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一位美國內閣成員像鮑爾森這樣在上任之前就到過中國不下70次,不僅遍訪高官,而且還作為環保人士徒步云南深山,也沒有哪一位美國內閣成員像鮑爾森這樣對中國的經濟和政治發展如此充滿信心。
對這位被稱為“華爾街國王”的美國新財長而言,未來兩年半任期內的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就是處理美中之間日益棘手的經貿關系。
毫無疑問,太平洋兩岸都對這位“中國通”寄予了期望,但他能否有所作為,首先取決于布什總統能給他多大授權
鮑爾森:華爾街國王+中國通+環保信徒
□本報記者 肖華 舒眉
他很高,他少言寡語,他喜歡抓蛇,他掌管著華爾街最賺錢也最詭秘的公司,他70多次來過中國,去過云南最偏遠的村子,他也許是第一個如此深入中國的美國高官
云南邊陲雨崩村的村民們做夢都想不到,曾經在村里那間20元/晚的接待站住過的一個美國人突然變成美國財政部長。
5月31日,總統布什在白宮玫瑰園宣布了對亨利·鮑爾森(Henry Paulson)的這一任命,隨后將提交國會表決。
來過中國70多次的鮑爾森那次是以環保人士身份徒步走進至今仍不通車的雨崩村的,他也許是第一個如此深入中國的美國高官。
從1990年代初起,他每年數次往返中國,有時是作為清華大學經管學院顧問委員會主席,有時是美國大自然保護協會的主席,更多的則是美國高盛集團的董事長和首席執行官。當然,下一次,60歲的他將換上新的身份。
這一角色的變化不僅意味著他的年薪將從去年的3800萬美元銳減為不到20萬美元,而且從今以后他必須學會在逼仄的政治空間里騰挪、斗爭與尋找平衡。
不過喜歡抓蛇的鮑爾森歡迎這個挑戰,他從來沒怕過什么。
爭議鮑爾森
“別人說他很冷酷,我總是不相信,”6月5日,清華大學經管學院合作與發展中心主任潘慶中說,“他看起來那么隨和。”
在顧問委員會議上,在高盛基金數次向清華捐贈時,他們多有接觸。
鮑爾森身高一米八六,禿頭,結實而矯健,臉上總是沒什么表情。
作為一個高盛人,他跟清華早有淵源,高盛基金曾陸續捐贈250萬美元,而他早在2000年便已經成為清華經管學院顧問委員會首任主席。
雖然鮑爾森從未透露做這些事情的目的和理由,但外界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解讀。而在前兩年,另一個進入清華的高盛人約翰·桑頓曾經坦率地告訴記者,“中國的崛起是我這一生最重大的事情,而這段經歷對我將來回美國謀求公職意義非凡”。
那時候,桑頓這位高盛前首席運營官曾以一美元年薪成為學院的老師,挑選了50名他認為未來可能會成為市長、省長或者董事長的年輕人作為學生。
對美國人來說,中國的意義正在不斷上升,越來越多的聰明人涌入這里尋找商業、政治上的各種機會。無論桑頓還是鮑爾森,都是同樣的“淘金”者,區別僅僅在于前者坦白了目標,而后者從未說明。然而毫無疑問,鮑爾森這次被選秀跟他如此深刻了解中國大有關系。
同樣的猜疑在鮑爾森身上一再發生,更多時候是因為他熱愛環保。作為美國大自然保護協會亞太區聯席理事(值得一提的是,另一位理事是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他跟云南政府一起在當地開展了許多環保項目,花費了大量財力和精力。
這在功利的商業圈里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中國網通的前首席執行官田溯寧說,“絕大多數投資銀行家來中國就知道推銷,而漢克(呢稱)即使在談交易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推銷,他會談其他的一些事情,比如說環保。”高盛擁有中國網通2.4%的股份,并承銷了2004年中國網通價值13.1億美元的上市股票。
