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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李曉楓／文
12月6日，風傳已久的美國政府經濟班子換血行動終于拉開序幕。白宮兩名高級財經官員——財政部長保羅·奧尼爾和政府首席經濟顧問勞倫斯·林賽分別在白宮的促請下辭職。
本周一(12月9日)，布什宣布提名美國東部最大鐵路運營商CSX的董事長約翰·斯諾為新財長人選。除此之外，外界普遍預期前高盛的聯席董事長斯蒂芬·弗里德曼將會接替林賽擔任白宮的首席經濟顧問、國家經濟理事會(NEC)主席。緊接著，布什于周二宣布了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主席人選：已退休的著名銀行家威廉·唐納森。觀察人士認為，這是美國政府為了提振疲弱經濟、備戰下屆總統大選而采取的必然舉措。
白宮急需推銷減稅政策
布什上任伊始，美國經濟便由巔峰滑落，去年甚至出現了衰退。失業率由布什上任之初的4.2%升至八年高位6%，財政赤字急劇膨脹至1590億美元(2002財年)，股市急跌令6萬億資產化水。除此之外，美國還面臨通縮日益逼近的危機。在全球經濟增長疲弱之時，美元卻強勢不改，加上世界各地廉價貨品在全球經濟一體化趨勢下源源不絕地流入美國，都導致了近年來美國物價水平持續下滑。更糟的是，美國消費者也開始捂緊錢袋，消費對經濟構成的支撐力面臨下滑的局面。聯儲局從去年一月以來，已經連續12次降息，對經濟的刺激作用仍然相當有限。目前，華爾街預測，今年最后一季，美國的經濟增長按年率計算很可能只有1%，明年也不太可能恢復較快增長。為此，布什政府只能把重振經濟的希望放在大規模減稅政策上。
前任財長奧尼爾和首席經濟顧問林賽沒能也不愿推銷布什大幅減稅的經濟政策。對于布什政府來說，新的經濟班子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積極推銷減稅政策。據外刊的報道，美國政府將于下月正式推出以減稅為核心的刺激經濟政策，將在未來十年間令美國政府增加2000億至3000億的支出。減稅計劃實施的第一年，美國政府的支出將增加400億美元，赤字將進一步上升至2500億美元。
目前，金融市場關注的焦點則是新財長斯諾是否會堅持強美元政策。盡管白宮官員一再強調，新的人事變動并不代表經濟政策的改變，尤其是美國政府堅持多年的強美元政策。不過，外匯市場仍對新財長是否對繼續堅持強美元政策抱審慎態度。新財長斯諾出身企業界，對強美元對制造業帶來的負面影響有深切感受。此外，美國消費需求不再高漲，也令政府對于推動出口寄予厚望。部分分析師認為，斯諾的任命很可能意味著美國強美元政策將出現弱化。
斯諾：“另一個奧尼爾”？
在新近公布的財經官員人選中，斯諾是最出人意料的一個——連斯諾本人也承認，這是一個“巨大的意外”。在此之前，白宮一直宣稱布什在尋找一位能夠令市場恢復信心的新財長，然而，以斯諾的背景和經驗來看，他很難得到華爾街的歡心。
斯諾的簡歷與前財長奧尼爾不無相似之處，以至市場人士稱其為“另一個奧尼爾”。與奧尼爾一樣，斯諾也曾因為在福特政府擔任中層官員而受到副總統切尼的注意。兩人離開政府后都進了“舊經濟”公司：1989年，斯諾成為鐵路公司CSX的首席執行官，比奧尼爾擔綱美國鋁業公司Alcoa晚兩年。兩人都是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的好友，連年紀都相仿，斯諾今年63歲，比奧尼爾年長一歲。
值得注意的是，斯諾經營企業的業績尚不如奧尼爾。奧尼爾曾成功地將鋁業公司Alcoa扭虧為盈，而斯諾執掌的鐵路公司表現卻差強人意。當競爭對手的業績穩步上升時，CSX的營業額卻從七年前的103億美元下降到了81億美元，盈利更由11億美元驟跌至2.93億美元。五年來，CSX的股票價格下跌了47%。分析師稱，CSX的經營業績是北美鐵路公司中最差的。然而，過去六年，斯諾個人的薪酬收入卻高達2930萬美元，比業內薪酬第二高的CEO高出近一倍。斯諾在公司業績下滑之時，卻仍然領取高薪酬，令公司工會及企業管理專家頗為不滿。
