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記者 崔曉紅

　　海南開發(fā)建設國際旅游島，剛剛起步，過度樂觀和過度悲觀都是沒有必要的。但海南在上路之前有必要理清一系列問題，想明白要建成怎樣的一個國際旅游島，讓自己也讓游客心里有個底

　　虎年春節(jié)，海南迎來了《國務院關于推進國際旅游島建設發(fā)展的若干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公布后的第一波旅游熱。3月全國“兩會”召開期間，海南省委書記衛(wèi)留成向媒體公布了驕人成績：“海南今年的春節(jié)黃金周來的中外游客有105萬人次，與去年同期比增長了18%，實現(xiàn)旅游收入比去年同期增長了62%。”

　　然而，與上述喜人數(shù)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不少前去旅游的游客卻不那么愉悅。大家對海南怡人的海景風光一致贊嘆，但對其高昂的消費和糟糕的服務頗有抱怨。頻頻遭遇消費陷阱，讓不少游客回想起來心有余悸，也抹殺了他們“故地重游”的想法。

　　年前年后，海南還是一樣的“熱”，媒體關注依舊，但焦點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對此，省委書記衛(wèi)留成深有感觸，他說：“海南商品房的房價漲得比較快，包括最近一個時期出現(xiàn)的海南‘豇豆問題’也遭到了各方面的嚴厲批評，包括一些指責，對我們的服務質量、城市管理、交通秩序，包括宰客提出了批評，而且一些語言也很尖銳。短短這一個多月，我們自己的感覺也是冰火兩重天。”

　　應該說，很多問題是早就存在的，之所以現(xiàn)在又被重新提起，一方面，是因為這些問題至今沒有得到解決，再一個，海南建設國際旅游島上升為國家戰(zhàn)略后，外界對海南的期待也相應提高了，不妨認為大家是“愛之深，責之切”吧。

　　從生產(chǎn)與消費的角度來看，建設國際旅游島給了海南一次全方位包裝并營銷自己的機會。但是，包裝后的新產(chǎn)品會是什么樣？主要面向哪些消費群體？應讓消費者享受到怎樣的消費體驗……對于上述問題，海南在重新上路之前必須弄清楚，必須想明白，否則開發(fā)的結果很可能就是破壞，而且越開發(fā)破壞性越大。這就像做文章一樣，構思好了再落筆，才能寫出精彩文章，否則就容易寫砸。

　　就目前情況來看，海南在很多問題上似乎還沒有想得很明白。

　　固有資源如何提升

　　毋庸置疑，海南的旅游資源在中國是獨一無二的。海南是我國唯一的熱帶省，海南島是我國唯一的熱帶島嶼。

　　“孩子總是自家的好。”海南省委書記衛(wèi)留成對海南的旅游資源贊譽有加，甚至認為與美國夏威夷比都更勝一籌。他說：海南島和夏威夷就地理位置、旅游資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海南島面積大于夏威夷，海南的原始森林、海南的高山內(nèi)河流域大于夏威夷，海南的植物、動物多樣性遠大于夏威夷。要說旅游資源不及夏威夷的，可能就是太平洋戰(zhàn)爭的現(xiàn)代實物少于夏威夷，它有“二戰(zhàn)”時期的沉沒海底的戰(zhàn)艦，而海南島是沒有的。

　　相比衛(wèi)留成，海南省政府咨詢顧問、中國旅游協(xié)會休閑度假分會秘書長魏小安則要理性許多。他表示：在資源上，海南是一流的。在中國，很獨特；但在國際上，算不上太獨特。

　　海南省人民政府省長助理、海南省旅游發(fā)展委員會主任陸志遠告訴《新財經(jīng)》記者，海南目前的自我定位是“陽光海南、度假天堂”。對這一定位，品牌專家梁中國認為個性還不強，因為陽光、度假天堂都不是海南特有的。

　　魏小安提醒說：做國際旅游島，不簡單是一個品牌、一個說法，需要從長計議，進行詳細的研究和論證，需要新點子，新思路。他甚至認為，海南提出來要建設國際旅游島的說法本身就有不妥之處：“現(xiàn)在就不是國際旅游島嗎？海南七八百萬人口，現(xiàn)在每年接待一百萬外國旅游者，這個比重已經(jīng)很高了，已經(jīng)是國際旅游島的概念了，但還在以國際旅游島作為目標，這個定位本身就有問題。應當是以世界一流的度假目的地為目標。”

