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億萬富翁達27萬人 誰會是下一個被修理的富豪

　　□張舉璽　臧文茜　發自莫斯科

　　俄羅斯的分析家們認為，政府對尤科斯案件的審判不愧為“世紀大審判”。尤科斯石油公司的核心企業———尤甘斯科石油公司被強行拍賣，和莫斯科梅先區法院于5月31日對霍氏和列別杰夫的判決結果表明，政府已經給1990年代統治俄羅斯政治和經濟的“寡頭時代”畫上了句號。

　　俄羅斯“蘋果”黨副主席謝·米特羅赫在5月31日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說：“霍氏和列別杰夫一案，帶有極大的政治特點，法院對霍氏和列別杰夫的嚴厲判決將導致經濟走向消極邊緣，會加速俄羅斯的資金流失。這是集權政治任意發揮的第一步，現在他們想干什么就可以去干。對霍氏和列別杰夫的判決結果就是信號，這意味著俄羅斯拒絕朝法制方向發展。”

　　俄共領袖久加諾夫在5月31日聽到有關法院對霍氏和列別杰夫的判決后，向記者表示出深切的擔憂。

　　“祖國”黨領袖德·羅高金期望法院將霍氏和列別杰夫的刑期縮短，“我們認為，法院將他們的刑期控制在5-6年之內比較合適。但是，檢察院的指控原則本身有問題，因為對霍氏的指控適用于大部分寡頭。”

　　這幾種觀點可能反映的是俄羅斯上層社會的反對立場，但其中也有不少人持贊成觀點。

　　俄聯邦委員會(議會上院)主席米羅諾夫說：“該案不會對俄羅斯經濟造成負面影響。我看不出今天梅先區法院的裁決有任何不利的后果。法院的判決結果對誰都不算意外。對我來說，要是法院宣布霍氏無罪那才叫意外呢。那時，總檢察院將不得不面對許多問題作出新的解答。”

　　國家杜馬副議長伏·別赫金認為：“對霍氏和列別杰夫的判決是公正的。梅先區法院根據他們的犯罪情節作出了公正的判決。這個判決絕不會冠以政治動機。法院進行了嚴肅認真，細致入微的偵查工作，搜集到的證據是法院依據刑法對二人提出六項指控的主要依據。尤科斯案件的判決證明，俄羅斯社會扎根于法制的土壤之中。”

　　俄羅斯總檢察院官員娜·維什尼亞科娃認為，“梅先區法院的判決公正合理。被告在合法化的外衣掩護下，罪惡般地聚斂了成百上千億盧布，罪有應得。”

　　“統一俄羅斯”基金會領導人維·尼古諾夫認為，“判決并沒有嚇壞商業，因為在霍氏被審判期間，俄羅斯億萬富翁的數量幾乎增加了一倍(從15萬人增至27萬人)。”

　　而俄羅斯的學者們認為，政府對“尤科斯”案件及涉案者所進行的判決，標志著國家官僚主義者戰勝了1990年代駕馭俄羅斯政壇的寡頭們。其實，嚴厲的判決就是二者之間直接進行交鋒的結果。不管是判決帶有政治色彩還是經濟色彩，只要國家和人民能比以前過得更好就行。國家建設依靠的是那些實實在在的普通工人，而非個別寡頭。他們的期望值只是按時領取工資而已。至于說國家由寡頭把政時代改為官僚主義者執政時代，或者其它什么時代，一般來說，他們都不會太激動。

　　俄羅斯主流媒體之一的《總結》周刊認為，“寡頭的錯誤就在于他們在當權時期沒學會游戲規則，于是現在輸了。以古辛斯基、別里佐夫斯基和霍氏為首的寡頭時代，氣數已盡，不得不暫時退出歷史的舞臺。”

　　據《福布斯》雜志俄文版2004年第4期報道，俄羅斯目前有世界級億萬富翁36個，其中有33人居住在莫斯科。文章指出，“俄羅斯富豪們創造財富的速度令人意外，這36人的財富相當于俄羅斯生產總值的四分之一。而美國，控制在億萬富豪手里的全部凈資產才只相當于全國GDP的6%。”不過，更加聳人聽聞的是文章公布的另一組數字，“俄羅斯80%的財富都集中在百名超級富豪手中。這些富豪幾乎都是在俄羅斯改制中‘一夜暴富’起來的。”

　　在俄羅斯百名超級富豪榜中有66人是做自然資源生意的，主要分布在石油、天然氣、鋼材、木材、稀有金屬、水泥和建材等領域。其他34人的生意主要集中在軍火、金融、汽車、電信、建筑、食品、酒業、股票、運輸等領域。文章稱，俄羅斯超級富翁和億萬富豪涌現的速度，令英美等西方老牌資本主義國家汗顏。

