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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門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5月22日 18:59 《商界》雜志
世界上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從來不是金錢能買到的,比如青春、愛情、幸福。 嫁入豪門 □文/本刊記者 鄧 娟 美貌是第三種權力 哪個漂亮女孩沒做過灰姑娘變公主的美夢呢?如果你說你就沒有,那也只是現在沒有,在你十七八歲時一定也做過。 想象一下吧!灰姑娘變公主之后,今天在飄雪的北歐過一個童話一樣的圣誕節,明天飛到澳大利亞享受明媚春光,與袋鼠握手、與考拉合影、與海豚碰碰鼻子……想想都激動。 “美貌,是獨立于地位和財產之外的第三種權力。”這話不是我王曉璐(化名)說的,是子豪笑瞇瞇地在我耳邊說的。那時我們正在倫敦購物,在皮卡迪里大道的老布靈頓街,他買了件羊絨衫送給我,一件40000美元,一輛中檔轎車的價錢。后來聽他講,“最頂極的羊絨衫,只選用克什米爾地區產的羊絨,克什米爾的羊在零下二十攝氏度的低溫里也不會凍得發抖,知道嗎寶貝,山羊用兩層毛來抗寒冷,外面比較粗,里層細軟絨才是我們要的,最后,這些細軟絨經熟練分揀工根據顏色一根一根分揀出來。” 一個女人的美貌,若不能夠換來幸福,不能夠換來自己所愛的男人的傾慕和寵愛,若不能夠使自己比別人生活得更幸福點過得更好點,就毫無意義,甚至是徒添煩惱。在倫敦這個奢華之都的薄霧中,我仿佛看到萬道陽光為我起舞,整個世界都成了春天。 只是……他好像并不急于向我求婚,他是個情場高手,真正的高手自有女孩子尋死覓活去投懷送抱。何況他只有三十出頭,張氏集團核心企業張氏地產公司總裁,是張家商業王國的“少老板”,是明天張氏企業家族的繼承人和掌門,自然是美女們爭相追逐的鉆石王老五。我知道與他有交往的還有一些明星,也有幾個富家女,有一次他帶我去他家,我看見有個漂亮女孩在跟他媽媽和兩個姐姐打麻將,女人和女人的較量,往往從第一眼就開始了,我能看出對手有家世背景,在勢利的張家,沒有背景的人跟她們坐不到一起。但我并沒有在這對視中敗下陣來。子豪曾經說過,現在的女孩子啊,普遍自我感覺太好,三分人才七分打扮,誰都敢把自己當個美女。 真正的美是什么樣的?子豪曾經托起我的下巴,深情地看著我:就像你這樣,總是很小心,沒有安全感,這種渴望得到保護的感覺能夠使得每個人愛上你。真正的美女,她不知道自己的美,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是多么優雅。她只是一只小鹿,睜著天真無邪的甚至有點無助驚恐的大眼睛四處張望。 但是我不能等,等不起。雖然我只有二十出頭,但等一天就會貶值一天,再說,他要真愛我,一定會娶我。機會終于來了,在一單成功的生意后,他帶我去昆士蘭旅行,晚上入住黃金海岸上的范思哲皇宮酒店,這是一家六星級酒店,巴洛克的藝術風格與奢華舒適的生活融為一體。 我挑了一張精致的小卡片,在上面寫了一句話,“我想嫁給你”,然后放在他的睡衣上。他沐浴出來,當他看到卡片,微笑蕩漾在他的臉上。然后,看著我,不說話,只是微笑。我心里有點發毛,再不說話我就準備像簡·愛那樣大膽地訴說:如果上帝賜給我財富和美貌,我一定讓你難以離開我,就像我難以離開你一樣……沒等我開口,他用指頭劃劃我的臉,“想嫁人啦?”我捶他,他吻我。“知道嗎,你是最缺心眼的一個!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單純。如果睡在我身邊的這個人都在處心積慮算計我,我會瘋掉。” 好名聲是最體面的嫁妝 他許諾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 有一天他約我吃法國菜,侍者送上一杯精美的冰淇淋,當銀質的小勺舀到一枚鉆戒,我忍不住心跳加速。這時有四個人的小提琴樂隊過來為我們演奏,然后侍者送來子豪早就準備好的99朵紅玫瑰。 “嫁給我,曉璐!”他低低地呼喚,聲音非常迷人。這一夜他說了很多話,他說他喜歡學藝術的女孩子,比較浪漫、有靈氣,每次看我長發披肩專注彈鋼琴,他聽得心都醉了。他說婚后的生活是現實而又瑣碎的,一個女人如果沒有浪漫的情懷,天天只知道面對現實,那會很可怕,現實的生活就讓男人去操心吧。 我熱淚盈眶。 從昆士蘭回來后不久,我感覺身體不適,去醫院檢查,懷孕了。我辭了職,雖然舍不得離開我所熱愛的劇團,但張家有家規,張家的媳婦不能拋頭露面出去工作。 