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互聯網4前輩笑議往事:建信息高速公路需要去公路局開證明
2016年亞布力中國企業家論壇第十六屆年會于2016年2月19日-21日在黑龍江亞布力召開。中澤嘉盟投資基金董事長吳鷹、寬帶資本董事長田溯寧、金沙江創投董事長吳鷹與聯和運通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長張樹新上演“老友記”。四位中國最早的互聯網從業者講述了中國互聯網發展的過去、對當下的思考和對未來的展望。
作為論壇主持人,張樹新圍繞“中國互聯網過去20年”、“中國互聯網當前狀態”、“中國互聯網與世界的差距”、“中國互聯網的機會”和“互聯網的未來趨勢”等幾方面引導吳鷹、田溯寧和丁健進行了暢談。
在相近的會場,另外一場論壇也在同時進行:任志強對話劉曉光,這兩人都是中國地產界的大佬代表。不過有趣的是,在論壇過程中,本來人數更少的互聯網逐漸占據優勢——從地產大佬的“老友記”現場來到了互聯網的“老友記”論壇中。
張樹新說,這是時代趨勢的印證。(李根)
以下為對話實錄:
張樹新:因為這個論壇叫“老友記”,其實是老朋友聊天,也沒有給我們規定任何內容。還好,確實是老朋友。我剛才一直在想,我和田溯寧認識20多年了,認識吳鷹也至少15年,所以確實是老朋友。
今天在這兒有很多年輕的朋友,人人拿著手機,每個人永遠在線。論壇如果無聊的話,每個人就開始看自己的手機了。我覺得特別簡單,我們幾位都經歷過互聯網在中國最早的一刻。互聯網當初到底怎么來中國的?你怎么跟這個事有關系的?你怎么回國的?咱們從這事兒開始談。今天一講就是特別偉大的同志們的故事,比如說馬云同志的故事,據說劉強東同志一來,陳東升同志開著會呢就跑出去接了,江山代有才人出。
我們這個環節是老友記,互聯網這么一個跟中國國情其實是很有歧義的東西,為什么能夠走到今天?這個話題還是挺有趣的,我們先請丁健先說,你來的最晚,大家可以隨時搶話。
丁健:我覺得我可以先說,我也應該先說,接觸互聯網的在座的各位,能比我早做的不太多,我是1988年接觸互聯網的。而且我接觸Internet還不算什么,真正想把英特網帶進中國的時間更早,大概是1991年、1992年。為什么我說比一般人都早呢,我第一次跟MCS的主管國際接英特網的人交往的時候,跟他說我們怎么能把英特網引進中國,他說你們不可能接進去,因為你們在國會的黑名單上。我說有什么辦法?我還得給他講很多大道理,怎么對中國發展有好處。
張樹新:建設性正能量。
丁健:對,我們還要發動一些朋友給國會打電話。那時候中國學生對這個事好像還挺懂的。那時候,技術上我很明白,但是溯寧跟我們有很好的配合。他因為在技術上沒有鉆這么深,反而他對這個東西的敏感度比我更高。
張樹新:田溯寧當時講互聯網比蒸汽機還偉大。
丁健:對,那時候我看到了互聯網對中國會有這樣大的影響了嗎?我真的沒有看到。我知道這東西好,但是沒想到這么好。它真的推到了一定的高度,在這方面需要不同的人去考慮不同的問題。
張樹新:老朋友就互相吹捧了,我問溯寧一個問題,亞信有一次在美國招留學生,說只要把Internet這個詞拼齊了,就能來亞信,有這事嗎?
田溯寧:是TCP/IP這個詞,這是真的。一說到互聯網,我也想到了一些畫面,我第一次跟丁健見面是在一次會上,那時候我在學生態學,利用互聯網做科學研究。我在海外也成立了一個生態學俱樂部,我就跟丁健說我們有生態學非盈利組織,你們能不能捐款。一般人說可以,隔一段時間再說。丁健當時就寫了支票給我,實際上他那時候也沒錢,我到他家里發現,他冰箱里就兩個雞蛋和一杯橙汁,這個人很熱情。
我們最早是在科研領域用互聯網,但是互聯網對我來講真正影響特別深的是在國外下載文章的時候,看到了丁健參與的一個雜志《華夏文摘》,把中文顯示出來了,當時我就非常有熱情。而且我有一種使命感的感覺,想什么時候能把這種技術帶回家,讓這樣古老的文字在網絡上顯示出來,帶回到有13億人口的中國。這是一種很情緒化的因素,我覺得比起商業的永動機,感情因素的作用更加強大。
張樹新:接著問下一位老朋友,有多少人不知道小靈通的?都知道是吧?因為我回科大開了一門課講互聯網發展史,我問很多學生,他們竟然不知道BB機。所以我特別想問吳鷹,你當年在貝爾實驗室工作,為什么沒有做互聯網,反而做了小靈通?
吳鷹:這有一個過程,很有意思的事兒,我是1987年進的貝爾實驗室,我接的第一個項目就是電話線的接入,always on,互聯網很重要的就是always on。什么叫always on呢?就是永遠聯通的,又是國際化的運作。我寫就寫的是TCPIP的最底層的編碼。
張樹新:你原來是寫程序的?
