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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理念的另一種聲音


http://whmsebhyy.com 2006年06月08日 16:19 21世紀經濟報道

  李 巍

  當我們的視聽正在逐漸被英語信息所壟斷的時候,我們有必要讀一讀法國人的作品,了解這個有著悠久歷史和燦爛文化的民族對整個世界的思考。《鯊魚與海鷗》正是法國人思考世界的一本佳作,其作者是當今法國的總理德維爾潘,所以有理由把它當作了解法國人看待世界的一個窗口。

  今年53歲的德維爾潘出身名門,氣質瀟灑,才華橫溢,被稱為“鐵腕書生”。早年就讀于法國政治精英的搖籃——巴黎政治學院和國家行政學院,是當今法國政壇一顆正在迅速崛起的政治明星,且被譽為是2007年接替希拉克擔任法國總統的最熱門人選。

  法國的記者形容,在這個官員們大多缺乏棱角、乏味如同黨棍的時代,德維爾潘突出得好像是一個時代的錯誤。他熱情如火,博學多才,詩人氣質,宛如文藝復興時期的政治家;異性必然被他折服,同性難免對他嫉妒。德維爾潘撰寫此書正值其擔任外交部長期間。因此,此書完整記錄了作為法國外長的德維爾潘對世界的主張。

  美國

哈佛大學著名的歐洲問題專家斯坦利·霍夫曼認為,一個多世紀以來,活躍在世界舞臺上的法國有兩大憂患。憂患之一是德國,憂患之二便是擔心自己走向衰落。后一種憂患雖然與前一種有關,但所含內容更廣,更難以名狀。
二戰
后,法國不僅排在了美國的后面,而且排在了元氣大傷的英國后面,英國憑借與華盛頓的“特殊關系”這張牌設法保住了自己的第二把交椅。這種對自身地位衰落的憂患意識在莫里斯·巴雷斯的作品和極右翼派理論中處處可見,并激發了像戴高樂這樣的“憂國愛國主義”。而且法國國際地位無可奈何地衰落,直接影響了像德維爾潘這樣的政治精英看待世界的方式,并進而影響了戰后法國的外交。

  但是正如戴高樂所說,相對衰落并不等于甘居平庸。盡管在“硬權力”上,法國再也不可能回到十九世紀最讓法國人懷念的拿破侖時代,但是,法國的外交精英們利用法國依然存在的“軟權力”優勢,奉行與英國相比相對獨立的外交政策和外交主張,正越來越受到世界的關注。這些優勢包括在其領導下一體化程度不斷深入的歐洲聯盟,魅力不減的法蘭西文化,還有諸如愛國主義、不甘落后的民族精神等等。

  因此,在德維爾潘的字里行間,既有對法國地位衰落的無限感慨,也有對法國作為一個偉大國家的自豪和驕傲,法蘭西民族悠久而光榮的歷史深深地扎根于德維爾潘的記憶中。在某種意義上,本書正是這兩種復雜情結相互糾纏的產物。在書中,德維爾潘寫道:“我們的國家擔負著傳播希望的使命。它有能力開辟正義前景,平息恐懼和仇恨的喧囂。”但另一方,德維爾潘又更加傾向于通過對話協商而非武力和強制的方式來達到這些目標。

  德維爾潘借用了一個奇妙的隱喻,認為當今世界是一個“鯊魚”與“海鷗”并存的世界,“鯊魚代表強權和力量,海鷗則代表正義和秩序。”“鯊魚沖破大海,撲向獵物,海鷗則陶醉在藍天中,并注意傾聽世界的聲音。”顯然,德維爾潘更加贊成一個“海鷗”的世界。在書中,他不僅大聲吶喊出了自己也是整個法國的外交理念:壓縮使用暴力的空間,即“鯊魚”的世界,擴大寬容和尊重的神圣空間,即“海鷗”的世界。因此,德維爾潘提醒美國窮兵黷武的新保守主義者應該遵循古老智慧的教導:有節制的權力才是可以接受的。新保守主義濫用武力未必能夠達到應有的效果,他引用修昔底德的話說,武力征服絲毫不值得贊賞。他認為,即便有能力按自己的意愿和利益行動,卻仍表現出正義和公允,這才是值得稱道的。總之,武力不能超越法律所賦予的合法性,否則,它便會墮入暴力的陷阱。

  基于此,德維爾潘反對使用武力的方式將民主強加于人。他認為,民主并非產生于一種抽象公式,一種可在不同國家和社會間照搬的固定妙方。學習和掌握民主實踐必須有個過程:民主的生存和扎根只能隨著習俗和心態的演變而逐步實現。所以,德維爾潘反對借助外來力量在從來未有過民主的地方強行推行民主,因為訴諸武力必然會破壞穩定,造成混亂局面,招致該國的怨恨,令渾水摸魚者得逞,并使民主制度在那里威信掃地。因為人們對支配和強制的反感有時會如此強烈,以至于他們不惜摒棄民主原則。民主應該通過其原則和價值觀的滲透得以逐步樹立和擴展,而不是通過武力。德維爾潘認為,只有多邊主義才能堵住世界的漏洞,把碎片重新焊接在一起,并阻止新的裂痕出現。

  正是在這種理念的支持下,德維爾潘和他的法國在國際上發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反對美國攻打

伊拉克的外交斗爭。人們還清楚地記得:2003年2月14日,在美國向伊拉克開戰的前夜,作為浪漫的法國人的代表,德維爾潘在安理會向美國、向全世界用詩一樣的語言談論戰爭與和平:“在聯合國,我們是理想的守護神,我們是良知的捍衛者,那屬于我們的沉重責任和無限榮譽應該引導我們給和平地解除武裝以優先權。”接著,他用目光注視在場的美國國務卿鮑威爾,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這就是一個古老的國家,我的法國,一個古老的大陸,我的歐洲,今天要對您說的話。”德維爾潘的此番講話引起了在場的熱烈掌聲,但也招致了美國的一場聲討大戰。

  從實用主義的角度看,反對伊拉克戰爭,并不能給法國帶來切實的外交利益,相反使法國與她的傳統盟友美國交惡,但是,伊拉克戰爭違背了法國人的世界理念,所以,法國人在德維爾潘的帶領下,大聲說出了自己的反對聲,從而贏得了國際社會的普遍尊重。正是德維爾潘的反對聲提醒美國的新保守主義分子不得不注意到這股來自世界各個角落的對美國權力的制衡力量,并且使他們即使具有超強實力依然并不能為所欲為。

  因此,讀一讀《鯊魚與海鷗》,它不僅讓我們理解一名法國總理的世界理念,也是了解整個法國乃至整個歐洲的世界理念。因為整個歐洲正是通過摒棄“鯊魚”的習性,倡導“海鷗”的性格,從昔日“大國戰爭的試驗場”,演變為今日世界“和平的綠洲”。這讓我們更加有理由去理解法國人的智慧。

  (《鯊魚與海鷗——法國與美國的天下爭鋒》,多米尼克·德維爾潘著,馬勝利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年5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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