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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財經

賽維浮沉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28日 21:43 《環球企業家》雜志

  僅用2年間,彭小峰便由前安防用品制造商一躍成為中國新能源產業的翹楚,但與前財務經理的恩怨糾葛,卻讓其以更瞠目的速度失去一半身家。到底發生了什么?向來低調的他對本刊首度開口

  文 《環球企業家》記者 襲祥德

  11月一個天空陰沉的早上,本刊記者在江西吉安市郊一個破敗的小院子里找到了齊建華,她在這里雇傭了不到10個工人,進行一些勞保手套的加工。我希望她談談那位中國新晉的太陽能產業首富。1993年時,齊是吉安外貿進出口公司的副總經理,正是她發現了那位叫彭小峰的年輕人,后將其招聘入這家公司的業務科。

  彭小峰應該感謝齊給予他的這次機會。彭生于1975年,父親是吉安地區安福縣洲湖鎮上的一位做服裝生意的小商人,他在讀完鎮中學后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考入江西外語外貿職業學院。后來,他把自己從這樣一個簡樸生活之地,“發射”到在海外資本市場備受追捧的中國富豪行列之中——他的江西賽維LDK太陽能高科技有限公司在今年5月上市,胡潤財富榜將他的個人財富估值為400億元。完成這一“大躍進”,彭只用了2年時間。

  彭在1997年離開了吉安,輾轉到蘇州開始做安全防護用品生意。此后,他再也沒有回過這家外貿公司。“只有我叫他小彭,現在也是。有一年過年時,他帶著媳婦到我家來過一次。”在擺著許多勞保手套樣品的辦公室里,齊建華很快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我也不主動去找他,即使有錢也是人家的。”閑時,她就和原來的同事們打打

麻將

  這個“聰明、好學、肯吃苦”的年輕人在辭職時曾游說齊建華一起出來闖蕩,齊拒絕了。兩人的人生軌跡自此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齊所在外貿公司迅速衰落,她本人也于2000年退休后開始了現在的生意。彭小峰則在江西的另一個城市新余建立起了一個太陽能產業的帝國。

  在新余郊外土地平曠的經濟開發區北面,遠遠便可看到一個巨大的拱形大門,從這里進去,就是彭的“紫禁城”,亞洲最大的多晶硅生產基地。多達6000多名的工人每天以令人難以想象的效率生產著太陽能多晶硅片,全世界最大的20家太陽能公司中有14家是它的客戶。新余,這個110萬人口的小城市曾經夢想著成為一座鋼鐵之城,但在數年前當地鋼廠衰落后,它現在則寄望于成為中國的“硅片之都”。當地政府把賽維作為一號工程來支持,提供“24小時保姆服務”。“我剛來的時候全市規模以上企業的銷售收入總和只有100多個億,現在已經達到了500個億,下一步就是向1000億沖刺。”新余市委書記汪德和說。

  今年1-9月,新余進出口總額為8.5億美元,其中賽維就有3億美元。“2005年時新余在各地市的進出口總額排名里倒數第一,現在已成為全省第二。”新余海關關長鐘海澄告訴《環球企業家》。在這9個月里,賽維還和當地另一家企業為中國銀行新余分行貢獻了20億元利潤中的1/5。

  過去的兩年中,它還成為各種社會活動的慷慨贊助者(8月18日,中央電視臺“歡樂中國行”在新余舉辦了慶祝賽維上市成功的演出)。本地的高等職業專科學校開設了太陽能光伏專業,并專門設立了賽維班。這個城市還計劃建立中國第一所太陽能學院。當地很多人為了進賽維工作,甚至需要托關系;一些超過招工年齡的人,居然會拿著其他人的身份證去應聘。即使這樣,仍有2/3的應聘者會因名額已滿而失望離去。

  新余在江西省中部,從省會南昌要坐2個多小時的汽車才能到達。當本刊記者在10月末的一個周二進入這座巨大的迷宮一樣的太陽能工廠時,正遇到工人換班,無數摩托車潮水般涌出廠門,而更多工人則浩浩蕩蕩地走向食堂。在一個食堂的門口貼著彭小峰的一張賀詞,內容是,國慶節期間,設備工程部完成了工廠運行以來第一次綜合性全面檢修,“向你們表示祝賀”。