婚禮那天,豪華的張宅人影穿梭,熱鬧非凡,各界名流陸續到來,他們都送上了各種各樣的貴重禮物。但是我感覺婆婆和兩個姐姐很冷,沒有辦法,灰姑娘的生命里,怎么會沒有巫婆?婚前,婆婆曾經對我說:“好名聲是最體面的嫁妝,勝過一切的學歷和財產。”這句夸獎的弦外之音,我怎么會不明白,我沒有高學歷,更沒有與之匹配的家世,我惟一能做的就是保護這個家的好名聲。 公公面相和善,卻有著不怒自威的氣概,他掌管著整個家族集團的經濟命脈。記得在婚前一次家宴上,他對我說過“豪門媳婦五要”:外表要雍容華貴,在家要安分守己,社交要秀外慧中,對待長輩要賢良淑德,老公花心要忍氣吞聲。只有做到這五點,豪門太太的寶座才能安坐到底。 嫁入豪門之后,便是一天接一天地過日子。也許不用我多說,大家可以想像了。所謂豪門生活,就是在衣食住行上都能達到世界頂級享受,一件晚禮服就動輒幾十上百萬。吃的則是自家農場和牧場生產的又安全又營養的綠色食品。豪門中這一切的不同,都是純物質的,好像……跟愛情關系不大。 婚后第三天,婆婆說,懷孕期間夫妻不能同房,以免傷害孩子,她還特意請了個保姆來照料我的日常生活,只讓子豪偶爾過來看看。我一下陷入巨大的孤獨,妊娠反應讓我吃不下飯,天天吐酸水,我太思念老公了,有天去公司看他,他的電話、手機鈴聲此起彼伏,秘書進進出出,不停讓他簽這個文件,那個文件,難得有空閑,我坐在那里像個傻瓜。他好脾氣地哄我:“回去吧,你看我忙得。馬上要開會了,等過完這一陣,我陪你散心去。” 我不得不回到冷冰冰的宮殿里。我的所有工作,就是做個賢妻良母。 沙子磨成珍珠的耐心 很快就是他姐姐的生日,我提前一個月就在動腦筋,送她什么禮物好呢?那么挑剔的千金小姐什么好東西沒有呢?我買來上等毛線,選了一個歐洲著名針織家設計的毛衣款式,忍著妊娠反應織了一個月,終于完成了這件禮物。我想,這份獨一無二的禮物必定能討姐姐喜歡。生日那天,當我把那個包裝精致的盒子交給姐姐時,她拆開盒子,拿出毛衣,只瞟了一眼就一下子扔到了地上:“就這種地攤貨你也送得出手?怎么在我們張家呆了那么久也沒長些品位?”她聲音并不大,但是引來了所有人的注目。我看見有人在掩嘴偷笑,我跑了出去,躲在房間里無聲地流淚。 難道她們從來沒有善良、感恩的心嗎?我該怎么辦?哭夠了,我勸自己:沒事,會過去的,既然嫁入豪門,就要有把沙子磨成珍珠的耐心,要學習那些智慧的女人,關鍵時刻更要表現出非凡的自制和驚人的鎮定。 晚上,子豪回來看我,他輕拍著我的背,說像我這樣溫柔善良、天真無邪的女人,總是讓人覺得安全、溫暖。他喜歡我的健康。他說我的眼睛,清澈得像夜色中微微波動的湖。只有健康的、單純的、富有愛心的人才會有這樣一雙清澈美麗的眼睛。而她們不,我知道他說的“她們”是指的他姐姐。 “希臘船王的外孫女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了,你說她幸福嗎?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陰謀家,是沖著她的財富而來的。生活在這樣的警惕之中,她便永世與真正的愛絕緣了。哪怕她本人不多疑,哪怕有一個人真的是只愛她本人,但她周圍以及整個社會無數雙警惕的眼睛,也最終會讓感情變質。最富有的人,也是最孤獨的人。”子豪說完這些,擁抱住我,“她們跟咱們不一樣,咱們有愛情。不跟她們計較,啊。” 我知道,我知道富人有富人的圈子,圈子和風一樣,都是無形的。你幾曾看見過風?就好像沒人真的看見圈子。所以富人總是千方百計打進更富的人的圈子,同時千方百計不要讓窮人混進來。這個圈子門檻太高,我這個普通人一下邁進來,她們心理不平衡而已。想想以后的路,不知道還有多少風雨,我流淚乞求子豪:“咱們別分開住好不好?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他哄我:“這對你和孩子都沒什么好處,再說,又何必惹媽媽生氣。” 懷孕七個月,我的身體已經有些笨重了,有一天想出去走走,就由保姆陪著逛街。我羨慕街上那些女孩,她們比我有朝氣,我想念子豪,想跟他見面,我要摟著他的脖子調侃他,“親愛的,你看我現在挺個大肚子不能侍候你,多謝我那些從未見面的姐妹們代我行使職責,我想在家開個派對,把她們都請來,我會給我的朋友們介紹:看,誰誰誰,那是我先生的情人。” 我想象著子豪會有什么樣的反應。也許他會皺皺眉頭,說我是個小傻瓜,也許他會詛咒發誓只愛我一個。我太寂寞了,也很恐慌,我所做這一切只是想聽他說愛我。 他名下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我去他的辦公室找他,想一起吃頓飯。走到辦公室,秘書桌前沒有人,辦公室的門關閉著。