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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柯爾周年祭:30年歸0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2日 19:23 《競爭力》
格林柯爾系的資產處置進入收官階段。2006年7月12日,揚州格林柯爾與亞星集團簽署了股權轉讓協議,將其持有的60.67%ST亞星(SH 600213)股份,以1.65億元的價格轉讓給后者。4天后,來自格林柯爾的譚榮偉辭去總經理一職。至此格林柯爾系曾經在內地控制的4家上市公司已全部易手,顧雛軍在短短兩年時間內搭建的資本及產業架構以更快的速度分崩離析。 之前的7月4日,已經轉讓給海信集團的科龍電器(SZ 000921)公告稱,收到了《中國證監會行政處罰決定書》(證監罰字[2006]16號)。證監會對一年前的大規模調查作出了結論:認定科龍電器存在虛增利潤等多項違法事實,決定對科龍電器處以60萬元罰款,對科龍電器前任董事長、格林柯爾系的核心人物顧雛軍給予警告、處以30萬元罰款,并實施永久性市場禁入。 隨后在7月16日,新華社對這一過去12天之久的“新聞”進行了報道,認為顧雛軍的“秘密”就是把科龍電器當做“提款機”,并通過假賬來維持科龍電器的利潤增長,證監會對其實施市場禁入則是驅除“害群之馬”。 而據一位格林柯爾高管透露,有關方面的補充偵查材料已于6月末第三次送交檢察院,對顧雛軍的司法審判為時不遠。在此微妙時刻的信息傳播耐人尋味——刑事審判之前,相關的行政處罰已初步定下了基調。 業內人士開始估測對顧雛軍的量刑。據稱,檢方將以挪用上市公司資金、職務侵占等四項罪名起訴顧雛軍,如果“挪用罪”一旦確認將是“重罪”,顧有可能將面臨10年以上的刑期。此前,德隆系首腦唐萬新z以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和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被判處有期徒刑8年;而創維數碼前任董事局主席黃宏生則因串謀盜竊、串謀詐騙公司資金等罪名被判處有期徒刑6年。 自1977年考入大學之后,顧雛軍便將自己置身于不斷的爭議之中,至今已近30年。而正是這位先后被戴上“技術騙子”、“資本玩家”、“國退民進的狂歡者”、“瓜分派的典型代表”、“害群之馬”等帽子的人,卻不斷在大規模的質疑中突圍而出,打造出格林柯爾神話,直至一年前的致命調查。 顧雛軍也許怎么也沒想到,在大股東占用上市公司資金現象普遍存在,甚至證監會為此開展專項治理之際,自己卻因類似行為遭遇史無前例的調查。在調查初期,他還幻想著將資金漏洞填補上便會沒事,甚至自稱“我比唐萬新好一點。我沒有欠那么多錢。我把科龍賣了能把欠債還上。我可能會只身一人離開中國,我不會欠國家一分錢。”但就在他奔走各方,并準備出售科龍電器股權時,他突然失去了一切回天之力,就連斡旋空間也變成牢獄斗室大小。 在眾多媒體對顧雛軍的報道和分析中,其如何挪用上市公司資金的“巧取豪奪”過程,讓人有千文一面之感。果真如此,顧雛軍為何能夠一次次頂住質疑,又一次次收購得手,難道他的騙術“高明”到任何一家媒體都能看清、監管機構卻不明所以的地步? 即便在影響更大的德隆危機中,唐氏兄弟也未受到如此一致的“口誅筆伐”。深知顧雛軍做事為人之人對此發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感嘆:贏在聰明,輸在性格。 寡助者顧雛軍,終于走到這條注定的不歸路的盡頭。 30年奇跡終結 2005年7月29日晚,顧雛軍從上海飛往北京,旋即在首都機場被警方控制。據一位當時送機的格林柯爾高管回憶,顧雛軍在當天有三大反常:其一,當時到處奔波、疲憊不堪的他有解脫之感;其二,患有嚴重糖尿病、從不飲酒的他吃飯時特意要了一瓶啤酒;其三,本來要與屬下同時飛往北京的他,臨時決定提前了一個小時自己先走,并親自打電話給北京公司方面要其接機。 而在顧雛軍預定到達北京之后,上海方面送機者卻無論如何也聯系不到他了,在查詢、確認了顧確實登機之后,他們隱約感到:出事了!