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財富中彌漫的茶香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29日 17:43 《中國商人》雜志
這是一組與茶有關的財富故事。 復活失傳多年的名茶霧里青是為了再續中西文化的百年姻緣;把西湖龍井打造成特色茶宴是為了打造傳統文化與現代藝術的完美結合;在炒作陳茶成風的市場上只賣真普洱和新普洱,是為了堅守茶能帶給人們健康的文化意識…… 這群中國商人用一種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開拓精神,借助情感與智慧的力量,在創造著大筆財富的同時,身肩道義與責任,大力繼承茶的傳統文化,創新茶的現代意義,詮釋茶中蘊藏的豐厚人生,為社會反映茶經濟、傳播茶文化貢獻著畢生的力量。 “霧里青”與“哥德堡號”的世紀情緣 清明時節雨紛紛,正是新茶好季節。幾年前的清明前后,在盛產茶葉的安徽池州,出現了一位神秘的老人,他手里拿著一小包茶葉,自稱是稀世珍品,非要把它推薦給一個人。 神秘老人的“霧里青” 清晨,霧氣初散。安徽天方茶業集團董事長鄭孝和出差剛回來,辦公室里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鄭孝和對于當時的見面記憶猶新:“他說鄭總您好,可把您等回來了,我足足等了一個星期。”鄭孝和望著面前這位素未謀面的老人很是納悶,而老人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把他弄糊涂了,“他說我給您介紹一種茶,一種最好的茶,可能是您從來沒有喝過的。我一聽不以為然,心想我是專門做茶的,有什么好茶我沒見過?” 礙于老人等了自己一個星期的情面上,鄭孝和沒好意思把老人拒之門外,正好也看看老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這位不速之客,其實是安徽農業大學茶業系的詹羅九教授。他從包里拿出一個鐵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撮茶葉,放在杯里沖泡。不一會功夫,一股蘭花的清香飄溢出來,伴隨著一縷白色的霧氣緩緩上升,久久不散。 詹教授讓鄭孝和湊近聞聞:“他閉上眼睛深深地聞了一口,嘴里不斷地說花香,野花的香氣,好茶、好茶。” “當時我感覺十分震驚,這茶果然是好茶,清香撲鼻。我把茶杯端起來仔細觀察,看到茶葉一根一根地豎在杯子里面,上下浮動,與黃山毛峰或者其他茶根本不一樣。”鄭孝和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頓覺滿口清香。 看著鄭孝和一連串的舉動,詹教授確定自己沒有找錯人:“他說鮮爽,連續講了三個‘鮮爽’。我說鮮爽只是開始,接下來是什么感覺?他答,回味好,有回感,甘甜,好茶。”鄭孝和的回答令詹教授眉開眼笑。 “哥德堡號”的“霧里青”重返人間 一個教書的老人,怎么會有如此上好的茶葉?鄭孝和不禁疑竇叢生。但是,讓鄭孝和更加驚奇的是茶的名字,叫霧里青。詹教授告訴鄭孝和,它的來歷與200多年前轟動歐洲的一起沉船事件密切相關。 1738年,在歐洲瑞典哥德堡,有一艘遠洋商船“哥德堡號”建成下水。“哥德堡號”是當時瑞典最豪華、造價最高的商船,被稱為瑞典造船史上的杰作,曾多次沿著海上絲綢之路往返于歐亞大陸,一次航行賺取的利潤相當于當時瑞典全國一年的國民生產總值。每次返航,“哥德堡號”都會滿載著來自東方的珍珠、香料、絲綢,茶葉歸來,而茶葉中最為珍貴的就是霧里青。 “霧里青帶到歐洲后,價格昂貴,和珠寶價格差不多,只有皇室貴族的人才能喝得起。” 詹教授道出了霧里青的珍貴。 但是7年以后,也就是1745年,滿載著貨物的“哥德堡號”在返航途中不幸觸礁,沉入海底,與這艘豪華商船一同沉入大海的,除了滿船奇珍異寶之外,還有好幾大箱貴重的茶葉——“霧里青”,從此這種茶中極品漸漸失傳。 故事充滿了傳奇色彩,鄭孝和越聽越驚奇,他不明白既然霧里青已經失傳,怎么又在200多年后重現在詹教授的手中? 其實,為了霧里青的重返人間,詹教授研究了整整二十年。 “80年代中期,我一直在大學里教茶葉課程,有一天看到一條消息,說‘哥德堡號’打撈上來了,而且在船上發現了霧里青茶葉,當時我趕緊查閱了這種茶葉的相關歷史資料。” 詹教授娓娓道來。 為了霧里青,詹教授走遍了大江南北所有的茶葉產地。經過無數次的研究,他終于掌握了霧里青的制作工藝,讓失傳的霧里青重見了天日。 “霧里青”的原產地就在身邊 詹教授的這段經歷令人肅然起敬,對于他為什么千辛萬苦來找鄭孝和,詹教授有自己的說法:“我想要將這個茶葉推向市場,就必須找一個商人或者一個企業合作。出于這個動機,我最后決定找天方茶葉集團的鄭總。” 其實,詹教授找鄭孝和合作,不僅因為鄭孝和是有名的茶商,更重要的是霧里青的原產地就在鄭孝和的茶葉基地里。 “一開始我并不相信我的基地里有這種茶。老人家笑瞇瞇地肯定,說是在我的基地上面,海拔一千米以上的野生茶樹里,他說你沒去過,你去了就知道。”鄭孝和有些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決定和詹教授進山探個究竟。 很快鄭孝和親眼證實了詹教授說的話:“我們找到了一千米以上的灌木叢,真的看到了野生茶樹,茶樹個兒高芽葉壯。我一直在努力讓自己相信這是真的。然后老人對我說,這就是霧里青,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開發這種茶。” 憑著商人敏銳的直覺,鄭孝和意識到這種茶葉里蘊涵著巨大的商機。 “如果能把霧里青恢復,不僅能在國內高端市場一炮走紅,而且很有可能重新打開歐洲市場,對于天方集團來說,將會產生很大的利潤,同時也會帶來巨大的社會效益,因為我們恢復了一種歷史名茶。”鄭孝和坦言當時的想法。 說干就干,鄭孝和開始著手開發霧里青。為了保證品質,他聘請詹教授為技術顧問,手把手地教工人制茶。霧里青需要經過抖、帶、擠、甩、挺、拓、扣、抓、壓、磨十般手工工藝,總共37道工序才能完成。成型后的霧里青還要進行手工分撿,剔除葉片,只留一片青翠多毫的嫩芽。 當第一批霧里青制成之后,詹教授非常滿意,茶葉的品質完全符合他想要的標準,可鄭孝和感覺有點遺憾:好茶應該配好包裝,最理想的就是能跟“哥德堡號”上的包裝一模一樣。但原包裝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呢? 鄭孝和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把當時的歷史資料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隨著新茶上市的時間一天天逼進,股東們勸鄭孝和趕緊推出霧里青,他們認為:“消費者并不知道當年的包裝,我們完全可以根據現有的市場包裝,趕緊把茶葉銷售出去。” 鄭孝和卻堅持自己的想法:“要想恢復霧里青茶,包裝一定要按當年一模一樣做才有意義,如果不一樣,開發的茶就不能算是成功。” 費盡周折找到了舊包裝 想要還原兩百多年前的包裝確實不易。詹教授給鄭孝和提供了一點線索,據他考證,當年裝霧里青的應該是青花瓷瓶,但具體的樣子還不清楚。為此鄭孝和專程去景德鎮尋了個遍,但沒有任何結果。眼看新茶上市的日子一天天臨近,鄭孝和寢食難安,突然,一個電話不期而至,讓他欣喜若狂。 鄭孝和沒想到這個電話是正在瑞典出差的市旅游局局長打來的:“他說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現在不但在瑞典,還站在‘哥德堡號’這艘古商船上面。我問他那個‘哥德堡號’古船不是沉沒了嗎?” 局長給鄭孝和一解釋,鄭孝和興奮不已。原來,早在二十多年前,瑞典就打撈出了“哥德堡號”,為了紀念這艘具有歷史意義的商船,他們花了10年的時間,完全按照當年歌德堡號的樣子,打造了一艘仿古商船“歌德堡3號”。更讓鄭孝和激動的是,在仿造的哥德堡號上,竟然陳列著200多年前盛霧里青的青花瓷瓶的原件。 而比找到原始包裝更讓鄭孝和高興的是,他與復制“哥德堡號”古商船的瑞典東印度公司聯系后得知,“歌德堡3號”將在2006年踏上復航中國之旅,重走當年的“海上絲綢之路”,鄭孝和立刻提出了與對方合作的想法。 “我有一個強烈的愿望,等你們的船來到中國的時候,希望能把一百壇霧里青贈送給你們,重溫當年的貿易友誼,也希望借用‘哥德堡號’,把霧里青再次運到歐洲,幫我們擴大宣傳。”對方對鄭孝和的提議很感興趣,但表示必須實地考察后再做決定。 為了這次復航之旅,瑞典東印度公司專門在上海成立了辦事處,就在上海辦事處派人來天方集團參觀的前一天晚上,鄭孝和激動得無法入睡,一閉上眼,腦海里就浮現出把霧里青送上古船的情景。但是,對方能認可自己的茶葉就是當年的霧里青嗎?鄭孝和心里沒有底。 驗證“霧里青”的真實性 在焦急的等待中,鄭孝和終于把瑞典商務經理楊努迪克盼來了。他一坐下,鄭孝和就連泡了四杯霧里青,教他先把碗蓋在碗口上滑動幾下,聞聞香氣再喝。 喝了一杯茶后,鄭孝和緊張地看著楊努迪克的反應:“他半天沉默不言,最后問了一句,怎么證明這個茶就是霧里青呢?”只見他從包里拿出當年從“哥德堡號”打撈出的霧里青原茶,跟鄭孝和的霧里青反復比較,鄭孝和沒有想到,楊努迪克是有備而來。 “他說這是兩百年前的茶,這是兩百年后的茶,你說是霧里青,但不能做檢驗,怎么才能證明它是真的霧里青呢?”鄭孝和一時答不上來,急得手足無措。正在這時,詹教授打破了僵局,只見他拿出收藏的古徽道地圖,向楊努迪克講解當年“霧里青”茶的運送歷史。 “我說從古徽道開始,到江西的贛州,然后到廣東的南巡,南巡再下北江,到了北江順水而下,茶葉就到了廣州,這就是當年我們運送霧里青的商路。”詹教授詳細地講解著。 看到地圖,楊努迪克緊鎖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他仔細地查看每一段線路,并反復跟詹教授核對當年運茶的細節。鄭孝和在一旁看著,心提到了嗓子眼。 喝過茶,對比了茶葉,研究了地圖,楊努迪克還是沒有完全相信。他說他也去過云南、福建好幾個地方考察,鄭孝和雖然能拿出地圖資料,但是怎么能證明地圖上的運茶線路就在這里呢?為了徹底打消對方的顧慮,鄭孝和一拍大腿,說:“跟我走!” 鄭孝和帶著楊努迪克來到了蜿蜒崎嶇的徽商古道。鄭孝和介紹說,那時產于大山里的霧里青名茶,就是由山民們沿著這條古徽道挑出山外,裝上竹排,順著古老的秋浦河漂流到長江碼頭,取道上海或廣州,最后輾轉登上“歌德堡號”運到瑞典。 為了進一步證實徽商古道的運茶史,鄭孝和又把楊努迪克領到古徽道旁的一座茶亭前,鄭孝和指著茶亭對楊努迪克說:“你看茶亭上面的碑刻,是乾隆年間留下的,至少有幾百年。可見古徽道至少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鄭孝和的良苦用心沒有白費,至此,楊努迪克完全相信了鄭孝和的霧里青是真品。 “霧里青”終于運往歐洲 就在雙方準備簽訂協議時,上海新聞晨報的一則消息讓合作暫停。 “那天,楊努迪克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說出事了。他說新聞晨報頭版頭條說,瑞典醞釀來中國大舉販賣中國的文物。”楊努迪克對報紙把他說成文物販子的事情非常生氣,一怒之下決定中止與鄭孝和的合作。 “他說我們不能接受你的茶葉,即便你的茶葉送過來我們也會倒到海里去。”鄭孝和聽得一頭霧水,原來,之前鄭孝和看中了一棟年近200歲的老屋“翠屏居”的消息傳開后,媒體蜂擁而至,不報道鄭孝和給歐洲商船送茶葉的事,卻把焦點轉移到他買老房子欲贈送給外賓的事情上,紛紛指責鄭孝和是賣國賊,這讓鄭孝和始料不及。 “這種痛苦沒有人能理解,我本來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企業家,結果卻變成了一個奸商,一個壞人,一個負面的形象。”鄭孝和苦不堪言。 詹教授在一旁開導他:“不管怎么樣,只要霧里青與這次上海的哥德堡號活動合作成功,隨便他們怎么議論都行。” 詹教授的話給了鄭孝和勇氣,他相信自己并沒有做錯,不應該因為別人的誤解放棄自己的贈茶計劃。他想,只要將霧里青送上“哥德堡號”,讓古茶重返歐洲市場,最后一定能夠獲得人們的理解。 于是,他給楊努迪克寫了一封長信:“我寫得十分誠懇,我說其實我們之間很有緣分。你們花了20年的時間,自發地把古商船復制起來了,而我們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用了20年的時間把霧里青開發出來。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都是為了恢復當年的輝煌。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珍惜這樣一段貿易友誼,珍惜這樣一段姻緣。” 最后,瑞典公司終于和鄭孝和達成了書面協議。2006年9月3日,池州市市長在上海將一百壇霧里青茶贈送給“哥德堡號”仿古商船。古茶與古船再次聯姻,在歐洲引起了巨大轟動,“霧里青”在200多年后終于又盛名重現。 鄭孝和的霧里青在歐洲每公斤賣到五百多歐元,但由于產量很低,銷量有限,獲得的財富其實不多,但鄭孝和并不在意,他認為復活霧里青的意義并不在于它有多大的市場,真正的價值在于:霧里青再一次登上“哥德堡號”并重返“海上絲綢之路”,從而讓久為失傳的中國古茶和一艘沉沒了的歐洲古船,在相隔兩個世紀后,得以再續前緣。 石屋洞里的龍井宴 當喝茶大行其道成為一種風尚的時候,杭州開茶館的女老板卻突發新意,想讓自己的茶不但能喝,還能成為美味佳肴。在不斷的研究和試驗中,她差點把命都搭上了。 2004年的最后一天,和茶館的女老板龐穎與員工正在琢磨,如何讓茶與點心搭配才能吃著可口,為了找到最佳配方,龐穎品嘗了一個下午,意外發生了…… “晚上的時候我覺得有點不舒服,一開始沒在意,以為是說話太多造成的。