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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孫國強
法國的最后一任國王路易斯-菲力浦被加以封號“法國人之王”。1830至1848年間出現了貿易商業資產階級，工業革命開始，社會主義和聯邦主義運動也開始興起。經濟危機和社會動蕩最終將法國引向了1848年大革命，導致了君主制的最后崩潰。法約爾就出生在這樣一個歷史動蕩，新事物、新理念迭出的時代。
亨利·法約爾(Henri Fayol，1841—1925)，法國人，著名的管理實踐家、管理學家、地質學家、國務活動家，古典管理理論創始人之一。1841年7月29日，法約爾出生于伊斯坦布爾的一個富裕的小資產階級家庭。15歲那年就讀于里昂一所公立中等學校，在那里度過了兩年的中學時光。兩年后經考試合格轉人圣艾蒂安國立礦業學院，時年17歲，他是同一學年里年齡最小的學生。在法國國立礦業學院他苦讀兩年，1860年，19歲的法約爾畢業，并取得了礦業工程師資格。
實踐經歷
1860年，19歲的法約爾作為礦山工程師進入法國第一流的礦業公司——高芒特里—福爾尚布德礦業公司。不久就被提拔為該公司一個礦的礦長。1888年升任該公司總經理，1918年任董事。從1888年一直到1918年退休，法約爾在該公司擔任了30年的總經理以上的職務，這也是他一生最輝煌的時期。在他任職期間，表現出一位卓越經理人的管理才能。最明顯的一點是，在他出任總經理的當年，公司財務極度困難，自1885年起就沒有分發紅利了，公司在福爾尚布德和蒙特盧肯的鑄造公司出現虧損，在高芒特里和蒙特維克的煤礦儲量幾乎枯竭，公司瀕臨破產邊緣。1888年，46歲的法約爾受命于危難之機，并在1892年對公司進行大改組，他關閉了福爾尚布德的一個工廠，把生產集中在蒙特盧肯法國中部這個惟一歷史悠久的高爐以達到規模經濟。針對高芒特里煤源接近枯竭的情況，他于1891年預先購進了布雷薩卡礦井，又于1892年購進了德卡斯維爾礦井和工廠。德卡斯維爾是個困難礦區，曾有過一段倒霉的歷史，法約爾調動了在高芒特里培養的全部干練的管理人員，發揮了他在科學管理方面的杰出才能，終于使毫無前途的礦區獲得了成功。1900年隨著朱德維爾的購進，德卡斯維爾的活動已延伸到東部煤田。在1914～1918年的戰爭中，這個巨大的聯合公司為法國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貢獻。在他1918年以77歲高齡離職時，公司財務狀況已極為穩定，人員素質也有顯著提高。該公司經過多年的苦心經營，終于重新步入興旺發達的境界。在此期間，他采用科學的管理方法，把瀕臨破產的企業變成當時法國財力最雄厚的公司，至今仍是法國中部最大的采礦和冶金聯合公司——勒克勒佐—盧瓦爾公司的一個組成部分。這一成功至今仍是法國工業史上的美談，其光輝業績名垂法國產業史。法約爾在總結這段經歷時說：“盡管礦井、工廠、財源、銷路、董事會、職工同原來都是一樣的，只是運用了新的管理方法，公司才得以同衰落時一樣的步調復興和發展。”1918年以后他成為法國政府的管理顧問，1920年于巴黎創立中央管理學院。
正是這些在高芒特里積累的實踐經驗使法約爾完善了自己的管理理論。產業革命爆發后的法國在工業發展上落后于英國，直到1850年大多數工業企業都是小規模的。19世紀末期大規模企業的成長是由鋼鐵工業領導的，這些企業變成了像法約爾的高芒特里公司一樣的垂直一體化的企業。這家公司向后與煤炭及鐵礦開采企業一體化，向前與鋼鐵冶煉及銷售一體化。法約爾所受教育以及經歷雖然只是一名工程師，但他卻有作為具有9000名員工的多部門大型企業總經理的眼光。1
理論創新