　　魏小安說，比起東亞和東南亞的同類目的地來說，海南并沒有特殊的優(yōu)勢。在這個定位之下，同類目的地的競爭，實際上是質量的競爭，因為在同質化產(chǎn)品基礎上要做差異化規(guī)劃，這個難度太大，所以必須強調(diào)質量的問題。

　　品牌專家梁中國認為，海南對現(xiàn)有資源的開發(fā)還很不足，對海島風情打造還不夠。他認為海南應該是一個讓人感覺脫俗的地方，來到海南，腦海里就只有海南，忘掉其他事情，盡情放松，享受海島風情。他建議海南可以從細節(jié)處突出特色，比如，從出租車到建筑，再到人的著裝，都體現(xiàn)自己的特色�！昂Ｄ险麄�要作為一個濱海國際旅游島，還有很大的開發(fā)空間�！�

　　博彩業(yè)會不會有突破

　　陽光、沙灘、海景等自然資源是大自然賦予的，是海南新戰(zhàn)略制定前就有的。新戰(zhàn)略當有新作為。閱讀《意見》，不難看出，國際旅游島戰(zhàn)略不僅提出要對海南既有資源提升，還要增加新的旅游吸引點。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研究員劉家明博士告訴記者，新增項目主要是三個方面，一是博彩業(yè)，二是自由貿(mào)易免稅區(qū)，三是免稅購物或者退稅購物。

　　其中，最新鮮刺激、爭議最多、留下最大想象空間的，當屬博彩業(yè)。

　　對于發(fā)展博彩業(yè)，國人比較矛盾。無論是美國的拉斯維加斯還是我國的澳門特區(qū)，讓大家看到了博彩業(yè)的強大能量。但是，博彩業(yè)天生具備賭博性質，又往往與“色情產(chǎn)業(yè)”(或“性產(chǎn)業(yè)”)相伴生，不少人嘴上都認為這是一個“不道德的骯臟產(chǎn)業(yè)”。因此，博彩業(yè)在我國一直都沒有可發(fā)展的政策空間，只是不少地方一直暗暗地進行著嘗試。

　　這一次，海南會不會有突破？

　　有人大呼，海南旅游建博彩城用不著偷偷摸摸。全世界都在搞，中國為什么不能搞？與其讓大量資金流入國外，不如自己做。明明大量的貪官污吏拿著公款去國外豪賭，政府卻無能為力，既然這樣，何不讓他們正大光明地在國內(nèi)賭博？說到底，還是政府不能實事求是地對待問題，沒有勇氣面對現(xiàn)實。公開創(chuàng)辦博彩業(yè)，反而有利于制約那些貪官，從目前的技術手段來看，要知道哪個人進入賭場很容易。政府只要有決心，認真管理好這項工作并不難。

　　對此，魏小安的觀點是：性產(chǎn)業(yè)和博彩業(yè)，涉及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tài)，是政治底線；同時，也是社會的道德底線。海南島一度被稱為“害男島”，不僅影響了形象，也直接影響了客源的增長�！�1991年，我在墨西哥坎昆度假區(qū)訪問，直接提出有沒有性產(chǎn)業(yè)和博彩業(yè)的問題，他們的回答是，一個世界一流的度假區(qū)不能搞。一是降低了自己的品位，二是影響形象。最重要的是，只要搞起來，黑社會就會進入，形成黑白合流，后患無窮。”魏小安表示，以國際旅游島的發(fā)展，需要研究能夠形成人氣，具有更大娛樂性的項目，而不是彩票或賭場的方式，最適宜的就是開辦國際化的賽馬場。

