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今年的瑞士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全球近2400名企業高管、政府首腦及世界銀行、人權觀察等機構的領導人匯聚一堂，共同探討了從全球變暖、因特網的崛起到中東的未來等全球關注的問題。沃頓商學院領導力與變革研究中心主任邁克爾•尤西姆(Michael Useem)參加了本次為期5天的會議，并發表了名為達沃斯“超越領導力文化”的報告。根據尤西姆的定義，“超越領導力文化”系指“肩負公司或國家責任的人愿意做出一些決定，而決定的受益者群體遠遠超越了決策者所在的機構或國家。”

　　正文：

　　在今年瑞士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全球近2400名企業高管、政府首腦及世界銀行、人權觀察等機構的領導人匯聚一堂，共同探討了從全球變暖、因特網的崛起到中東的未來等全球關注的問題。沃頓商學院領導力與變革研究中心主任邁克爾•尤西姆參加了為期五天的會議。下文是尤西姆教授發表的關于達沃斯“超越領導力文化”的報告。根據尤西姆的定義，“超越領導力文化”系指“肩負公司或國家責任的人愿意做出一些決定，而決定的受益者群體遠遠超越了決策者所在的機構或國家。”

　　獨特的推廣平臺

　　對許多與會者而言，2007年度達沃斯經濟論壇為其提供了討論廣泛且深遠的商業問題(比如汽車行業的現狀)及公共政策(比如，把自由貿易談判置于重要地位的必要性)的機會。而且，該論壇還是一個獨特的推廣平臺。那些羨慕中國獲得巨額外資的國家尤其需要這個平臺來進行自我推廣。例如，在一個有1,000多人參加的會議上，巴西新近連任的總統路易斯•伊納西奧•盧拉•達席爾瓦(Luiz Inacio Lula da Silva)宣布，在過去四年時間內，他所實施的政策已使1100萬人脫離貧困，并創造了500萬個新的就業機會。他向在座的跨國公司和私人股權基金老總傳達的信息很明確：對巴西充滿信心是一項正確的戰略。

　　墨西哥的新任總統費利佩•卡爾德龍•伊諾霍薩(Felipe Calderón Hinojosa)宣布，他的國家已經“決定向市場經濟和民主靠攏”。雖然離“樂土”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墨西哥已經實現了飛速的發展。他預測，2040年墨西哥將加入世界最大的發展中經濟體—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稱為BRIC—的行列。卡爾德龍表示，屆時，BRIC將改名為BRIMC。他所要表達的訊息是墨西哥不僅歡迎外資，而且需要外資來實現這一目標。

　　巴基斯坦總理肖卡特•阿齊茲(Shaukat Aziz)報告說，過去8年該國的人均收入翻了一番，這主要是源于經濟自由化、國家官僚機構的精簡和“改革能力” 的不斷增強。他表示，自從實行改革計劃以來，巴基斯坦的外商直接投資已增加了15倍多，從1999年的3億美元增長到了今年的50億美元。巴基斯坦的自由化改革還包括社會改革。總理指出，巴基斯坦的內閣成員中有8名女性，議會中有五分之一女性成員。這些經濟及社會改革將為巴基斯坦贏得全世界投資者的青睞。

　　超越領導力文化

　　然而，雖然許多與會者是為了吸引更多外資或是追求其它可見的利益而來參加達沃斯論壇的，但是該論壇在與會者之間也界定并強調了一種共同的文化。這種文化的中心就是對超越領導力的強調——凌駕于所有其它價值觀之上的理念是共同致力于建設更好的世界家園。演講者們紛紛指出，企業和政治領導者不能只利用手中的資源為公司或國家創造更大的利益。他們表示，那些全球最大機構的負責人們必須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追求全世界的共同目標上。

　　一些演講者警告說，如果不加控制地任由全球化發展下去，不公平的現象將愈加嚴重，成百上千萬的人流離失所，而有些國家也將動蕩不安。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Angela Merkel)表示，要使全球化成為一股公正、公平的力量，每個人都不能“獨掃門前雪”。她說：“我深信，今日的全球化給予世界更多的是機遇，而不是風險。但是要讓全球化造福每一個人，我們必須創造一種新的力量平衡——在世界貿易、資源消費、教育、抗擊

艾滋病等等領域……簡而言之，我們所需要的全球經濟必須符合公正的監管環境。”

　　約旦國王阿卜杜拉(Abdullah)警告說，當今的政治局勢迫使我們要采取共同行動，因為如果這些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所有人都會受到影響。他特別指出，給巴以爭端劃上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句點是一切問題的關鍵。最后他總結說：“我們必須采取行動，而且我們都必須做出應有的貢獻。”