現代的人們一般只知道法約爾是管理學家，其實，1860～1872年期間，法約爾的聰明才智大都用于采礦的工程問題，特別是致力于征服煤礦開采火災事故。1872～1888年期間，他的思路轉移到了煤田地質問題等決定他所執掌礦井壽命的諸要素上。這些研究使他寫出了在1886年和1893年以三卷集形式出版的體現他的三角洲理論的著名地質專題著作。作為公司的中層管理者，他因發表關于地質學問題的研究報告而獲得榮譽。1888～1918年期間，他擔任高芒布德總經理，在這期間由于要處理許多繁雜工作他很少寫作。而且他很有個性，決不允許讓自己無窮的學術興趣或授予他很多名譽職務來分散他對本職工作的精力，于是他開始拒絕接受任何與工作無關的職位。
從自己擔任一個大型、完全一體化了的企業的重要負責人的經歷中，法約爾開始形成自己關于管理的思想。從1900年起，法約爾對于專業領域的貢獻開始集中于管理問題。1900年，在提交給國際礦冶聯合會的一篇論文中他寫到，“企業中的每一個員工都或多或少地參與了管理職能……(而且)偶爾他們會施展自己的管理才能并因此而受人矚目。那些特別具有天賦的人可以從最低的職位爬到這個垂直型組織的最高層�！痹谶@里法約爾開始把管理能力與技術知識分離開來。1908年，法約爾在冶金工業協會舉辦的50周年慶祝討論會上發表了一篇論文，在這篇論文里他思想的深化更為明顯，為他的《工業管理與一般管理》這部主要著作打下了基礎。首先，法約爾注意到了管理在商業活動中的作用并未被完全理解，而技術專家的意見“可以因有缺陷的管理程序而被完全破壞”；其次，“對一個企業而言，一個管理能力不錯而技術上平庸的領導人一般要比一個技術上出色而管理能力平庸的領導人要有價值得多�！币虼�，根據法約爾的觀點，組織的成功更多地取決于其領導人的管理能力而不是技術能力。在這篇論文中，法約爾還較早地列出了管理原則：命令的統一、命令的等級鏈、權力的分離(由部門、職權、部屬、責任和控制的建立所構成)、集中化(授權程度)以及秩序。除了這些原則之外，法約爾還談到了對未來的預見，這是一種預知未來、計劃并準備預算的能力。他還提到了對組織圖表、會議、報告以及使管理者保持信息靈通的會計制度的需要。簡而言之，法約爾1908年的論文把他的管理思想推進了一步，但卻缺乏與他1916年出版的管理巨著《工業管理與一般管理》相稱的深度。1916年，代表法約爾管理思想的論著《工業管理與一般管理》開始在《礦業學會公報》第3期上發表，提出著名的“管理的要素”，并產生深遠影響。這標志著一般管理理論的誕生，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法約爾將他的管理經驗與知識整理成四篇《工業管理與一般管理》論文，第一篇論述管理教育問題，第二篇討論管理的原則和要素，其余兩篇未出版。
法約爾通過長期的研究與總結，撰寫了大量管理理論論文，印刷成書后，曾風靡一時，發行量經久不衰。法國礦業工業學會第一次翻印本為2000冊，旋即被搶購一空，接著又重印。到1925年，先后印刷了15000冊，并在當年由巴黎唐納德·弗萊雷斯把這些專題文章以書籍形式重新出版。
作為總經理，法約爾的成功歸因于管理方法而非他的技術知識。在他任職期間，公司冶金方面的利益得到了巨大增長，但作為煤礦工程師所應了解的技術細節他卻所知甚少。指令、協調、檢查、組織圖表、十年預測、十年計劃等這些在他任職前已花費20多年時間來發展完善的管理方法，在他以后的工作中得到了更加詳盡的推廣。
由于煤礦工業的性質，像法約爾這樣的煤礦工程師成為第一批發展管理模型的專家，是不會令人吃驚的。波拉德已經告訴我們為什么那個時候的煤礦工業在發展深入的、規范的管理結構方面比其他部門走得更遠。法約爾被大眾接受的形象，是一個天真的抽象原理設計者。
法約爾也已意識到了各種物理的、地質的、人類的偶發事件可能影響計劃執行的程度，因此，他的管理方法并沒有排除不確定性的存在，而是尋找最大限度地降低不確定性的方法。2
1949年，康斯坦斯·斯托爾斯把法約爾的《工業管理與一般管理》從法文譯成英文出版發行。但對該書書名的翻譯問題曾產生過一些爭論，尤其是關于能否用英文的management(管理)來表示法文的administration(管理)的意思。有人爭論說，用management來代替administration就容易使人對法約爾“管理”一詞含義的理解過于狹窄，以為法約爾所闡述的僅僅是關于工業管理的思想。而法約爾本人卻在序言中聲稱：“在處理工業、商業、政治、宗教或其他各方面的大小事務時，‘管理’都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事實上，在他的晚年，法約爾研究了法國的公用事業，并在高等軍事院校講授管理學課程�？梢�，法約爾意在創立一種能廣泛地適用于各種組織的理論方法，這是為大家所公認的事實。
