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特寫：風口浪尖上的王石
文/新浪財經歐洲站 郝倩[微博]
萬科集團董事長王石[微博]周末在倫敦商學院首屆中國商業論壇露面。“紅燒肉”事件后，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談理想、有思想，可人們審視他的眼光，的確是沒有以前那么純粹了。正如王石在演講中所提及的中西文化差異：西方人的情緒都掛在臉上，但中國人則可能是心口不一。
10日，參加“全球商業智慧倫敦周”的萬科集團董事長王石一早在倫敦商學院首屆中國商業論壇露面。
11月10日，萬科集團董事長王石一早在倫敦商學院首屆中國商業論壇露面。他身著灰藍暗格襯衫配深藍色雞心領毛衣，整場保持微笑。
沒有“紅燒肉”的演講
10日，參加“全球商業智慧倫敦周”的萬科集團董事長王石一早在倫敦商學院首屆中國商業論壇露面。主辦方在王石出場前做足了鋪墊，倫敦商學院院長安德魯-李柯曼教授介紹王石說：1994年以來，是王石努力讓萬科成為中國知名的房地產集團。王石本人榮獲過多項優秀企業家的稱號，登過全球7大峰和南北極，現在在哈佛研修企業價值和倫理。
來自李柯曼的這些介紹，讓臺下原本不太熟悉王石的外國企業家，以及熟悉王石但是從未見過本人的中國學生和倫敦華人十分期待王石即將出場的主題演講。
他身著灰藍暗格襯衫配深藍色雞心領毛衣，和身材高大的英國人在一起，王石顯得很瘦削。說話時，他的身體略微前傾，有些謙卑，語速緩慢，笑容也一直掛在臉上。
本次中國商業論壇是倫敦商學院首屆以中國為主題的論壇，現場匯集了數百名倫敦商學院的校友團，英國各行業的企業家和在英國工作的華人，其中七成以上是中國人。
“紅燒肉”事件之后，雖然王石還是一如既往地談理想、有思想，可人們審視王石的眼光，的確是沒有以前那么純粹了。
現場沒有人問王石私生活的問題。但大家卻也都抵制不住內心的娛樂細胞作祟，公開不說，私下里還是憋不住小聲八卦。正如王石在演講中所提及的中西文化差異：西方人的情緒都掛在臉上，但中國人則可能是心口不一。臉上掛著笑，心里不定怎么出離憤怒也未可知。作為一個總以硬漢形象出現、有思想的企業家來說，公眾可能無法接受其道德上出現某方面的偏差。
他先用略微生硬的英文和大家問好，然后掏出一沓事先寫好的演講稿，對著PPT開始一邊照著讀、一邊做演講。雖然對英文中“V”和“W”的發音還不是特別分得清，有時候會一個詞重復兩三遍，但是王石已經足以用大家都聽得懂的英文表達思想。
盡管在國內各種大會發言中，王石很少打草稿，但說英文對于60歲的王石來說并不容易。只能照讀事先改過幾稿、還仔細做了標注的演講稿，31頁的PPT，改來改去，而有關創新的這個主題，則前后準備一個月之久。以前言必談房地產產業化，“哈佛后”，他開始研究中西企業創新。
事后工作人員對新浪財經介紹說，王石手中的講稿是萬科的思想，英文版本則是萬科團隊的集體智慧。后來王石又改，還仔細做了標注。有諸多關于歐洲企業文化的素材，一開始PPT頁面都是滿頁滿頁配的文字，也是多次調整，最后剩下的圖片，精華都集中在講稿上了。
中國向西方學什么？
開場是兩張18世紀中期陶瓷杯子照片，一個是青花瓷的馬克杯；一個有些像西方的敞口咖啡杯，不過花式和顏色都是東方格調的。
王石問在場觀眾：“猜猜看哪個是中國出產的？”多數人猜對了——那個上下一般粗的馬克杯。王石說：那個大口的西式咖啡杯是當年日本產的，他們原本生產的杯子也和中國一樣上下一般粗，但后來發現這并不適應歐洲人的“大鼻子”，于是在杯口做了設計的修改，果然經過這個細處的“創新”之舉，讓日本的瓷杯子順利搶了中國人的出口生意。
就這么個小例子，其實就是最近中國企業界談多了嚼爛了的“創新”問題。“你喜不喜歡日本是一回事，可日本值不值得學習是另外一回事。作為轉型成功的東方國家，日本是很值得學習的。”王石一如既往地就事論事，不隨大流。
“從中國企業走過的路徑而言，創新的確已經開始了，但是有時候還是將‘拷貝’當創新。很多人都說中國將成為下一個創新的重地，我們真的準備好了么？”
現場也有人問王石：“中國人買房其實就是種投資方式，可誰也保不齊房產泡沫不會破裂，這個問題怎么辦？”王石答：“你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好！可你問錯人了，這個問題要問國家總理才行！”
另一個人問英國如何分食中國巨大商機，對于這個問題，王石倒是很樂意說兩句，立即說“這個問題你問對人了！”他對英國和歐洲都有自己的見解，沒有有色眼鏡，而是從歷史和文化的角度談歐洲的財富，說歐洲如何輸出技術。
“在歐洲有太多需要中國企業學習的機會，而英國人技術輸出本身就是他們的商機。”王石說。
下一站：英國劍橋
王石本人也一直在學習，從國內的長江商學院到哈佛大學。
“哈佛原定學習一年的時間，但現在看來要兩年半。其實在哈佛的學習至少要三年才夠。我在哈佛主要是學習中西文化、宗教和文化背景，而不是技術層面的操作性問題。”王石解釋說。
“光我一個人學習是不夠的。我昨天在劍橋大學遇到一位40多歲的學生，是中國的一位企業家。他生意不做了跑到劍橋大學讀書，還告訴我是因為受到我的影響。我很高興。”
在哈佛的商業倫理還沒有讀完，王石已經準備下一站到劍橋繼續讀書。而他的履歷以及對中國房地產業界的見解，令他在英國也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劍橋的人曾力勸他不要去牛津，而倫敦商學院校方聽了也酸溜溜地著急挖角：“倫敦的項目多，機會也多。來倫敦商學院吧，別去劍橋了。”
單就王石在倫敦的表現看，雖然中國的企業家在今年走馬燈一樣地接二連三來歐洲考察，倫敦借著奧運的機會也是接待了幾十位中國領先的企業家，可對歐洲的認識和理解，還沒有誰比王石更加深刻。
在倫敦商學院這次論壇上，絕大多數中國人之前是只對王石的大名如雷貫耳，卻從未見過真人，更不了解他的思想和個性。可王石的主題演講令現場許多人驚嘆。會議間隙，一些參會人員湊在一起聊天，對于王石的印象，他們都認為挺謙和，講的也的確不錯。英國的企業家則爭相在倫敦商學院院長安德魯-李柯曼的引薦下和王石攀談，主要是希望可以和中國的房地產企業有更多的技術合作機會。
對于這樣一個有理想的人，下一站的王石還期待什么？
如果還有夢想，王石希望是2015年可以航海周游世界。登高山和走戈壁的苦與樂，都在其極端的孤寂，挑戰極限以獲得常人無法體會的快感。不知道60歲重新起航，60歲的王石又將獲得怎樣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