這位高管至今相信:這就是天意。事實上在那段時間,顧雛軍的一舉一動早在有關部門的監控之下,風暴隨時都會降臨。 8月2日,新華社發布了顧雛軍被“采取刑事強制措施”的消息。次日(8月3日),證監會公布了對科龍電器長達4個多月的調查結果,對顧雛軍及旗下格林柯爾系有關涉嫌違法犯罪的事實做了詳盡的記錄,被外界總結為“八宗罪”。 此前顧雛軍一直未聘請代理律師,在被“采取刑事強制措施”前一周里,他對事態的判斷開始轉向樂觀。據說,當時證監會查出格林柯爾幾年來累計挪用科龍20多億元資金,但大多數已經還上,余額約3億元左右。顧雛軍認為賣掉科龍電器后,完全可以將漏洞補上,并積極尋找買家,他甚至私下說:“欠科龍的錢有希望很快還上了,有關部門可能不會抓我了。” 從4月初進入科龍電器的證監會調查小組,已在7月20日撤出,這無疑也讓顧雛軍產生了錯覺,他以為這是危機的結束,其實只是風暴的開始。事實上,在證監會調查組進駐之初,顧雛軍并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以為這是一次普通的巡檢。 即便在5月初科龍電器公司被正式立案調查之后,在5月12日舉行的媒體溝通會上,顧雛軍并沒有現身,而會議也避而不談危機本身,卻探討什么“打造核心競爭力,加速推進國際化”的主體。隨后在顧雛軍已被有關部門扣查的傳言中,他于5月14日出席了一次論壇,并對外界的疑問做出回應:“法律范圍內的事情我不好評價,如果一定要說感受的話,那就是四個字:人言可畏。” 畢竟在3年多前收購科龍前后,面臨那么大輿論重壓,他都最終挺了過來。甚至在隨后的一段時間內(直到收購美菱電器前后),除了質疑相伴隨外,還有關于科龍改制及冰箱業大整合的正面評價。顧雛軍以為凡事都能逢兇化吉。 但一次次在質疑中脫身的顧雛軍,沒能再次上演他近30年歷程中的奇跡。 人際糟糕的聰明人 顧雛軍屬于絕頂聰明之人。曾長期擔任德隆咨詢顧問的和君創業總裁李肅如此評價顧雛軍,“那人的思維水平,是我見到的老板中少有的高智商。真絕。”李肅一直認為顧雛軍是金融大家與產業大家的結合,認為2001年顧雛軍入主科龍是中國家電產業整合的一個示范,他本想等到這個示范結果,但沒想到會是如今這般結局。 顧雛軍的聰明早在讀書時便顯露無疑。1959年生于江蘇泰縣(曾屬揚州,現歸泰州市管轄)的顧雛軍在文革后恢復的高考中,據稱只用了2周時間復習,便于1977年以305分的成績考入了江蘇工學院(今江蘇大學的前身)。而據說當年北京大學的錄取分數線為267分。 據顧雛軍大學時的同學介紹,由于成績好,他看周圍許多同學皆不入眼,常常流露出“吾非凡人”的意識。由于顧雛軍學習成績好,而且有新想法,善于思考,學校在畢業時打算讓其作為學術苗子留校。但畢業前夕顧雛軍的表現讓留校成為泡影:據稱當時因一件小事,顧雛軍和班長發生爭吵,當著眾人的面,他抽了班長兩個耳光。 未能留校的顧雛軍憑借優秀的學習成績,順利考取天津大學的研究生,成為其本科同學中惟一應屆考入外校者。而在天津大學期間,顧雛軍仍然有些“目中無人”,在一次和師弟的閑聊中,他甚至說:我搞的東西,老呂能懂一半也就不錯了!老呂正是其導師呂燦仁教授。呂燦仁后來表示,顧在校期間常到他家來請教問題,不過師徒倆常爭論得面紅耳赤。 因為天津大學師資缺乏,1985年碩士畢業的顧雛軍留校任教。在此期間,他寫出有關后來被稱之為“顧氏循環”的論文,呂燦仁看過后覺得價值不大,就未建議顧雛軍拿出去發表。顧雛軍并沒有聽從導師的勸告,和另一位合作者一起將名為《一個新型熱力圈的研究》的論文發表在一家英美出版的專業雜志《能源》上(據稱該雜志學術地位并不高)。 而在幾年后(1989年)圍繞“顧氏循環”的廣泛爭論中,呂燦仁及幾位老師商量后,立即小范圍地召開了一次討論會做出反應:顧氏循環不成立,顧雛軍“嘩眾取寵、糊弄外行”。此后在1989年第3期的《制冷學報》上,呂燦仁和另外兩人聯合發表了文章《勞倫茲循環與“顧氏循環”》,認為“顧氏循環”在理論上不能成立,在技術上無獨到之處,實驗印證也不符合對比實驗要求。后來呂燦仁在接受采訪時更直言,“我的看法它是騙人的。” 事實上,與自己導師的關系不融洽只是顧雛軍為人處事的一個早期縮影。1987年中,顧雛軍回到了本科時就讀的江蘇工學院,其很多同事認為,聰明而自負的顧雛軍在天津大學期間比較失意,人際關系緊張,這是其離開的主要因素。 