美國學者克勞德·小喬治在仔細研究了法約爾的思想后指出，《工業管理與一般管理》一書對管理思想做出了卓越而重要的貢獻。這主要表現在他提出了對管理的發展極為重要的三項革命性內容：
(1)管理是可以應用于各種形式團體活動的一套獨立的知識——管理的普遍性；
(2)能夠應用于所有各種工作的第一個全面和綜合的管理理論；
(3)在學院和大學中開設管理課程的思想。3
法約爾一生所獲學術榮譽獎有：法國科學院德雷塞獎章、全國工業促進會金質獎、礦業學會金質獎與榮譽獎、法國政府管理顧問、國立礦業學院名譽校長。
最后歲月
1918年，法約爾完成了他漫長而成績卓著的經營生涯，以77歲的高齡從工作崗位上退了下來。他雖然年愈古稀，但精力不衰。從1918年直到1925年，他致力于普及自己的管理理論工作，這是他30多年來在事業上取得驚人成績的總結。
在法約爾生命的最后7年，他實際上擔負著兩項主要工作：
其一，創辦了一個管理學研究中心。連續幾年，該中心每周都要舉辦一次由各界名人參加的會議，會議都由法約爾親自主持，他希望以此來推動管理學的學術研究。該組織的宗旨是推動“法約爾主義”的發展。他的許多權威性的論著就是在這里完成的。早在1918年，卡洛茲就在高等商學院組織了“法約爾學說”的系列講座。馬歇爾·萊厄蒂向法國駐摩洛哥部隊散發了2000多冊小冊子，試圖把法約爾的管理原則應用于軍事管理。法約爾曾受邀親自在高級軍事學校做了一系列講座。海軍軍需學校也設有管理要義的課程。他本人為了宣傳其管理理論，不僅在國家軍事學院講學，還創立了中央管理學院。
其二，試圖說服政府注重管理原則。雖然他對這項艱巨的工作不抱任何幻想，但還是相信能夠獲得成功。他曾應時任國家郵電次長德斯香帕斯之邀對郵電部門進行一次全面調查。他的《論郵電部門行政改革》于1921年出版，同年《國家在管理上的無能》一文在《政治與國會評論》上發表，后由杜諾德兄弟圖書公司刊印成書。1923年，作為大會的領導人之一，他參加了在布魯塞爾舉行的第二屆國際管理科學會議。1924年，在國際聯盟代表大會期間，他受邀向日內瓦國際大學聯合會發表了“管理要義的重要性”的演說。1921年他的主要觀點集中于政府部門重組方面，他對缺乏基本重組情況下的國家進行有效管理的能力持懷疑態度。1922年7月，法國政府向國會提交了一個法案，要求根據法約爾的理論把郵政、電報、電話部門重組。1925年，即他碩果累累的一生快要結束的時候，他還專心于作為政府專利事業的法國煙草工業的組織結構調查。他的這些公共管理方面的觀點后來被克羅日爾完善，使之成為不朽的理論。
當他年事已高，失去親自參與調查能力時，仍注重把科學方法應用于各方面問題的研究，并鼓勵他人也這樣做。受他的影響，蓋拉姆因在冶金工廠的出色工作于1921年獲得了諾貝爾獎金。
1925年11月19日，84歲高齡的法約爾離開了人世。在他逝世前不久，該組織與勒夏特利埃—德弗雷曼維爾組織(“泰羅主義”組織)合并為“法國組織委員會”。這一合并的意義是重大的，因為它使法國的兩大管理學派聯合起來。按照人們最初的解釋，法約爾的著作同泰羅的著作是相互競爭的和有明顯差別的。但法約爾不這樣認為，他認為他們的理論是相互補充的，因為他們都想努力通過不同的方法來改進管理。
法約爾的命運顯然要比韋伯好一點。盡管他的管理思想在他學術生涯最富創造力的時候未能得到傳播，但在其晚年其思想終于被人們所知曉。法約爾屬于那種直到晚年其思想才被世人所知曉并因此而出名的人。事實上，當人們廣泛地閱讀法約爾的管理著作時，他已經年過7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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