的味覺庭院。

　　西餐進入上海，要比進入北京早得多。清道光二十三年(公元1843年)上海開埠后，洋廚師遠渡重洋來到領事館，開創了“領事館西菜”的新篇章，法式、英式、美式西菜陸續登場。上海灘出現了“吃西菜為時髦，吃西菜有派頭”一股風，一些中國人或邀請洋廚師，或模仿西菜烹調方法，開設對外營業的“番菜館”。四馬路(今之福州路)成為首選地。因為番菜館的主要對象不是洋人，而是追求時髦的“華貴”。當時的四馬路已成為上海灘的“銷金窟”，相繼出現“大西洋”、“揚子舞廳”、爵樂、晉隆、碧蘿、機器飯店、七重天等中、小型番菜館。這些番菜館里入鄉隨俗、適合中國人口味的西菜，受到大多數不習慣吃以“生、腥、膻”為特點的“正宗西菜”的中國人的歡迎，上海餐飲界就多了一幫“海派西菜”。

　　在西郊賓館的四號門一側，西郊五號餐廳靜靜掩映在一片參天大樹的身后，散發出庭院深深的氣息。這個新開啟的番菜庭院擁有1500㎡豪華天地，女主人從世界各地搜索而來的古董家具、燈具和銀器讓每一個房間的布置都不盡相同。百年前的留聲機孤獨地綻放著“喇叭花”，臺灣國寶級噴畫大師李錫堅營造的浪漫作品被噴繪在墻面，而6間包房的主題則分別為上海舊夢、摩洛哥迷情、花樣年華、崢嶸回憶、哥德詩頌、畢雷諾斯的家。

　　煙鹵醬熏，最符合上海人的口味。三姨太油爆蝦，以留住男人的胃來留住男人的心的三姨太做工精致的油爆蝦，端的是“甜上口，咸收口”，給人唇齒間不勝依依的聯想。

　　西洋極品牛排，三姨太將洋買辦提供的上等牛排用上海古法燉成全熟，嫩口又味濃。

　　蔥烤魚唇海參，用香蔥來小火慢燒綿軟又有彈性的魚唇，以及口感嫩又脆的海參，勾起我們對兒時媽媽所做的“蔥烤排骨”的回憶，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呵！德國叔叔的蝦仁，媽媽親手為來家做客的德國叔叔準備的小菜中有一款加入甘甜清淡的雷司令葡萄酒的“雷司令蝦仁”，才有這樣的美名。黑毛豬肉烤糖心鮑，選用皖南水云寨放養的黑毛豬，配上柔軟的糖心鮑，以老上海濃油赤醬，紅燒而成，可以想象其味真是美不勝收。當然，最典型的還是當年番菜館里盛行不衰，又傳至港、澳、臺和菲律賓的“金必多濃湯”，其潔白似玉，奶香撲鼻，味鮮爽滑，真不愧為鎮店的招牌番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