沒過多久就開始嘔吐,吐了一天一夜,到后來都是干嘔,趴在馬桶上都沒東西可吐了。”說到當時的慘狀,龐穎拍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吐到最后我直接倒在地上,一點力氣也沒有。當時就我一個人在家,我以為我要死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龐穎清醒過來,在慶幸自己還活著的同時,她很納悶,是食物中毒還是茶和點心搭配產生了不良反應?事后龐穎咨詢了很多專家,但沒有人能夠說清楚是怎么回事,最后從醫生那里才得知這叫醉茶。原來那天龐穎由于研究茶入了迷,竟然忘了吃午飯,下午又喝了太多不同種類的茶,茶降血糖的效果非常明顯,所以才有了那晚的嘔吐。 怎么吃茶完全是給逼出來的 作為杭州人的龐穎,幾年前開了一家和茶館,愛好收藏的她,不僅讓自己的茶館變得古色古香,還依靠自己收藏的古董吸引了不少的茶客。幾年下來,不僅在杭州有三家分號,在義烏和蘇州也都設有分店。 “怎么吃茶完全是給逼出來的。”龐穎無奈地說。 杭州是中國南方的休閑之都,龍井的故鄉,泡茶館是許多人喜歡的休閑方式,隨著茶館之間的競爭日趨激烈,龐穎的茶館也面臨著不小的沖擊。 要想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獲勝,龐穎必須打出新招。無奈之下,龐穎想起了日本的一個朋友簡小姐。 簡小姐并不簡單,在東京開了一家只有一張茶桌的茶館,但就是在這張茶桌上,她每年能賣出600公斤的中國茶葉。為了找茶,她幾乎跑遍了中國的名山大川:“在漢民中原地區,茶是用來喝的,但我也看到有人用來吃,當時覺得這件事情挺新鮮。” 簡小姐的親身經歷帶給了龐穎靈感:“簡給了我一個概念,就是將茶葉和各種點心搭配起來,找到茶葉提升點心口感的方法。比如龍井跟鮮奶很配,碧螺春和蜜餞果糖香的食物很配,而普洱茶和奶酪很配。” 醉茶之后不久,龐穎的茶點終于成功推出,茶館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但是競爭對手也在悄悄跟進,這個優勢很快又不明顯了。就這樣龐穎產生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她要將吃茶做到極致,推出自己獨一無二的茶宴。為此她在位于石屋洞邊的和茶館,遙相呼應地建了一個別致的餐廳——桂花廳。 “我要做茶料理,要把西湖的食材做成我們的菜。無論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在感受完西湖的山水后,還能在我的茶桌上吃到西湖,那是多么精彩的一件事情。”龐穎被自己的奇妙想法震撼了。 “曾經有人說,現在人死亡后可能會變成不朽之身,因為現在很多食物都加了防腐劑,我們的一生當中會吃掉很多防腐劑,太可怕了。但如果用茶做菜,最后只會剩下最原始的調味料,鹽,對身體健康無害。”簡小姐認為這是茶宴最大的賣點。 “專家說,茶葉里的茶酵素是個好東西,比如說可以讓肉變得更粉嫩,而且非常健康。”龐穎為當初的想法找到了科學根據。 為了讓人們吃到更加健康的菜肴,也為了對茶文化進行全方位的詮釋,龐穎不斷地推陳出新,在和茶館里演繹著“茶色生香”。 為了尋找野茶園,住在豬圈隔壁 做茶宴對茶葉的要求非常苛刻,如何找到與食物相配的好茶,成了龐穎最重要的事情。有一天,龐穎從供貨商處打聽到,在黃山偏僻的山頭上有一片被遺棄的野茶園,她立刻收拾行囊動身前往。 從小在城里長大的龐穎,孤身來到邊遠的山區,發現尋茶的困難比想像中大很多,“第一個要面對的就是上廁所的難題,村里的廁所很簡陋,在村邊會放一口缸,每次上廁所都讓我很為難,沒法面對。另外住的條件很不好,連洗漱的地方都沒有,有的時候一板之隔就是豬圈。” 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后面,下山的時候,龐穎的汽車失靈了,“車熄火了,周圍只有我一個人,我只得下來。”龐穎檢查后,發現節氣門壞了,沒有加速,“不知折騰了多久,我終于下山了,發現衣服全濕透了,連褲子也濕透了,衣服吹干后身上全是白花花的汗粒,我徹底地癱在那個地方。”說起這段歷險記,龐穎唏噓不已。 幾個月后,龐穎再次出發尋找野茶園,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她帶了幾個朋友一同前往。經過五個多小時的顛簸,龐穎終于看見了傳說中的野茶園,這里由于地處偏遠,茶園早已多年無人打理。 “很難想像在這么陡峭的山坡上,人們是怎么采茶的?”