吳鷹:我原來是寫程序的,是學硬件的,但是我搞的是智能通訊。我做的這東西就是用電話線,當時沒有什么光纖到戶和其他的方法,這就是我為什么后來要做小靈通,沒有這些硬件基礎設施其他都無從談起。所以當時我們寫這個東西的時候,就寫了TCP/IP的應用。互聯網TCP/IP在大家之間傳這個東西是怎么傳的?我是最底層的編碼,這個丁健知道。貝爾實驗室很好,我進去的時候很震撼,里面有7個諾貝爾獎獲得者,它又有無窮的錢,給你一個項目,你想一些有意思的事就可以去做。當時我覺得email非常好,電子郵件,但是如果能傳視頻就很好了,video mail就很更好了。
張樹新:1988年你就想到video mail了?
吳鷹:我還把它做出來了,我在我同事的房間遙控他的攝象頭,我發一個video mail給我們的老板了,很好玩。我就想這些東西再發展,再做的時候,我想從技術的角度來做一些東西,溯寧是想對人的生活改變做一些事情。我有跟他們比較類似的是,我1992年回國,比他們晚一年左右的時間。中國怎么發展?那時候沒有什么呢。
張樹新:你那時候為什么要回國?
吳鷹:很簡單,我們家領導先回來一趟,說中國現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像你這種不安分的人應該回去看看。我就給我的幾個同學打電話,問怎么跟以前不一樣了,說大家也很想賺錢,用正當的手段掙錢非常好。
張樹新:所以你是92派?
吳鷹:對,我是92派。其實貝爾實驗室福利很好,年輕小伙子你丈母娘的健康保險他都給你付,這個保障是非常好的,但我當時還是把這些東西放棄了。中國的電話普及率當時是1.7%,美國當時差不多是60%多了。如果中國只做到50%的話,那就是6億,當時美國有1.5億部電話,就是美國的4倍,這樣看的話,美國市場算什么啊?我們老爺子等了一年多,花了1500塊錢才裝上了電話,這是初裝費。所以我后來從硬件的角度去推動互聯網,而且我們是最早把這些東西接入網絡設備,把它跟房地產公司結合的人,后來還賺錢了,你蓋房子的時候網絡接進去,我當你股東,這就很好了。
后來除了硬件之外,又跟溯寧,跟丁健有點競爭,做系統集成商,有一次,兩個部門在前方打架,我們倆在后面吃面條。
田溯寧:我那時候第一次見他,他開著一個奔馳車,八幾年的時候,還去吃一碗幾塊錢的面條。
吳鷹:為什么想到小靈通呢?一開始都是有線接入,固定電話運營商沒有移動牌照,都給中國移動了。像杭州這種地方,電話普及率幾乎是百分之百了,發展的比較快,那裝第二部電話已經沒有市場,那就一定要做無線的,所以就用無線接入網的角度做成社區電話,后來我們就用64K的小盒子把全網連起來,都是固定號碼,但是都能用,就這么發展起來的,小靈通就這么做起來了,之后做的投資。
我們的開場白,互聯網發展到今天,只是中國的一個市場,就產生了世界上的前七大最大市值的互聯網公司,阿里巴巴、百度、騰訊。
張樹新:互聯網是中國最大的人口紅利。
吳鷹:做起來不得了,當然騰訊社交還容易做一些,百度難一點,但是絕對不能小看百度,他的技術積累,后發力量是非常強的,尤其在智能化方面。其實咱們可以預熱一下IT領袖峰會,可以扯一扯云計算、大數據帶來的互聯網結果,我至少認為是傳統互聯網的20倍。
張樹新:回到丁健,咱們從歷史說起,說到未來。其實中國互聯網也就是20年,我們再看后面20年。2045到底會發生什么?我們回到1995年,中國互聯網技術構架的時候,我們都參與其中。當時我們大家都懷著什么樣的理想做這件事情?因為我去年在科大上了互聯網發展史,我講資本驅動、技術創新驅動、制度驅動,中國的創新驅動是什么?跟美國硅谷的差別在哪兒?我覺得丁健最有發言權。
丁健:我覺得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看到了這個技術對這個社會產生的巨大的影響。1994年第二屆互聯網年會上,我發表過一篇論文,和斯坦福教授一起寫的,題目就是“學術網絡對中國的影響”。講到互聯網對中國學術界、思想界的沖擊和影響,將是巨大的,特別是對大學生。那時候我還不像溯寧已經看到整個社會了,那時候甲骨文剛剛提出信息高速公路,所以我們那時候主要是講怎么讓所有高校融入進去,會產生巨大的思想學術方面的影響,這是很大的動力,我們當時花了很大的力氣去往這方面走。
