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小戎

　　同事問我，誰是翻譯的祖師爺？我說不知道，他說是玄奘，因為一是玄奘從事這項活動比較早，而且知名度比較高；二是梵文也應該比今天的英語難學。

　　要說玄奘和他的后輩，還真不能小瞧了。翻翻《俗語佛源》(該書由趙樸初題寫書名)，“牛鬼蛇神”、“化身”、“方便”、“心花怒放”、“以毒攻毒”、“正宗”、“平等”、“葉落歸根”、“對牛彈琴”、“執著”等，這些詞竟然均來自佛教。

　　翻譯家功莫大焉。外語寫的東西不僅給翻譯家提供了飯碗，也因此誕生了另外一個領域——國學。有人問學者李零對“國學院”的看法，他說還是那句老話：“關起門來搞研究的時候沒‘國學’這個東東，‘國學’是因為有西方的東西進來了，才有了這個影子。”但有人說，沒本事自己寫的人才去搞翻譯吧？也不盡然，搞翻譯的人里頭，董樂山也寫過小說，巴金寫的比譯的多。職業的翻譯家，往低了說，那是社會分工的需要，他翻譯了，能夠節約別人讀原文的時間。還有人翻譯，則是炫技，跟翻譯批評差不多了，看別人翻譯的都很爛，就自己翻一下作示范，或者覺得舍我其誰。一位情感問答節目的主持人說，她不是向聽眾提供具體建議，她提供的是——情感問題可以自己解決的信念。類似的，有些翻譯家，搞翻譯不僅是掙錢，還提供一種信念：不同的語言之間是可以互譯的，哪怕是意境高遠的詩歌、俏皮的語言游戲也如此。

　　美國人說漢語很難學，他們統計說，一位母語是英語的普通人，要學1320小時才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而學法語、西班牙語或者

意大利語則只要480小時。有人說，可是1320小時不算久啊，每天學2小時，只要2年；每天學4小時，就只要1年。當然，這樣的假設是，如果幾億英美人都學漢語，那么我們十多億中國人就都不要去學英語了，我們可以用這些精力去創造更多的國民生產總值。

　　當然，技術進步了，你翻譯速度加快了。有人說，現在搞翻譯，用電腦錄入，查的是電子詞典，速度大大提高，現在做專職翻譯，一個月能掙1萬多。我想，大家每

天花2個小時的時間學學外語，將來都不用翻譯了，干嘛讓你去掙這些錢？技術再進步，有了理想的翻譯軟件，你就徹底歇菜了。

　　(貝小戎 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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