龐穎的眸子烏黑明亮,眼前好像又出現了那一望無際的茶園,“黃山毛峰本身的滋味就很不錯,再加上這里的生態環境特別好,不施化肥,不打殺蟲劑,沒有任何污染,高山茶那種雄壯、醇和、香甜的口感,是我們從精致秀麗的山水里采出的茶完全不能比的。” “整片那么大的野茶園其實只能產出一到兩公斤的茶,根本不可能當作商品賣。”簡小姐有點惋惜地說道。 回到杭州,龐穎把從荒郊野外帶來的野生毛峰和蝦組合起來,搖身一變成為她的招牌菜,很受顧客歡迎。但是黃山野生毛峰產量太少,用它做菜成本太高。龐穎思量自己是地地道道的杭州人,身邊就守著中國龍井茶最大的產地,現成的原材料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龍井做菜又會是什么味道? 拜師學藝,龍井雞烹制成功 龐穎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自己鐘愛的廚師長:“我這位廚師長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西湖的魚蝦品種很少,但是他卻能做出十幾道菜來,我特別驚喜。” 龐穎興奮地說著廚師長的“身手不凡”。 但是這位經常給龐穎帶來驚喜的大廚,卻在這次嘗試中失手了:“我用龍井和其他很多食材試著搭配做菜,做過羊肉、蝦肉等,但都以失敗告終。” 郁悶之中,龐穎去了梅家塢的茶園散心。梅家塢風景宜人,加上獨特的地理位置和光照條件,一直以來是優質西湖龍井的重要產區。那天正寄情山水的龐穎突然聽見有人在輕聲地說話。 “我有點納悶,還沒到茶季,怎么就有人上來了,從說話的方向望去,我看到一個茶農在跟他的鳥說話。”龐穎懷著好奇心,上前和茶農搭訕,“那個茶農的話很少,我問三句他只答一句,特別怪異。” 龐穎環顧茶農打理的茶園,發現長勢特別好。她猜測這應該不是普通的茶農,于是就跟著茶農到了家中,想要嘗嘗他的龍井。之后龐穎才得知茶農名叫朱振華,從祖輩算來,在梅家塢以種茶為生已經三百多年了。 “說來真是有緣,一喝他們家的茶我就喜歡得不得了。而且不善言談的朱振華成為了我的老師,龍井茶真正的老師。”龐穎自豪地說道。 龐穎還意外地發現,朱振華不僅炒得一手好茶,還炒得一手好菜。于是龐穎請他用龍井試著做一道菜,朱振華在自由市場買了一只雞,隨手一做,沒想到卻做出了龐穎朝思暮想的龍井茶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后來我把廚師長帶到朱振華家里品嘗這道菜。廚師長是個很要強的人,因為他廚藝確實高超,當時我看他話不多,臉上的表情又難過又不服氣。”龐穎笑著說。 “我覺得很郁悶,因為他不是專業的廚師,但是卻把這道菜做成功了,我作為一個廚師卻做不好,心里很不好受。”廚師長難過地承認。 “他很認真,一直看著我配料、下鍋、用火,在做雞的35分鐘內基本上沒有離開過。” 朱振華對廚師長稱贊道。 回到餐廳廚師長依葫蘆畫瓢,做了同樣一鍋雞,但是味道怎么也達不到朱振華做的香嫩可口,龐穎帶上廚師長立即返回朱振華的家中,發現漏掉了一個重要的環節。 “就是先要用冰塊和茶水把雞腌制半個小時,我帶廚師長到家里去看的時候,他正從冰箱里把雞拿出來,之前已經做完了這一步。”龐穎事后才得知了這個秘訣。 就是多了這么一道工序,朱振華的龍井雞才得以成功烹制。 推出茶宴,贏得最佳創意獎 “雖然朱振華是個茶農不是廚師,不懂得烹飪原理,但他能做龍井雞,因為他理解他的茶。”龐穎的話讓廚師長更加努力地向茶靠攏,“我做餐飲16年了,以前不喜歡喝茶,嫌茶葉苦、澀,只喜歡喝碳酸飲料。到了和茶館后,我對茶葉有了興趣,現在我每天都喝兩大杯茶。” 不懂餐飲的龐穎和不懂茶道的廚師長,經過不斷地尋找、不斷地失敗,不斷地摸索,最終推出了獨具特色的系列茶宴。為了讓顧客了解并認可系列茶宴,龐穎又有了大動作。 2007年3月,杭州舉辦了規模盛大的烹調大賽,龐穎決定參賽,趁此機會向杭州的餐飲大家們展示自己研制的系列茶宴。然而就在比賽的當天,賽場上卻找不到龐穎的身影。 “我家離賽場很近,就隔著一條馬路,我在家里坐立不安,害怕極了。”龐穎不在場,此時正在參賽的廚師長心里也忐忑不安。 “參賽者的展臺擺得又大又漂亮,比如花中城、山外山,擺上去的裝飾也是雕龍雕鳳的,有的器皿都是兩個人抬上去的,很奢侈很豪華,相對來說我們的展臺又小又簡單。”看到別人擺的架勢,廚師長有點信心不足,“我感覺我們是拖后腿的那一桌,別人帶去的都是半成品,稍微一加工就做好了,而我們的每一個菜都在現場做,速度比較慢。” 下午一點鐘,龐穎接到了廚師長打來的電話:“他說不一定能得獎,龐老師你不會罵我吧?我說你做得很好,你已經讓所有人看到了我們在干什么。” 比賽的結果出人意料,賽前并不被關注的桂花廳茶宴,一舉摘得了大賽惟一的最佳創意獎。 “我打開鍋蓋的時候他們都說好香啊。因為都是現場制作,所以香味比較濃重,出來的效果比較好。雖然沒有大擺件、大盆飾,可評委們覺得我們是真的把茶做到菜里面去了。”廚師長欣慰地說。 “人的一生都會遇到很多的困難和挫折,美好的理想常常與殘酷的現實相碰撞,但是只要我們勇敢地朝前走,總會有一扇窗戶帶我們進入生活最美好的一面。就像茶,自從我接觸了它,我的生活從此完全不同。”龐穎深有感觸地說道。 喜愛收藏古董的龐穎在34歲時才開始接觸到茶,34歲從此定格為龐穎人生的分水嶺。人到中年,從喝到吃,一個小小的改變卻為龐穎的事業打開了一片嶄新的天地。龐穎的茶宴出名了,來桂花廳吃茶宴的人越來越多,在財源廣進的同時,龐穎還不忘繼續向人們傳遞她對茶的新詮釋。石屋洞,杭州“煙霞三洞”之一的風景線,因為桂花廳人氣更旺了,觀美景,品香茶,享受特別的茶宴美食,成了許多游客的最愛。 我的普洱茶是真的 2005年的一天,鄭炳基的茶葉店里突然來了兩位西裝革履的客人,悶不吭聲地在店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操著一口濃濃的港臺腔說:“買茶葉,15噸!” 聽完這一聲吆喝,所有的店員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 “15噸在當時來說,等同于公司一個月的銷售額。” 銷售部經理解釋道。 聽說來了個大主顧,老板鄭炳基趕忙迎了出來:“我問他們要多少,他們說要十五噸、幾十噸都可以,至于價格就按我們的出廠價,而且還不用包裝,馬上開車拉走。” 員工們一聽喜上眉梢,不還價,不用包裝,幾十噸的包裝費就能省下不少錢,沒想到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讓他們給碰上了。一邊趕忙將大主顧迎接到茶藝室,泡上最好的茶葉,一邊所有的員工都高高興興地去倉庫搬貨。正搬得起勁時,老板鄭炳基突然傳出話來,叫他們別搬了。 老板的決定讓所有的員工一頭霧水。“他們買的是七級的散茶,我覺得這里邊肯定有問題。”鄭炳基如實地道出了他的疑惑。 原來,普洱茶一般分為十二等級,從特級茶到十二級茶,茶葉的級別越低,品質也越差。一般的顧客品茶,只選擇五級以上的茶葉,很少有人選擇低品質的茶葉。現在有人卻要購買這么多噸的七級茶,這不得不引起鄭炳基的懷疑。 接下來的對話,更讓鄭炳基認定了這兩個客商心懷鬼胎,“我問他們準備怎么做,他們說只買我們的散茶,不要我們的招牌,也不要我們加工。我當時就反應過來,他們要拿去做假。因為七級做假比別的級別容易,先壓成餅,壓完以后重新再加工,加工后實際上有點腐爛,但是很成形成條,比較好蒙人。” 鄭炳基憑著七級茶葉,不包裝兩點斷定對方想造假。如果時光倒回到幾年前,鄭炳基不敢這么肯定,當年為了摸清造假的門道,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開車上山手哆嗦 2004年10月,香港長泰集團董事長鄭炳基在昆明度假時,無意中聽朋友提起云南普洱茶廠正在改制的消息。從未做過茶葉生意的鄭炳基聯想起正在席卷香港、臺灣市場的普洱茶熱,馬上驅車趕到了云南普洱縣,當天就簽下了收購協議書。13天后,在還沒有看到茶葉基地樣子的情況下,他斷然以2100萬的價格正式簽訂了收購合同,朋友們都覺得鄭炳基的做法太過莽撞,可當他興沖沖地邀請大家一塊去參觀茶葉基地時,朋友們不忍拂他的好意,還是全部前往。 “一看,我傻眼了。大部分的茶園都已經撂荒,茶農跑了大半,雖叫集團公司,可工人只剩下19個,6個茶葉基地也相隔甚遠,開車上山一路上我的手都哆嗦。”鄭炳基邊說邊比劃開車時雙手發抖的動作。 朋友徐老板這回也算是長了見識:“云南所有的窮困縣我都去過,但是像這樣的基地公路我還是頭一次走,彎彎扭扭的,非常危險。” 普洱鄉的生活環境很差,晚上睡覺會聽到蟲子叫、貓叫、狗叫、雞叫,然后整個環境與沿海地區的繁華發達有著天壤之別,“雖然跟我想像中的差別很大,但我的思路很清晰,我一直看好普洱茶這個行業,這個市場。”鄭炳基信心十足地說。 鄭炳基之所以花這么大價錢去收購,其實不僅看中了普洱茶這個行業,還看重的是六個茶葉基地之一的版山是當年的皇家貢茶園,這里遍地都是古茶樹,和古茶樹一起交錯生長的是恐龍時代的植物桫欏樹,是現存最古老的植物標本。收購茶場后鄭炳基還跟隨當地的哈尼族人民一起去祭拜了茶王。 雖然吃穿住用行和自己以前的生活都天差地別,可是鄭炳基還是堅持了下來,招茶農,聘技術工人,修路,養豬,建沼氣池,整理茶園,干得不亦樂乎。茶山大都在海拔2000米左右的山頂,山路危險,交通不便,很難買到新鮮的菜吃,鄭炳基卻懂得苦中作樂,給自己枯燥的生活找一些樂趣,“我們山里養了很多雞,我體力好,有時候追著雞滿山跑,從這頭沖到那頭,但總是抓不著。