人際關系緊張,在中國對人的道德評判中是一個充滿貶義又相當含混的概念。而顧雛軍的早年朋友對其早期行為特征如此描繪:恃才傲物,自負自戀,我行我素,不顧他人感受。 書生邏輯的政府公關 顧雛軍并未在江蘇工學院待上很久,同樣是由于人際關系緊張的原因。他最終于1988年在全國一片下海聲中北上京城創業,在中關村創立了華 集團,企圖以自己的制冷技術闖出一片天地。 華 最初掛靠于中國軟件技術有限公司,據稱該公司時任總經理邵大孫上午與顧雛軍談完,下午就答應投入50萬元,占20%股份。但后來該公司換了總經理之后,新任者認為制冷劑與主營業務不相吻合,決定退出,顧又找到其他3家公司籌集了200萬元,償還了軟件公司的50萬元。而在設立華 的過程中,顧雛軍認識了在其事業上的一位重要人物:時任北京海淀區的領導,后任北京控股要員。 此后顧雛軍的制冷劑業務開展并不順利,據稱他于1991年前后出國創業,先后在英國和加拿大設立了公司。直到1995年顧雛軍回國,并在天津成立格林柯爾制冷劑(中國)有限公司(即后來廣為人知的天津格林柯爾),建立無氟制冷劑國內生產基地,總投資5000萬美元,顧旗下的GCT投入4250萬美元,占84%的股份,但經營并不順利。 1998年2月,GCT又與北京控股共同投資1209萬美元,成立北京格林柯爾環保工程有限公司,其中格林柯爾投資906萬美元,占75%股份。《光明日報》在1998年7月曾對北京格林柯爾進行過報道,稱其在北京進行CFC(氟利昂)替代工程改造。據知情人士稱,有了北京控股的背景,格林柯爾的業務開展好了許多,這一項目直接挽救了顧雛軍。 據格林柯爾一位高管稱,長期的學校生活及學者出身讓顧雛軍書生氣十足,不喜結交權貴,而一旦顧雛軍看得上眼的官員則交往特別深入,那位北京控股的要員即與顧私交甚好。在2000年格林柯爾(HK 8056)上市前夕進行了重組,北京控股轉讓了在北京格林柯爾的權益,但仍通過全資附屬公司Lodestar Power Limited持有格林柯爾約5.4%股權。 從1998年開始,顧雛軍開始大力進行政府公關,國家環保總局推薦格林柯爾制冷劑為A類環保產品。1999年,海南省和湖北省皆先后出臺文件欲全面禁止CFC使用,并推薦格林柯爾制冷劑為替代品。與此同時,一批有從政背景的人士被陸續招募進來:曾任農業部國際合作司司長的劉從夢,曾任電子工業部科學技術司司長的蘇學智皆在1998年加入,曾任環保總局局長的王某則在2000年初加入。這三位皆出任了格林柯爾的董事職務,劉從夢更是在后來收購科龍電器一役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但這一切并沒能改變顧雛軍的書生氣。在后來不斷收購上市公司的過程中,顧雛軍本人很少邁過證監會的大門,他表示,“我不是政治家,我只會做企業。家電是利潤微薄的產業,需要我用100%的努力去做它才能做好,如果我再花50%的精力去干別的事,去防范本來不應該由我來防范的風險,那我就干不好這個企業。” 他認為,“做企業是我最大的長項,讓我拍馬屁,我干不了。我并不需要向這個社會奉承什么,因為我是為這個社會創造財富的。在當地政府,我從來不請他們吃飯,我覺得我做好科龍,應該你來請我吃飯才對啊。” 曾以名不見經傳的角色在爭購科龍電器中最終勝出,顧雛軍被外界認為其對復雜國情和人情世故有著深刻理解。而國研中心企業研究所張文魁先生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認為,顧雛軍最終獲罪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進入后毫無顧忌地打破了順德圍繞著科龍電器形成的政商生態鏈,觸犯了當地“有關方面的利益”。 惡劣的媒體關系 顧雛軍在下海之初從默默無聞到以“制冷專家”聞名,媒體成為重要的催化劑。1989年1月6日,《科技日報》和《光明日報》同時分別刊發文章:《顧雛軍發明“顧氏熱力循環系統”》和《顧雛軍推出熱力循環節能技術》。文中描述說:“我國中軟能源工程公司30歲的高級工程師顧雛軍經過3年努力,最先向冰箱、空調工業推出了能理想解決上述問題的新技術——顧氏熱力循環系統。