非常幸運的是,后來看到商業起來了以后,我們看到希望了。我們曾經在夏威夷第三屆年會的時候,專門討論到底應該由電信來做未來的互聯網,還是由教育網來引導中國的互聯。我當時就有一個非常強烈的感受,學術那邊說你是學術的,應該站在這邊。他們的觀點就是說,應該跟美國一樣,因為美國是從學術網發展起來的,所以中國應該從學術網去發展互聯網。坦率的說中國電信當時沒有人懂英特網。
張樹新:1996年的時候科學網準備拉幾條線做,但是沒人理他們。
丁健:因為沒人懂,第一次跟中國電信做這玩意的時候,他的一個總工就說互聯網這東西我們不能搞,在國外是免費的,我們怎么能做免費的東西呢?我說免費是因為國家掏錢了,不是真免費。
回到剛才那個會上,那個會是非常重要的會,我是站在電信的角度來講的。中國教育經費本身低到不能再低了,要靠教育經費去發展互聯網的話是不可能的,我們至少要等5—10年能發展起來就不錯了。美國是有技術要發展的,所以他是從技術發展的,它已經商業化了,我們為什么不能一步到位的商業化?中國電信最有錢,你就應該投資做這個事。
張樹新:科學院和清華分別還有兩條。
丁健:對,而且非常昂貴。中國電信當時花了很大力氣,這個東西最后驚動到總理批示,讓電信主導建這個網。所以雖然互聯網是從電信這個龐大的企業來做起來的,但是當時沒有考慮太多的商業利益。完全就是想到,必須國家花大量的錢,先行投資才能把互聯網做起來。
張樹新:我稍微補充一下,大家回想一下1995年的中國,那時候叫郵電部。中國電信從郵政和電信分開。1997年成立了國務院信息管理委員會,所有的改革都是和互聯網密切相關。
技術驅動、資本驅動,一直是電信改革技術驅動,這里溯寧最有發言權,我特別希望你講講網通對中國電信改革的歷史貢獻。
田溯寧:現在還是不太適合講,我講另外一個角度。一場變革推動有方方面面,剛才談的畫面我印象很深,回到過去,有一種激動的口號和力量。我印象特別深,那時候有一個特別有名的口號,到中關村說中國離信息高速公路有多遠,說向前100米,是張樹新做的,我每次看到都心潮澎湃。
當時互聯網技術最核心的是路由器,做得最好的不是思科,是BBN。我們今天用的互聯網“@”就是他發明的,BBN公司是一群科學家做的公司。
未來更加開放,雖然我們發明這么多東西,雖然一分錢沒有賺,我們也樂于看到偉大出現。那時中國對互聯網的理解感覺恍如隔世一樣。我在一個省講什么是信息高速公路,當時經貿系統讓我講課,講課后說讓我寫報告,寫出信息高速公路對我們稍微落后的省份意義有多么重要,報告交給一個副省長,副省長批示信息高速公路很重要,請公路局辦理。大家想想整個世界變化有多大,距離現在只有二十幾年。
有一個同事問我資本低潮的時候,你對外界有沒有信心,我覺得比起過去20年的歷史,我對技術的創新非常有信心,因為你經歷了這個過程,無論當時社會對新事務看法多么的可笑,甚至很多人認為中國的社會制度很難容忍,但我相信技術創新的力量,只要這個東西便宜,能解決人們根本的痛點,同時有理想主義在里面,就可以成為不可阻擋的力量,改變社會,改變我們的生活。
吳鷹:我們把公司賣了,我們是2000年上市了,同一天上市,我比他們早2小時,他們因為買他的人太多價錢對不上,買賣對上才能賣,我們理解是我們排在前面,我也不懂。我老說我們是第一家,他們是第二家,其實是同一天。有一些同事是亞信過去。
張樹新:你們兩家公司一直互相挖人。我知道好幾個師弟被你們挖來挖去。
吳鷹:系統集成有他們的人過來。講故事比較有意思,大家可以聽。但是我老想引到將來。
最近有兩件事情是非常大的。第一個是引力波。今天能探測到13億年前兩個黑洞的碰撞,這么小的人類可以做到這樣的極致是非常了不起的,MIT的校長是我的朋友,他最近發了一封信專門表彰引力波,MIT以創新為領先,他們有71個諾貝爾獎獲得者,太牛了,他們從來沒有因為某一個東西單發一個信,但這次發了。這東西將來怎么用現在說不清楚,但是我相信能量轉換很有用處。
張樹新:昨天一個專家講得很有趣,至少這樣精密檢測技術最關心的是地震局,地震局說一點小振動都能測出來,這里帶來新的技術進步。
吳鷹:現在有一個擔心,你在房間里做什么事情,鄰居都能知道,實際上用不著引力波,這么大動靜誰不知道。另外一個事是歐洲圍棋大師被機器人打敗,圍棋比象棋復雜很多。這對于人工智能本身的發展來說是很重要的標志,移動互聯網歸根到底,整個IT行業和別的行業沒法比,是因為我們有一個摩爾定律。
張樹新:前天有一個文章說摩爾定律到頭了。
吳鷹:硅谷也不怎么討論,我們IT峰會在討論摩爾定律到頭怎么辦,集成電路功能18個月翻一倍,價格降低一半,每18個月就換一次。假設現在大家預測5-8年到頭,就算5年到頭還可以翻64倍。
張樹新:基數太大代表指數增長。
