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大經濟到經濟北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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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4年06月28日 15:10 新華網 | |||||||||
2002年中,北京大學的兩位經濟學家海聞教授、張維迎教授被擢升為校長助理,分別主管學校的財務和校辦產業,官職雖然并非頂尖,但卻執掌實權,操控北大經濟命脈。時隔半年,到了年終歲末盤點的時候,人們回顧他們的“政績”,確實“不辱使命”。有人預測,在不久的將來,傳統的“學術北大”將以“經濟北大”的嶄新面目示人。北大的經濟系歷來名頭很響;原本老牌的經濟學院,六年前又分化出光華管理學院;一支海外歸來的生力軍在燕南園組建了中國經濟研究中心,儼然已經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北大經濟在三家的合力下,
“制度創新”從“用人創新”起步 北大一位新銳的教授曾經痛心地說:“大學是中國社會轉型中最后的一個堡壘。”聽過之后,大多數人都先點點頭,再搖搖頭:點頭是因為贊同,搖頭是出于無奈。高等教育這塊硬骨頭如何來啃,眾說紛紜,長時間沒有定論。 2001年到2002年,圍繞著“制度創新”,吳敬璉等一大批學者競相奔走呼吁,但他們關注的領域主要還在企業等經濟實體,大學是他們發表演說為企業搖旗吶喊的陣地,也正是這里,或許才是最急需“制度創新”的地方。 “北大從來都是以人為本的,人本思想滲透在北大精神中,直接影響了學校各個層面的改革。”北大教育學院閆鳳橋副教授說,“要想從制度上有所創新,必須先從‘用人’上下手,只有起用了最合適的人,才可能保證下一步制度創新得以順利進行。”正是基于這方面的考慮,兩位經濟學家才走進了學校管理高層。根據歷來的經驗,校長助理經過短時間的磨煉,將被迅速提拔為副校長,屆時,他們的施展空間將更加廣闊。 在他們走馬上任之前,學校的財務由黨委書記閔維方教授主抓,校辦產業歸副校長陳章良教授負責。由于陳章良教授調任中國農業大學校長,閔維方教授主動讓賢,提出由經濟學管理學家接替他們的工作。此議一出,附和者有,反對者也有。學校經過層層審核,經過數月的醞釀和幾個星期的磋商,終于圈定了海、張二人。有資料顯示,他們是北大歷史上除馬寅初外,職位最高的經濟學人。 尋找“一流大學”的模板 翻看北大的校史,從蔡元培到胡適,再從傅斯年到馬寅初,直至今天的許智宏,百年滄桑見證了30位校長的風范。明眼人不難看出,在歷任校長中,解放前以國學大師居多,解放后則多出自理工類學者,惟馬寅初一人,有經濟學背景。但在他執掌北大的年代(50年代初),計劃經濟體制初建,很難在學校的管理上有推古塑今的作為。如同北京與上海相繼宣布,要在短期內實現現代化一樣,兩年前,北大、清華等高校也開始喊出了“要創建世界一流大學”的口號。北大甚至給出了一個具體的時間表——17年,要在21世紀的20年代圓國人的“世界一流大學”夢。 何為“一流”?專家們甚至已經把它量化得相當精細,復雜的評估體系包羅了學術科研教學的各個層面。一流的標準最終是以學術來衡量的,但片面地抓學術,往往事倍功半。精明的校長早已看到了這一點,最佳的方案還是從管理制度上著手,以制度變革促學術發展,從各種資源上支持學術。現在的學術研究呈現出一個典型的特點——對資金投入的要求很高,這已不僅僅局限在理工科,文科也相當明顯。財務管理、資金運作對科研經費的使用調配而言,舉足輕重。經濟學家利用本身的專長,來管理學校的財務等相關工作,勢必會帶來更多的“正效應”。與海聞同在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供職的盧鋒教授對此非常認同,但他也表示:“雖然張維迎、海聞以實踐證明,他們確實為學校帶來了新鮮的空氣,但這并不意味著經濟學家就一定比別人管理的好,這里面有很多個性化的因素。”他的口氣在嚴謹中保持著慣有的謙虛,“我自認為我本人就肯定不能勝任學校的管理工作,呵呵。” 大學需要“經營” 長久以來,大學一直被視為純粹的公益性組織,神圣的知識殿堂容不下半點銅臭氣來褻瀆。校園里的人們一直固守著傳統的“管理”守則,不肯越雷池半步,因為一旦超越這個范疇,就將被視為異類,遭到永久的排斥。 當時間老人走進20世紀的最后十年,市場經濟的層層推進開始為塵封已久的校園注入新的血液。沒有人懷疑經濟改革的推動力之大,它不僅從數字上證明了中國與世界的距離在漸漸縮小,更為懵懂的國內高校帶來了革新的動力。 人們思維的變化是如此的強烈,以至于傳統的規則與現代的理念還未交鋒,就敗下陣來。學者們,更重要的是領導們清醒地意識到,大學僅僅靠“管理”已經瀕于末路,“經營”才是一條新的出路。這兩個動詞的賓語曾經被認為沒有交集,但今天,至少“大學”一詞二者可以共享。從管理大學到經營大學,意味著在某種意義上,學校也可以作為經濟體來運作。即便不能照搬市場經濟的理論,但也至少可以引入一些規律,作為參考。如果將大學看做一個企業集團的話,校長就是CEO。這個比喻聽起來未免太荒唐了些,但不可否認,單純公益教育的定位已經難以適應大學發展的需要,高校的演進將被賦予新的意義。 期待全職管理者 閆鳳橋副教授顯然并不滿足于現有的管理體制,他歷數著國外大學的眾多模式,言語中多少有幾分期待:“國外大學的管理專業化程度非常高,副校長一級的領導專門負責自己的工作,并不授課,是純粹的全職管理者。” 反觀國內高校,學校領導大部分是“雙肩挑”,既是行政領導,又有教學職務。“這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國還沒有發展到社會化分工那么成熟的地步,沒有學術資歷就很難取得行政職務。” 哈佛大學的前校長坦言,他在任期間,幾乎沒有從事過任何科研與教學活動。校長暫且不論,畢竟比較特殊,北大校長是由國家主席親自任命的,帶有很強的象征意味。 在國外大學里,學生見到管理者,職位高如副校長,也不會稱他“老師”或“教授”,倘若他是博士,就稱呼他為“某某博士”,如果不是的話,就直接稱他為“先生”。在中國就迥然不同了,只要你是行政管理人員,都必須直呼“老師”,老師的范疇被無形中夸大了很多倍。這就是中國國情,也是一種中國文化,無所謂對與錯,但管理的專業化卻是一個國際發展的大方向。海聞和張維迎本身還承擔著繁重的科研教學任務,“經濟中心”與“光華”是學校中最活躍的兩個單位,他們二人的時間與精力已經被學校、系所以及社會活動瓜分怠京即便如此,我們仍然有理由相信,他們的經營思路勢必會影響北大的核心管理理念,經濟北大已初現端倪。“經濟北大”將為北大帶來些什么?包括校長在內的管理者和旁觀者都在拭目以待。也許它的象征意義更大于其實際作用,但無論如何,我們看重的是一種趨勢。或許若干年后,“經濟北大”將帶動國內更多院校走上一條變革之路。雖然中間會存在很多變數,但人們依舊會期待下去,準備迎來中國高等教育真正和國際接軌的一天。 新華網 2003/01/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