  彭在2005年7月才開始在這片方圓達5000畝的土地上制造他的“神話”。“中國太陽能產業原來基本上沒有大規模產業化,”彭小峰在接受《環球企業家》獨家采訪時說,“我算是這個行業的先行者了。”

  “超級計算機”

  當18歲的彭小峰在1993年成為吉安外貿進出口公司一名業務員時,中國正醞釀著驚人的巨變。由上一年鄧小平南巡講話引發的市場經濟改革熱潮正在升騰,1993年召開的新一屆“兩會”,頭等大事就是修改憲法,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變動是“市場經濟”入憲,“計劃經濟”淡出。一位兩會代表在報到時發現,換餐券時不用再交糧票了。11月召開的中共十四屆三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共50條,為中國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提供了成套框架。

  當年7月,央行新一屆行長換成了朱基,中國開始以整頓金融市場為核心進行全面的經濟改革。時任國家主席的江澤民在中南海會見了15家大型跨國公司的代表——這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央政府第一次正式的邀請。外商直接投資(FDI)也從這一年開始了長達14年的洶涌增長。

  所有這些急劇的時代變遷并沒有一下子影響到吉安這個小城的生活。那是一個柳傳志、倪潤峰和張瑞敏的時代,楊元慶剛剛在聯想嶄露頭角,趙勇也才在這一年加入長虹。與之相比,顯然,彭小峰從一開始并不是一個惹人注目的天才的未來企業家,他剛剛度過一個簡樸的青少年時期,現在在齊建華的手下開始了他的“商業學徒"生涯。“他一開始對商業不是很懂,性格也比較內向,除了業務之外,與人交流不多。”齊建華回憶說。但這個農村來的年輕人的好學勤奮給她留下很深的印象,參加工作第二年,彭小峰就有了到歐美等國考察市場的機會。每次出國之前,他都找來一大堆書籍,從語言、國情到經濟文化無所不包,把全部精力投入其中,惡補幾個星期。

  彭的外語水平也不錯。這些迅速增長的能力讓他在1995年就被提拔為業務科長。齊建華現在仍清晰記得,在廣州參加廣交會時,平時不善言辭的彭小峰在現場卻抓住任何機會主動與外商攀談。

  報價,這對任何一個從事外貿進出口業務的生意人來說都是一門必修的實戰課程。面對客戶,他必須報出一雙勞保手套包括綜合加工成本、匯率、海運費、材料成本、人工成本等在內的合理價格,既讓自己有利可圖,同時又被外商所接受。

  最初,彭小峰對報價把握不準,每當外商拿出一個樣品,坐在旁邊的齊建華就會快速敲擊計算器鍵盤,根據材質、款式、成本報出一個價格,彭小峰把這個價格再報給外商,對方不接受,就繼續報價。

  在這樣的實戰鍛煉中,彭逐漸嫻熟地掌握了與外商溝通、談判和產品報價的技巧,他把自己練就成了一臺“超級計算機”。彭一直很自豪他的這種超常能力,當他后來開始自己做安全防護用品生意,經營3萬多種產品時,“我從來談生意都不帶計算器,但我報的價格一定是最準的,”彭小峰告訴《環球企業家》,“我的想法都是仔細算好并充分準備的。我們去跟他談,把我準備好的東西告訴他,他們覺得合理就接受我的想法。我通過算賬的方式說服對方。”

  彭這樣度過了四年。在認識彭的人看來,他是一個溫和的人,幾乎沒有任何業余愛好。當舞廳開始在吉安流行起來的時候,即使當時已40多歲的齊建華都不禁沉迷其中,而彭每天面對的仍然是書本和業務知識,若非工作必要,甚至很少主動與人交談。這和他的中學老師記憶中的一樣——“他很內向。”洲湖中學數學老師王麗峰告訴《環球企業家》,“如果不是今天他有這樣的成就,我幾乎記不得他。”