吳鷹:現在手機比3-4年前,聯想最高功能的PC機還要高7-10倍,技術不斷在發展。剛才丁健講的極限在不斷前進。人類把智能的東西做起來,可以想象的空間太大了。基于今天的技術,移動互聯網能想出來的,在座年輕人都非常有機會。我們三個今天都做投資,都是和移動互聯網智能、云計算相關的,做的事情是對人類生活有影響的。20年后怎么樣?我堅定認為我是對的,不用20年,有可能是10年,移動互聯網帶來的機會能夠使中國取代美國成為世界上移動互聯技術的領先者。
張樹新:到現在為止,有多少底層原創技術源自中國。
吳鷹:問得非常好,基礎課題的研究和美國有相當大的差距,這就是為什么我和丁健等人設立科學大獎的目的,獎金是100萬美金,和諾貝爾獎金是一樣,一定要鼓勵科學技術研究,中國對科學家的重視程度不夠,我們確實還有差距。
再有是應用科學,應用科學離不開人應用,再的技術沒有人用,沒有大量的人試錯容錯是不行,中國人多的最大好處是什么,我的容錯容忍度非常高。你剛才提到小靈通,剛開始傳照片8K照出來就跟鬼影一樣。不同層次的人接受的程度不一樣,可以不斷的發展去做,所以大量的數據很重要。你像丁健在百度董事會上,百度的首席科學家,谷歌挖過來,他為什么參加百度?他就說大量的數據做基礎,我在谷歌沒法做,百度可能條件更好,好多基礎東西我比谷歌還先進。
丁健:這是我引的吳文達在董事會上的原話,這是他說參與到這邊很重要的原因,很看中數字的數量。他有一個很好的比喻,人工智能有兩個。一個是像火箭一樣,一個要靠剛才講的摩爾定律的計算能力,第二就是它的“燃料”,就是它的數據,這兩個缺一不可。中國在這個領域,數據這一塊有它非常大的優勢,所以它要加入進來。于凱是功臣,是把吳文達挖過來的功臣,他自己現在也創業了,做自己的人工智能企業。
我覺得一代一代在這個角度來講,我特別同意吳鷹的說法。如果我們當年啟動互聯網的時候,我們只能說和美國做互聯網的差距不像以前那么長了,我們比較快的追上。到了移動互聯網,我們幾乎是平起平坐的。我覺得在O2O領域,到了應用,到了下一代的人工智能領域,我覺得中國在很多地方會有很多的進步。
張樹新:就是需求和用戶驅動。
丁健:對,人工智能很重要的一點,尤其是深度學習,是需要學習的,要有足夠大的量,而且很多時候要有足夠大的人工幫助它在早期的時候把數據篩選,把這些東西做起來。所以這些方面,中國巨大的人口數量和中國巨大的數據量,在這方面會幫助到我們。
張樹新:我們跟硅谷的差距在哪兒?
丁健:的確我們對很多前沿的科技是認知不夠的,在人工智能領域還不光是計算機的能力,還有對腦科學能力的要求。人腦不同層面的研究,怎么樣把這件事反映到深度學習這樣非常原創性的思路很重要,實際上是在腦科學很多突破的基礎上來模擬和學習的,來做這些不同的事情。你要看很多思維方式,這是一個腦科學家寫的一本書,他寫了很多,對人工智能的影響很大。這些基礎的突破沒辦法,他們就是在前面,我們可以踩在他們的肩膀上。
張樹新:他們擁有人類共同的知識資產。
丁健:對,大家在共享。其實大家都知道,中國互聯網很多東西最早期的時候都是用的美國的軟件。分配IP地址,現在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啊。美國研究了很長時間,放在上面讓全世界免費用的。從來沒有人說這么重要的東西,我應該收多少錢,其實我們用了很多前人,包括其他國家的科學家、科研工作者研究出來的成果。
我們做一個很大的科學獎的目的,我們也是希望中國能夠從跟隨者變為引領者,至少參與到引領者的行業里,至少我們要有這樣一個志向。硅谷這一塊,有很多人都回來了,包括很多中國人也是在那邊做了很大的貢獻,現在還是這樣,我覺得這兩邊的差距也越來越小了。
張樹新:剛才吳鷹講過,大家本來都是實業創業出身,現在都做投資了。我特別想問問溯寧,做實業和做投資最大的差異是什么?感慨是什么?
田溯寧:這個感慨是蠻多的,如果說最簡單的一句話,做實業的時候,你是希望你做這個事情長期擁有,你做投資你要有時間的尺度,你什么時候要退出。看似是一個簡單的事情,但是對你的觀念、心態、決策都是非常大的挑戰,我覺得如果用一句話來講,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現在我除了實業投資以外,丁健和我兩個人把亞信私有化了,我們想亞信如何重新趕上互聯網熱潮,也許趕不上了,亞信還有1.5萬人。
張樹新:你們用這些錢投一個新型企業,實際上價值比這大得多,你們算過嗎?
