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城市商業銀行法人治理結構是防治關聯貸款的重要途徑

　　銀監會青海監管局局長 解曉非

　　目前，我國城市商業銀行最突出的問題是關聯貸款問題，利用關聯貸款逃廢債務的現象日趨嚴重，城市商業銀行將會面臨巨大風險。追根究底就是因為缺乏一個完善的法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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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結構。

　　根源在法人治理結構上

　　眾所周知，在城市商業銀行的股權結構中，地方政府出資占了很高的比例，產權主體多元化進展緩慢。“一股獨大”的現象使其產權制度改革難以真正到位，內部缺乏多元利益主體的制衡，地方政府控制著城市商業銀行的財權和高級管理人員的人事權，對其組織結構、經營及決策施加影響，經營者注重與政府關系的協調，而不是集中精力于銀行的管理。由于股東間力量對比懸殊，缺乏明顯對抗性，侵害小股東利益的現象時有發生。反映在城市商業銀行的授信客戶中。不乏關聯企業，其中部分集團性關聯企業甚至是城市商業銀行的優，質客戶和重點客戶。近年來，部分關聯企業，特別是部分上市公司和民營公司出現經營和財務問題，嚴重影響了城市商業銀行的授信安全，甚至影響到金融穩定。

　　由于放棄或無法行使權利，城市商業銀行為高級管理人員所控制，所有者、經營者、監管者和其他相關者之間難以建立有效的利益制衡和互動機制。目前，盡管城市商業銀行普遍采用了股份制的形式，建立了法人治理結構，但在實際運作中有的城市商業銀行董事會與經營班子、法人代表與經營負責人合二為一，不符合《公司法》、《商業銀行法》要求，理事會、監事會形同虛設，普遍不懂事、不理事、不監事；公司治理存在缺陷，股東大會、董事會、經營班子和監事會各方職責不夠明確，無法達到有效制衡。理事長常超越職權，對機構的業務經營進行不恰當的干預，致使大量貸款集中于關聯企業，使城市商業銀行蛻變成為某個企業對外融資的主渠道。

　　城市商業銀行的道德風險嚴重也是關聯貸款大行其道的一個原因。這種道德風險來自股東和經理人。有研究表明，那些失敗的城市商業銀行的一個共同特點，就是股東一開始就企圖用城市商業銀行來圈錢，從而導致了嚴重的內部人控制和關聯貸款的問題，最終必然形成城市商業銀行的巨額不良資產，成為銀行體系穩定的隱患。

　　目前城市商業銀行以整體風險控制為目標的資產負債比例管理尚處于軟約束階段，以局部風險控制為內涵的授權分責管理還執行不嚴格，缺乏具體風險評估及控制為核心的信貸風險管理監控、交易風險管理監控的手段，管理制度和評估方法也極不完善。因此，對關聯貸款的監測缺乏準確、及時的手段。

　　對策與建議

　　進一步完善法人治理結構應堅持“三分開”原則。即與對其具有實際控制權的法人感其他組織及其他關聯企業在人員、資產、財務上互相分開，保證銀行財務獨立和資產完整。此外，“三分開”制度還要求城市商業銀行不存在資金、資產被其具有實際控制權的個人、法人或其他機構及其關聯人員占用的情形，不存在損害城市商業銀行利益的重大關聯貸款。

　　完善公司治理，規范大股東行為，維護中小東和投資人的利益。通過進一步完善法人治理結構，形成合理的內部監督機制，明確權責關系，促進資本的保值和增值。一是以保護股東合法權益為目標，逐步建立股東的股東大會召集請求權、召集權：知情權、質詢權及提案權制度，完善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這一制度有助于事先防止關聯股東濫用表決權控制關聯貸款，從而預防損害少數股東權益的不公平關聯貸款的產生。可以要求關聯貸款和股東貸款等的審批必須實行回避制度，同時要由獨立董事發表意見等等。另外，如果銀行的股權比較集中，那么，對這些大股東的關聯企業的監控難度也相對減少。二是以提高董事會治理功能和效率為目標，全面強化董事會的職責和董事會成員的責任，明確規定應由董事會決策和負責的公司事項，改革董事會構成，增加外部董事和獨立董事，制定科學合理的董事會議事規則和工作流程；建立市場化的董事評價制度和董事會效率評估體系，強化激勵機制，從制度上解決董事會職能不到位和決策管理能力低下的問題。同時，在董事會下設立主要由董事組成的關聯貸款控制委員會，完善董事會的工作機制，建立完善的報告制度和信息流動制度，確保及時掌握銀行經營與風險情況的變化，作出合理的、有效的經營決策。三是以提高監事會監督功能和效率為目標，全面提高監督的代表性和有效性，在充分保護以中小股東和職工為主的利益相關者利益的同時，有效地監督公司決策，通過建立內容透明、程序開放的工作流程和評估機制來強化監事會的職能發揮。四是應充分發揮高級管理層的作用，制定科學的戰略規劃與經營政策，加強組織管理，完善內部控制，確保經營政策的實施。