以中國科學家來命名熱力循環,在世界上還是第一次。”“理論上亦可證明‘顧氏循環’是現在所有制冷、空調、熱泵及熱流體循環中最佳的熱力循環。” 從這兩篇文章開始,有關顧雛軍重大發明的文章在《人民日報》、《中國青年報》、香港《經濟日報》等大媒體相繼推出。業內人士稱,如果“顧氏理論”能夠成立,則意味著熱力學理論將被改寫,用中國制冷學會秘書長曹德勝的話說,“那是要得諾貝爾獎的”。 外界遂將目光聚焦于這位發明者出自的天津大學。但顧雛軍的導師呂燦仁等天津學界人士很快做出反應,認定顧氏循環不成立。緊接著,上海、廣東、北京等地制冷學界也都紛紛開會,一致認為,所謂的“顧氏循環”無創新之處。而相關報道依舊在各報刊出,持續到1990年8月;直到1991年,仍有多家報紙宣稱,顧雛軍在1989年推出的顧氏混和工質制冷劑是“目前世界上最優秀制冷劑”。據一位資深的科技新聞業者稱,當時的這一輪報道緣于華 的掛靠單位——中國軟件技術公司牽頭的一次新聞發布會。 意味深長的是,這是顧雛軍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被如此廣泛的正面報道,此后的十余年間他都要在媒體的不斷質疑中度過。戴上“制冷專家”帽子的顧雛軍很快便在1989年推出了顧氏制冷劑,1990年又推出“新一代超低耗能的小康空調”,在廣東惠州進行生產。 但經惠州市技術監督局多次對“小康”牌空調機抽驗,均認定為不合格產品,并于1993年7月責令其立即停產,徹底改造。1994年8月13日,《上海科技報》刊發文章《一個“神話”的破滅——“顧氏循環”的前前后后》,揭批“顧氏循環”、“顧氏混和工質制冷劑”以及“小康”空調造假。之后該報又舉行了“清除偽劣科技‘顧氏循環’座談會”。1995年2月4日《科技日報》又發表了題為《法律不可瀆》的報道,記錄了小康空調調查始末。 此后幾年內顧雛軍并未受到更多關注,直到2001年其突然宣布收購科龍電器。這一年正值中國股市由牛轉熊、國內經濟類媒體大興“揭黑幕”風潮之際,這個被懷疑為“空手道高手”的陌生商人的出現,立即成為媒體急于窺測的對象。 2001年12月5日,一篇《細探格林柯爾》的報道被廣泛傳播,指出2000年在港上市的格林柯爾的驚人業績有多處重大疑點,當天格林柯爾股價暴跌。3日內,格林柯爾的市值蒸發逾10億港元。 12月10日下午2時,自稱“深感受傷”的顧雛軍在京召開新聞發布會。他認為這幾篇報道都是山東某競爭對手精心策劃出來的,甚至在會上還點出其名,對該企業予以抨擊;他還公開批評某媒體“非常爛”。 這次大規模的質疑直到2002年下半年才逐漸減弱,而顧雛軍也終于如愿入主科龍電器,似乎并未受到質疑風潮的影響。直到2004年爆發了“郎顧之爭”,有人曾推測這場爭論導致顧雛軍大禍臨頭,但據筆者深入調查,證監會的“調查”與這場爭論并無必然聯系。 看似不注意口碑的顧雛軍其實很在意媒體評價。在2003“ CCTV中國經濟年度人物”頒獎儀式上,顧雛軍獲得如此評價:他將競爭對手變成了自己的合作伙伴,并購科龍、控股美菱、他用10億元的資本杠桿撬動上百億元的企業。他是制冷專家,更是投資“贏”家。在節目播出時,顧雛軍召集了科龍總部所有中高層在他非常喜歡去的順德鹿茵酒店舉行慶功宴,上下一片歡騰。 在對待媒體的態度上,尤其是面對“你的錢究竟從哪里來”這一問題,顧雛軍似乎尤為敏感。除了多次表明“我的錢有國際背景”、“收購都是用我個人的錢”之外,他并不想做出更多解釋。一次面對類似的提問時,他竟拍著桌子咆哮:“你管它哪里來的!反正不是偷的,不是搶的,不是販毒倒軍火做非法生意來的!”而在另一次,他又如此表示,“我的錢從哪里來,這個問題和你有關系嗎?我要是偷的、搶的,自然有人會抓我。你們問多了就很麻煩,如果你家里起房子,老有人問你錢從哪里來的,你老婆不是很火?”他還曾如此反問記者:“政府都不問我的錢從什么地方來,你們問那么多干什么?” 德隆系和格林柯爾系都曾不斷地遭受媒體質疑,但顧雛軍并非敗于一片質疑聲中。但所不同的是,唐氏兄弟極為低調,極少接受媒體采訪,更談不上與媒體對立。而顧雛軍卻對媒體的質疑很不服氣,試圖以對抗挽回聲譽或面子。但在“成王敗寇”的文化影響下,中國的媒體和民眾都很難寬容地去看待“失敗者”,他們更愿意看清楚所謂“寇”的陰暗的一面,正因此“揭黑幕”的報道能常盛不衰。 