  彭一直保持著這種單調的生活方式,不抽煙、不喝酒、不跳舞,即使是當他今天已成為江西省一個傳奇人物時。“工作就是我最大的休閑。”彭似乎很享受這種生活,他每天都會工作12—16小時,夜里12點之前從不睡覺。

  彭1997年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扔掉鐵飯碗,選擇自己創業。蘇州吸引了他。3年前,中國與新加坡決定在那里合作建設一個工業園區,無數資金和人才正像當年涌向深圳一樣,現在開始匯聚于蘇州。彭選擇他熟悉的勞保用品生意開始賺取自己的第一桶金。最初,他依靠手中的老客戶獲得訂單,后來,彭在香港注冊了流星實業有限公司,轉而以港資身份在蘇州投資成立流星手套廠。他把父母也接到了蘇州,幫他管理工廠。

  他拼命利用一切生意機會。這時的他,已經開始善于抓住國際市場的需求從而進行生產。他辦了手套廠、服裝廠、眼鏡廠、電動工具、安全鞋廠,還有反光材料廠。當他在2002年出差歐洲時,得知歐洲當時正醞釀修改交通安全法,將反光背心列為汽車隨車標準配備,以保障駕駛人夜間下車巡視車輛或更換備胎時的安全。敏感的彭小峰一聽說這消息,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要求下面的工廠立即做好設計和生產準備。

  2004年,這一立法首先在意大利、西班牙實施,最初訂購量就達幾千萬件,國內其他企業還沒來得及反應,彭的工廠就已經把產品做了出來,市場份額一下子占據了70%。年僅28歲的彭一下子被所有做類似產品的進出口商所熟知,他的公司年出口額達到了10億元,員工數隨后膨脹到了上萬人。彭后來將之改造成為柳新實業公司。

  “我那時也算是個大老板了,衣食無憂。”彭小峰告訴《環球企業家》,在很多人看來,可以退休了,“但我還不到30歲,我必須找一個新行業再拼一拼,而這個項目必須是有潛力,可以做一輩子的。”正是這個想法讓彭小峰的個人命運在未來4年間發生了驚人轉折: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安全防護產品生產商,變身為中國最炙手可熱的新能源掘金者。

  與時間賽跑

  和中國大多數民營企業家類似,彭這時也嶄露了他對商業機會的敏銳直覺。2003年底的一天,彭小峰到一位德國客戶家里做客,吃飯的時候,他無意間發現主人家里的太陽能光伏發電裝置。彭很好奇,就問這個行業的相關情況,他得到了一個新信息:歐洲正在熱烈探討可再生能源的發展,并有可能就可再生能源立法,風能和太陽能的應用正在萌芽并擴大。

  這對正急切希望找到新項目的彭小峰來說真是雪中送炭。他朦朧意識到,可再生能源可能是未來一個很大的發展方向,依靠自己超常的學習能力,彭小峰開始投入大量精力進行新能源行業的調查與分析。

  彭小峰發現,太陽能發電在當時仍是最貴的能源之一,但發展速度和降價速度也是最快的,一旦價格降到合理水平,太陽能發電將成為最有吸引力的能源之一。彭相信硅片領域遲早會出現一家大企業,他所要做的就是與時間賽跑。

  他的最初計劃是,柳新實業將把勞保產品的生產轉移到內陸地區,比如在江蘇宿遷和江西新余的兩個新建工業園,而把太陽能硅片生產放在蘇州,這里半導體人才眾多,融資渠道也十分暢通。但讓彭小峰陷入絕望的是電力供應。當時長三角電荒,彭小峰的勞保工廠每周也只能忍受“開四停三”的折磨,而硅片行業耗電量大,最怕的就是停電——彭小峰必須尋找新的投資地。

  2005年5月,彭小峰到江西新余視察他的勞保產品工業園時,在一次宴會上與新余市政府的一位官員聊到了投資光伏產業的話題。對方馬上匯報給了時任新余市長的汪德和,汪德和對太陽能光伏產業頗感興趣,迅速約彭小峰見面,邀請彭小峰到新余投資。

  彭小峰果斷提出了三個條件:第一,新余沒有人才,政府必須要幫助解決招聘人才的問題;第二,蘇州附近融資渠道多,到江西投資啟動資金還差兩個億,政府要幫助解決;第三就是電,不僅要保證24小時雙回路供電,而且電價要在0.4元/度。

