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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我有一個問題，為什么印度的經濟現在不如中國的經濟發展快？這是不是與機構也相關的呢？
道格拉斯.諾斯：如果你想要一個簡單的回答的話，我四個小時能答完，如果你要長篇大論的話，四天才能答完。我對印度的經濟了解不是很多，但是對中國的經濟了解更多一些。我的印象就是，印度的經濟是在英國幾個世紀的統治之下發展起來的，所以在很多時間
內，他們有一個非常復雜的機構，直到現在，仍然是存在著，所以很難進行變革，如果是要從機構變革的角度來看的話，印度是很難的，但是中國是完全不同的，中國是比較講實用主義的，如果中國能夠保持這種勢頭的話，你就肯定會繼續發展。
提問：我是新浪網記者，觀察一下近十年的諾貝爾獎獲得者，會發現有很多人是從數學背景、工程背景，甚至是心理學背景出來的，而真正從經濟學背景出來的諾貝爾獎獲得者非常少，請問，您認為這對經濟學有什么影響？或者說，對經濟學意味著什么？
道格拉斯.諾斯：如果是要一個長的答案的話，還可以花很長時間。美國一些學經濟的人，他們有的是搞經濟的，有一些是學物理的，或者原來是學數學的，數學只能作為一個工具，我本人根本就不懂數學，我希望我懂數學，但是我確實不懂。我看了一些著作，花了三天時間翻譯成英語，數學只能是作為一種工具，而且我們必須要建立這種模型來解決一些問題。我認為，世界上面臨的問題中，不要把這些問題都和經濟學掛鉤，數學是財政學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而且是非常有用的。總的來講，如果你要想跟我一樣關注一些問題的話，即使你懂數學，幫助也不會特別大。
提問：非常感謝你精采的演講，我的問題是關于民主制度，因為民主制度是制度的一部分，你認為民主制度的功能，現在有一個人問了印度和中國的對比。如果說在印度和中國的對比中是由于民主制度帶來了很大區別，那么在其他國家是什么樣的呢？
道格拉斯.諾斯：人們說，一般來講，在民主制度和經濟發展中，它們的聯系是非常弱的。政治體系是民主體系，他們與生俱來的效率不高，因為它鼓勵了一些利益團體，這個利益團體會阻礙新的變革，所以這其實是一個非常基本的問題。剛剛你所提到的，我想用丘吉爾的一句話“民主制度是最壞的一種政治制度”，這是因為在這條路上，它的效率是非常低的，像獨裁制度，它們從民主制度中脫胎而來，像臺灣或者是韓國。
提問：非常感謝，我有一個問題，工業化為什么在這些國家能實現，但是沒有在中國或者印度這種國家發生？原因是什么？為什么在西方國家發生，而沒有發生在印度或者是中國這樣的國家？你對馬克思的經濟理論有什么樣的評論？
道格拉斯.諾斯：我其實仍然是受馬克思的影響，我上大學的時候，像你們年齡這么大的時候，經濟學理論是非常枯燥的，但是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理論是非常有趣的，因為他探討了一個政治體制和你的思想信仰，所以，馬克思的經濟理論給了很多問題很好的答案。為什么說工業變化發生在西方國家？這是個大問題，你要去看一下我20年以前出版的一本書，你會找到一些答案，這兒我就不說了。
李玲：我有一個問題，你是遵循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那么，從你的個人觀點來看，為什么馬克思主義經濟學沒有獲得成功？而且你把馬克思稱為“已經死去的靈魂”。
道格拉斯.諾斯：馬克思的共產主義宣言是對人類一個非常大的貢獻，馬克思看到了資本主義的發展潛力，馬克思有很多正確的論斷，他理解技術變化和制度機構之間的關系，而且我發現他里面有很多有價值的見解。但是，所有的這些，我像你們這么大的時候，我在讀社會學博士以后，就想再研究各種各樣的問題，那時候我就想，你要了解人的思維方式是怎么來進行活動的，而且怎么樣作選擇，要考慮創造力。因為我們必須要理解我們為什么作各種各樣的選擇。
李玲：諾斯教授剛才說，對于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成功的經驗，在他們經濟發展中的成功經驗是由于他們極度的靈活性，而且他們要推行倡導試錯制度，這就是說，在中國的經濟改革中，鄧小平說我們必須要摸著石頭過河，這是一句至理名言，非常感謝您對中國的經濟發展所持的樂觀態度，非常感謝您的精采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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