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世界工廠稱號 走出低端產業鏈 培養思想型人才 發展權威性智庫 增強國際競爭力
GDP·幸福
社會終極目標
應為國民幸福
2008年11月,當世界還在金融海嘯中掙扎的時候,幾十位西方國家的經濟學家和政府官員,卻跑到喜馬拉雅崇山峻嶺中的小國不丹。
他們意識到,主宰20世紀的、以GDP增長為核心的發展模式存在著潛在問題,世界需要尋找新的發展思路。
小國不丹的國王在30多年前首次提出“國民幸福總值”的概念。因為不丹看到了追求GDP的發展模式中存在一個悖論:物質豐富了,收入提高了,人卻沒有感到更加幸福。伴隨著GDP高速增長而來的環境污染、工作壓力、犯罪增多、失業威脅、社會沖突、人際疏離等使許多GDP很高的國家的人民感到痛苦。所以GDP不等于幸福,而幸福才應是社會發展的終極目標。
人均GDP 決定社會穩定性
看一個國家經濟發展,首先要看其經濟增長在多大程度上給百姓帶來好處,也就是要看人均GDP和人均收入。
“中國人自古就是不患寡就患不均。在創造了這么多財富后,急需解決的問題是如何管理和分配。只有人們發自內心地感覺生活美好了,才會更努力地去創造更多財富、去維護社會穩定。” 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日本問題專家梁云翔教授接受本報采訪時說。
來自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數據顯示,2009年,中國人均GDP達3677.86美元。一個國家或地區邁上人均GDP3000美元的臺階,往往成為產業結構升級的分水嶺,在國際上普遍被認為是“不穩定”階段,是社會矛盾的相對凸顯期。
中國進一步發展 從分配機制入手
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資深經濟專家徐逢賢在接受采訪時指出,在社會迅速轉型、經濟快速發展和世界格局劇烈變化中,中國要想尋求進一步發展就必須提高國民幸福度和人均GDP,首先要從分配機制入手。
“目前中國的分配機制很不健全,中國有很多億萬富翁,但同時還有4000多萬人的溫飽問題都沒有解決。分配機制科學化必須對廣大職工、農民的收入分配作出適當傾斜,并對企業家的稅收嚴格按照國家規定執行,以此保證第一次分配的公平,縮小貧富差距,使得人與人的生活平衡。”徐逢賢說。
以幸福為核心 構建發展模式
吸引了諸多經濟學家和政府官員的小國不丹,把國民幸福總值具體分為四大支柱。
即環境和資源的保護;公平和可持續的經濟發展;傳統文化的保留;優良的治理制度。不丹的成功之處在于,它把幸福具體為易于操作的四大支柱,這個經驗值得我們學習。
中國要像不丹那樣,把“幸福”融入到具體的發展戰略中去,構建出以幸福為核心目標的發展模式。在大幅度提高人均GDP水平的基礎上,將主要精力轉到民生問題上來,以達到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
近年來,雖然中國的GDP高速增長,但是很少聽到國人說自己的幸福感也高速增長了。
巨大的經濟總量被13億總人口平均后,中國人均GDP尚不足日本的1/10,人們的富裕水平也遠不能和日本比。
剛剛走到工業先進國起飛階段的中國,今后持續發展的路還很長,發展的空間也很大。
反思
中國不羨慕霸主
美國及西方一些研究大國崛起的學者認為,歷史上崛起大國挑戰世界“老大”,通常有兩種“范式”:一種是以武力直接挑戰握有國際主導權的“老大”,取而代之。荷蘭、法國、英國、德國的崛起歷程,都是這一種范式。
第二種模式是以溫和、漸進、非戰爭方式實現“權力轉移”,這可以19世紀末以后美國崛起,并“和平替代”英國的霸主地位為例。
然而這兩種模式顯然不能用于解決“中國如何做第二”的難題。
中國的歷史經驗、外交倫理、價值觀和戰略傳統,使中國無意追求世界霸主地位。從中國的視角觀察,世界“霸主”并不是個值得羨慕的角色。
中國將選擇“第三種范式”崛起,其內涵概而言之,就是在促進國際穩定中實現崛起,在“融入”世界的同時,要積極推進國際秩序循序漸進地合理改造。
