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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實
記得兩天以前，我們還在忐忑不安地翹首以盼法國人的答案，而昨天凌晨對荷蘭全民公決結果的守候卻是有點意興闌珊。果不其然，荷蘭人并沒有給歐盟一個驚喜，毫無懸念地選擇了對歐盟憲法說“不”。
6月1日晚9時(當地時間)，荷蘭廣播節目公司公布了全民公決投票的初步統計結果，63%的荷蘭選民對《歐盟憲法條約》投了反對票，支持率僅為37%。與法國不同的是，荷蘭的此次公決并不具有法律約束力，條約仍需議會討論批準。但議會的所有黨派此前已達成協議，只要公決的投票率達到30%以上，議會將聽從公眾的意見，而此次公決高達62%的投票率也讓荷蘭議會堅定了順應民心的意念。
對歐盟來說，藍色是憂郁的，橙色是致命的，在忍受了法蘭西浪漫一劍帶來的痛楚之后，雖然表面上分析家們眾口一詞地認定荷蘭也會拒絕通過，但實際上理性的歐洲人心底還是存在著一絲希望，那就是荷蘭能夠力挽狂瀾，在歐盟憲法最需要信任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及時剎住叛逆之風，并給法國重新表決施加壓力。
歐洲人對荷蘭給予如此厚望并非事出偶然，從荷蘭的民族特征看，他們的堅忍不拔顯然比法國人的浪漫悠閑更值得信賴。“荷蘭”在日耳曼語中叫尼德蘭，意為“低地之國”，因其國土有一半以上低于或幾乎水平于海平面而得名，為了生存和發展，荷蘭人長期演繹著“精衛填海、愚公移山”的現代童話，他們圍海造田、修筑堤壩、建造風車，在幾百年的時間里修筑了長達1800公里的攔海堤壩，填筑了60多萬公頃、占國土面積20%的新大陸。荷蘭國徽藍色飾帶上，威廉大公的“堅持不懈”格言，正是這種精神的完美寫照。
但是，荷蘭人這次沒有堅持到底，由于對歐盟整體經濟萎靡的不滿、對憲法可能帶來的移民潮的恐慌、對貧窮國家不斷滲入的憂慮、對荷蘭在同性戀、軟性毒品以及墮胎上的自由政策可能受到削弱的擔憂，荷蘭人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放棄打造“大歐洲”的努力。他們不留情面的致命一刀，徹底粉碎了歐洲人對其偷偷存在的美妙幻想，而歐盟憲法的多米諾骨牌注定還將繼續坍塌。
可以想象，在法國和荷蘭兩大歐盟創始國拒絕之后，歐盟憲法要想獲得其他國家的認可是多么的艱難。也許說名存實亡有些聳人聽聞，但歐盟憲法的確可以說是“茍延殘喘”。歐盟憲法的未來暫時只能寄希望于歐盟領導人計劃于6月16日在布魯塞爾舉行的為期兩天的首腦會議，是選擇更加強硬地讓成員國逐個就范，還是略加修改謀求低調妥協，歐盟也是舉棋不定。
無論如何，荷蘭沒有成就大仲馬筆下歷經磨難、毫不放棄的黑色郁金香，歐盟內部對于歐洲一體化停滯不前的嘆息聲已經清晰可辨，也許只有老到的英國人才是唯一不以為然，甚至可以說是略有喜色的另類一族，因為如果法國和荷蘭都順利通過了歐盟憲法，那么“歷史罪人”的惡名很可能要掛在英國紳士的頭上，畢竟對于屢次拒絕加入歐元區的英國來說，歐盟憲法更加面目可憎。但現在，這些似乎不再重要，“大歐洲夢”已經愈發縹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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