田溯寧:沒有算過,或者現在還太早了,同投資角度來講,這些年對于我們幾位來說很重要的特點,你能保持一個很好的好奇心。你做投資,必須跟最強的大腦,最新的技術相連。我自己認為,對我自己也是,我跟丁健經常來聊。對我們來講,過去很幸運,做過創業,公司也上市了,我們又跟上這個時代的發展。一個最容易滿足或者惰性的群體就是我們,我們要跟不好奇作戰,跟我們的年齡作戰,如何保持好奇心,是不容易的事情。投資是最好的動力,跟最強大腦在一起,永遠有青春的感覺,至少你要思考,要想,保持學生時代的狀態,這是我自己這些年做投資,對我的人生或者是保持這種學習和工作狀態非常好的回報,我不知道你倆有沒有這個體會。
吳鷹:我也挺同意的,而且也逼著自己學習,你看很多年輕人講一些事你發現你不太知道,那你就要去學習了,而且你自己的心態也會變年輕,跟二三十歲的人混,肯定比跟六七十歲的人混要年輕。你跟誰做是不一樣的,我們今天講的話,如果對大家有一點啟發作用的話,我覺得我們就沒白侃。
移動互聯網帶來的機會是什么?其實可以消除很多貧富差距。你看中國某一項應用很賺錢,你就找一個犄角旮旯小語種的國家去,把語言變一變,服務器在中國,你到那兒就賺錢了,但是5個人一年賺一千萬是很容易的事情。騰訊、百度、阿里沒法這樣做,某一個應用沒有十億級他是不會做的。曾強是力挺樂視的,他說以后要看TABLE的,就是BAT加上了樂視。其實中國也有了一個新的機會,大家想想怎么能做的更大,中國有沒有可能做出一個手機能戰勝蘋果。有很多人不可能,你胡扯,但是你去想,現在各自為營,可能不可能。如果我在騰訊的商城增加一些東西,做淘寶、做京東,這個跳出來做。我這手機里面有這么大的智能,人工智能可以學習,你弄好了以后能不能把底層東西打通了,是不是就可以超越蘋果了。蘋果在自己的生態圈里也要發展,要有企業的利益,中國的企業大家能不能想的更大一點,我們做這個東西,真的就是智能手機就做出來了,SmartPhone只是聰明手機,IntelligentPhone才是智能手機。
張樹新:丁健是投過滴滴的,對分享經濟本身是深有感觸的。我想問另外一個問題,我去年上課的時候給學生留了一個作業,就是假設如果我們都開始分享,不再擁有,那是不是全中國的房子和全世界過去的房子已經夠了,所以這個行業是不是走到頭了?
丁健:我覺得分享經濟實際上對于人來講一直是這樣的,包括咱們租車,而不是到每個城市買一輛車。其實分享經濟就是這樣,只不過移動互聯網通過技術把做分享的成本降到了值得去做的水平。是不是它能適用在每一塊我覺得并不一定,所以為什么我們是滴滴、餓了么這些投資,我們加起來投了七八個O2O,成功了兩三個百億美金市值的。這就說明,大家不要被一個簡單的名詞忽悠,就像當年被.com忽悠,就像現在的什么美甲O2O、按摩O2O是一樣的,O2O會進入到每個行業的每個領域每個企業,就像.com進入到了每個企業里一樣。
我們要冷靜的去看待O2O,不用太緊張,傳統經濟確實遭遇到了很大的門檻,但是另一方面中國移動互聯網所呈現的上升態勢是前所未有的機會,我們有很多機會去做。這次1月份去CES,就是消費電子會議,翻譯成英文是Consumer Electronics Show,還有一個大家開玩笑的名字是China Electronics Show,當時是在深圳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擺的展位才是中國企業的展位,現在最顯眼的展位都是中國的企業,最意想不到的是現在海爾也開始出現在電子產業。
制造業電子產品已經是第一代了,下一代可能要拼CR、VR,只要我們的技術跟上,這個市場渠道我們是有很強大的優勢的,所以中國的IT產業包括我們的互聯網,移動互聯網,包括下一代的IOT,人工智能基礎上的于凱提出來的,他要做AIinside,芯片出來就帶人工智能的。
張樹新:很多人都在罵馬云,其中很重要的一點不是罵馬云本身,是罵互聯網行業造成了實體經濟的今天下滑,你怎么看待這個問題?