  2億元,對新余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2004年全年,該市財政總收入也不過18億元左右。“更重要的是,將這筆巨款借給一家民營企業,一旦出現問題,我本人的政治風險極大。”汪德和說。為此,汪親自帶隊找到江西省國際信托投資公司,以新余市財政作擔保,發放信托產品融資1億元。剩下的1億元則由省市財政“七拼八湊”而成。

  新余市的決策速度讓彭小峰喜出望外。2005年7月,新余市同意了彭小峰的三個條件,各種政府文件的起草和審批都順利通過。當月,彭小峰投入3億多元資金并通過蘇州自有企業借款2億多元,加上2億元政府借款和銀行貸款等在新余市注冊成立了賽維LDK太陽能高科技公司,注冊資金1.1億美元。

  7月初,彭在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讀EMBA時的同學邵永剛接到了他的電話——“我有個新項目,你幫我看看行不行”。在國泰君安長期負責投資銀行業務和企業融資項目的邵在一個周五從上海趕到蘇州,在一個小辦公室里,彭用PPT詳細給他介紹太陽能多晶硅片項目,“我一看就覺得有興趣,我們做投行的看到好項目就激動。”現任賽維LDK高級副總裁的邵永剛向《環球企業家》回憶。邵幫助彭小峰撰寫了商業計劃書概要,并成為賽維引入多輪私募和最終上市的關鍵人物。

  彭小峰,這位前安全防護用品制造商在決心踏入此前并無積累的太陽能產業時,其聚攏資源和人才的能力讓人吃驚。為購買生產硅材料的設備,經過一年多時間的比較,他選定了美國企業GT Solar Inc,并與其東南亞地區總經理進行了幾個月的談判。當GT聯合創始人古普塔(Kedar Gupta)在2005年6月出差到北京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跟他從未交談過的彭小峰卻在機場等他,并希望當場簽下3300萬美元的設備購買合同。盡管如此,彭仍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們連夜達成了協議。古普塔說,彭小峰好像真的不知道“不”這個字的含義。

  “我做任何事情都會非常專注,而且會把時間和精力用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彭小峰說。讓上海交通大學太陽能研究所所長崔容強印象深刻的是,當他與彭一起坐飛機時,彭話不多,只是拿著一本太陽能光伏行業的書一直在看,“仿佛他就是專門研究光伏行業的專家”。

  硅“黃金”

  自從2005年開始涉足太陽能光伏產業,彭小峰就在試圖制定一個近乎完美的企業發展戰略,從而讓自己的企業迅速成長為硅片行業的NO.1,并向后來者筑起高門檻。

  公司成立之前,彭小峰明確提出了產能目標。第一階段,產能迅速達到200兆瓦;第二階段,在2010年實現1000兆瓦以上產能。像所有創業的民營企業家一樣,彭勤奮異常,整個2005年,他都在歐洲和美國等地飛來飛去,忙著訂設備、訂硅料、挖人才和預銷售。

  賽維正式成立之前,彭小峰到東南亞、歐美、日韓等國考察,從這些地方低價購入數百噸半導體級硅片的邊角料;與此同時,他還輾轉于歐洲和美國之間,一次性訂購了多晶硅加工設備生產行業70%以上的年產能,并且都是最先進的設備。這就注定當時任何希望新進入這一行業的其他人,都不得不面臨沒有充足生產設備可買的窘境。

  2005年底,江西新余經濟開發區的東邊,原來大片的丘陵與山地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被夷為平地,數個白色的廠房拔地而起,設備在陸續安裝,多晶硅原料則被運入倉庫;新余市政府從300多個碩士中選拔的7名人才也已到位并接受培訓。

  2006年4月,賽維的工廠正式投產。短短一年時間,彭小峰一手打造的多晶硅片生產基地不可思議地在江西新余豎立了起來,當年便實現銷售收入8.48億元。今年1-6月,賽維銷售收入超過1.7億美元,利潤5000萬美元。如此迅速的創富速度讓即使是新興的互聯網行業的淘金者都黯然失色。