　　面對這些觸目驚心的數字，俄羅斯一些老百姓認為，雜志上刊登的內容不實，作為茶余飯后的笑料還不錯。因為統計數字沒有可靠來源，只是憑空想象而已。

　　但俄羅斯總統普京在多次場合聲明：“要盡快地結束寡頭經濟，走富民強國的道路。”

　　2004年5月24日，《莫斯科時報》報道了一個智囊團的報告。報告稱，“俄總統即將在俄羅斯掀起一場‘非寡頭化’運動。克宮認為，寡頭資本對俄經濟和政治正在構成嚴重威脅。國家可能要采取一系列包括修改稅法和反寡頭立法在內的綜合措施，重點打擊那些被認為對國家構成威脅的寡頭集團。”

　　有專家指出，“雖然霍氏終歸被繩之以法，但是從法院打擊古辛斯基、別里佐夫斯基，和霍多爾科夫斯基等寡頭的事件上來看，俄法律部門都顯現出唯唯諾諾、力不從心、信心不足的樣子，很難看出有克里姆林宮支持的背景。”

　　也有專家認為，這是普京同寡頭斗爭的策略。在打壓寡頭的同時，普京也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與之妥協，因為寡頭勢力不僅盤根錯節，力量強大，而且俄羅斯也不能不考慮國際社會的反應，況且在整頓寡頭經濟的行為中，有明顯的強力傾向，會多少沖擊到投資和金融局勢。

　　當法院對霍氏和列別杰夫的審判法棰剛剛敲定之后，許多人都在猜測，霍氏之后，誰會是下一個被修理的富豪？

　　據俄羅斯多家媒體分析，下一個被修理的財閥最大可能的就是俄羅斯第一女富豪——莫斯科市長夫人巴圖琳娜。巴圖琳娜在俄羅斯36名世界級富豪榜中排在第35位。現年42歲，資產為11億美元，她擁有的建筑公司近年來搶到莫斯科許多最有油水的建筑工程。近來，巴圖琳娜一直是大小麻煩不斷。一些工商社團先后指控她利用自己丈夫職務之便，為手下的“因捷科”建筑公司非法承建了多個大型建筑項目，因偷工減料使這些建筑存在著安全隱患。2004年2月，由“因捷科“公司參加承建的莫斯科德蘭士瓦水上樂園玻璃屋頂坍塌事故，造成26人罹難，100多人受傷。

　　巴圖琳娜1991年與盧日科夫成婚后，開始下海經商，注冊了“因捷科”公司，主要經營建材等生意。1995年，該公司承接下莫斯科最大體育場館內8萬張椅子的制造任務，之后開始涉足房地產的建筑領域。公司發展到頂峰時，曾承攬下莫斯科市將近一半的房地產項目。這所有訂單，都是由市政府最終確定的。隨著公司業務的急速膨脹，巴圖琳娜很快就成為俄羅斯第一女富豪。

　　除巴圖琳娜之外，原7大寡頭中的弗里德曼也面臨著朝不保夕的命運。

　　弗里德曼是包括阿爾法銀行在內的阿爾法集團的總裁，當年在“七大寡頭”中知名度最低。從2001年到2003年間弗里德曼的資產從11億美元增至43億美元。弗里德曼現為俄政府直屬企業家委員會成員，是俄羅斯當今最有影響的企業家之一。

　　弗里德曼1996年與其他六大寡頭最早為前總統葉利欽提供選舉資金。作為回報，他們獲準參與以低廉的“貸款換股”的私有化進程。他毫不掩飾其發家致富的秘密。他說：“我們當然得益于過去10年內這個國家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我們抓住了機會。”

　　秋明石油公司是弗里德曼商業帝國的核心企業。該公司與英國石油公司(BP)成立了一個合資企業，資產達140億美元。

　　分析家布寧認為：“弗里德曼創建了一個目前已不在克林姆林宮管轄范圍內的跨國公司。這已經觸犯了普京總統的有關戒律。在政府大力整治自然資源市場秩序時刻，弗里德曼卻在玩火。”

　　除此之外，弗里德曼在俄羅斯通訊領域可謂呼風喚雨，但是近年來他與通訊信息部發生了一系列激烈的沖突。同時，俄總檢察院發現阿爾法集團存在著嚴重的經濟問題。

　　有分析家認為，除他們之外，即將面臨被修理命運的還有俄羅斯第二大富豪——西伯利亞石油公司總裁阿布拉莫維奇等經濟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