如此情況下,加之顧雛軍并不能將自己“交代清楚”,還試圖以對抗的姿態來扭轉輿論,其結果往往是招致越來越多的質疑。一位傳播專家稱,唐氏兄弟和顧雛軍在傳播上都很失敗,但唐氏兄弟的“無所作為”與顧雛軍的“肆無忌憚”,都導致走到今天的地步。 唐氏兄弟面對媒體選擇的是“沉默”,希冀在“沉默中消亡”,結果卻在“沉默中爆發”。顧雛軍面對媒體質疑采取的是“針鋒相對”,結果在以牙還牙中搞得自己遍體鱗傷 愛打官司的好斗者 據格林柯爾內部一位負責傳播的高層透露,顧雛軍常常告誡手下人“要少說話”,可見他并非不知“言多必失”。但他自己卻往往控制不住挺身而出,只因他“非常情緒化”,“好辯論、好斗”,而且喜歡由自己制定規則。無論是在學校期間的人際關系緊張,還是與媒體之間的針鋒相對,都是由其這一性格特點所決定。 在格林柯爾內部有一件事流傳甚廣:顧雛軍惟一的愛好是打撲克,“拖拉機”為其最愛,但容不得別人贏他,因此跟他打牌很累。有一次在一家條件并不好的賓館里,顧與手下開戰,一位清華博士因抓了一手好牌“想不贏都沒辦法”,結果顧雛軍讓陪打的三人一夜不得安生。 顧雛軍的性格由此可見一斑。而在面對外界環境無法由自己制定規則時,他并不放棄“斗”,甚至選擇拿起“法律武器”,與不同的對手打官司。 在早期的小康空調事件中,由于產品被查封,憤怒中的顧雛軍將惠州市技術監督局告上法庭,企圖挽回損失,但在一審、二審中皆告敗訴,并“不知所蹤”。曾在1994年報道顧雛軍“神話”破滅的《上海科技報》及記者朱克華,也在1995年先后兩次面臨顧提出了“侵害名譽權”指控。朱后來回憶到,“他撤訴了,然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樣,聽說有關領導關注了此事,我們就沒有再繼續擴大事態。” 而在2001年末的質疑潮中,在相關媒體的報道之后,12月12日,瑞銀華寶分析師張化橋在發給客戶的電子郵件及研究報告中也對其產生了質疑。當日格林柯爾的股價下跌13%,之后隨著質疑繼續,格林柯爾的股價一度跌逾60%,市值損失超過20億港元。 2002年1月30日,顧雛軍正式向香港高院提交起訴狀,把瑞銀華寶列為第一被告,張化橋為第二被告,并列舉了被告的12條罪狀。顧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他是故意的,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任。”最后該案以瑞銀華寶和張化橋向顧雛軍賠償30萬港元為代價庭外和解。 顧雛軍由此感受到打官司的好處。在2004年“郎顧之爭”爆發后,他很快就將郎咸平以誹謗罪名告上法庭,只是這一案子尚無什么結果,自己卻已失去自由。與顧雛軍相比,先后受到郎咸平質疑的TCL集團、海爾集團、長虹集團等企業及領導人,皆對此置止不理,只有顧雛軍單槍匹馬應戰。 對一直飽受外界質疑的“顧氏循環”及格林柯爾制冷劑,顧雛軍也始終針鋒相對。他表示,“我的制冷劑是第一流的,還不僅僅只是用‘一流的’來評價。我在科研領域很自信。”他認為自己在熱力工程界有三個成就:一個是“顧氏熱力循環”;一個是溫度、比容和壓力新的狀態方程;還有一個是結構熱力學。 但好斗的顧雛軍并不能將各方的質疑都一一化解,積極應戰的結果是對手越來越多,也會將自己越來越多的暴露在外界的聚光燈之下。 把握大勢的自大者 如果拋開對顧雛軍是“騙子”的道德評判或者“挪用上市公司資金”的法律界定,縱觀其近30年來的歷程,不難發現的一點是,他對各個時期的機會點都有精準的把握。 他本人在文革后的第一屆高考中便順利突圍,而后又直接考取了研究生,畢業之后便留校任教,并在自己的相關研究領域掀起了論爭,這對當時任何一個年輕人來說都是極具誘惑性的。 之后,不管是由于巨大壓力還是主動選擇,在上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期,顧雛軍也以一名科學家(至少是科技工作者)的身份投身到下海大潮中。當時的社會上正對“腦體倒掛”的狀況進行反思,希望能得到根本改觀,顧雛軍這位“青年民辦科技實業家”的出現,可謂恰逢其時。 而當時一個更大的背景是,全球輿論都對地球變暖一片驚恐,認為空調和冰箱使用的氟利昂乃元兇之一。