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我沒有搞垮健力寶 現在確還有一個億未付款

　　近日，某經濟報紙一篇《張海被疑侵吞健力寶數億資產》的報道引起了軒然大波，16日，本報記者在廣州對張海進行了專訪，就文章中的部分指控，張海做出了相應的回答。

　　1指控：

　　13日，被三水區政府趕出健力爆6天后，匯中天恒老總李志達憤怒地說：“這是一個陰 謀。”

　　張海<李志達接手這家企業時，他也承擔了這家企業的所有。從某種角度上講，政府找他要錢，也是合理的。到目前為止，李志達沒有與我溝通過，雙方也沒有人來就這個事件征求過我的意見。

　　2指控：

　　一位知情人士透露，“有舉報材料反映張海等人涉嫌經濟犯罪，造成健力寶數億元的損失。”

　　張海<我8月23日離開健力寶時，健力寶沒有欠一分錢銀行利息，沒有一筆銀行逾期貸款，而今年5月就開始了宏觀調控。在經營方面，這兩年與我接手的2001年相比，有明顯的增長。作為一個職業投資者，我在健力寶所做的投資到目前為止，每一項都有不錯的贏利。第五季連續兩年銷售都在10左右，作為一個新品牌來說，也算可以了吧。而且健力寶在我下臺前一個月，還是2個億的銷售嘛。

　　3指控：

　　如果張海套取資金屬實，那么一個可能的去向是用于歸還2002年張海等人購買健力寶股權的借款。

　　張海<我們支付給政府的是2.38億，是一次性打到政府賬上的，不存在用健力寶的錢買健力寶的說法。我在收購健力寶時，健力寶賬面上只剩下幾萬塊錢了。現在確實還有1個億的未付款，但明年1月份到期。沒有到期，就不存在違約。

　　TITAN：這次香河會議，給你留下什么印象？張海：這次會議定下了一個基本調子，但實際上從我們的角度來看，更需要的是時間。無論想了什么借鑒也好，改良也好，照搬也好，獨創也好，問題是你有多少時間來做這件事？

　　你覺得足協昨天(16日)的表態，算不算是一種讓步呢？我與徐明第一次去足協問閻世鐸，你的底線是什么？他沒有說，但我們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在足協的領導下有步驟有秩序地去改革。但實際上我們所要求的卻是效率。我們與足協考慮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他們考慮的是不要出亂子，同時不要承擔責任。而企業考慮的則是解決問題。現在各個俱樂部都在做預算，解決遺留問題，包括青島頤中，原來一直是等改革，改好了人家就不退了。但沒結果，到了一定的底線，沒有辦法，人家只有退了。

　　你能確定青島頤中的退出，與改革滯后肯定有關嗎？這個你可以再去問問孫能文。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他們退出了，但是實際上還是保留了足球學校，青年生力軍。說明他們并不情愿退出，他們很有可能以后再會出來的。

　　有報道提到，徐明說不同意搞什么中足聯公司了。他還說，“可以穿老鞋，走新路，在中超委的領導下，在中國足協的領導下，進行直上而下的改革。”你是怎么想的？徐明沒講這話吧。我相信不會的。

　　那么你認為中超委員會應該是保留還是取消？所謂的中超委員會……其實我們要求的最終的改革的產品，是中超的聯賽，是有公信度的、高質量的聯賽，能夠不斷地培養年輕人，為中國足球的長遠目標做努力的聯賽。這樣的產品應該有個主體，這個主體應該是個企業。其實所有經營聯賽主體的，其實都有一個共性，即以公司來運作，才能在市場上發揮的作用。我覺得徐總不會說反對成立公司這樣的話，我想可能是記者寫錯了。

　　你到現在還堅持應該由一個公司而不是足協或者中超委員會來管理中超？準確地表達，應該是這些改革，都是一個分權行為，而不是奪權行為。如果以后管理權和經營權給了中超公司，足協與中超公司各自負責自己的事情，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所有的權力都集中在足協手上，所有的責任也都由足協來承擔，所有的噓聲都沖著足協。

　　這次香河會議，確立了管辦分離的大方向，還有許多具體的技術性的操作問題沒討論。投資者心目中的管辦分離，具體應該是怎么分離？這應該是大家形成共識。管，你足協總還是行業的管理部門，這個權力是誰也不能分走；辦，應該是所有的中超俱樂部和球隊參與的一個主體。可以說是中超委員會也可以說是中超公司的股東會，是一個經營主體，要向投資主體負責，而不是能向行業管理部門負責。現在是界定這些概念的問題，而有些人卻是在故意模糊這些概念。

　　你們曾經提出，中超公司里可以有足協的聲音，甚至足協可以擁有一票否決權。你還是這樣認為嗎？我們歡迎足協的監管，而現在機制和不規范的東西，已經變成了核準制。打個比方，衛生部也有甲A，如三甲醫院，也有甲B，二甲醫院，所有的醫生都是在衛生部領執照獲得行醫權，醫院從衛生部獲得牌照以經營，但衛生部不會把這些醫院和醫生都管起來，甚至幫著收掛號費。從行業主管的角度講，各個醫院的經營，實際上支撐了衛生部的發展。而足協呢？既是發牌照的，又是收掛號費，還要管所有的門診，這怎么做得好呢？

　　會議剛開始時，好像雙方還有對立的情緒，比如說要求郎效農道歉。但等到你和徐明、羅寧等出席會議后，風向大變。投資人是不是在參加會議時，定下了妥協的基調？郎效農是一個干實事的人，但他說的話確實有點那個，失去了他一貫的名聲，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足協最后也辟謠了，說這只是他個人的觀點。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再因為個人原因影響改革大局了。比起上次會議，明顯地讓我感覺足協是進入了一些狀態，他們已經有了他們的想法，相信不久后他們會提出自己的方案。而我們的看法和意見，早就向足協告之了，這次會議我們就是聽一聽足協的。但足協也沒說什么，比較空。