　　加大對關聯貸款的監控力度。首先，城市商業銀行可通過集團客戶統一授信控制授信總量，防范多頭授信。其次，嚴格控制貸款條件。通過查詢銀行信貸系統、工商登記、人民銀行信貸咨詢系統、上市公司公開信息、行業主管部門和行業協會信息以及中介信息，切實掌握授信企業之間的關聯關系。要密切關注關聯貸款中有關資產(資金)的無償或低價轉移，密切關注關聯公司資本變動情況。對關聯企業的經營歷史、股東和高級管理人員的資信紀錄要著重審查。要加強貸后監管，嚴密監控關聯企業的內部關聯貸款，采取封閉運行、專戶管理等方式防止收入轉移。對關聯企業保證能力的評估，應注意剔除因關聯投資和投資收益等因素產生的虛增部分，對私營企業，特別是家族式關聯企業，可要求自然人提供私人財產擔保或信用保證作為補充風險控制措施。第三，盡快制定和完善城市商業銀行發放關聯貸款的規章制度，使其操作有章可循。第四，建立風險預警機制，實現與地方經濟的良性互動，可考慮資產置換，以增強其間接融資能力，更深層次地挖掘其信貸投入的供給潛力和后勁，更有效地為地方經濟建設“造血”。

　　優化股權結構，股權結構的分散化。應允許中外社會資本，特別是中外民間資本參股城市商業銀行，支持具備條件的城市商業銀行募集資本，以解決政府股權在城市商業銀行中“二段獨大”和行政治理色彩偏濃的弊端。同時，在制度設計上要防止從政府的“一股獨大”走向民營企業的“一股獨大”，應盡量將股權分散化，避免少數人對整個城市商業銀行的控制。

　　加強對城市商業銀行的監管。監管部門要依法對城市商業銀行董事會進行監督，在對其的合規監管轉向風險監管的過程中，要依法對其法人治理結構進行監督，避免一股獨大，大權獨攬，建立董事會記錄制度，使每一個成員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形成有效的權利制衡機制。應對不同形式的關聯交易進行監管，包括對關聯企業之間的直接金融交易進行一定程度的限制，對關聯企業之間共用標識、品牌、銷售渠道和營業場所做出相應規定，從而降低集團化經營中關聯交易可能給城市商業銀行帶來的風險。要強化對城市商業銀行現場監管的頻率和力度，特別是防范關聯貸款和授信的潛在風險，同時，加強對其的非現場監督，改變非現場監督工作中分析不深不透，發現問題不及時、不準確、處理不到位，所提建議可操作性不強的問題。

　　充分發揮司法功能，規范關聯貸款行為。防范不當關聯貸款的關鍵是要使城市商業銀行的關聯貸款規范化。要達到這一目的，首先，加快關聯貸款相關法律建設。現在法律規范對于關聯貸款的界定不夠權威，缺乏實際操作性，相關的法律責任更是缺位。對中小股東的保護，對市場監管的相關法律建設也是空白。其次，運用民事救濟手段，建立和完善相應救濟措施，制約不公平關聯貸款，保護城市商業銀行債權利益。同時，對于因不公平關聯貸款而造成少數股東利益受到侵害的，法律應規定相應的救濟措施，在程序及實體方面使受到侵害者獲得司法保護。第三，運用刑事制裁手段，打擊逃廢貸款債務的犯罪行為。第四，市場行政管理部門應當嚴格執行法人市場準入制度，并建立規范而行之有效的審查監督機制，防止不合格主體進入市場。

　　提高關聯貸款的透明度。城市商業銀行應當從法人治理結構的要求和實際情況出發，更主動地披露信息，定期披露自身的經營、風險和公司治理狀況信息，以確保股東和存款人能夠及時了解城市商業銀行狀況，加強對城市商業銀行高級管理人員的外部監督。特別是要建立關聯貸款披露制度，明確關聯貸款哪些必須披露，哪些無須披露。充分披露關聯貸款，有助于社會公眾特別中小股東監督關聯貸款。

　　(責任編輯 張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