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志雄

　　王牛奶不知道，他有一大堆粉絲。

　　這個瘋狂的夏天，人人都在爭做股神。但多數“股神”大都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股神，所以渴望發現一個股神。然后，跟著賺錢，賺很多的錢。

　　王牛奶——這位在愛使股份和飛樂股份都擁有百萬以上股份的流通股東，以其鶴立雞群的名字，使得自己天然超脫在那些名字普通的潛在競爭對手之外。

　　“哈哈！第二股東叫王牛奶！我喜歡該股！因為我喜歡牛奶！”有一個人因為這樣的原因，去跟王牛奶買一樣的

股票。而另一個人卻抱怨說：“愛使呀，大盤漲你跌，大盤跌你更跌，今天又跌停了！聽說那個叫王牛奶的莊家厲害，可他當你莊家后不見你漲反倒跌停了。讓我拿你怎么辦呢？雞肋！”這種動向并沒有逃過一些敏銳的媒體人的眼睛。于是，有人在評論里猜測：“王牛奶”是一個莊家使用的拖拉機賬戶，用的是某農民的身份證。

　　我猜想這位作者的猜測是基于這么一個前提——他認為“王牛奶”這個名字很稀少，而且城里人應該不會取。這一猜測，也可能離事實不遠。不過老實說，無論結論對或錯，其邏輯顯然很不嚴密，但這也促使我想弄清楚一個問題——全國究竟有多少個“王牛奶”？

　　花了一些功夫之后，我了解到，“王牛奶”這個古怪的名字，其實并非無人問津——全國共有14個，分布在從廣東到江蘇等不同省份。這個結果乍一看讓人吃驚，但一細想很容易理解，中國人口眾多，就算你的名字萬里挑一，還是會有10多萬個跟你重名的。

　　商界名人也不例外，比如黃光裕。眾人皆知是國美電器的掌舵人，但實際上，全國共有430個黃光裕，聚到一起，抵得上一個大型

演唱會的場面了。

　　名字這個東西，有點像股票。當所有叫這個名字的人，都是寂寂無名者時，就如一只股東全是散戶的股票，股價常常波瀾不驚。而其中有人冒尖時，相當于出來了一個資金雄厚的莊家，莊家拉則股價漲，莊家挫則股價跌——當然幾乎所有人都只關注那個“莊家”，其他的眾多同名“散戶”被遺忘在一邊。

　　當年黃光裕在北京某挨著公交站的家電小門店里忙里忙外時，全國430個“黃光�！焙铣傻摹肮善惫蓛r”躺在谷底。當黃光裕出現在

福布斯富豪榜之后，這只“股票”就開始了自己的主升浪。其他同名者也從此開始了與國美電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奇妙旅程。

　　名字這個東西，還有點像池塘這樣的公共產品。個別人往家里多提點水，或是往池塘里丟點臟東西，影響并不大，但當其他人也都這么干時，池塘很快就毀了。

　　池塘這個例子，很清楚地顯示了公共產品的外部性，毀起來容易改善起來卻很難。但它至少有環�？偩诌@樣的部門罩著，實在不行，刮刮“環保風暴”，讓污染大戶為他們的破壞行為付出代價。

　　“名字”這東西，如果參照環境來保護，就好玩得很。假設黃光裕干了一件很糟糕的事，其他429個黃光裕可以跳出來聲討說：“嗨，哥們，你在糟蹋我們共同擁有的一個東西，你得為給我們造成的聲譽損失賠償�！�

　　這個想法聽起來有點荒誕，但給了我們另一種可能性，也給我們另一種猜想。假如那些大名鼎鼎的企業家發現，自己再也不能以“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心態來“賭博”時，國內的商業生態會發生什么樣的變化呢？

　　(Mail To：21businessman＠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