斯諾的行事風格與奧尼爾截然不同。根據外國媒體的報道，曾經當過律師的斯諾巧于辭令，并且容易與人建立共識。他知道如何去避免正面沖突，長期以來與政府建立起了良好的關系。相比之下，奧尼爾性格執拗，常常發表與國會相左的言辭。無論如何，對白宮來說，最重要的是，斯諾具有推銷政府刺激經濟計劃的能力。
唐納森：能否重振SEC？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剛被提名為SEC主席的唐納森都有足夠的背景和經驗完成這一職責。他是投資銀行帝杰公司的聯合創始人，于1981年創建了自己的公司唐納森企業(Donaldson Enterprises)。他還是耶魯大學管理研究生院的創始人，并擔任了該院第一任院長。1990年至1995年間，唐納森擔任紐約證交所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此后，他接掌安泰保險，直至2001年退休，身家估計達到1億美元。唐納森表示，他會盡一切努力爭取投資者、銀行家、監管者以及公司管理層的共識，重建資本市場的公平、公正。
然而，可望于明年一月正式獲得任命的唐納森很快就將面臨一個重大問題：SEC的資金問題。事實上，資金和人手不足的問題已經困擾SEC已久，已嚴重影響SEC的運作效率。SEC現有人手3100人，每年的預算不足5億美元，明顯捉襟見肘。由于執行與檢查兩個核心部門人手奇缺，令SEC難以應付去年安然破產以來直線上升的案件處理要求。
美國政府于今年七月頒布的薩班斯法案，提出要將SEC的經費預算由現在的4.38億美元增加到7.76億美元，但這在短期內無法實現。今年，美國政府確實增加了對SEC的資金投入，但由于國會不同意增加撥款，SEC明年的預算還將回到原先的水平。
目前的SEC急需資金引入新科技，增加人手，唐納森能否為SEC爭取更多的資源，將成為擺在他面前的一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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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曼任命被推遲
盡管任命尚未正式公布，但外界普遍預測白宮將任命斯蒂芬·弗里德曼出任政府首席經濟顧問。根據《華盛頓郵報》于12月11日刊登的消息，多名保守派經濟學家正對白宮展開游說，阻止對弗里德曼的任命。
弗里德曼也是資深銀行家，曾與美國前財長魯賓一同在高盛共事二十年，曾任高盛的聯席董事長。弗里德曼是共和黨人，而且是二零零零年總統大選布什的主要捐獻者之一，但他的政見常被視為中間派。弗里德曼是康奈爾大學及哥倫比亞法學院畢業生，目前是哥倫比亞校董會主席，也是國家經濟研究局(NBER)成員，曾多次獲華盛頓的邀請就安全問題及財政問題提供意見。
弗里德曼目前正擔任財政預算監督組織Concord Coalition的副主席，該組織對大規模減稅持反對態度，認為減稅將令財政赤字繼續攀升。弗里德曼在該組織的重要位置以及與前財長魯賓的密切關系，都被反對派認為是弗里德曼難以積極推銷減稅政策的理由。《華盛頓郵報》稱，面對保守派經濟學家的反對，布什仍然站在弗里德曼一邊。知情人士稱，這場游說戰能夠達到的效果至多不過是激怒弗里德曼，令白宮尷尬，并堅定布什任用弗里德曼的決心。
一位與布什家族關系密切的投資銀行家表示，弗里德曼在白宮的任務不是制定經濟政策，而是把各種迥然相異的政策意見融合在一起，這顯然是弗里德曼所不擅長的。
(曉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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