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記者 吳仕逵

　　總統掌握的是暴力帶來的權力，企業家掌握的是財富帶來的權力。按照德國哲學家尼采的觀點，人的本質就是追求權力，權力是男人的某種本質。一位政治家說，總統是暫時的，企業家才是永遠的國王。商業巨頭必定顯赫，和總統發生交往是必然的，故事極其動人。

　　總統是暫時的

　　亨利·威登是威登家族不必特意去拜訪權貴，而是權貴走進他家的人。1940年，貝當元帥拒絕繼續和德國作戰，簽署停戰協議。那時，元帥就住在威登家族經營的酒店里，幾天之內，所有政府高官全部住到酒店里，大約三萬人，人滿為患。亨利可以從一層的專賣店中看到權貴的突然到來。元帥頒布新憲法，以“勞動、家庭、國家”代替“自由、平等、博愛”。84歲的貝當元帥話語感人，吸引了一大批法國企業主，包括路易一家。

　　亨利漸漸融入到元帥周圍的圈子中去，開始負責元帥所有慶典的裝飾，還成為法國軍隊的供應商。戰爭結束后，死罪、監禁、剝奪公民權利的審判一個接一個。有時無辜的人都會受到冤枉，而威登父子竟然能幸免于難。1950年，威登公司恢復生產，新的共和國沒有記仇，沒有秋后算賬，公司收到一個大訂單，來自愛麗舍宮，為總統奧里奧爾出訪美國制作一套行李箱。威登公司是商界不倒翁。

　　總統的面子

　　郭士納接受IBM的邀請擔任掌門人，是因為負責人伯克搬出了克林頓總統。伯克曾成功地領導強生公司而成為商界傳奇人物。他的招聘演說十分新穎：“為了美國，你應該承擔這份責任。”他勸說郭士納，IBM是美國的財富，扭轉IBM的頹勢是郭士納義不容辭的責任。不過，郭士納認為自己力所不能及。

　　但是，伯克沒有放棄。他說他準備請比爾·克林頓總統給郭士納打電話，告訴他，他必須承擔這項任務。這時候，湯姆·墨非插話說，作為一個變革性的企業領導人，郭士納的經歷顯示了郭就是IBM所需要的人。IBM需要從戰略和文化上進行改革，而這正是郭士納在美國運通公司十分擅長的。

　　在那個漫長的下午，郭士納接受了挑戰：“或許是吉姆·伯克的愛國精神和墨非的觀點，激發了我應對世界級挑戰的極大勇氣。”回到家里，一個孩子認為爸爸沒問題，另一個則認為爸爸失去了理智。

　　總統的追隨者

　　斯坦利·馬庫斯是美國高檔服裝連鎖店內曼馬庫斯公司的董事長，總部位于達拉斯。林登·約翰遜要慶祝連任副總統作一次演講，馬庫斯陪同。途中，共和黨人組織一批黨徒，對總統夫婦又是吐唾液，又是嘲弄辱罵。在購物中心演講時，沒有幾個達拉斯市民，而馬庫斯卻是其中一個，這件事總統在很多場合都不忘提及。

　　馬庫斯1946年去歐洲旅行，艾森豪威爾將軍的一名部下勞倫斯，介紹馬庫斯去見將軍。將軍不知道內曼馬庫斯是什么，只是看著他笑，滿臉疑惑地重復內曼馬庫斯這個詞，好像他還沒摸準它是一家事務所還是一家馬戲團。尷尬過后，馬庫斯對將軍說：“歡迎你回國競選總統。在你就職演說的時候，希望艾森豪威爾夫人穿從我的店購買的衣服。”將軍笑著回答說：“如果真是那樣，我會的。”

　　將軍信守諾言，當選總統后，馬庫斯特地為他的夫人設計制作了演講那天穿的禮袍。

　　總統的錢包

　　阿布被俄羅斯評論家稱為葉利欽的錢包。有人說，所謂寡頭政治，就是少數最富有的人的規則。俄羅斯選民嚷著要對付當年低價獲得巨大財富的經濟寡頭們，如果總統不庇護，富豪就很危險。有西方人評價阿布：“他不是商人，而是不涉及黨派的政客。”因為，在他看來，阿布的石油公司、肉類加工廠和汽車公司都可交給他信賴的經理人去打點，只有要賄賂當權者時，阿布才出場。

　　許多得不到克林姆林宮的主人庇護的小蝦米們，被人揭發在私有化過程中非法獲利而遭到監禁。別的人如阿布昔日的商業伙伴鮑里斯·別列佐夫斯基和媒體大亨弗拉基米爾·古辛斯基，因對抗普京總統而被迫流亡國外。俄羅斯首富霍多爾科夫斯基想操縱政治而被指控稅務欺詐并立即遭到逮捕。

　　自負是不對的。阿布很精明，他從來沒有忘記，總統有監禁人的權力。他沒有想方設法取代普京，而是接受現實。別列佐夫斯基在倫敦說：“普京權力越來越大，我們應該組建反對黨，但阿布沒有聽從。”其實，阿布是普京的死黨，他曾在克林姆林宮參與挑選內閣成員候選人。

　　當普京1999年末參與競選總統時，只有一個政黨毫無保留地支持普京，而阿布就是該黨的主要推手。阿布擅長忍耐，不惜在短期內做出大的讓步，有親密朋友就形容他：“他能前瞻十步，即使前九步情況不太妙，他也能預見第十步的情形，并努力爭取。”

　　總統的影子

　　幾乎每一位富豪都厭惡羅斯福總統，摩根甚至禁止別人在他的家里提到羅斯福的名字，商界巨子弗蘭克·甘尼特就在籌劃下一屆選舉不讓羅斯福再次當選，任何給羅斯福投上一票的商人都有可能被同行懷恨在心。因為羅斯福的新政，美國最富有的人繳納的

　　但是IBM的托馬斯·沃森不僅支持羅斯福，還成了他的朋友和代言人。兩人認識時，羅斯福還只是紐約州的州長，IBM的總部就在紐約州。1932年，羅斯福競選總統，沃森就支持了他，成了智囊。1933年的總統就職演說上就有沃森，1934年，沃森和女兒參加了白宮的一次正式晚宴。

　　在第二次任職期間，沃森秘書總是隨時通知總統秘書關于沃森的日程安排，羅斯福不時邀請沃森去款待某位外國大人物，還會親自關注沃森寫來的建議。沃森成了羅斯福和商界溝通的橋梁。而沃森發言，總是提到新政。在新政期間，IBM公司是唯一能夠為政府提供制表儀器的公司。

　　沃森要名垂青史，如果說他需要一位指路導師，非羅斯福莫屬。沃森在羅斯福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IBM，沃森推行家長式管理，就是工業里的新政。沃森相信自己是一個強有力的演說者，一個說一不二的領導者，一個行動在先、顧慮在后的人，而這些品質一般都是用來形容羅斯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