別人看著都說挺滑稽的。”說到這些趣事,鄭炳基“嘿嘿”直樂。 光陰在鄭炳基付出的辛勤汗水和收獲的喜人成績中飛速交替。一年后,鄭炳基迫不及待地帶著凝聚自己無數心血的普洱茶沖向了市場…… 假茶葉令好茶葉滯銷 鄭炳基迫不及待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對自己的茶葉非常有信心:“我很看好我的產品,質量絕對有保證,因為茶秧基地是自己的,我去之前抱著很大的希望。” 帶著自己精心制作的茶葉,鄭炳基意氣風發地去了北京馬連道茶葉市場,可是跑了整整兩天卻發現根本沒有人要他的貨。 “有人說我的茶葉太新,牌子都不認識。我承諾說質量有保證,而且價格便宜,人家還是不認同。我說要不寄給你賣吧,人家直接回絕我,別說寄給我賣,就是送給我我都不要。” 偌大一個京城沒有一個人要鄭炳基的茶葉,不服輸的鄭炳基又帶著他的茶葉去了深圳、廣州、東莞,訂貨的人寥寥無幾。 面對這種狀況,鄭炳基心情很難受:“我覺得我們的茶葉質量、品質都那么好、價格又那么便宜,可為什么沒有人要?”百思不得其解的鄭炳基帶著兩個推銷員,冒充買茶葉的顧客,敲開了一家又一家的普洱茶專賣店。悄悄地一打探,他發現市場到處都在炒作老茶餅,銷售新茶的商家幾乎沒有。 摸底的結果讓鄭炳基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自己接收企業才一年,哪里來的老茶去銷售?帶著一肚子的委屈,鄭炳基找到了當地的一個茶葉專家,咨詢出路。 “專家告訴我,據官方統計,普洱茶的年產量大約在八萬到十一萬噸之間。但廣東某些地方,普洱茶的年銷售量竟然有二十多萬噸,顯然很多茶葉是造假的茶葉。”造假?茶葉也能造假?聽完專家的分析,鄭炳基的大腦一片空白。 之后,鄭炳基又查找了很多相關資料,對普洱茶有了一個更深的了解:普洱茶有一個基本的特質,是一種大葉種茶,比一般的小葉種茶葉大,生產過程比較簡單,所以很容易仿冒。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跟水泥鋼筋打了半輩子交道的鄭炳基怎么也沒想到茶葉竟有這么大的學問,還有真假之分。為了證明這個事實,鄭炳基又一次回到茶葉市場購買了很多普洱茶。 就算是為了朋友,只賣真普洱茶 帶著精心淘來的貴重普洱茶,鄭炳基拜訪了各路專家,仔細琢磨后終于弄明白其中的門道:“那些市面上號稱幾十年的老茶,有一部分充其量只是一兩年的老茶而已。因為內扉上并不會注明生產日期,只要換上一個破舊的包裝,那些普通的茶餅,搖身一變就成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茶餅。” “普通的茶餅,如果是生餅,一塊大概是十五元到二十元,如果是熟餅就是二十元左右,但通過造假,只要幾個月或一年的時間,一餅茶就能變成幾百、幾千到幾萬元不等。”鄭炳基用數字說明造假帶來的暴利。 這些還是小伎倆,隨后得知的一些消息驚得鄭炳基脊梁骨發麻:“我們通過種種關系,打聽到所謂的老茶是怎么做出來的。他們把我們加工好的茶重新用高溫蒸,蒸完以后,就丟到已經關閉的磚窯里讓螞蟻咬,咬到茶葉爛了,紙也爛了,再重新曬干,曬干以后就拿去騙顧客,說我們這個是老茶,你看存的時間長了,茶都已經有點腐爛了,紙也破了。”提起這些利欲熏心的不法商販,鄭炳基恨得咬牙切齒:“還有人更缺德,用高錳酸鉀水泡茶葉,用這種方法茶葉腐爛得更快,顏色也比較通透明亮。” 聽著那些讓人恐怖的造假手段,再看著眼前這些霉味撲鼻的劣質老茶,鄭炳基突然想起2005年的一天,一個朋友神秘兮兮地找到他,遞給他一樣東西。 “我朋友小心翼翼地給我,好像寶貝一樣,還讓我小心點。” 鄭炳基一邊回憶一邊描述,“剛一打開霉味就撲鼻而來,整塊茶餅都已經腐爛了,上面能看到蟲子爬過的痕跡,還有蟲子拉出來的大便。” 朋友告訴他,這塊茶餅是他花了兩萬高價好不容易求來的,茶餅上的那些排泄物,是茶蟲拉的屎叫“茶軟”,據說是最金貴的,想請鄭炳基幫忙鑒定一下。 “我覺得惡心,可能不懂的人覺得這是百年老茶,懂的人就知道這不是茶,是垃圾。我說我雖然剛進這個行業不久,但至少知道喝到肚子里的東西,發霉變質的肯定對身體有壞處。”鄭炳基的回答并沒有讓朋友信服,仍舊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自己的寶貝。 朋友的癡迷、無知和被騙,像烙印一樣深深地印在了鄭炳基的腦海里。那些所謂的茶軟說不定就是白蟻留下的,鄭炳基越想越惡心,他發誓就算是為了朋友他也只賣真普洱茶。“心里很難受,覺得行業危機很大。”鄭炳基嘆息道。 只要不賺昧心錢,鬼洞我都敢去撞 為了讓新茶盡快得到市場的認可,鄭炳基靈機一動想到了開專賣店。