  但是,彭小峰還需要更多的資金。根據每個月的產能擴張計劃,彭和邵永剛制定了詳細融資計劃,其細化程度甚至包括每個月產能擴大多少、需要多少資金、何時能夠盈利。拿著這張詳細的產能與融資時間表,邵永剛開始與多家私募基金接觸,給他們講賽維的故事和美好前景。

  2006年3月,法國NBP亞洲投資基金創始人及首席合伙人王剛通過朋友介紹主動找到了邵永剛,此前這家基金已成功投資了另一家太陽能產業的明星——無錫尚德。當晚10點在上海華亭賓館,兩人進行了第一次交流,一直聊到咖啡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5月1日,在工廠的機器設備調試完全結束后,王剛又第一時間到達了新余。在這里,他第一次見到了彭小峰,穿著普通的西裝,貌不驚人。彭帶著王剛看了賽維的工廠和設備,并與各部門的負責人進行了交談。在從新余回南昌的路上,兩人坐在車里進行了一次徹底深入的交談。

  王剛拋給彭小峰三個尖銳問題:為什么要做硅片?如何看待3-5年后硅片行業的競爭,賽維憑什么能保持優勢而不被復制?作為沒有任何技術背景的人,你怎么能夠做這個行業?

  彭小峰似乎認為這根本不是“問題”,他操著一口濃重的江西口音,雄辯地給王剛分析了太陽能光伏產業各個環節的競爭態勢及存在的機會,講到激動時,雙手同時下沉強調他的意思,然后充滿信心地凝視王剛。

  “聊完之后我有三個很重要的感覺。”王剛告訴《環球企業家》,彭小峰很聰明,他做了很多功課,對太陽能行業非常熟悉;第二,他很有眼光,人家做產業終端的太陽能電池,他不做,反而進軍上游產業鏈;第三,他做了充分的戰略準備,不是那種只考慮今年賺錢不考慮明年的人,有較長遠的戰略規劃。

  7月,NBP亞洲投資等基金對賽維進行了首輪1500萬美元的投資;9月,它又作為主要投資人,聯合十幾家私募基金對賽維進行了第二輪投資,金額4800萬美元;12月,NBP再次作為主要投資商,聯合鼎暉向其注資2250萬美元。

  “他酒量不大。”王剛回憶。第二輪私募完成在律師事務所簽字后,大家決定慶祝一下,準備了兩瓶香檳,王剛說:“彭總,預祝你成為未來百富榜上的億萬富豪。”彭親自開啟香檳,結果一下子把酒濺到了王剛身上,彭顯得很不好意思。喝的時候,開始他說還挺好喝,喝一會臉就紅了。“有點醉了,說話開始有點不清楚了。”王剛說。

  在注資同時,雙方還簽訂了一份對賭協議,“我們承諾,2006年全年凈利潤不低于3000萬美金,如果低于這個數目就賠償股份。”彭小峰對《環球企業家》說。賽維之所以敢簽這份協議,就是因為他已經做過測算,認為沒有問題。最終的結果是,2006年賽維的凈利潤達到了3018萬美元。

  “賽維有嚴格的時間表,私募比時間表晚了一天,而在紐約交易所上市則提前了一個月。”——彭似乎喜歡擺弄這些“數字”游戲。他堅稱,賽維的發展并不是奇跡,而是一開始就規劃好了所有藍圖:產能、銷售和利潤目標。

  2007年6月1日,經過1年多籌備,賽維終于在紐約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募集資金4.86億美元,發行定價達到27美元,創造了所有在美國紐交所單一上市的中國企業中最大規模IPO的紀錄。隨后,賽維的股價從27美元一路上漲,在9月27日達到76.75美元的最高點,而無錫尚德股價尚在40元左右波動,另一家在此上市的中國太陽能企業天威新能源則只有30元。賽維的風頭一時無人能及。

  太陽照常升起?