丁健:我特別不同意這個說法。這就像當年有一篇文章,說現在電商把很多實體店弄關門了,我說你要想想,現在被關門的百貨店,當年關掉多少裁縫鋪、鞋廠,本來人家很辛苦在家做兩雙鞋賣,你到他們家訂鞋按你的腳印縫,后來不需要。你有沒有問開鞋鋪的人,你是不是應該可憐他,同情他。這是時代的車輪,不要對抗,馬云不做,張云也會做,李云也會做,跟這個對抗一點意義沒有。只不過從國家和產業,包括投資人來講,讓這個過程不要那么血腥,不是明天一倒閉很多人就餓死。
張樹新:起來我讀了《第二次機器改革》,前20年第一個版本的互聯網做的是人人互聯,現在用什么連不重要,今天可能是手機電腦,未來有可能是納米機,這都不重要,至于你和什么連,下一個版本互聯網是什么,基礎設施是什么,會有什么應用,服務模式有什么,田溯寧很早就講云計算、寬帶、大數據。
田溯寧:最近我看一些美國工業革命的歷史,我前一段時間看了電力和航空工業,電力時代的偉大出現了電力,是社會的新的文明,有發明飛機的萊特兄弟,波音飛機不僅是聯合制造商,他們還是設備商。
張樹新:100年前因為電話的發明,摩天大樓才能真正使用。原來摩天大樓傳遞消息是請傳遞消息的小弟,后來因為電話的發明使得摩天大樓越蓋越多。摩天大樓發明、電話的發明、打字機的發明使女性開始工作,因為女性可以在辦公室做白領,因為女性開始工作,于是開始有了職業服裝行業,工業時代就是這樣開始的。
田溯寧:信息革命對人類技術貢獻還是非常多的。工業革命時人類生命也長了,出現了抗菌素、免疫系統的發現。我的觀點未來20-30年是信息革命最激動人心的時候,剛剛開始。有可能在每個人生下來時,生理數據都能被記錄下來的時候,大部分疾病可以預測。
張樹新:基因可以編輯修改。
田溯寧:感冒都和周圍環境有關系,未來教育非常個性化,今天教育是工業化,所有教育都是考試,個性化教育時像愛因斯坦這樣的人會更多出現,未來30年左右信息化、物聯網、大數據等改變人才剛剛開始,這時挑戰非常大。IOT時代數據是怎樣,操作系統是怎樣。今天所有的東西都會發生根本的變化,符合這么大量的數據。未來20-30年,我們這一代人能夠見證和參與,怎樣用信息技術讓人類文明更好進步,讓生命質量更好提高,讓教育成本不斷下降,知識更好的普及。每次想到這里時,還是充滿激情,而且感覺到整個未來剛剛開始。
張樹新:丁健,從你來看,前一個20年和下一個20年是如何的?
丁健:回到你剛才的問題,我還沒有完全從那個問題脫離出來。你想的是我們還在擔心實體企業沖擊的時候,你看美國在擔心什么,比爾蓋茨,特斯拉創始人,還有著名的物理學家霍金在擔心人工智能會不會毀滅人類,還有摧毀問題。科技發展速度超過了我們的想象,很多人在說,20年前科幻很多還沒有實現,沒有關系,很多東西會想象。但是真正往前發展的時候,速度會呈現加速度。包括人工智能,“未來紐約”發表過一篇文章,把人工智能下一代東西叫成“核武器”,這塊的發展我們要高度重視。對每個企業沖擊都會是非常大的。
張樹新:我問你一個問題,我看一本書講一個問題,在中國這樣沒有神的國家,可能AI進展更快,基因編輯沒有限制,在這里中國會超過美國,你怎么看。
丁健:我覺得不一定,因為那個東西很多是有技術的壁壘,不是簡單的模擬問題。中國在往前發展,仍然還是受到這方面的約束,我也看到很多科學家呼吁這些領域要小心。我覺得,從我們本身來看,人工智能以及物理學的發展,我覺得哲學都在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包括神學、宗教在內都會遇到挑戰。
因為我們接觸的科學前沿越多,曾經有一段話我百分之百同意,但描述神學和宗教、科學殊途同歸的地方。當科學家花很大的力氣爬上山的時候,發現神學家早就在那里等著,這好象是文藝復興時期的人講的話。現在科技的突破不僅是生活的變化。人腦進化和人工智能進化有很多殊途同歸的地方。
未來20年我們對宇宙和自身的了解與之前不同,就好象發現不是地球圍著太陽轉,是太陽圍著地球轉。
吳鷹:未來20年要跳出互聯網和我們從事的信息產業看,更大的革命性的變化在跨界。科學的發展是在各個領域都有突破性的發展。
張樹新:知識之間壁壘都沒有,用現在的工具和技術重構這個世界。
吳鷹:就像剛才講的引力波的神奇,引力波的發現,人類能夠測13億年前的波動,而且它的頻率是超低頻,70-130赫茲。但是你看生物科學。丁健剛才講今后20-30年會看到一些激動人心的變化。
張樹新:我聽過一個生命科學家講,20年內人會永生,記憶上傳以及真正的可穿戴。如果記憶上傳,你可以互相切換。
吳鷹:人工智能的發展會不會毀掉人類的文明,我個人認為不會。你看人類的發展史是在不斷的發展,遇到很多的挑戰。
張樹新:前兩天看了一個學生寫的科幻小說,要重新定義人類,今天說的人類和未來的人類是不是同一個人類。