　　對于外界熱議，海南省政府進行了澄清。海南省省長羅保銘表示：“國家政策規(guī)定得特別明確，就是探索即開型彩票和競猜型體育彩票，給開了一個口子，但是需要探索、需要實踐。體育彩票，也是增加一個海南的旅游產(chǎn)品。實際上，我們?nèi)ツ旮銇喼拮孕熊嚧筚惖臅r候，在競猜型彩票上已經(jīng)操作過，所以競猜型的體育彩票、即開型的彩票將成為海南今后在國家政策指導下的一個比較成熟的提供給游客的旅游產(chǎn)品。”衛(wèi)留成也表示，體育彩票跟澳門博彩不是一回事。

　　看來，這一次政策開的口子還不大，海南成為賭城的可能性不大。

　　叫“東方夏威夷”合適嗎

　　再回到海南的自然資源。由于海南島的緯度與美國的夏威夷相當接近，且兩者都有著迷人的沙灘風光，于是，總有人提出把海南島打造成“東方夏威夷”。

　　“東方夏威夷”這一說法，招致不少反對的聲音。

　　魏小安說：“這一說法，我二十年前就批評過。這么做，就意味著你永遠把自己置于二流位置，就一直跟著人家走了�！�

　　劉家明則表示：這是打造品牌的一個手段。打品牌首先是做知名度，夏威夷的知名度肯定比海南要高一些。海南比照著它，這也是一種“傍大款”，在短期內(nèi)營造聲勢。但從長期發(fā)展來看，海南應該尋找自己的特色�！奥糜沃v求的就是特色，沒有特色，就沒有旅游價值。一個人從自己待的地方跑到別人待的地方去，叫旅游。為什么跑？就是因為特色，因為差異。”

　　正如魏小安所說，海南是國內(nèi)絕無僅有的熱帶海島，獨家優(yōu)勢無可替代。但若搬到國際上，在世界諸多熱帶海島當中，其旅游優(yōu)勢并不突出。有人評價這是海南旅游面臨的兩重性：在國內(nèi)，是“皇帝女兒不愁嫁”；一出國門，就是一個相貌平平的民女。

　　在這種情況下，海南拿什么去吸引老外呢？

　　劉家明認為，海南最大的本錢就是“中國的海南”。這也許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理解。中國是當今世界發(fā)展最快的國家，是世界上最大的新興大市場，是“金磚四國”中最具生機活力、人民富裕得最快、“暴發(fā)戶”最多的國家。搶灘到海南投資旅游業(yè)，可以得到最豐厚的回報。到海南旅游，不僅可以領略到中國的風情特色，還可以結交到最有才干的中國人。

　　換句話說，在世界熱帶海島中，海南最大的賣點是：中國人、中國文化、中國機會和中國未來。

　　海南，窮人的還是富人的

　　就目前來看，海南的主要客源地依然在內(nèi)地。所以，有人提醒說，海南在大力建設“國際旅游島”、拓展海外旅游市場的同時，不能忘記六年前“中華民族的后花園，全國人民的度假村”的自我定位。

　　總體而言，國內(nèi)普通消費者的消費能力有限。而海南島新戰(zhàn)略尚未正式開步，房價已先行飆升，特別是春節(jié)期間，天價酒店的出現(xiàn)，讓更多普通民眾感到憂心：現(xiàn)在的海南島已經(jīng)消費不起，國際了以后，就更不敢奢望了。

　　去海南旅游，太貴。是這輪海南游熱中很多人的普遍反映。有人算過賬，去三亞比去馬爾代夫、日本北海道還貴，比較下來認為不值得。出趟國門都比去三亞便宜，何必去三亞？

　　問題來了。打造旅游產(chǎn)品，也需要對消費者進行精準的定位。海南該怎么定位？是面向富人還是窮人？

　　多數(shù)人態(tài)度比較溫和。

　　比如梁中國。他說：海南消費不要太貴，中等比較合適。如果太貴，大家發(fā)現(xiàn)去海南和去東南亞別的國家差不多，甚至更貴，就可能不去了。

　　劉家明也認為，不能把海南建成富人的俱樂部，大家應有均等的進入機會。他說：這是全國人民的旅游島，不是某些人的旅游島。旅游資源是有限的，大家都應有游覽祖國大好河山的機會。