  11月2日,當本刊記者見到彭小峰時,他正坐在位于上海西藏中路一幢寫字樓的賽維辦公室里,獨自一人面試一些應聘者。他穿著黑色西裝,身體前傾,雙臂支在桌角上,時而抬頭看一眼應聘者,時而低下頭,用紅筆把對應聘者的印象和評價寫在其簡歷上。

  半年前,正是在這同一間辦公室里,彭小峰和邵永剛還面試了一位叫司徒偉成的財務背景的香港人。司徒偉成是那種會給人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的人,不到170厘米的個子,即使在面試的過程中也能看出其沉默寡言的性格。

  司徒是由一家獵頭公司推薦過來的,當時賽維正醞釀上市,急需財務人員,彭、邵和司徒偉成三個人在辦公室聊了并不太長的時間,彭問了幾個常規問題,就決定讓他加入賽維。

  入職后的司徒給賽維的高管們留下的印象是很愛鉆牛角尖甚至偏執,難以溝通。他在基本的職業紀律上似乎更成問題:按照賽維方面的說法,司徒在對自己的待遇表達不滿后,連續8天沒有到公司上班。賽維根據人事管理規定,給他發去了解聘函。

  離職的司徒的一個舉動讓被各種光環籠罩的賽維陷入噩夢:他把一封檢舉信寄到了美國證監會、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等機構的郵箱里。在信里,他指責賽維虛報庫存,且原料質量差,退貨率高,并提供了賽維一次高管電話會議的錄音。

  不難想象,這樣的“火爆”內容很容易引起輿論的關切以及對中國市場知之甚少的海外投資者的恐慌。受此消息影響,賽維股價迅速跌至目前的40美元左右,跌幅將近50%,市值一下子縮水200多億元人民幣。

  一些分析師由此對中國快速膨脹的太陽能產業感到不安。在他們看來,就終端產品太陽能電池來說,以往高速的發展步伐已經因現實應用的困境而出現速度放緩,賽維的快速膨脹實際上是建立在對太陽能光伏產業過度追捧的預期之上,但現實是,中國這一行業因不能充分利用國內市場,已經能夠看到在未來即將出現的糟糕的飽和局面。(請于Gemag.com.cn參見2007年8月下《太陽能產業真相》一文)

  司徒同時也把這封檢舉信發給了賽維。邵永剛稱,公司給他回了郵件,建議他按正常流程向賽維的審計委員會反映這些情況,“但他回信說自己‘沒空’。”邵說。一開始,賽維并沒有重視這件事,直至公司股價大跌,才在紐交所發了公告,并由公司審計委員會牽頭開始自查。本月,賽維已按程序聘請德勤入駐公司做相關獨立調查,不日將公布審計結果。

  彭小峰聲稱司徒的所為是因為在待遇上“很想不通,惱火,所以做出了這么可怕的事情”。邵則稱司徒偉成的其中一項指責是不懂行,后者認為賽維采用低等級的回收原料與高檔硅原料混合生產,影響了產品品質。但邵解釋說,該公司擁有的一項獨家技術,可以將用于半導體生產的多晶硅邊角料與高級硅原料混合在一起熔煉,使之成為具有統一硅純度的產品。

  邵永剛表示,司徒最大的問題在于以會計師的身份做出了工程師的判斷,“但他不是工程師,并不懂技術和生產流程”。“司徒偉成的指責沒有任何力量,他說庫存有差異,作為一個加入公司時間不長對生產流程又不熟悉的財務人員,他知道賽維有多少個倉庫嗎?他擁有的數據非常片面和不完整。”經歷了數天煉獄般煎熬的彭現在反駁說,“如果司徒偉成在這里,我要跟他好好談談,公司保留對他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對于市值的大幅縮水,賽維高層以淡然姿態視之。“這只是紙面上的財富縮水,我們不關心這個,只要公司有發展,股價還會上去的。”邵永剛稱。

  但風波對賽維聲譽的傷害——尤其是它在高度注重誠信的美國資本市場的聲譽,顯然很難迅速被抹平。對初登海外資本市場的賽維來說,這已經被證明是一個過于沉重的代價。其內部高管稱,賽維本來有計劃想在股價較高時的合適時機進行新的增發融資,但現在計劃被打亂了。