吳鷹:現在有很多人看過《三體》,把人送多少萬年,甚至數萬光年以外,怎么送。現在的結論還是光送一個大腦。現在有科學實驗室說,是不是人的所有記憶都在大腦里,他們也做過很多實驗,到底存在哪里,現在并不是確切的答案。我的結論是不要想那么多。你作為現實社會中的人,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明天如何讓身邊的人更美好,中國更美好之后,如何讓世界更美好。世界是不是在所有宇宙中間唯一有生命的東西,以前說肯定會有。銀河系在整個宇宙中很小,宇宙中有很多比銀河系大的河系,大家想了很多答案,最后用神論做結果。
我們很欣慰生在這樣的時代,有這樣的基礎,又有偉大光榮正確的黨領導著我們。有一件事特別有意思,4-5年前往領導人送的報告,10個報告有7個說互聯網怎樣可怕,互聯網威脅遠遠大于發展,但是今年習大大已經去參加互聯網大會了。
張樹新:現在有幾個狂人,扎克伯格和埃隆·馬斯克都想發低軌道衛星和氣球。下一代互聯網的連接方式,假設將來有一天每個人的手機都是GPS,都是衛星電話,那今天龐大的互聯網怎么辦,難道我們要造一個天罩嗎?現在我們是靠物理隔置。
丁健:我覺得衛星網的可能性不太大,因為有帶寬、時延等的問題,目前還是讓它普及性比較強,因為你一些山村用光纖其實是不上算的。所以中國現有網絡在這個基礎上發展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你也會遇到如何更新到5G,速度如何更快的問題,所以這個過程中只能逐步更新,不可能突然出現個技術,所有的網就沒用了,這個可能性不大。
吳鷹:我是學無線電的,在貝爾實驗室混了半天,不回答你這個問題我很難受。衛星是很高的,覆蓋面很大,從單一效率來講,66顆衛星可以覆蓋整個地球。但是同樣的做法,實際上帶寬沒辦法解決,實際上大量要用的時候是兩個方向。一個是我隨時都要用的時候,我去度假,到鳥不生蛋的地方也要找到我,是這樣的,這是往反方向做的。當時小靈通是100米一個機站,當時覺得很不可思議,實際上到后來就是這樣的。你就這么點頻率,資源是有限的,有限是目前來講,從帶寬上來講才是無限的,無線是有限的,所以是多種使用方式來結合,地面網如果到了5G以后,實際上還是用微微蜂窩的方法來解決,和一些新產生的技術結合起來來做,是一個超大的不得了的帶寬。
今天如果大量做VR的話,你帶寬會是現在的200倍,你去馬爾代夫帶360度的VR相機,你老公在家里也能看到這個美麗的畫面,可以這樣做,但是現在的系統沒法支撐。
張樹新:下一代系統和今天的系統之間怎么銜接?
吳鷹: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像2G、3G、4G,有60個國家要升級為4.5G了,實際上4.5G也是人為來定的,帶寬、速率是現在的50%以上,就可以定義為5G。這種發展也是由應用不斷驅動來實現的,做到那一天的時候生活會更美好。你沒錢去馬爾代夫,但是花100塊錢人民幣用VR設備,我就可以身臨其境,真的一模一樣。
張樹新:那時候就不用滑雪了,所有的極限體驗分享給大家。我前兩天見了一個生命科學家,他說真正的大數據還沒有開始,因為最大的數據是人體數據。人體所有的生理數據實時的監測和實時的編輯、實時的統計,對應到基因組織的檢測報告。這樣的話,今天所有互聯網上的云,其實是不支持這樣的計算的,我不知道素能怎么看?
田溯寧:去年有個老人身體不好住院了,我就很長時間在醫院里,我的體會非常深。今天醫院的數據處理能力的差距十萬八千里,基本的CT、核磁共振這些東西是靜態的,沒有比較、沒有儲存、沒有處理,如果能夠把今天所謂的醫療診斷數據量化比較,通過大數據我認為對疾病精準預防有巨大的潛力,這才剛剛開始。
到底數據量有多大,目前來看,我們很難想象未來。前一段時間看了PC的歷史,最早的時候特別有意思。當時64K,早期是喬布斯、BUGS,當時他們認為人們的存儲永遠不夠。今天我們想到G,想到TB。人們對速度的追求無止境,對存儲和數據的追求也是無止境。今天很大的問題是,當我們有大量的數據的時候,我們傳統計算工具能不能對它進行有效的存儲、分析、處理,這是重大的挑戰,也是創業創新很大的機會。
張樹新:人類拍的第一張照片是1936年是法國的科學家用小孔成象方法做的模糊,他說另外一種繪畫。從哪一天到今天,人類每天拍的照片超過過去到1936年的綜合,這就是指數增長。過去所有的信息數據和連接都是信息連接,還沒有到真的數據,真的數據可能是生理數據、心理數據,多維的,甚至大腦思維。那時候真正的互聯網才開始。
下面大家進行提問。
嘉賓:在座四位是中國互聯網的先鋒前輩,我是來自康得新復合材料公司,我們是做高分子功能膜材料,原來跟張總有交際,我最早在科學院的一家公司,所以我很早見過張總,去過你的辦公室。
因為我們是做實業,各位是實業非常成功的企業家和前輩,今天突然感覺現在都在做投資。是什么原因促使優秀的企業家轉行做了投資,張總剛才還說了一句亞信,亞信當年也是非常耀眼的一顆明星,讓大家眼前一亮的海歸,做了我們當時覺得很偉大的公司,覺得會一直發展下去。剛才張總說了一句話“如何讓亞信產生更大的能量,產生更大的潛能”,這是不是與田總和丁總不做亞信一線有關系,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太禮貌。