許多人評論說這是鮑爾森做生意的一種巧妙的方式,盡管他自己曾經表示那只是他喜歡的事情而已。但也正因為環保的緣故,他曾經得到了和江澤民主席交談一個多小時的機會。
看起來他總是那么讓人難以捉摸。馬建就為此感到困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樣一個人。
馬建是美國大自然保護協會在云南的工作人員。2002年10月,他陪著鮑爾森夫婦和他們的女兒徒步走上雨崩村。在那個地區,協會每年投入約100萬元教人們保護“神山圣地”,告訴村民怎樣科學地采松茸,為人們安裝太陽能器具,以免將森林砍成柴燒光。
那一次他們原本準備了馬,但鮑爾森拒絕了,夫婦倆堅持徒步7個小時走到雨崩,第二天又選擇了另一條更難的路出山,走了10多個小時。接下來,他再次拒絕了在香格里拉休息一夜的安排,趕往機場,到達時已經是凌晨。
他拒絕被安排時的不容分說,和他一路上對夫人溫迪細致入微的照顧,以及在趕往機場的路上對司機一再感謝時的真誠,讓馬建很遲疑,“我很難簡單的評價他,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耕耘中國
沒有什么能比高盛在中國的故事更具有鮑爾森式風格了。這是一個巨大的冒險,鮑爾森投入重金,耐心耕耘十多年,只要機會露出頭來,他就毫不猶豫地跳出來抓住它。
高盛高華證券就是這樣被抓住的。這家實際上突破中國政策限制,主要被外資公司控制的證券公司在中國是歷史性的突破。
在高盛內部,它的代號是“漢克計劃”(Hank'sproject),顧名思義,由鮑爾森親手推進。
2002年左右,證監會高層數度試探外資投行們是否愿意以“買門票”的方式進入中國。但那時候正值安然丑聞、世界通信破產連番沖擊華爾街,各大投行如驚弓之鳥,都覺得風險太大。
機會就此向高盛打開了一條縫,而高盛將它鑿成了一扇門。為了拿到這張“門票”,他們不惜掏出3.8億元“捐贈”用于填補海南證券的窟窿,即使這個數字后來上升到5.1億元,高盛也照掏不誤。
不料,就在高盛高華制訂方案的重要時刻,SARS來襲,人人避中國唯恐不及,連北京人也紛紛逃離這座城市。
危急之中,鮑爾森再一次展示了他的勇敢和執著,把這個危機變成了更大的機會。警報尚未解除,他就飛抵北京,不僅成為華爾街在那時頭一個光臨的“大人物”,還在當時一片唱衰聲中力挺中國。不久,《人民日報》海外版在頭版頭條稱贊他“患難之中見英雄”。
可以想見,鮑爾森的冒險回報給他的是驚喜。2004年底,短短一周內,高盛三次參與在三個重要領域創造歷史。
12月2日,高盛高華證券成立,讓一直夢想獨自控制中國業務的其他外資投行很是眼紅;8日,作為財務顧問,高盛協助聯想并購IBM的PC業務,翻開中國企業國際化的新篇章;而在其間,高盛幫助中興通訊成功登陸H股,開創A股上市公司海外二次上市的歷史。
從1994年在北京、上海設立辦事處算起,此時高盛進入中國已逾10年,根深葉茂,理當開花結果。這三例其實只是高盛進入中國十年來創造的眾多“第一”中的一部分,它與中國政府、大型國企關系異常親密,中移動、中石油等這些公司在資本市場上的大業務通常都交給了高盛。
這時候,鮑爾森率領的高盛跟他1994年剛到紐約接任二把手時看到的相比,變化翻天覆地。那時許多合伙人正紛紛帶著資金離開這個搖搖欲墜的地方,而現在,高盛不僅是惟一一家在華爾街丑聞、破產、兼并的漩渦中屹立135年不倒的公司,也是那里最賺錢的公司,去年利潤高達56億美元。在許多人看來,進入高盛就成為了華爾街的王子,而鮑爾森則被稱為“華爾街國王”。
沉默的“華爾街國王”
鮑爾森神秘的外衣緣自他的沉默。
與其他那些明星般的投資銀行家截然不同,在高盛內部被稱呼為漢克的他,看起來就像他們在紐約百老匯大街85號那棟褐色的外部沒有任何標志的大樓一樣沉默。