“中國崛起貢獻的不僅僅是經濟,還有價值觀、文化。正如法國一位外交官員說的,中國如果無法成功輸出文化價值觀,就不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大國。”梁云翔教授說道。
主要國家及地區
智庫數量排名
(單位:家)
1.美國 1777
2.英國 283
3.德國 186
4.法國 165
5.阿根廷 122
6.印度 121
7.俄羅斯 107
8.日本 105
9.加拿大 94
10.意大利 87
11.中國大陸 74
注:香港29、臺灣37
全球共5465家
GDP·質量
透過美原子彈
日知科技落后
中國人說原子彈讓日本人怕了美國,其實日本人更深刻地看到了原子彈背后是美國領先世界的科技力量,裕仁天皇和敗軍之將山下奉文都認為是科技落后導致了日本的失敗。
當時美國刊登了東京廢墟的照片,圖注是“一個沒有技術的民族的末日”,此情此景深深刺痛了日本人。
再比如,一臺美國巨鏟清理廢墟一天,就可以完成1000個勞動力3天才能干完的活,這樣的效率讓日本人驚訝不已。
中國爭取競爭力
應依靠科技創新
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梁云翔教授指出,在人均GDP突破3000美元這個節點上,一些先前的競爭優勢降低并逐漸喪失,依靠低廉的生產要素優勢爭取國際競爭力,并借此發展的路行不通了,失去了土地、勞動力和原料的價格優勢,中國要在知識產權、技術和資本投入上與發達國家展開競爭。
“提高人均GDP要依靠GDP總量的增長,但是GDP不會無限制增長,而且基數越大增長越難,中國不可能幾十年保持10%的增長率。更重要的是依靠GDP質量的提高,要依靠創新。”梁云翔說,“而創新以及國民素質都依靠教育,從一定程度上來看,國民教育水平的提高比GDP總量的增長都難,還需要幾代人的共同努力。”
擺脫“世界工廠” 創造是根本動力
進入全球化時代之后,經濟發展更多地依賴國民教育水平和國家管理體制。國民素質高了,管理體制完善了,就可以買進資源,進行技術加工。
“比如日本,幾乎是制造業最強的國家,可以花1塊錢買進資源,然后利用技術加工一下再賣就已經翻幾番了。”梁云翔說道。
再比如美國,它的出現雖然只有200多年歷史,但卻走出了一條自己的發展道路。
早在1787年憲法中美國就以法律的手段保障發明專利,正是由于美國政府的鼓勵,美國歷史上出現了一大批像愛迪生、貝爾這樣的發明家和科學家,促進了美國經濟的起飛。
反觀中國,科技支撐的缺乏,導致中國這個“世界工廠”,至今依然停留在國際勞動分工的產業鏈低端,賺少得可憐的“低端的錢”,卻在能源、資源及環境等方面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未來的中國需要創造。”未來學家托夫勒在接受本報專訪時說。
中國迫切需要發展智庫
中國古代的“四大發明”和“四大名著”光芒四射,而今天的“中國制造”還需要更多科技的填充,需要更多的科技型和思想型人才和智庫。
“在公共決策議題上,群策群議是不夠的,專業、獨立的第三方——智庫的重要性愈發凸顯。”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毛昭暉教授這樣說道。縱觀西方近500年歷史,幾乎每一個強大國家的崛起,都伴隨著該國智囊機構的涌現。
“假如法國突然損失了自己的50名優秀物理學家、50名優秀化學家、50名優秀數學家、50名優秀詩人、50名優秀作家……法國馬上就會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僵尸。” 法國思想家圣西門這樣說道。
在《2008年全球智庫報告》中,中國僅74家智庫被認可,而美國有1777個。文/實習記者 尹曉琳 記者 楊錚
——數據來自賓夕法尼亞大學2009年發布的《2008年全球智庫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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