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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荒誕冬天的童話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0月21日 14:11 經濟觀察報
胡蓉萍 2006年德國最為成功的電影平靜地講述了一個東德情報人員的背叛故事: 前東德作家喬治·德萊曼決定冒死寫一篇文章揭露東德隱瞞自殺人口數字的文章,秘密送到西德的《明鏡周刊》發表。服務于東德情報機構的戈登·溫斯勒是一名秘密警察,負責監聽作家的生活。利用職務之便,這名情報人員得以從作家家里偷出布萊希特的詩集深夜誦讀,并聽到作家演奏一位遭迫害的音樂家創作的《好人奏鳴曲》。 詩句與動人的旋律撞擊著情報人員冰凍塵封的心。在一片白色恐怖中,這個看似永遠面無表情的情報人員,用自己不動聲色的行動,讓作家渾然不覺地度過了危機四伏的黑暗時代。 該片創下了德國國家電影獎“金蘿拉獎”提名的記錄:11項提名,最終獲得包括最佳影片獎在內的7項大獎。 當這部中文譯名為《竊聽風暴》(原名《別人的生活》)的電影在第79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獲得最佳外語片獎時,如同4年前沃爾夫岡·貝克的《再見,列寧》、卡羅琳·林克的《無處為家》一樣,成為再次驚動世界的德國電影。 沒有人再懷疑,20多年之后,德國電影再次找到了它的“鐵皮鼓”。 此前,第77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提名《帝國的毀滅》將鏡頭對準了希特勒生命的最后12天,這部影片在全球范圍內引起了很大爭議。 改編自德國作家聚斯金德的小說 《香水》,由德國著名的康斯坦丁影業拍攝,由曾導過《疾走羅拉》的提克威導演,高達5000萬歐元的預算,已經躋身德國有史以來最昂貴的電影行列。2006年進入影院后,僅在歐洲的票房就達到了7000多萬美元。 1962年春天,奧勃豪森電影節。 26位德國青年導演聯名發表《奧勃豪森宣言》:“舊電影已經死亡,我們對新電影滿懷信心。德國電影的未來在于運用國際性電影語言。我們要創造的電影應該從形式到思想都是新的。” 被成為“德國新電影四杰”的施隆多夫、法斯賓德、赫爾佐格和文德斯的拍攝題材涉及同性戀、戰爭、美國公路、搖滾樂、女性等,德國電影從此進入了從未有過的題材豐滿期。 赫爾佐格《陸上行舟》中周旋于土著人中狂愛卡魯索歌劇的德國人、文德斯《美國朋友》中在漢堡做裱框活的喬納森、法斯賓德的《瑪利亞·布勞恩的婚姻》里煎熬著一次又一次漫長等待的瑪利亞成了那個時期的影象記憶,直至由施隆多夫的《鐵皮鼓》在商業和藝術上達到了雙重的巔峰。 這個時期的德國電影逐漸擺脫傳統和好萊塢,以自己獨特的風格走向世界,成為當時歐洲電影與世界電影對話的新的一極。 《鐵皮鼓》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的兩年后,法斯賓德也死于自我摧殘:長時間無節制的工作、糜爛的雙性生活、毒品、安眠藥、興奮劑、過度抽煙、酗酒……德國新電影四杰時代在高潮中嘎然而止,德國電影從此一蹶不振。 在經歷了八十、九十年代的沉寂之后,這次德國電影的重新崛起,沒有宣言,沒有鋪墊,沒有任何形式的藝術家聯盟,沒有法斯賓德的偏執和個人印記,沒有施隆多夫的宏大敘事,沒有赫爾佐格的傳奇色彩和德國民族性,沒有文德斯的溫情脈脈和世界性,只有平穩而有力的行動。 和若干年前的崛起相同的是,今天的德國電影仍然在運用國際性電影語言,仍然擁有著它固有的歷史思辨色彩和哲學深度。但是,它更容易被今天的德國和世界所接受。說它迎合也好,說它走下神壇也好,畢竟,它再一次成功了。 在此基礎上,德國影人重新找回了“德國”這個關鍵詞,他們最有力度地挖掘了德國的本土資源,著重豐滿著二戰、冷戰時期的歷史,細節化地豐富歷史,體味人物多重性格。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崛起中不少初出茅廬的導演,算不上傳統意義上的“天才”,有的電影甚至只是導演啼聲初試。 《竊聽風暴》這部出色的處女作,從構思到完成,用了馮·多納斯馬克這位33歲的年輕導演整整9年的青春。而四杰時期的法斯賓德,24歲就開始了自己的第一部自編自導自演的電影長篇《愛比死更冷》,雖然凌亂,但已經足夠寫入世界影史。 “當我看到世界上第一束光,就是60瓦燈泡發出的。要不是鐵皮鼓給我的誘惑,我真的會不顧一切,返回母體。”《鐵皮鼓》里的那個小男孩當時肯定被照得睜不開眼睛,很是惱火,于是他用清澈稚嫩的童聲這樣回憶著他的嬰兒時期。 這是一個如海涅詩歌般美麗但荒誕的冬天童話。 如同巴爾扎克的小說是法蘭西民族的秘史一樣,《鐵皮鼓》無疑是德意志民族的秘史。其實每一個民族和國家的電影都會有自己的“鐵皮鼓”,都會因為無法抵擋自己“鐵皮鼓”的誘惑而不愿意返回母體,何況臍帶已經剪斷,電影已經誕生。任何電影共同體都只能在自己的土壤上發現自己的“鐵皮鼓”。 無疑,這一次當好萊塢來搶德國人的“鐵皮鼓”時,德國再次發出了自己的聲音,可以振碎玻璃…… 新浪財經獨家稿件聲明:該作品(文字、圖片、圖表及音視頻)特供新浪使用,未經授權,任何媒體和個人不得全部或部分轉載。來源:經濟觀察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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