“他說話很少,很直,唯一公開說的一次還說錯了。”一位高盛員工說。那是在2002年初,在紐約一次投資大會上,鮑爾森說,在所有業務中15%到20%的人創造了公司80%的價值,所以很多人可以被裁掉,而不會影響公司的業績。這番話讓許多員工很憤怒,紐約辦公室的員工們為此去敲了他的門。兩天后,鮑爾森不得不道歉,此后更加少言寡語,只在每個季度給2萬多名員工每人發一封電子語音郵件。
但這個沉默的人之所以當上一把手,卻是因為一次爆發。2003年,紐約證交所因為當時的主席格拉索支付一大筆退休金而遭到猛烈抨擊,鮑爾森發動了一場革命,把格拉索趕下了臺,并且讓紐約證交所從此管理與交易分開。
這讓他的沉默越發變得深不可測。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他既拙于交際,又長袖善舞。
鮑爾森是華爾街上少有的下班就回家的好男人。他很少去那些名流云集的高級會所,也不喜歡打高爾夫,倒是習慣于陪著當教師的夫人在紐約中央公園看鳥,即使度假也通常是兩個人去太平洋上找個小島安靜地曬太陽。
但是在社交場上的緘默并不代表他跟別人沒有多少交情,恰恰相反,鮑爾森有一個廣泛而強大的關系網,這從英國《金融時報》報道過的一個小故事可見一斑:“9·11”之后,美國封鎖領空,使得鮑爾森滯留北京。他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沒過幾個小時,私人飛機就啟航飛回了紐約。
而在講究黨派的政治圈子里也能左右逢源,觀察人士認為跟鮑爾森為他們提供的政治捐款有關。
有意思的是,根據美國政治回應中心(Center for Responsive Politics)的一項分析,自1989年以來,鮑爾森一家為共和黨人提供了超過37萬美元競選資金,而他的夫人溫迪則將她掏出的競選資金中的3/4給了民主黨,比如希拉里,一共約5.5萬美元。
正因為在兩黨之中都頗受歡迎,許多分析人士普遍認為由共和黨總統布什提名的鮑爾森應該很快能通過國會表決,一個理由就是有名的民主黨派人士舒默盛贊鮑爾森將是“美國可以期待的最佳人選”。
但是,更多分析人士認為,鮑爾森面對的將是荊棘而非坦途,正如《紐約時報》所言,在美國歷史上一直握有最大經濟話語權的財政部長的權力在布什政府期間實際上已經收歸總統及其小圈子里的幕僚,而財長只是一個執行者而已。
“總統陷在他親手制造的回聲室內,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身邊被一小群人緊緊圍住,這個圈子越來越小,并且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協調一致。它使總統離開了公眾的視線,并遠離他最需要的東西:誠實,對事實真相以及他到底會如何對待事實真相的公正無私的觀點。”布什政府的第一任財政部長奧尼爾在離職一年后總結道,這正是他憤而辭職的原因。
鮑爾森能改變這種局面嗎?有報道說,他之所以改變初衷接受財長一職務是因為白宮同意他將獲得一個財長應有的政策制定權,問題在于,環繞總統的“禁衛軍”真的愿意如此嗎?更重要的是,總統本人真的愿意如此嗎?
“沒關系,鮑爾森喜歡挑戰。對他來說,沒什么好怕的,即便是蛇這樣令人望而生畏的東西。”了解他的人說。
在他配合的唯一一次關于他本人的報道中,《財富》雜志的記者描述了他們半路偶遇一條蛇的情景,鮑爾森飛身跳下車去,使后座的人以為他看到了一具死尸。他在茂盛的草叢里撥來撥去,因為沒有抓到那條蛇,失望極了。
如果你知道40多歲前鮑爾森一直生活在美國的中西部地區,如果你知道他們原來位于伊利諾伊州巴靈頓一家農場的家里除了普通動物之外,還養著蛇、鱷魚、毒蜘蛛,并允許四只浣熊自由走動,就知道幾乎沒有什么能讓鮑爾森害怕,也很難有什么讓他低頭。
這一次,他能抓到些什么呢?