　　澳大利亞的黃金海岸，曾給劉家明留下深刻印象：“它有一般大眾消費的東西，也有高檔的東西，讓不同層面的游客都可以找到自己的選擇�！眲⒓颐饔X得，海南也應該往這個方向發(fā)展，增加產(chǎn)品的豐富度，滿足不同層次旅游人群的消費需求。

　　相比之下，魏小安的觀點更鮮明犀利。他說：“海南本來也不是老百姓消費的地方。對海南，我的評價是：富人的天堂，中產(chǎn)的盛宴，窮人的機會。”

　　從市場角度來看，這話興許沒什么問題，而且很可能說了事實。但聽起來讓人不那么舒服，有些刺耳。這讓人想到“地產(chǎn)大炮”任志強經(jīng)常“挨板磚”的一些言論，諸如，“只給富人蓋房”、“如果你不是中高收入階層，你就別在這談房地產(chǎn)市場，這個市場和你沒有什么關系”，等等。任大炮嘴巴是大了點，觀點正確與否也另當別論，但往往說得符合實際。

　　效率與公平常常是矛盾的。不知道海南的未來，會給普通民眾留下多少機會？

　　劣質服務，讓人難流連

　　網(wǎng)上有篇帖子《三亞，美麗與陷阱》，引發(fā)很多網(wǎng)友的共鳴。發(fā)帖人春節(jié)前一周和家人去了三亞，短短五天時間，一家三口遭遇了種種消費陷阱，比如，“出租車潛規(guī)則”“海鮮餐廳的陷阱”，等等。她對這趟三亞游的總結是：“驚嘆著三亞的秀麗海景，也感嘆著三亞旅游的重重陷阱”。

　　有人戲言，“在夏威夷被一個椰子砸著，你可能就賺了一套別墅；在三亞被砸著，你得自己打車去醫(yī)院。”

　　人們對海南的旅游服務詬病多多。有網(wǎng)友說：如此惡劣的服務環(huán)境，誰人愿意再來？除非是那些貪官污吏白吃白玩的家伙才會樂此不疲。

　　海南與國際一流服務水平有多大差距？劉家明認為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

　　第一，當?shù)芈眯猩绶�務緊湊到位。不論你住在什么地方，旅行社的服務是全程的，不管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全程車接車送。這一點海南做不到，海南這幾年宰客嚴重。去年還出現(xiàn)上海團、北京團不愿意發(fā)過去。國外很講求保證游客自身的旅游利益，能真正做到以人為本。

　　第二，國外游客信息中心和旅游標識系統(tǒng)非常完整醒目，散客出游非常便利，不管到什么地方、哪個酒店，關于該區(qū)域的旅游信息非常多，玩什么，怎么去，清晰明白。

　　第三，餐飲。這可能與餐飲特性有一定關系。比如西餐，標準化作業(yè)，兩三個人可以準備一百多人的用餐，還衛(wèi)生，這在國內(nèi)還做不到。

　　說到理想的旅游環(huán)境，劉家明認為關鍵要讓游客“放心踏實”。眼下的海南，還遠遠做不到。游客從一下飛機就開始緊張、擔心、提防，沒有安全感。

　　旅游消費，游客心理的滿足感和愜意度是最根本的衡量標準。海南其實就是一個旅游品牌，種種欺詐游客行為對這個品牌的傷害非常大。旅游景點的宣傳，口碑很重要。一兩次惡劣服務，影響的不單單是一兩個游客，阻止的不單單是他們的“回頭率”，更會導致他們身后龐大的客源流失。從這個角度講，服務的價值不可估量。

　　盡管海南省政府屢表決心，要下大力氣整治海南的軟性旅游服務環(huán)境。但理性地說，這沒有速效藥。就像劉家明博士說的，服務環(huán)境是由經(jīng)濟基礎以及人的素質決定的，改變需要一個過程，急不得。

　　已經(jīng)與國際掛鉤的海南，理應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在旅游服務質量的提升上，應該有一個明顯的改觀。

　　島民的海南島

　　有關海南島開發(fā)，海南省領導也認識到海南旅游的最大不足在于旅游服務，并歸罪于管理不善，他們覺得只要加強政府對旅游業(yè)的嚴格管理，問題就能解決，旅游業(yè)的秩序就能好轉。

