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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丑聞揭露的不只是一筆筆骯臟的幕后交易，更是公司骨子里唯利是圖的文化氛圍。人們對這些所謂的“美國企業文化”開始嗤之以鼻
●特約記者丁剛發自紐約
安然丑聞案的“罪魁禍首”們終于開始“繳槍投降”了。8月21日，37歲的安然公司財
務部前主管邁克爾·科珀在法庭上承認犯有洗錢罪和欺詐罪，從而使他成為安然宣布破產后的第一個認罪的高層主管。隨著安然那一筆筆骯臟的幕后交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人們對安然案產生的原因將會有更為深刻的認識。
文化模式有賭場氣氛
20世紀90年代，美國企業經歷了一場艱難的改革。像安然那樣傳統經濟型的企業，在各個層次都面臨著艱難的改革。CEO們為了讓企業更加靈活多變，更能夠適應高科技的發展，采取了多種手法“精兵簡政”，提高效率，增加收益。美國傳統企業的文化模式由此面臨著最為嚴峻的挑戰。
經營能源的安然公司按說也屬傳統型企業，可幾年的功夫它就利用衍生工具，玩出了那么多新花樣，創造了豐厚的收益，成了華爾街的一顆耀眼的“新星”。安然的成功甚至讓許多專家都眼花繚亂。哈佛商學院案例研究的題目就是“安然的轉型：從天然氣管道到新經濟的發電廠”。哈佛的專家們沒有想到，正是這種轉型，使安然走上了一條毀滅之路。
安然在激勵員工最大限度地發揮個人能量的同時，也在刺激著冒險與貪婪。在安然，經營者以追求“高獲利、高成長、高股價”為目標。這種風氣在股市泡沫膨脹之時更是極為盛行。美國有學者指出，這種文化氛圍有一種賭場的氣氛。
個人主義取代團隊精神
企業文化是一個企業長期成功的根基。美國《財富》雜志的調查表明，大型跨國公司的強盛期平均約為40到50年，只有少數能夠保持更長的強盛期。為什么大多數會從強盛走向衰敗，而少數公司卻能夠經歷風雨考驗而久葆青春？為什么在同樣一個法律制度下，安然的高層主管們會千方百計地鉆法律的空子，而大多數企業能夠循規蹈矩？關鍵當然要看企業文化。安然丑聞的啟示在于，企業文化的模式既要與時共進，順應經濟發展的潮流，也要能夠堅守住那些已經被歷史證明的優良傳統。
安然的崩潰顯然并不僅僅是因為假賬，也不全是因為高層的腐敗貪婪，更深層的原因是，安然企業文化的轉型偏離了正道。有位歐洲企業家一針見血地指出，在美國的企業文化中，這些敢于冒險、不惜一切代價追逐利潤和中飽私囊的企業主管們并沒有被看作是“盜賊”。
重建企業文化是大難題
俗話說得好，華爾街的每一件丑聞都與貪財有關。這些年來，貪婪就像病毒一樣，腐蝕著美國的企業文化。世通、環球電信等一連串假賬丑聞無不是貪婪所致。在他們的背后又無不有著與安然相同的文化環境。
值得警惕的是，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隨著美國企業的迅速擴張，美國的企業文化正在成為全球眾多企業效仿的榜樣。甚至在一些發展中國家，企業文化模式的美國化趨勢也越來越明顯。這種借鑒對提高企業經營效益當然很有益處，但是，隨著安然、環球電信、世通等一連串丑聞的敗露，人們逐漸認識到，這種虛假的光彩遮掩了美國企業文化面臨的深層危機。
隨著各種新法規的出臺，美國企業終于開始逐步恢復信譽。但制定法規不難，難的是嚴格執法，更難的是企業文化的重建。
《國際金融報》(2002年08月26日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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