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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
歐盟接納10個新的成員國后，東擴的步伐似乎并未就此停止。歐盟首腦會議16日晚終于又做出了一個可能具有"歷史意義"的決定：將在2005年10月3日正式啟動土耳其入盟談判，前提是土耳其必須承認塞浦路斯共和國。
如果歐盟與土耳其的談判進展順利，土耳其是否會成為歐盟東擴的邊界呢？抑或，當土耳其都可以成為歐盟家庭的一員時，歐盟是否還有邊界可言？
撇開土耳其能否滿足入盟條件從而順利入盟不談(筆者毫不懷疑土耳其的入盟道路將一如既往的艱辛和漫長)，筆者認為歐盟的邊界擴張到土耳其本身是個"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問題。
土耳其多年的入盟熱誠毫無結果，這已經引起了國內民眾對當政者能力以及執政方向的懷疑。歐盟雖然對土有著成見和心結，卻顯然不愿意看到一個開明、正在現代化的國家因為收不到正面反饋而倒退到"野蠻"文明中。不得已的情況下，歐盟拋出了"繡球"，讓土耳其看到一個美妙的"海市蜃樓"。歐盟首腦們指出，只要土耳其按照歐盟開出的條件一步一步前進，那么這個美妙的"海市蜃樓"就會變為事實。
"海市蜃樓"會變為現實么？筆者十分懷疑。即便歐盟首腦以及土耳其執政者們擁有極大的政治意志推動土耳其順利入盟，歐盟將其邊界擴張到土耳其顯然也是一筆倒槌子買賣。
制度經濟學鼻祖科斯曾經在《企業的性質》一文中指出企業擴張受到限制，企業有其邊界。他認為，企業的邊界在企業內部組織費用與外部市場交易費用相等時達到，過猶不及。
筆者認為，可以將擁有25個成員國的歐盟也看作是一個企業。這個企業和鄉村俱樂部可能是類似的。和鄉村俱樂部一樣，成員資格的獲得受到限制，以防止"不受歡迎者"進入。土耳其就好像是這個"不受歡迎"的成員。要說服所有成員接納這個不受歡迎的成員，并彼此產生信賴感，從而同心同德地生產俱樂部的產品"互惠的交往"恐怕真要"命途多舛"。
從現在來看，雖然英國、德國政府支持土耳其入盟，但是反對聲音仍然響亮，尤其是歐洲民眾的聲音。歐盟的擴張如果從科斯的角度來看，已然是到了一個擴張的瓶頸階段。無論歐盟首腦怎么否認都好，"雙速歐洲"的出現將不可避免。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將日益攀升的內部組織費用視若無物，繼續擴張到宗教、文化、政治經濟背景完全不同的土耳其，矛盾的累積甚至可能會威脅到整個歐盟大廈的正常運作。在那個時候，成為成員的土耳其可能會由于不滿歐盟內部成員等級的劃分，不甘作為三等公民，使得本來已經十分復雜的歐盟內部組織體系、政策博弈架構變得更加難以預料。
因此，筆者認為，歐盟對于土耳其入盟談判時間表的確定是形式大于內容，安撫多于誠意。土耳其的入盟道路依然漫長艱辛。不過，值得歐盟首腦們注意的是，當描繪的"海市蜃樓"一次次在土耳其民眾面前幻滅時，恐怕所累積的矛盾就不是誰能安撫平息的了。歐盟首腦們也許該考慮考慮歐盟的邊界在哪里了。(作者系復旦大學歐洲問題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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