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強
因工作需要,亦為了進一步完善自身的知識結構,2001年9月,已在部隊和地方工作數年的我前往美麗的江城,到武漢大學[微博]攻讀工商管理碩士,如沐春風般徜徉于學海之中,并有幸認識了著名經濟學家董輔礽教授。三年后,我繼續在武漢大學隨董老師攻讀經濟學博士,但令人悲痛的是,2004年董老師駕鶴西去。雖至如今,每每思來,仍悲痛不已。
董老師生前,將當時所帶的7名博士生托付于劉藹年師母,希望聯系其生前好友、任教于北京大學[微博]的厲以寧教授照顧好我們幾人的學業。不久之后,在劉藹年師母的安排和鄒恒甫老師的引薦下,我作為代表,懷揣著師兄弟7人的求學之情來到厲老師家中,與先生第一次見面。時至今日,那次見面的場景依然讓人難以忘懷,也正因為那次見面,讓我們的人生有了新的起點。
我當時是懷著忐忑的心情敲開厲老師的家門的,一位精神矍鑠、面容慈祥的老先生出現在我眼前,他戴著厚厚的眼鏡,手里拿著一本書,很熱情的讓我到客廳就座。自董輔礽先生過世之后,我除了悲傷,還有很多迷茫,在道明來意之后,厲老師彷佛早已明白我的心境一般,和我寒暄了幾句后,便語重心長地跟我說道:“我和董教授是多年好友,董老師的學生就是我的學生,我同意。”隨后厲老師詳細詢問了7位學生的情況,勉勵我們要努力鉆研和踏實地學習,按學校的要求取得博士學位。
短短的幾句話讓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和我的同門有幸能繼續完成學業了,也是這短短的幾句話,開啟了我和厲老師已達7年之久的師生緣。事過多年,我漸漸明白,厲老師對我們的接納與認可不僅飽含著厲老師與董老師之間多年的深情厚誼,更飽含著厲老師為人師表、傳道授業的認真與負責。
當時,我的博士論文題目還遲遲未定。過了一個月,厲老師主動聯系了我。情急之下,我便匆忙趕到先生家中,見他依舊坐在一堆大大小小的書中間研究著什么。我小心謹慎地走上前,準備接受先生的指點。
“工作還忙嗎?博士論文,有什么具體的想法嗎?”他問。
“我今天和你探討一下,博士論文你就結合你的工作回答兩個問題:關于煤炭資源開發與欠發達地區的發展,首先要找出欠發達的原因,然后要提出解決的辦法。”他繼續說道。
厲老師簡短的幾句點撥,使原本一頭霧水的我終于明確了研究方向和核心內容,對我的實際工作也有非常現實的指導意義,那一刻,一股暖流涌上心頭,“我一定好好調研,不讓老師失望!”
雖然厲老師已年近80歲,但仍然多次親赴晉陜蒙寧等資源富集地區進行調研。考慮到我的論文研究方向,老師與師母同意我隨同他們一起調研并指出:要想寫好可操作性的論文,必須進行深入的實地調研,才能得到原創性的研究成果。隨后,在老師的指導下,我又多次赴上述地區發了成百上千戶的問卷,訪談調研了600戶左右的居民和100戶左右的企業,收取了大量一手的珍貴資料。每次調研歸來,我都會找老師匯報調研情況,交流調研心得,進一步提升我對現實問題的認識水平。記得博士論文初稿完成后交予厲老師審查,他僅用了幾天時間就提出了修改意見,并且讓我此后每改一稿就要送給他看一回。我接過修改稿打開看時,很是驚訝,同時也感到一種慚愧和感激,原來我的論文已經從頭到末,都用鉛筆添改過了,不但有許多語句上的修改,甚至連標點的錯誤,也都一一修改無誤,讓我不得不佩服一代大師在細節上的嚴謹精神。
2007年3月,由武漢大學牽頭,我們幾個學生在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微博]進行博士論文答辯,我的博士論文以全優的成績通過。此后,論文的主要內容也在《管理世界》等一級期刊上發表,以論文改編的兩本專著也由商務印書館出版。轉瞬已近三年,我仍清晰記得答辯那天,厲老師笑得格外開心,似乎是終于完成了故友的囑托,如釋重負一般。后來他又激勵我進一步探索這些問題,要在原有基礎上不斷深化,努力用自己所學為社會做出貢獻。
為了能在厲老師身邊繼續工作學習,提高自己,我做了厲老師的博士后,這也讓我有幸進一步了解了何玉春師母,一位對學生無比關愛的慈祥老人。
對師母印象最深刻的是兩次談話。當時在北大[微博]博士后管理辦公室的推薦下,我決定競選北京博士后聯誼會理事長,并且特地向厲老師匯報。老師聽罷立刻表示支持:“學習的最高境界就是知行合一,這是個難得的鍛煉機會,對未來的發展也有幫助,好好把握。”臨走時,何玉春師母再次叮嚀我:“剛剛聽你們談話,我認為在博士后聯誼會競選時你要對所有的同仁強調兩點:一是博士后聯誼會的工作開展要依靠團隊的力量,大家的力量;二是要實事求是,以人為本,不虛假浮夸,少說空話多辦實事。”師母的話對我之后的當選無疑具有極大的幫助,這也成為我之后在北京博士后聯誼會開展工作時遵循和時刻銘記的準則。
北京博士后聯誼會第一次活動剛好在谷雨節氣,我們計劃舉辦北京博士后趣味運動會,不巧的是那天剛好下雨,師母一大早就打來電話關照:“今天可能要下雨,我有些不放心,你們辦這個活動要注意安全,要有一個應急預案。”這個電話讓我感到驚喜和溫暖的同時,也體會到師母考慮問題的細致與周詳。
也許是做厲老師學生的時間長了,便也愈加能體察到厲老師和師母對學生殷切的關懷。兩位老人一直把我這個學生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看待,有時是一句問候,有時是一點警醒,都能讓我在略顯繁忙與枯乏的工作中找回最本真的自我。
厲老師和師母緣結湘西,情定北京,兩人之間的深厚感情早已傳為一段佳話。厲老師愛寫詩詞,我最喜歡的是他27歲時寫給師母的十六字令:
春:
滿院梨花正惱人。
尋誰去,
聽雨到清晨。
這恐怕是當時最短的情詩,然而濃厚情義卻躍然于字里行間。
光陰荏苒,我跟隨老師師母的學習已達7年了,博士和博士后的學習階段已經度過,但人生的學習旅程剛剛邁開第一步。老師和師母春風化雨般的教導將永遠激勵著我更加努力,更加永不停止的學習,不斷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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