　　明年聯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在余下的這段時間，如果按照過去設想的去做，也存在難度嗎？做好一件大事，更取決于把每件小事都做好。而足協卻不愿意討論細節問題，老是在討論宏觀的問題，最后必然是什么也做不了。這次香河會議在主觀上看到足協積極的一面，但在客觀上仍然沒有解決什么問題。而我們必須看到的是，中國足球的改革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青島頤中的退出，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個信號。

　　你理解的信號含義是什么？從股票角度講，這是一次換手。有人出，也有人進。過去和未來的投資者們都在想什么，足協應該多考慮了。然而，時間只剩下3個月了。

　　你是不是說，還會有更多的俱樂部步青島頤中的后塵退出？看哪種形式了，減少投入也是一種退出呀。比賽質量差了，聯賽雖然保留下來，按你足協的意旨辦了，但實際上還是一種倒退。這種退出很可怕。

　　有一個很私人的問題。你現在在足球上是沒有投入，但你仍然保持很旺盛的精神和積極性，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我已經不像過去那么積極啦。客觀地說，到今年年底止，深圳俱樂部的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目前還沒過完戶，因此從形式上講，我還是圈中人。當然在法律上、在實質上，我已經沒有去操心足球俱樂部的必要了。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會對足球有一些參與的，并且也準備有一些新計劃和動作了，但這一切取決于大環境的改變。

　　有沒有興趣繼續做健力寶俱樂部？碰到的問題是當初沒有想到的。但是作為一個自由的投資人，我對足球仍然有興趣。

　　健力寶集團的轉讓出現問題，三水那里發生了些風波，你認為主要原因在哪里？不太好評論這事。但我覺得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健力寶實際上是屬于社會。我經常開玩笑說，健力寶其實是不能用價格來衡量的。可能用2個億可以轉讓，但實際上健力寶在社會上的影響力，豈止2個億？！如果我不在乎這2個億，把它砸了把它關了，那政府不會愿意，老百姓也不會愿意的。因此政府現在的做法，我個人是能理解的。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畢竟健力寶對我來說，已經是過去了。我是做投資的，對于投資者來說，好的企業是誰也不想放手的。

　　目前在三水發生的事情，與你與李志達在交接時不清楚有沒有關系？目前大多數媒體在猜測這件事，都是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真實的情況遠非媒體講的那樣，就是很簡單的事情。我認為在社會各界的眼中，健力寶的價值遠不止2個億或者3個億，從掌握者的角度來說，我投資我就要控制局面。從政府和社會各界的角度來講，不管誰來做健力寶，你的任務就是把它做好，做得非常好。但從我這兩年的經營過程中來看，一個企業能夠做到無愧于心已經不容易了，但要做到盡如人意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說健力寶的老總確實很難當。

　　從股權結構上講，三水政府只擁有8%多的股份，但卻把大股東李成達給“管制”了，你認為這樣的事情是否合理合法？我很難評論。因為我確實也搞不明白為什么會是這樣。到目前為止，李志達沒有與我溝通過，雙方也沒有人來就這個事件征求過我的意見。

　　有一種說法，自你接手健力寶到現在，由于你收購和擴張的動作過大，導致集團資金流發生問題。是不是這樣？我其實從今年4月開始就不主持日常工作了，一直到我8月23日離開健力寶的時候，健力寶集團沒有欠一分錢銀行利息，沒有一筆銀行逾期貸款，而今年5月就開始了宏觀調控。第二，從我經營過程中，這兩年比我接手的2001年相比，有明顯的增長。這也是各界都看到的。第三，作為一個職業投資者，我在健力寶所做的投資到目前為止，每一項都有不錯的贏利。第五季連續兩年銷售都在10個億左右，作為一個新品牌來說，也算是可以了吧。而且健力寶在我下臺前一個月，還是2個億的銷售嘛。

　　你是不是把健力寶大廈和灌裝瓶的流水線給抵押了？在我來健力寶之前就抵押了。健力寶本身在財務結構上還是一個正常狀態，這點應該不是外界傳得那樣。

　　有消息說，當初收購健力寶的時候，你的標底是3.38億。而你先付的錢是銀行貨款，而后又用健力寶本身的資金付下一筆款，等于說，你一分錢沒掏，白撈了健力寶集團，而且到目前為止還有1個多億沒有付清，是這樣嗎？當時收購的價格3.38億，獲得了健力寶集團75%的股權，同時還需要承擔職工“上下車”(買斷工齡)的費用，這是六七千萬，還有當時健力寶欠的工資有2個億。我們支付給政府的是2.38億，是一次性打到政府賬上的，不存在用健力寶的錢買健力寶的說法。我在收購健力寶的時候，健力寶賬面上只剩下幾萬塊錢了。現在確實還有1個億的未付款，但是明年1月份到期的。沒有到期，就不存在違約。還有6600萬的分紅，屬于一個李經緯時代的分紅款，那是健力寶集團欠政府的，應該是健力寶還的。當時接手時我們也有承諾要還給政府。李志達接手這家企業的時候，他也承擔了這家企業的所有。從某種角度上講，政府找他要錢，也是合理的。現在許多財經類媒體傳言非常多，我也不想去評論，評論無意義，等于中了人的計了。而且我更覺得，健力寶是一個很好的民族品牌，在目前這個時候，我們更應該愛護她，而不是讓她造成更多的傷害。　

　　你現在套現了，收回的這筆資金準備用在哪里呢？我想還是做個職業投資者。

　　可以透露一下具體方向嗎？還是收購兼并、證券投資，做一些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