　　一些著名人士提出，世界的扁平化正在逐漸減少私人利益和公共目的之間的通常取舍，使得在國內施行超越領導力的成本不斷降低。例如，英國首相托尼•布萊爾(Tony Blair)在座無虛席的會議大廳內表示，國家、公司和其它機構之間越來越互相依賴，它們自身的利益已經日漸符合于全球利益。他說：“如果我們冷眼旁觀蘇丹和索馬里陷入深淵，其后果將蔓延到其它地區。”他警告說，如果阿富汗和

伊拉克“重新淪為失敗的國家”，我們所有人都將受到影響。一旦我們放任氣候繼續變暖，或是縱容貿易保護主義滋生，所有人都將承受巨大的代價。

　　英國首相表示，商界領袖必須跨出“企業的社會責任”，“與當代的道德需要進行戰略性接觸”。他指出，世界各地的人們不能僅限于做些好事，他們必須在當今最為重要的三個領域發揮積極的領導作用：氣候變化、世界貿易和非洲的貧窮。布萊爾說，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

　　烏克蘭遭到批評

　　論壇的參加者們已經多次以不同的方式接收到了以下信息：每個人都必須為改善全球經濟環境做出自己的貢獻。在一些達沃斯會議上展開的直率的對話讓政治和商業領袖在離去時對自己應做的貢獻都有了一個更為現實的評估。

　　以重點討論烏克蘭未來的一個午宴為例。烏克蘭總理維克托•亞努科維奇(Viktor Yanukovich)報告說，他正努力加強本國的民主進程、增加全國決策機制的透明度、提高企業治理的標準、實現7%的年度增長率并加入歐盟。然而在他之后的4位演講者明確地告誡現就坐在他們身邊的總理，這些目標背后的動力還不充足。拉脫維亞總統瓦伊拉•維基伊-弗賴貝加(Vaira Vike-Freiberga)向他發出了警告，“烏克蘭的改革步伐太緩慢了。”投資家喬治•索羅斯(George Soros)也說該國需要“更大的透明度”。

　　歐盟擴增事務委員歐利•瑞恩(Olli Rehn)告誡他說，烏克蘭仍必須擁抱“法治”。波蘭前總統亞歷山大•克瓦希涅夫斯基(Alexander Kwasniewski)督促烏克蘭與鄰國開展更為積極的對話。美國前總統比爾•克林頓(Bill Clinton)在一個錄像短片中說，烏克蘭需要“開放經濟，才能加入歐盟”。拉脫維亞總統在結束陳詞時告訴烏克蘭首相：“下定決心行動吧，我們都在你身邊。”

　　其它會議的基調也是坦率與批評交織，但是卻極少有苛責。就像其它非正式的企業活動一樣，輕松的時刻不時地緩和會場的緊張氣氛。例如，巴基斯坦總理阿齊茲7年來大力推行改革，力求消滅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團。他說他很想改寫牛頓的第三定律：每一個作用力都會產生大小相等、方向相反的反作用力。阿齊茲說，當應用到他的政治范疇中時，第三定律就應該變為“每一個作用力都會產生一個不對等的大的反作用力。”

　　英國首相托尼•布萊爾最有可能的繼任人—英國財政大臣戈登•布朗(Gordon Brown)最近在一次集會上看見一條令人啼笑皆非的標語：“反對全球化的全球運動”。而目前遭受困境的布萊爾希望自己明年能以私人身份參與論壇。他說：“我期待著回到達沃斯，告訴其它國家領導他們犯的錯誤是什么，以及這個工作有多容易。”

　　呼吁行動

　　論壇處處彰顯了“致力于改善世界狀況”的標語，提醒與會者時刻記住自己肩負的克服全球挑戰的責任。在最后一次會議上，一些更為知名的人士再三強調了這一點。

可口可樂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兼論壇的輪值主席內維爾•艾斯戴爾(E. Neville Isdell)警告說，外部世界有時會把達沃斯論壇看成是“自我意識的中心”，他呼吁所有與會者共同努力，讓它成為一個“奉獻的中心”。蘇黎士金融服務集團(Zurich Financial Services)的首席執行官兼論壇的輪值主席詹姆斯•斯奇洛(James J. Schiro)也發出了行動呼吁：“我已經參加論壇15年了。最明顯的變化是世界對領導力和變革的重視加強了。”因此，“我要請在座各位回國后行使你的領導力。”

　　商業和政治領袖接受論壇所推行的價值觀，卻并不一定會將其轉化為行動。文化和行動不總是一致的。世界經濟論壇的創始人兼主席克勞斯•施瓦布(Klaus Schwab)在論壇結束時發表了以下一針見血的評論，再次重申了論壇的最終目的：“只有那些關心這個世界，會為這個世界做些實事的人，才會受到我們再一次的歡迎。”    

    本文經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下屬沃頓知識在線中文版授權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