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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縱橫

陳馮富珍:我像現代的羅賓漢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20日 01:50 財經時報

  編者按:陳馮富珍,這個名字對于大多數香港人來說,是非常熟悉的;對于很多內地人來說,直到她擔任了世界衛生組織的總干事才引起了普遍的關注。

  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她是怎樣的一個中國女人?

  楊瀾的專訪將試圖讓陳馮富珍本人解答這些問題。

  我善于說服

  2006年5月22日,來自韓國的原世界衛生組織總干事李鐘郁因腦血栓突然病逝,世衛組織決定選舉新的總干事。7月23日,有著近30年醫藥衛生工作經驗的陳馮富珍被中國政府推舉為候選人,據說這一決定連陳馮富珍自己都感到很意外。

  楊瀾:說說參加競選時的心情好嗎?

  陳馮富珍:其實,從競選開始的整個過程,我的心態都是很平靜的。我是用一個平常的心去做好這件事的。

  很多人確實不相信,中央政府會推一個香港的前

公務員來競選,這確實是一個很難得的決定。所以我跟自己說,要全力以赴做好這件事,要跟各方面尤其是中央政府前線的大使館的同事合作把這件事做好。

  楊瀾:聽說在競選問題上,您跟吳儀副總理有過一番交流,作為兩位女性領導人,你們交流了什么內容?

  陳馮富珍:吳儀給我提了一些很好的意見。她說,第一,中央政府推我出來競選,主要就是希望體現中國政府愿意在國際社會中多做一點事,尤其是在世界的公共衛生領域;第二,如果我當選,要永遠記住你是為全球人民健康做事;第三,永遠要有發展中國家的利益在你的心里面;第四,要發揮女士的優勢和特點。

  楊瀾:什么優勢呢?

  陳馮富珍:女士做起來比較容易被男士接受,比較會溝通吧。

  楊瀾:我發現一個專業醫學雜志在評論各個候選人的時候,除了提到您在公共衛生領域的深厚資歷,還說到您是一個很會說服別人的人。

  我知道,2003年以后,你在擔任世衛組織保護人類環境總監的期間,說服了差不多170個國家簽署關于流行

性感冒的應急反應計劃。同時也說服了瑞士羅氏制藥公司送了2000多萬粒抗禽流感的藥給發展中國家。

  您能否告訴我一個故事,就是在這幾年當中你覺得最難說服別人的,但是最終你能夠說服的是什么事情?

  陳馮富珍:還是幾個重點:對自己的專業工作要非常了解;對怎么樣處理當前跟后來的挑戰,能夠想出一些方案、然后就是拿這些方案,去跟人談。目的很簡單,對有錢的國家,就是要錢 .我好像是現代的俠盜羅賓漢, “劫富濟貧”的羅賓漢,是吧?

  我不知道這個比喻是不是適合。因為那是暴力的,我是勸說的。

  我不偏不倚

  楊瀾:你做了總干事以后,面臨著很多的問題。世衛組織的目標是要人類達到最好的健康狀態,但這只是一個長期的目標。現在你的資源是有限的。要做的事情很多,只有集中資源先做幾件事情。你會選擇哪一件事情作為突破口?

  陳馮富珍:非洲是我的工作重點。因為從數據去看,非洲的人口跟他們承擔的疾病負擔是不成正比的。而且在過去十年中只有非洲的平均壽命在下降。

  我去了一個國家,那里的情形真的很令人心疼。因為

艾滋病、瘧疾跟其它的疾病,以前他們的人均壽命是60多歲,現在已經下降到40多。 如果我們不幫助非洲,這個情況就只有是越來越壞。

  但我做了總干事以后,對于各個國家的利益應該說是不偏不倚,有一個公正的立場。

  楊瀾:記得在2003年SARS的早期,你作為香港衛生署署長曾向廣東要一些情報和樣本,卻沒有得到充分的資訊。如果當時就是世衛組織總干事,遇到這樣的情況,你能夠容忍嗎?