1987年,眾多國家簽訂了《蒙特利爾協定書》,目的便是控制CFC和其他破壞臭氧層的物質消費量。中國則在1991年加入這一協定,其中規定全國須于2010年前全面取締CFC物質。 這期間顧雛軍的每一步都與上述背景極為吻合。1988年,“一種能替代氟利昂的熱力循環節能新技術”——顧氏熱力循環系統就此登臺;1989年,“環保的”顧氏制冷劑面世;1990年,“超低能耗”的小康空調推出。之后據稱由于在中國推廣困難,顧雛軍遂遠赴海外創業;幾年之后再次于國內開展業務的顧利用各地方政府對環保的需要,大力推廣其制冷劑產品,并最終將格林柯爾包裝成為業績飛升的高科技企業。 之后顧雛軍再次看準了兩個歷史性機會:世界制造中心向中國轉移和國有企業改制。顧雛軍通過連續收購,拿下科龍電器和美菱電器(SZ 000521)等多家冰箱企業,迅速積累了超過千萬臺的產能,并以“外向代工”作為其戰略起點。 即便是后來進入汽車領域,這被廣泛認為是顧雛軍的“敗筆”之一,但其中仍可見其對產業大勢的把握。顧沒有選擇競爭激烈的轎車,而是進入市場空間較大的客車及零配件領域,并在收購ST亞星和ST襄軸(SZ 000678)(后被中止)后,又到海外收購了法國汽車配件生產商Tomkins和英國汽車設計公司LPD,試圖通過全球資源整合,走出一條不一樣的汽車業發展之路。這都與當前被廣泛討論的“全球視野”暗合。 能夠屢屢把握大勢的顧雛軍未能免俗,他犯了一些常識性的錯誤,并天真地以為“只要彌補了錯誤就會沒事”。在近30年中他與各界不斷的斗爭和辯論中總能“逢兇化吉”,似乎給了他足夠的自信乃至自大,但在此過程中積下的“惡”都一并爆發出來,最終使其30年奮斗歸于零,白辛苦。 事到如今,關注顧雛軍的人們都在等待著審判的開始及最終判決結果,屆時又一場大規模的“口誅筆伐”不可避免,而顧已失去了繼續辯論的機會,甚至很難再翻身。正如一位評論者所言,即便顧雛軍最后時刻想服軟,他都不知向誰低頭,因為好斗的他實在樹敵太多。性格即命運,信哉斯言。 在顧雛軍最后的關頭還有一個富有意味的尾聲。他曾向幾位“熟人”借錢,為數并不驚人,但均遭到婉拒。當筆者問及這幾個人,有兩個耐人尋味的“一致口徑”:一是均否認是顧雛軍的“朋友”;另一是“他要得太急了”。在筆者再三尋問下,其中一位道出“太急了”的內心隱衷:“他要借的錢,我能掏得出,即使還不了,我也不至于傷筋動骨。而且當時也沒有他要進去的風聲,要是朋友的話,這個急肯定幫。但顧雛軍這個人太絕,過去一塊做事,他決不妥協,一定要按他的意思辦,絕不商量,過于專橫。那么今天他急著用錢,自然也得按規矩來,資產抵押這些手續當然也不好通融了,不是我絕情,是他過去把事做得太絕了。” 記得6年前,一位著名企業家也被銀行逼得差點跳樓,但在半年之內他籌到數倍于顧雛軍所需借款的資金,躲過一劫。這位企業家事后有一慶幸,“幸虧所擁有資產變現能力強”。他還有一句感嘆:“全靠朋友相助,過去做事留了余地,做人留了退路。” 盡管在2000年之前,顧雛軍就曾經成為媒體焦點,但直到格林柯爾上市,接下來又連續進行大規模收購,他才真正成為媒體主角。而顧雛軍大概也沒想到他在短時間內搭建起來的資本帝國,卻在更短時間內灰飛煙滅。 早期的一成一敗 2000年,顧雛軍將北京、海南、湖北、深圳四地的公司打包裝入格林柯爾,并在7月運作上市(香港創業板),籌資5億多港元。 按照顧當時的說法,格林柯爾制冷劑是世界上最好的制冷劑,“年產量為3萬噸,占有歐洲市場的25%、北美市場的10%、亞洲市場的50%”,僅次于美國杜邦公司和英國帝國化工公司,排名全球第三,其近期目標是“占領中國市場的99%”。他還認為,到2010年,中國的環保制冷劑市場將有1000億元的銷量,這使得格林柯爾的前景極為看好。 格林柯爾在上市初期的確拿出了令人咋舌的業績報告:營收從1998年的11.3萬元迅速增長到2000年的3.64億元,利潤則為2.69億元;2001年度營收達到創紀錄的5.16億元,凈利潤3.4億元。2001年6月,顧雛軍以每股3.1港元的價格減持8000萬股格林柯爾股票,套現2.48億港元。 此前有關顧雛軍海外創業掘到第一桶金的說法始終未能得到更多證實,而小康空調項目帶來的利潤最多也不過千萬元,另有一種說法認為其原始積累仍來自于炒股票,資金則是從南方證券拆借而來。