中美經貿:鮑爾森能改變什么
□本報記者 鄧瑾 肖華
沒有哪一位美國內閣成員像鮑爾森這樣在上任之前就到過中國不下70次,不僅遍訪高官,而且還徒步云南深山,也沒有哪一位美國內閣成員像鮑爾森這樣對中國的經濟和政治發展如此充滿信心。
“中國的領導人非常聰明、務實,對問題了然于心。”鮑爾森在沃頓商學院的一次講座時說,“世界上哪里有問題的解決辦法,他們就找到哪里……他們的經濟改革很成功。在我看來,這是非常好的第一步,因為如果沒有經濟穩定,政治自由不會帶來任何改變。”
鮑爾森不僅通過對中國密集的訪問為他所領導的投資銀行高盛集團贏得了分享中國經濟成長的先機,而且在2002年,他還幫助他任董事的環保組織“大自然保護協會”的中方代表和時任國家主席江澤民進行了一次兩個多小時的會面。這次史無前例的高規格接見為這個環保組織在中國的發展打開了局面。
布什政府的第二任財長約翰·斯諾在三年多前上任時,最重要的任務是完成他的前任奧尼爾所反對的第二輪減稅計劃,相當多分析人士認為,對即將接任的鮑爾森而言,最主要問題就是處理與中國的摩擦不斷的經貿關系。
在這一點上,歐盟已經走在了前面,歐盟委員會正試圖在今年形成一個指導未來幾年歐中貿易和投資關系的富有創見的戰略體系,以應對本世紀中國的崛起。相比而言,美國對華關系的戰略定位多次調整,一直沒有在國內取得共識。
鮑爾森對中美雙方的深刻了解顯然可以為這一戰略的制定發揮重要作用。
現在,太平洋兩岸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對于棘手的中美經濟貿易問題,這位新財長在他的兩年半任期內將有何種作為?
2003年,當親切、溫和的約翰·斯諾成功地讓布什政府的第二輪減稅計劃獲得了國會批準之后,這位由鐵路營運商CSX公司的董事長兼CEO轉戰而來的新財長就開始把戰場轉向了中國。
那時,美國對中國的貿易逆差增長較迅速。要求采取強硬措施促使人民幣升值以減少美國貿易逆差、保護美國制造業就業的呼聲在國會兩院兩黨高漲。中美貿易不平衡問題開始在美國引發越來越強烈的政治影響。
這種影響在國會掀起的巨浪有時甚至都超出了斯諾的想象。
2005年5月的一天,斯諾在撥款委員會就財政部的撥款事宜進行作證。通常這樣的聽證時間不會很長或者很有爭議。但讓斯諾吃驚的是,當天的聽證會持續3個小時,其中有2小時45分鐘是關于中國。
“撥款委員會的每一個委員都想告訴我他們選區的人們被騙的可怕故事,要不就是去了中國,然后發現自己的產品被仿冒,要不就是搞不透中國的一些做法。”斯諾事后回憶說。
幾天后,斯諾參加了另一場聽證會,俄勒岡州的一名議員Ron Wyden向斯諾支招,怎么對付中國的假冒產品。他建議說,為每一個被確認仿冒的中國商品做一個目錄,讓每一個購買者知道這個產品使用了“偷”來的東西。
而這些聽證會小得連新聞都上不了。而那些上得了報紙版面的爭論常常比這要激烈得多,而且報道也是連篇累牘,從貿易逆差,到人民幣匯率,到知識產權,再到中國企業的并購以及中國產品在美國政府面臨的采購政策等等,從單點向多點散發。
在國會,斯諾一遍又一遍地聽到議員們說:“中國不守規矩。”國會已經成為策動對中國施壓的陣地,而在很多時候,就連美國本土頭腦清醒的人士都知道,國會正在成為美國一些國內經濟問題的替罪羊,中國也已經成為選舉政治中一張誰都愿意打的牌。
而斯諾想要做的就是給國會糾偏。“我們必須把中國看成是一個整體。我們要解決很多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又全都聯系在一起;而且如果一個地方沒弄好,將對美國的整體政治產生負面影響。”斯諾這樣回答那些建議他對中國的某種做法采取更強烈措施的人。
事實上,他已經取得了結果,例如國會對中國的一些懲罰性法案不斷被延遲表決。
