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敏,李景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改革再度成為新興市場國家關注的重點。
6月23日,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出訪加拿大,并將參加26日至27日舉辦的多倫多二十國集團(G20)領導人峰會。在此前的吹風會上,中國外交部將推進IMF份額調整及治理改革列為本次峰會的第二大訴求。
6月22日,印度財政部長Ashok Chawla也表示,G20峰會應當積極推動IMF份額調整,讓新興市場國家得到更多投票權。
不過,一位在華西方消息人士23日對本報表示,份額改革是一個長期任務,G20多倫多峰會恐怕尚難以就份額改革達成一個可以執行的工作文本。
相比得到更多份額,IMF前亞洲部主任Yusuke Horiguchi在22日接受本報專訪時表示,“真正的話語權不在份額,而在能為世界經濟未來提供多少有效建議”,中國應該借助IMF平臺,與國際社會分享更多發展經驗。
份額≠話語權
IMF治理結構改革是去年9月匹茲堡G20峰會的重要成果。峰會宣稱,二十國集團領導人同意將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份額至少增加5%。目前,中國、俄羅斯、巴西、印度等國在IMF的份額分別為3.65%,2.69%,1.38%和1.88%,遠小于四國GDP在世界GDP總量中的占比。
不過,歐盟國家對IMF份額調整的認識和中印等新興市場國家并不一致。
西班牙財政部長Elena Salgado此前對本報表示,“歐盟形成共識認為,IMF份額必須從被過分代表的國家,轉向代表不足的國家,而份額改革不是簡單地將份額從發達國家轉向發展中國家”,“西班牙也屬于代表不足的國家”。
匹茲堡峰會期間,美方一度考慮以犧牲意大利等歐洲國家份額的辦法,來增加新興市場國家的份額,歐洲一直將此提議視為一大威脅。
對此,中國社會科學院金融研究所金融發展室主任易憲容23日對本報記者表示,歐洲和新興市場國家對份額改革的理解體現了各自的利益訴求,在多倫多峰會談判開始前傳出這樣的聲音很正常,“份額改革不可能在短期內解決,接下來需要的是多邊磋商,達成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
IMF作為首要的全球經濟治理機構,對世界經濟有重要影響。但作為布雷頓森林體系的重要組成,IMF一直以西方經濟學理念為治理方針,工作語言也是英語。
Yusuke Horiguchi告訴本報記者,在IMF中,新興市場國家還不善于聯合推動議程,在辯論、外交手腕上也不如發達國家。相比之下,發達國家則習慣了主導辯論。因此,“中國在獲得更大份額之后,要學會用好自己的話語權”,份額的提升并不意味著實際話語權的提升,中國應該在國際經濟秩序重建中提出更多有效建議。
今年以來,歐洲主權債務危機愈演愈烈,歐美日等發達國家債臺高筑,整頓主要經濟體的財政秩序成為了此次G20的重要議題。
Yusuke Horiguchi認為,在多倫多,中國至少可以在整頓財務方面與西方國家分享自己的治理經驗。
中國應低調行事
其實,中國近日也不斷展現出積極參與國際經濟事務的姿態。新上任的IMF總裁特別顧問朱民上周也建議:“談到IMF改革,讓IMF借鑒亞洲和中國經驗比提高這些國家在基金組織內部的地位更加重要。”
不過,和朱民、Yusuke Horiguchi熱衷于考慮份額改革后中國應如何積極發揮作用不同,中國一些政府智囊對IMF本身在未來世界金融經濟秩序中的作用還抱有不小的疑慮。
易憲容表示,隨著新興經濟體的不斷崛起,布雷頓森林體系可能崩潰瓦解,到時候就需要在IMF等機構之外,建立新的國際金融組織。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對外經濟研究所所長張燕生對此持有類似看法。
因此,他們都建議,中國在IMF機構改革等領域低調行事。
易憲容表示,中國在IMF改革中的定位是“參與進去”。現在IMF中層已有不少中國人,而朱民也剛剛當選為IMF總裁特別顧問,因此,“中國現在已經參與進去了,而且參與得不錯,(短時期內)不能要求過多”。
張燕生更是認為,他認為,中國推動份額改革是為了“自保”:中國擁有大量的美元財富,投入IMF實際上是將中國經濟和全球經濟緊密地捆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