推開門,我的身體一下僵了,我怎么會料到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辦公室。他和一個年輕女人貼身并排坐在會客沙發上,他拿著一個心形的錦盒正要送給那女的。我摔上門往外跑,老公,我能忍受婆婆的冷眼、姐姐的挑剔,那是因為我有愛情、我有你啊!可你……我想他會追上來的,跟我解釋,這或許是一個誤會,或許是公事的必要往來,哪怕隨便扯一個謊,我也會相信的,可他并沒有追出來。 站在街上,天旋地轉,整個世界仿佛都黑了,那一刻去死的心都有。但是,還有尚未出生的孩子,不能傷到我的孩子,再忍忍,等孩子出生,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回到家,眼淚奔涌而出:人人艷羨你一路香車寶馬,香檳酒的泡沫浸濕了你的純白塔夫綢長裙,私下里……私下里他名下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晚上,子豪回來了,我以為他會溫柔地哄哄我,那么……我也見好就收了。 “有什么必要去辦公室找我?”他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容易?也許一筆生意是賺了很多,但一年中還有很多沒有生意的時候,沒有生意仍然有支出,另外還有一些生意是虧本的,公司要辦下去,總得扯平了算賬。以前黑道上的人,靠一身橫肉,兩肋插刀,就可以混下去。現在不行了,黑道常常和紅道、白道攪在一起,如今的黑幫老大也穿西裝,打領帶,有的還混成了杰出人物。黑道尚且如此,其他各界更不必贅言。古代的刀斧手,專門砍人頭的,好多都是世襲,大概耳濡目染,習慣了,膽子就大了,手藝也好了,砍得也就利落了。殺人也是個技術活,何況掙錢!” 我打了個冷顫,他做了虧心事沒一點歉意,反倒想先發制人,拿生意來糊弄我。我說:“我對你的生意沒興趣!那女人是誰?” “是張三李四王五行了吧?安心做你的張太太。”他耐著性子在我身邊坐下,口氣終于緩和下來。“別的女人,她們就沒你這個福氣。只要你乖乖的,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他倒了一杯紅酒,隨手往酒杯里加冰,冰塊爆裂的聲音像我破碎的心。 人與人的心從來都是有距離的,就如在兩個陡峭的山頭,我們遙遙相望,以為彼此只有一伸手就能觸及的距離,其實要走到一起,貼近在一起,腳下還有千山萬水,溝溝壑壑。 我惟一能做的就是忍耐,我甚至想,男人在外有了其他女人,也許老婆也有一半責任,是我沒有能力留住他。等生完孩子,我們三個,將會是一個多么幸福的家庭。 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我也越來越感覺到空虛與寂寞。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每天都想摔東西,想歇斯底里發一通脾氣。 我順利地生下孩子,一個像我一樣漂亮的女孩。公公婆婆有了笑容,畢竟是張家的骨肉,但也能看出他們的失落,這么一個大家族,沒有男孩是不行的。我知道形勢的嚴峻,如果第二胎、第三胎還不能生下個兒子,我就危險了,也許會有一個更年輕的女人住進這個宅子里來,帶過來的還有她跟子豪的兒子。 子豪三天兩頭也回來住,但是我們再也找不到戀愛時那樣的感覺了。他吻我,詫異地皺眉“你以前呵氣如蘭,現在是怎么了?女人沒出嫁像珠寶,怎么一嫁人就成魚眼了。” 我的心已經冷了。我知道我的身體和精神都出現了問題,只有純凈的人,健康的人,她才會口氣清新并且有湖水一樣的眼睛。我帶著孩子回老家小住療傷,只有老家才能治愈我的傷口。 一個寧靜的黃昏,我抱孩子出來玩,鄰居一家在養蜜蜂,空氣里散發著好聞的甜香。微笑的男人、善良的女人,他們配合默契,我記得我小時候就喜歡看他們養蜜蜂,二十多年了,他們辛勤勞動,釀造蜂蜜和家人朋友一起分享。這蜂蜜不是什么名牌,但也是奢侈品,因為里面有最珍貴的時間成本和心無旁騖享受生活的真誠。 微風似有若無,夕陽無限,寧靜的小村莊,暮歸的牛群緩緩地踏上炊煙的召喚,我在窗前托腮冥想,世界上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從來不是金錢能買到的,比如青春、愛情、幸福。家里N多億又怎么樣?不如一顆快樂的心,人活著,只有心情的快樂才是實實在在的。我這一生何去何從?一想這個問題,無邊無際的憂傷把我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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