與這些說法相比,顧雛軍在格林柯爾IPO時及此后套現拿回的則是數億港元的真金白銀,也正是在此后他才開始上演“蛇吞象”的一幕。 盡管后來在國內四處并購時被稱之為“資本玩家”,但顧雛軍一直不認可,他覺得自己是想做實業。相反在并購方面,他更愿意談的是早期的一個失敗案例。據說顧雛軍在1996年從歐洲進入美國市場,準備收購一家美國公司。在洽談了大半年之后,因價格問題而失利(顧報價1.4億美元,一家英國公司以2.6億美元最終買下)。 顧雛軍認為這次失敗對他一生的影響非常大:一是通過這一并購案看清了全球制冷設備行業的走向和出路,在心中開始勾勒出一張清晰的路線圖;二是他在這個項目上敢于出價1.4億美元收購一家美國企業,大大增強了通過資本運作取得成功的信心;三是他認為如果自己是個猶太人而不是中國人,就可以順利籌集資金拿下這一項目,結論是中國企業做生意一定要講誠信。 “收購越多越安全” 顧雛軍首先看上了2000年度虧損6.78億元的科龍電器,這家中國制冷業的龍頭企業在經過最初的迅速發展后,已經積累下頑疾種種,地方政府已有意將其控股權轉讓。順德格林柯爾從2001年4 開始介入談判,到7月已幾成定局,10月份終與容聲集團簽訂協議,受讓其所持科龍電器20.64%股份,每股作價2.73元,總價5.6億元。 而根據科龍電器2001年半年報顯示,其每股凈資產為4.17元,這讓外界人士都認為“賤賣”了,尤其是名不見經傳的顧雛軍,為什么能擊退包括幾家國際巨頭在內的競購者勝出?隨后便是潮水般的質疑。 之后的事態發展并未能阻止顧雛軍的收購,甚至他還將收購價格降了下來。2002年1月11日,科龍電器公告了與原大股東容聲集團之間關聯交易的調查結果,顯示容聲集團對科龍電器欠款高達12.60億元。顧雛軍與順德地方政府重開談判,收購價格遂調整至每股1.70元,總價由5.6億元減至3.48億元。 科龍電器于2002年3月14日公告了有關大股東欠款的最終解決方案:順德格林柯爾替容聲集團償債3.48億元,以此作為入股價款;余下9.12億元債務,則由容聲集團將所持“科龍”、“容聲”等商標、容桂鎮一塊39.9萬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權轉讓科龍電器作沖抵。 那一年的國慶節,顧雛軍與一群朋友結伴到神農架游玩。他說,9月份以后的科龍對他來說,就像一道被弄明白了解題條件的方程式,也知道了它的結果,“當你看到一切都會按照你設計的軌跡發生,你會感到輕松很多”。后來2004年10月,廣東格林柯爾(由順德格林柯爾更名而來)又以0.98億元的價格受讓順德信宏所持科龍電器5.79%的股權,其持股比例從20.64%升至26.43%。 據一位格林柯爾高管透露,顧雛軍當初聲稱要收購科龍電器時,包括嚴友松在內的眾人皆沒當回事,認為不太可能,但最后居然被顧做成了。顧還聲稱,“收購越多就越安全”,便放不下擴張步伐了。 隨后美菱電器進入了顧雛軍的視野。美菱電器和科龍電器的情況類似,2001年度出現3.5億元的巨虧,大股東美菱集團及關聯企業占用其巨額資金,合肥市政府遂有意退出。2003年5月,廣東格林柯爾與美菱集團達成協議,以2.07億元的價格受讓其所持美菱電器20.03%股份。 顧雛軍開始描述自己的豪情壯志:“如果說格林柯爾與科龍的聯合,使我們跨入了世界主流制冷家電企業的門檻,此次格林柯爾與美菱的聯手重組,使我們進一步接近了世界主流制冷家電企業的殿堂中央。”他聲稱,只要能達到每年1000萬臺冰箱的規模,便可穩賺5億〜10億元,“只有做到這個目標,我才覺得睡覺塌實些”。 此后已經停不下手的顧雛軍又以揚州格林柯爾為工具,連續以4.18億元和1.09億元的代價成為ST亞星和ST襄軸的大股東。至此在近4年時間里,這一企業界的“陌生面孔”打造出包括5家上市公司在內的資本平臺,旗下橫跨制冷、汽車兩大產業。顧雛軍在一些地方政府眼中,形象已變得極為高大,如ST襄陽軸承時任董事長周霽所言,“我很欣賞格林柯爾,自從格林柯爾重組科龍起,我就開始關注它。顧雛軍先生遠大的志向和獨特的人格魅力,深深地吸引了我們。” 在數位格林柯爾高管那里都得到證實,在一系列快速收購之后,顧雛軍曾有過認真反思,并得出明確結論:其一,應該在收購科龍電器之后便停手,好好做大制冷產業;其二,在眾多企業中,只有格林柯爾原班人馬堪稱團隊,其余企業都像一盤散沙。 “農民賣地” 可惜的是,顧雛軍已沒有時間進行調整了。2005年7月30日,顧雛軍在京被捕次日,襄樊市政府即召集緊急會議,決定解除ST襄軸相關股權轉讓協議,但隨即遭到揚州格林柯爾的拒絕。 2005年8月3日〜4日,ST襄軸高管閉門開會,會議由武漢證監局派員召開,襄樊市常務副市長歐陽萬坤主持,并達成三點決議:中止股權轉讓;尋找新投資者;公司管理層暫時不變,以維持正常經營。最終這一尚未完成過戶的股權轉讓被證監會叫停,來自浙江的民營企業天勝軸承得以入主ST襄軸。 而在之前的2005年7月25日,美菱電器已發布公告稱,原大股東美菱集團正與廣東格林柯爾洽談,擬回購其所持股份。但最終四川長虹成為接盤者,根據2005年11月簽訂的協議,價格上限為1.45億元,并根據凈資產審計情況浮動。 但此后四川長虹的收購事項又橫生枝節。根據證監會的意見,由于在轉讓過程中,未嚴格履行經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批準的轉讓方案,要求美菱集團按照《企業國有產權轉讓管理暫行辦法》等法規規定的程序依法收回原已轉讓過戶給廣東格林柯爾的美菱電器20.03%股份,并退還轉讓價款。 幾經周折后,2006年5月,美菱集團將收回的原轉讓給廣東格林柯爾的美菱電器20.03%股份分別轉讓給四川長虹及其控股股東長虹集團,總價格合計為1.74億元。經過這一番折騰后,不僅四川長虹方要多付0.29億元,美菱集團也要承受0.33億元的減值代價。 而在格林柯爾系中處于核心地位的科龍電器,其轉讓過程就更復雜了。據一位格林柯爾高管稱,在科龍危機爆發后,在內部排在老二的張宏和老三的嚴友松曾向顧雛軍攤牌,提出兩點:其一,賣掉科龍套現;其二,他們愿意承擔一切后果。但一向極為看重科龍的顧當時沒有答應,他認為科龍就像“農民的土地”,是不能賣的。 但此后的局勢急轉直下,顧雛軍不得不頻繁接觸買家,據稱有出價高達2.5億美元者,那時他還以為有回旋余地,仍未出手。直到7月29日失去自由后,科龍股權轉讓一事被委托給全國工商聯,顧雛軍已經不能親自處理了。最終的結果是,海信集團旗下的海信空調受讓了廣東格林科爾所持科龍電器26.43%股權,價格也由最初的起點12億元降至初步協議時的9億元,直至以6.8億元達成交易。 赤條條一個輪回 5年之間,在中國購并舞臺上一度叱咤風云的顧雛軍就這樣黯然退出,他所營造的由5家上市公司組成的格林柯爾王國一夜之間消失,他像一顆流星一樣一閃即失于人們的視野中,只有歷史可能會給他留下一絲劃痕。 人們曾記否—— 2000年7月,顧雛軍將自己所擁有格林柯爾公司的優質資產,在香港創業板運作上市,籌資5億多港元。 2001年10月后,廣東格林柯爾兩次合計以4.46億元代價收購持股科龍股權26.43%。顧雛軍在自己情勢危急下曾欲出價2.5億美元轉讓,但未果。在被捕之后的2006年4月,海信空調以6.8億元受讓了廣東格林柯爾所持科龍電器26.43%股權。 2003年5月,廣東格林柯爾以2.07億元的價格讓其所持美菱電器20.03%股份。2005年7月,格林柯爾系受讓美菱電器股權后被美菱集團依監管層要求收回,并退還原價款。2006年5月,美菱集團將收回的美菱電器20.03%股份,以1.74億元價格轉讓給四川長虹,減值0.33億元。 2003年12月,揚州格林柯爾以4.18億元的價格收購揚州亞星客車60.67%股權,已付1.65億元。2006年7月12日,亞星集團退回1.65億元,收回股權。 2004年6月,揚州格林柯爾以1.09億元受讓ST襄軸股權。2005年8月,這一尚未完成過戶的股權轉讓被證監會叫停。 格林柯爾系曾經在內地控制的4家上市公司已全部易手,顧雛軍搭建的產業架構分崩離析。看似不賠不賺,幾年間等于白忙活一場,實質上顧雛軍已難東山再起,顧雛軍旗下只有格林柯爾一家上市公司,而其業務早已癱瘓。格林柯爾系的國內部分早已人去樓空,資產處置已到賣車地步,用于補償拖欠員工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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