  陳馮富珍:我一定會提出批評的。而且我跟溫總理見面時,溫總理告訴我,你就堅決地恪守國際公務員的守則做事就行了。所以先要把丑話說前頭:做得好的,當然要贊賞;做得不夠的要批評。

  我實話實說

  很多人是在2003年的SARS時期開始熟悉陳馮富珍的,當時她是香港衛生署署長,是香港歷史上第一位女性衛生署署長。從香港開始出現第一例SARS病例開始,陳馮富珍就每天出現在媒體面前,回答記者們一個又一個急切而尖銳的問題。

  楊瀾:在SARS的時候你有一個工作習慣,就是每天下午四點半要跟記者有一個見面會。每一次開會之前,你是什么樣的心情?

  陳馮富珍:因為SARS是一個新發的病,對它的了解不多。我們那個時候就決定應該每一天定時向媒體匯報,通過媒體去告訴市民,究竟特區政府采取了什么行動去跟蹤這個病、去防治這個病?采取了什么措施去保障市民的健康?

  只有這個公開透明度的方法,才可以把市民的擔心減少到最低程度。

  楊瀾:但是你自己心里害怕嗎?

  陳馮富珍:盡管心里沒底,但那個時候我每天告訴自己,你不用擔心,實話實說就行。從整個過程第一天,我們就每天舉行記者招待會,到中后期時,看到確實有人康復,出院,回家,心情就踏實起來了。

  陳馮富珍在香港衛生署任職期間,所經歷的考驗不僅僅是SARS,早在1997年香港第一次爆發禽流感的時候,當時的香港醫學界對此完全沒有經驗,陳馮富珍力排眾議向特區政府提出了對香港活雞進行全面撲殺,及時控制了疫情。此舉后來成為世界各地控制禽流感的重要手段。

  楊瀾:作出殺掉這130多萬只雞的這個決定,當時你花了多長時間?

  陳馮富珍:當時已經感覺到不殺雞不行了,所以不需要太大考慮,但那畢竟是香港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殺活雞。而香港有能力采取這個行動。

  楊瀾:您是指有經濟實力去賠償給養雞戶?

  陳馮富珍:對,如果不做,就有可能演變成世界流感的大爆發。我說香港承擔不了這個責任,所以堅決要求特區政府支持這個決定。他們接受了這個提議,很快就采取了行動。

  現在國際糧農組織已經把這個做法作為一個標準,現在很多國家發生禽流感時,都以殺雞為第一個應該采取的行動。

  我充滿正義

  楊瀾:在事業的過程中,你覺得最大的轉折點出現在什么時候?

  陳馮富珍:1997年回歸之前,有些人對一國兩制有疑慮,于是離開了香港,這就給年輕一輩提供機遇,他們升職特別快。所以我感覺對我來說,1997回歸是一個機遇。

  楊瀾:你曾經提到過自己小的時候祖母開過一家中藥店,是嗎?

  陳馮富珍:我祖母有一個房產,她出租給別人開了一個中藥店。所以我從小就對中藥特別有感情。

  我在香港從副署長到署長這十年多時間,一直就在提倡中西醫平等,讓中醫在整個醫療衛生體制里面發揮很重要的功能。

  我經常吃中藥,有時會向外國同事推薦一些安全的中藥方子。我還經常和他們說,我能夠保持我的這個精力、身材,其中一個秘密就是就是用中藥。

  楊瀾:我曾經采訪美國前國務卿奧爾布賴特,她說做一個女性政治家,一個好處就是當談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可以到洗手間化妝,然后比他們看上去更有精神。你覺得這是一個重要的道理嗎?

  陳馮富珍:確實是這樣。因為你不單是要衣著合體,跟人見面溝通的時候還要常常要表現你是充滿正義,能夠處理任何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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