  “我現在很后悔,當時招聘太倉促,沒有對他的背景做深入調查。”彭小峰說。

  在此間觀察人士看來,彭的反思表面看起來未免過于簡單,反映的卻是賽維這樣速成企業的一個先天缺陷:市場、技術和資本都可以速成,但團隊的速成看起來容易做到,真正形成向心力則非一日之功。

  與大多面向風險資本而生的初創企業不同,彭在向資本市場講故事時,主角只有他一個人,而非一個成熟的各就各位的團隊。事實上,當2006年5月NBP的王剛到賽維工廠考察的時候,工廠最主要的技術專家就是廠長尼古拉·薩諾(Nicola Sarno),整個技術團隊都還沒有建立,公司沒有總工程師、CFO等,各個職能部門也都欠缺相關管理者。

  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彭決定在太陽能產業完全重新開始的思路所致:在建立賽維的過程中,他沒有從原來的柳新集團里帶過來一個經理,而是從無到有地建立了一支新的團隊。彭的解釋是,這是一個全新的產業,只能聘用全新的專業人才。

  在外部資本介入后,上市的嚴格日程表讓彭小峰只能快馬加鞭:先由幾個核心創始人開始經營,然后邊投入生產邊建立管理和技術團隊,同時進行融資,然后迅速上市。

  在賽維第二次私募談判過程中,王剛再次要求盡快建立技術和管理團隊,他希望在這次完成注資前能夠確認賽維確實可以招聘到一流的人才。彭小峰把正在挖角的人才名單給王剛看,其中包括CFO人選賴坤生、CTO人選萬躍鵬、COO人選佟興雪,以及總工程師人選皮埃羅·羅塞托(Pietro Rossetto)等。

  賽維現任CFO賴坤生說,2006年初他接到彭小峰邀請他加盟的電話,但他當時謝絕了,原因是覺得“賽維太小了”。沒有想到的是,三天后,彭小峰親自飛到加州向他描述了公司的未來前景。賴終于被打動,于去年8月加入賽維。

  司徒偉成正是在這種背景下被賽維迅速接納。在紐交所上市的公司,其財務人員擁有美國注冊會計師資格(AICPA)是必要條件之一,司徒的優勢是他有這個證書。賽維內部高管稱,當他們看到司徒之前頻繁跳槽的履歷時,也意識到他可能并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但為了能夠快速上市,仍然決定雇傭他。

  為此,彭認為他對司徒的待遇堪稱慷慨:允許他每周周一上班,周四就可以回香港,而且公司為其報銷往返機票。但當司徒了解到他只有當初自己認可的3萬期權股,比那些公司初創時的工程師還少時,心中頓生不滿。在他第一次提出增加期權的要求時,賽維滿足了他,增加了1.8萬股期權。但司徒不久又提出再次增加的要求,最終被拒絕。不幸的種子由此埋下。

  在遞交檢舉信后,司徒似乎神秘地消失了。賽維也難以聯系到他本人。他在數年前創辦的香港企業增值促進會現在的網頁已經無法打開。本刊記者試圖采訪他,但撥打的該協會的辦公電話一直處于留言狀態。

  彭小峰現在則謹慎多了:本刊記者在上海辦公室里見到他時,他正在面試的不過是一些中層管理職位的應聘者。

  在11月的那個早上,記者在吉安進出口公司敗破的大門口,聽到彭小峰的前同事們在熱烈地談論著這位中國新晉的富豪,“聽說他現在發了大財了,”其中一人說。而彭早已遠離了這里的生活。熟悉他的過去的人說,彭很難讓人與他迅速熟稔起來。如果有以前認識的人到他的公司,他看見,就問一聲“來啦?”然后繼續做自己的事;對方辦完事走時經過他辦公室,他會再問一句“走啦?”,對方說“嗯”,然后他還繼續做自己的事。

  (本刊記者程亞婷對本文亦有貢獻)

     相關策劃:

     彭小峰遭庫存門

小調查

1、彭小峰400億身家半月縮水200億,您認為把他評為中國第六富豪是否合理?
合理
有泡沫,是一種炒作
不好說

2、賽維職員稱公司部分財務數據有假,您是否相信?
相信
不相信
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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