　　事實上，在談海南旅游服務問題時，就管理談管理是很不夠的，這只是表象。因為政府面對著無數(shù)窮人，什么管理都將顯得蒼白無力。政府面對窮人有什么辦法？貧窮才是海南島旅游的根本問題。只有海南人民、特別是農(nóng)民富裕了，海南的旅游才能真正地成熟起來。要說夏威夷與海南島旅游的最大不同點在哪里，可能就在“文明富裕”四個字吧。

　　劉家明給記者說了個例子。早幾年，海南南山旅游文化區(qū)開發(fā)不久，面對游客開放，門票60元一張。當?shù)匕傩瞻l(fā)現(xiàn)，原來山也能賺錢。于是，他們帶游客“另辟蹊徑”入山，只收30元一個人。

　　劉家明說，應該讓當?shù)匕傩諈⑴c國際旅游島的開發(fā)，讓他們享受到旅游島發(fā)展的成果，政府要做好利益分配。如果百姓分享不到發(fā)展成果，就可能做出一些破壞性舉動。畢竟發(fā)展國際旅游島的終極目標就是富民，而不是培養(yǎng)“刁民”。

　　對于如何惠及當?shù)匕傩�，劉家明給出了三點建議：第一，應該允許百姓參與吃住行游購娛等項目的開發(fā)，允許他們參與，允許他們創(chuàng)業(yè)。第二，現(xiàn)代企業(yè)應優(yōu)先解決當?shù)匕傩盏木蜆I(yè)，值得注意的是，不是僅把勞動強度大、低收入的工作人給當?shù)厝�，然后管理層、收入高一點的崗位，都從外地帶過來。第三，進行部分稅收返還，發(fā)展之后給老百姓生活進行一些補貼。房價高了，物價漲了，必須補貼。

　　因此，海南島的開發(fā)必須以富民為基本方針，富民又必須以富農(nóng)民為基礎來制定方針大計。海南島開發(fā)如此，其他地方也應如此。

　　無論如何，海南島首先是島民的海南島，他們理應首先享受到發(fā)展帶來的成果。

　　三亞旅游陷阱多

　　三亞的出租車潛規(guī)則：我們出機場時，立即有一個“黑的”師傅來拉客，從機場到我們住的賓館，要價60元，我們想要正規(guī)出租車，但當我們來到排成長隊的出租車地點時，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人管理。正規(guī)出租車師傅一看有一個“黑的”師傅跟著我們，他們拒絕我們搭乘他們的車。于是我們就只有一個選擇——坐“黑的”，后來我們知道了，從機場到賓館正規(guī)打表只要20元錢。在三亞的幾天，被出租車拒載是常事，三亞出租車很緊張，黑的要價一般高出正規(guī)車費的3倍。

　　一元錢的陷阱：把我們從機場接到賓館的出租車師傅告訴我們，千萬不要坐一元錢就可以拉你到任何地方的三輪。我問為什么，他沒有回答，只是說不要坐就是了。到三亞第二天，和一個朋友聯(lián)系，她也是來旅游的。她告訴我們，她就有“一元錢坐三輪”的經(jīng)歷。她們一行7人，坐上了一元錢就可以到任何地方的三輪。三輪師傅關切地詢問她們的需要，她們告訴師傅想去吃海鮮，于是師傅一邊拉著她們看海景，一邊給她們介紹可以吃海鮮的地方，她們在興奮中被拉到一家餐廳，結果一頓飯花了一千多元，也沒有吃到什么好東西。等朋友一行吃完飯，再也沒有一元錢的車拉她們回住處了。三輪車夫們只拉到餐館，他們從中獲得回扣，吃完飯后車夫們就不管你了。

　　加工海鮮的陷阱：一個朋友比我們先半個月到三亞玩，回來告訴我們不要買海鮮去加工，因為他們買的大螃蟹，加工后變成了小螃蟹。幾年前我的朋友告訴我們到市場買海鮮，然后到餐館加工，很愜意的。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沒有那樣的感覺了。

　　在三亞五天，到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不敢相信當?shù)刈錾�意的任何人了，也對這個城市失去了留戀。                      (節(jié)選自《三亞，美麗與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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