田溯寧:你的問題很好,我實回答。當時我離開網通不知道干嘛,當時40幾歲國企干不下去了,這是另外一個話題。我想回答你的問題,2年前我們找到了機會,丁健和我把亞信私有化,現在把亞信戰略重新制定,我們希望把這些年投資的經驗和亞信現有的客戶群和現有的結合起來,能不能做到亞信2.0。我覺得這時候應該保持信心,我們要努力的去做。我們希望我們共同的努力,就像你說的,希望未來2-3年內,看看亞信是否能再創未來,能不能走出2.0時代,為中國產業發展,為中國互聯網發展做出貢獻,這是很大的挑戰。
張樹新:喬布斯當年回到蘋果才有今天。
田溯寧:這個不能比較。
吳鷹:我2007年的時候跟董事會產生了分歧,我們的發展戰略不一樣。我就想從最小的公司創業,從私有公司到國際公司,再到上市公司,那時候規模也不錯,我覺得做投資可以把以前的積累都用上。做過實業的人做投資,比原來做咨詢和財務管理人做投資有很多優勢,他理解管理者的想法,我個人認為是這樣的,雙方都具有優勢,但是不一樣。曾強這一輩子只做兩件靠譜的事,第一件事是把他老婆追到手,第二件事是把樂視融資解決,這是他做的比較靠譜。
丁健:這和個性有關系,我更喜歡做技術。我進商業就算是被拐了彎,從商業走到做CEO和管理,更是進一步離我想做得事情越來越遠,我更多喜歡思考和學習新的技術。我本來應該1999年準備做投資人了,結果一直到現在。
嘉賓:為什么好多實業家做投資,因為實業有周期,技術有周期,有行業周期,有市場周期,有技術周期。巴菲特說在美國很少有50年的技術公司,唯一的IBM超過50年,其他高科技公司都不超過50年,我們認為如果做長青的企業家就做投資,只有投資可以超過50年。
張樹新:很多年前讀過格魯夫講,信息行業是10倍速,互聯網行業10倍速到今天,這個行業快速迭代。
張樹新:我記得很多年前讀過一本書,格魯夫講信息行業是十倍速,互聯網行業十倍速到今天,你們3年已經超過30倍,這個行業是快速迭代。
嘉賓:我是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的,有一個問題問田總,因為我們有本科、碩士、博士學生,您的學習對您學習的成功有什么幫助?知、行之間是什么關系?
張樹新:你還是先知道他是什么博士得好。
田溯寧:我自己覺得我讀博士那段時間浪費了不少時間,我是讀草原生態學博士,研究兩種草,在西部德克薩斯生長,但是我覺得一些方法論是挺重要的,我們改個時間再談這個話題。
嘉賓:我是來自新浪的記者,我特別想問丁老師,剛才也談到了,技術的發展涉及到倫理的問題。在中國現在的互聯網發展,可能一些問題還沒有解決,比如說之前百度貼吧事情、快播事情,您怎么看?
丁健:我倒是更想稍微花一點時間談我們四個為什么坐在一起,包括很多論壇,很多公益組織我們都有很多交叉。很重要的原因,回到剛才我們四個人講過去歷史的時候,都講到了一個問題,理想主義色彩非常濃。我們幾個人創業的時候都不懂,連商業都不懂,想到的一個目的,就是想能做一點事情。后來我知道像惠普,還有好幾個偉大的企業,它的企業文化里都有這樣一句話,就是你要做事情不要去想你怎么賺錢,首先要想你能為這個社會做些什么,你給它創造了很大價值的時候,你自己的利潤是它的負產品,是你給社會創造價值的負產品。我覺得一個企業真正要走的長遠,做的偉大,一定要堅持不懈地在企業中做這種宣傳。
所以任何企業如果出現這樣的問題的話,它一定要在這個層面上反省自己,百度也好,快播也好,任何一個企業也好,是不是你把錢想的太多了,你是不是把下一個季度的指標,股價想的太多了?你應該首先想對社會創造價值放在第一位。
張樹新:這個你跟李彥宏說了嗎?
丁健:當然說了,只不過在這方面我們是有共識的,只不過內部的一些管理有很多細節的問題。
吳鷹:李彥宏也就是多掙了幾萬塊錢,這個我要幫他說句話。
丁健:BAT他們都經歷過這個問題,他們能走到今天,他們的思維方式我是比較了解的,他們應該都超過了這個層面。但是是不是他的想法能夠反映到管理,或者對這個問題是不是引起了足夠的重視?我相信他們在這個過程里面都會學到很多,在未來的運營、決策里面會更加重視這個問題。但是我覺得在共識上,我相信大家是一致的。
張樹新:我們的時間到了,非常感謝三位嘉賓,感謝這么多人站在這兒。老友記,我們互聯網這場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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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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