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大起大落的闞治東如今希望在股權投資領域做點事

　　蔣飛 陸媛

　　大門推開，劉鴻儒、王波明、高西慶和李青原等內地證券市場的見證者們剛剛結束閉門座談，守候在門外的記者們立即迎了上去。一旁走過的素有“猛人”之稱的原南方證券總裁闞治東卻并未被受到很多留意。

　　4月30日被撤銷起訴“涉嫌操縱證券價格罪”的闞治東，8月17日首次亮相公開場合，應邀參加“2007資本中國論壇”。當晚，闞治東接受《第一財經日報》專訪。

　　闞治東面容清瘦，但很有精神。剛一落座，不及記者開口，闞治東便先開了口：“你們覺得聯辦（證券交易所研究設計聯合辦公室，現名中國證券市場研究設計中心）搞的這次會議如何？”“很感謝他們念舊，還記得我們這些老朋友。”

　　出席上述會議的，還有闞治東的老朋友、上海證券交易所（下稱“上證所”）首任總經理尉文淵。尉文淵頗為健談，離任上證所的這些年，他干過媒體廣告、信息服務和出口加工多個行業。

　　不過，闞治東的另一位老朋友、原萬國證券總裁管金生沒有在上述會議上出現。“主辦方給他打了很多電話，但是始終沒聯系上。”闞治東說。原君安證券董事長兼總裁張國慶等人也沒有出席上述會議。

　　經歷了在證券市場的大起大落，現在闞治東與尉文淵等幾個合作伙伴一起經營一家做股權投資的

　　股市誕生見證者

　　如果從1989年聯辦成立算起，證券市場已經歷18年。“時間怎么算，各有各的說法：從1984年上海第一只股票飛樂音響（600651.SH）算起，那么就應該是23年了；1986年上海靜安營業部出現內地第一個股票交易柜臺，從那時候到現在也有21年了。”

　　闞治東所說的“靜安營業部”，當時隸屬于工商銀行上海市分行信托投資公司，闞治東任副總經理。1986年9月26日，靜安營業部賣出延中實業（600601.SH，現名方正科技）和飛樂音響股票1700股。這一天從某種意義上被看作上海證券市場的開端。1990年，工行上海市分行接收了申銀證券，闞治東任總經理，后來申銀證券成為當時最賺錢的券商。

　　闞治東說：“在（上世紀）90年代以前，我們（申銀證券）做的事情，很多都是第一，因為都是空白。”

　　這些“第一”包括第一只B股、第一筆國債交易、第一只金融債券、第一份上市公司年報、第一家營業部，甚至第一臺用來顯示行情的電腦。

　　“這臺電腦價值2萬元，是向電腦公司租用的。當時不知道怎么用，就只用來顯示行情。”闞治東回憶說，“當時境外人士來參觀營業部，看到工作人員在用算盤，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1990年上證所成立之前的那個夏天，闞治東與尉文淵前往香港考察。“當時香港交易所每天的成交量是十個億（港元），尉總跟我說，人家這個水平，我們怎么可能趕得上？”闞治東說。而今滬深兩市總市值已經超過香港市場，成交更是遠超港股。

　　“上證所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尉文淵在上述會議間隙對本報說。他的意思是，上證所從一開始就吸取了全球交易所的發展經驗。

　　站在一旁的闞治東插話道：“上證所一開始就實現完全電子化交易，實現了無紙化，這是在境外交易所基礎上的創新。”境外主要交易所由于歷史原因，很長時間內沒有完全實現無紙化交易。

　　從股份制改革到公開發行股票，再到民間零星的股票交易及證券交易所的出現，在這一段時間內，證券市場仍然是一個充滿風險的嘗試。

　　1995年“327國債事件”之后，尉文淵被免去上證所總經理職務；闞治東也因1997年炒作陸家嘴（600663.SH）而辭任申銀萬國證券（“327國債事件”后申銀證券與萬國證券合并為申銀萬國證券）總裁。

　　“問題券商”的總裁

　　2002年，闞治東擔任南方證券總裁。此時的南方證券已經泥足深陷，早年實業投資的負擔、近乎失控的內部管制及自營證券和委托理財的損失，讓這家昔日證券業巨頭四面楚歌。

　　“如果說對南方證券的問題一點沒有耳聞，那不可能，但只有真正進入南方證券，才感到問題的嚴重性。”闞治東說。

　　南方證券彼時的確積重難返，但直到2004年初被行政接管后，外界還是對其問題的急劇惡化驚詫不已。南方證券對“雙哈”即哈藥集團（600664.SH，現名S哈藥）和哈飛股份（600038.SH）的股票持倉量，已經達到高度控盤的地步，客戶保證金被挪用80億元，南方證券還在登記結算公司透支造成國債欠庫100億元。

　　盡管當時闞治東已經離任，但仍被推到風口浪尖。問題在于：闞治東是否應該對南方證券問題的惡化負責。

　　“媒體上面對我有不同的評價，這很正常。因為要了解實際情況不容易，也難為你們了。但是，只要去問申銀證券的老員工，他們就會告訴你，闞治東不是蠻干的人，不是誤打誤撞的。”闞治東說。

　　“南方（證券）重倉‘雙哈’，在我去之前就已經形成。我當時是公司總裁，但不是具體負責投資的人，更不會指揮人去下單買入。我在任期間大大小小的會議紀要和每天大事小情的書面記錄，后來整整一個大柜子都裝不下。”闞治東表示，“南方證券是很大的公司，有大量的派出機構和合資公司，比如華德、天發這些，不是總裁一個人能管得了的。”

　　“雖然有一些坎坷，但今天有這樣的結果（免于被起訴），我已經很滿意。”闞治東說。

　　PE職業經理人

　　闞治東現在的角色，是東方現代產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下稱“東方現代”）總裁。東方現代目前最大的一筆投資是一家提供風力發電設備的企業。“主要是投資一些政策扶持并且與資本市場關系密切的行業，比如高科技企業和傳統行業里面符合條件的。”闞治東說。

　　1997年從申銀萬國證券卸任之后，闞治東擔任深圳創新投資集團總裁。這是內地第一家專業的創業投資機構，也是截至目前內資創投企業中最具實力的一家。“當時很多人覺得搞創投沒有退出渠道，不會有前景，但是我們還是培育了像同洲電子（002052.SZ）、濰柴動力（000338.SZ，2338.HK）等一批企業。”闞治東說。

　　在闞治東看來，內地的創業投資和私募股權投資正在迎來一個黃金時代。“實際上我們并不缺人才，只是能夠用來扶持高增長企業的錢太少。”闞治東說，“不過，現在具有一定資本積累的民營企業，很愿意拿錢來做（股權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