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曾經最賺錢的汽車公司在政府的推動下終于走進了破產法庭。
好了,所有的猜疑、爭論和詛咒都可以消停了—通用汽車(General Motors)終于走進法院尋求破產保護。
這宗有史以來最大的工業破產案將把GM這家全球第二大汽車制造商分拆成兩個部分:一個是背負所有債務最終將被清算的“舊GM”;另外一個是擁有優質資產利益被重新分配的“新GM”。
真是有趣。之前通用汽車希望通過債轉股來避免進入破產保護程序,現在看起來這些努力似乎只是為了掃清破產重組的障礙,而利益相關方卻不認為自己就是贏家。債權人的270億美元只換到了“新GM”10%的股權(還有今后的低價認股權);汽車工人聯合會獲得了17.5%的股權,而不是之前它認為的39%;美國政府將再給通用汽車300億美元貸款,這些貸款將轉變為“新GM”公司60%的股份,加拿大政府則付出95億美金換來12.5%股份。
美國政府這次可謂下了大注—它摒棄了一貫主張的自由市場原則(之前就為房利美和房地美改變了游戲規則),成為“新GM”公司的大股東以挽救這一美國企業的象征。
于是,GM—通用汽車有了新的解釋—“政府汽車”公司(Government Motors)。這種調侃體現了外界對美國政府掌控“新GM”公司的擔心。盡管美國政府的出發點是為了避免通用汽車走向崩潰,官員們宣稱不會過深參與這家新公司的日常運營,但市場擔心政府出于利益層面的考慮,可能更樂于讓新通用汽車朝它設想的方向發展而干預企業的決策。
如何打消這種對于“政府之手”的擔心,讓工人、供應商、經銷商和消費者相信,“新GM”能變得精簡而高效?這是奧巴馬和新的CEO韓德勝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
還有一個問題也比較棘手—汽車工人聯合會在通用汽車削減成本方面被迫作出了讓步,成為“新GM”的第二大股東后,今后它是否愿意從企業整體層面而不是基于其成員利益來考慮問題?但它的行為似乎已給出了否定的答復—工會已經促使通用汽車達成新協議,將16萬輛雪佛蘭小型車的生產從中國轉到美國。
將更多的產能交給美國的工廠對于工會來說是好事,但對通用汽車而言卻未必。因為即便是大幅削減人工成本,通用汽車在美國本土的生產成本仍高于競爭對手。通用汽車曾計劃自2011年起把在中國生產的汽車銷往美國,以節約生產成本,但遭工會強烈反對。如果工會依舊從自身利益出發左右企業的生產決策,通用汽車重組所起到的效果將大打折扣。
通過破產保護,通用汽車可以將債務剝離干凈,但它在解決了財務問題的同時還得回答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它是否解決了業務和產品問題?消費者是否愿意繼續購買它的新產品,這是新的通用汽車是否成功的關鍵所在。
通用汽車前CEO瓦格納曾極力反對破產保護—他堅持認為,如果通用汽車破產將使顧客對公司失去信心。不過,在瓦格納因為美國政府的壓力而被迫下臺后,這種論調再也沒有出現過—即便是通用汽車一天比一天走近破產法庭也沒有。
這并不表示不需要再為消費者的疑慮而擔心。美國財政部上周出資3.6億美元為一項保修計劃提供支持,主要是為通用汽車新生產的汽車提供保修擔保。美國人對于汽車的熱情已經降到了最低點,通用汽車要重新贏得他們的青睞,需要推出設計更好、性價比更高的汽車。
對于新的通用汽車來說,它需要從根本上作出改變,放低心態與身段向它的全球競爭對手學習,而不僅是擺出要大量生產小型車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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