結果生意一天比一天慘,顧客一聽說沒有陳年普洱茶,扭頭就走。 茶藝師形容當時的慘狀:“一開始根本沒人光顧,我們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那兒。” “第一年我定的是賣出80%,結果賣了50%;第二年還不如第一年,只賣了30%,導致昆明的倉庫,普洱的倉庫全部堆滿了茶葉,生產車間連周轉的地方都沒有。”鄭炳基坦言。 “看著倉庫里堆了那么多貨心里很著急,再這樣下去公司難以正常運轉,工資也低,日子不好過啊。”茶藝師說完,皺了皺眉頭。 生意一直沒有起色,現在突然有人上門而且還是筆大買賣,這對鄭炳基來說,就像是雪中送炭。可是鄭炳基卻懷疑客商要造假,被他制止繼續搬運的員工們忐忑不安地等待結果,沒想到,鄭秉基卻轉身把兩個客商攆出了門外。 “我說對不起,我的茶葉不賣給你們。”鄭炳基的話音還沒落,兩個港客商頓時呆了,“對方立刻變了臉色,一直盯著我,不可理喻的樣子。肯定認為我是個傻瓜,不會做生意。” 銷售部經理從銷售角度出發,極力勸說鄭炳基:“公司在剛起步的艱難期,如果能做成這個大單,肯定就能渡過難關了,大家都會很高興的。”可即使說破了嘴,鄭炳基仍堅持不賣:“只要是合法的而不是昧心錢,講難聽點,鬼洞我都敢去撞。但是我絕對不干缺德的事”。 好的機會,再苦再難也要做下去 送上門的生意就這樣黃了。大家都不能理解鄭炳基的做法,公司的高層先后離開,那些本來還留著最后一絲希望的銷售員也紛紛辭職走了。屋漏偏逢連夜雨,沒過幾天,鄭炳基又接到幾個代理商要求解除合約的電話。 雖然做好了孤軍奮戰的準備,可是員工的離開、經銷商的解約都讓鄭炳基覺得備受煎熬,“我連做夢都在想,茶園面積這么大,如果沒人管,沒技術指導,企業最后會怎么樣?” 銷售遲遲跟不上,沒有資金茶場就無法正常運轉,無奈之下鄭炳基只好找朋友借錢,“當我賺很多錢的時候,有很多朋友整天圍著我轉,可現在我最需要朋友幫忙的時候,有的人卻避而遠之,甚至給我下了結論說姓鄭的,這是個大事業,你肯定搞不上去。”鄭炳基深刻地理解了“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的古訓:“他們的話刺痛了我的心,我一定要把它搞好。” 員工辭職,經銷商解約,生意一片慘淡,連朋友也都棄他而去。郁悶至極的鄭炳基又一次走在古老的茶馬古道上,看著眼前深深的馬蹄印,遙想當年悠悠古道,匆匆形色,塵土飛揚,馬蹄零落,從太陽升起之處,一直走到日落之鄉,進貢的馬幫用肉身丈量著大地,他們該是何等的艱難。鄭炳基突然找到了勇氣:“既然老天爺給了我這么好的機會,再苦再難我也會把它做下去。” 扭虧為盈,資產評估3個多億 日子就在鄭炳基的堅持中一天天過去,生意也一如既往地冷清,倉庫里的茶葉越堆越多。就在鄭炳基陷入絕望的時候,情況發生了奇跡般地變化。 2006年1月份,店里的生意突然變得出奇的好,專賣店里人滿為患,沒出幾天,各地積壓的貨物竟然全部賣光。 店長興奮得手舞足蹈:“我感覺特別忙,有時候一下子來好幾撥人,泡茶,配貨、開單、送貨,都快亂成一團了。” 茶藝師終于盼來了這一天:“數著錢交去財務的時候心里特別高興,想著店里有希望了,工資又要漲了,心情特好。” “這次春茶我們舉行了一個代理商訂貨會,沒想到八天時間就訂出三千多萬。”鄭炳基笑呵呵地說。 積壓了許久的茶葉,怎么突然在一夜之間熱銷,鄭炳基心中一陣納悶。沒過多久,鄭炳基上網時突然看到了一則消息,他似乎悟出了點什么:“整個新聞媒體都在報道普洱茶,主要是報道普洱茶的功效,減肥、降脂、預防動脈硬化、預防冠心病等。” “現在真的很忙的。在普秀閣,早晨一開門就有客戶找來了,然后一直忙到下班,還要經常加班。回去后胳膊都酸疼。有些客戶專門從外地沖著去南普洱茶集團普秀閣這個牌子來的。”茶藝師說完,下意識地揉揉了胳膊。 看到眼前慕名而來的顧客,鄭炳基再次靈光一現,他要成立一個演出團:“做茶是離不開文化的,茶馬古道曾經重回北京,影響力非常大,所以我覺得我一定要成立普秀閣演藝團,對我們以后打品牌、宣傳茶文化是很有好處的。” 演藝團成立后,排練了大量的祭茶舞、采茶歌等文藝節目,在茶葉店里表演,從此專賣店前天天顧客盈門。不僅如此,他的演藝團還登上廣州“哥德堡號”的演出現場。現在鄭炳基不但實現了扭虧為盈,資產評估3個多億,還將把皇家普洱的產地版山開發成普洱觀光園。 普洱茶看似樸實無華,全然沒有綠茶的俊秀,花茶的清香,惟有仔細品味,才能感受它的甘醇。種茶、采茶、制茶、賣茶,正是參透了普洱茶的真正的品質,才讓鄭炳基終于品嘗到了事業的甘醇。
不支持Fla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