更讓斯諾得意的是,在他任職期間,美國經濟平均每季度的增長率達到..8%。這是自上世紀60年代以來,美國經濟增長最快的一段時期,而且伴隨著的是低通脹。最近《紐約時報》在對美國歷史各個財長時期國內經濟各項指標進行綜合分析中得出結論:近30年來,斯諾的政績僅次于克林頓時期的明星財長魯賓。
然而有些人并不這么看。他們提到了財政赤字,提到了貿易逆差。布什上臺時,克林頓留下的財政盈余達到1280億美元,但到去年變成了創紀錄的3190億美元的赤字;去年美國全年的貿易逆差達到了創紀錄的7258億美元,占美國GDP的5.8%。美國的雙赤字,對美國經濟乃至世界經濟的良性發展構成了威脅。
雖然布什一再強調美國經濟運行良好,但他現在的支持率已經下降到總統任內的最低點———31%,而美國的中期選舉即將開始,白宮需要一位更好的“推銷員”,為總統以及即將開始的中期選舉中的共和黨加分。
這一點讓很多人不看好鮑爾森的財長前景,盡管有消息稱,他之所以放棄每年3000多萬美元的收入差距去接手一個只剩下兩年半任期的職位,是因為白宮許諾給他一個“魯賓式的財長”,即給他實權。
鮑爾森曾多次拒絕布什的邀請,這在大家意料之中,因此他后來一改初衷欣然領命反而讓人意外,外界普遍猜測他一定是得到了布什授權的承諾,而他對中國的深刻了解和在中國的廣泛人脈,則被認為是“布什打出的一張中國牌”。
在宣布任命時,布什也給鮑爾森交代了三個工作任務:“確保我們的貿易伙伴遵守規則行事,尊重知識產權,并且保持彈性、以市場為基礎的匯率制度”。
而其中最牽動人心的無疑是匯率問題。就在上周公布他的任命之前,身在北京的鮑爾森專程拜訪了中國外管局,這意味著在他的議程表上,匯率將是極為重要的內容。
不過,布什能給他多大的空間?這張中國牌真的能在火熱而緊張的中美經貿關系中發揮作用么?
“鮑爾森能否發揮作用,能發揮多大作用,取決于他能否真正進入布什的圈子,”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亞太區首席經濟分析師陶冬分析。
假如鮑爾森能幸運地得到布什的充分信任,這個中國通對人民幣和美元的匯率又會施加什么影響?許多人為此爭得不可開交,既有人認為他會實行強勢美元,也有人認為他會贊成弱勢美元。
歷史記錄表明,工業界出身的財長多贊成弱勢美元,華爾街出身的大多鼓吹強勢美元。
鮑爾森會站在哪一邊呢?在前段時間接受德國《明鏡》周刊采訪時,鮑爾森表示,美國從中國進口大量廉價商品,使得美國的通貨膨脹因為來自中國的進口而保持溫和水平。看來,他不大會成為華爾街的異類。
然而,無論鮑爾森站在哪邊,他的空間都并不寬敞,因為這一任財長面臨的恐怕是美國歷史上一個并不多見的左右掣肘之時。
更何況,匯率問題是兩個國家之間長期的結構性問題,恐怕難以某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你有多大的權力,你就有多大的聲音,想要獲得自己的華爾街同行、克林頓時期的財長魯賓那樣的實權,鮑爾森還有許多其他的事要做。
“你要設法準時出現在早上7:30召開的白宮高級官員會議,掌握一下那些布什總統身邊的人在想些什么。直接打電話給副總統切尼告訴他你要參加會議,或者直接就去開會,而不要讓秘書打電話問。”
而這只是經濟學家布拉得·德隆給出建議中的一條,其他許多條建議也都是圍繞如何進入總統的小圈子,如何在小圈子中樹立地位展開。德隆當然還提出了另一條建議:鮑爾森必須把自己的大本營——財政部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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