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國國際友好聯絡會主辦，《財經》雜志承辦的“三亞·財經國際論壇”于2014年12月12日-14日在海南省三亞市召開。主題為：新經濟 新平衡。上圖為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財政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吳曉靈。(圖片來源：新浪財經 劉海偉 攝)

　　新浪財經訊 由中國國際友好聯絡會主辦，《財經》雜志承辦的“三亞·財經國際論壇”于2014年12月12日-14日在海南省三亞市召開。主題為：新經濟 新平衡。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財政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吳曉靈出席并演講。

　　吳曉靈表示，法定貨幣與算法貨幣的共存是人類的常態。但是算法貨幣想實現法定貨幣具備的價值尺度、交易、儲藏功能，還有相當的距離，但是作為金融產品交易是可以的。

　　他同時表示，金融產品將向簡約透明公開化發展，建議金融中介把為實體經濟和客戶服務放在第一位，“自娛自樂的金融產品將被拋棄”。

　　以下是文字實錄：

　　吳曉靈：謝謝主持人！也謝謝大家聆聽這樣的一個比較偏僻但社會討論比較熱的問題，今天講的內容就是從信息網絡到價值網絡，信息技術在金融業的運用。我想講一下信息技術是金融業回歸服務業的催化劑，金融的本質是貨幣、時間、價格的配置和價格的發現，解決的主要的問題是資金供求雙方實現的渠道價格和由此而產生的風險控制問題，也就是說籌資和融資的問題。用什么樣的價格來融資，用什么樣的方式來控制籌資和融資過程當中所面臨的風險問題。

　　金融危機之后，我們對于金融業有諸多的批評，主要是說金融業偏離了為實體經濟服務的宗旨，我們怎么樣才能夠使得金融更好的為實體經濟服務呢，我們就要思考一下為什么金融業走向了偏離實體經濟服務的道路呢？

　　在信息技術落后的時候，信息獲取能力不對稱的時代，金融中介是很必要的，集中化、規模化的經濟時代信息的復雜程度催生了復雜的金融中介，因而在工業化的時代，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逐漸使金融業對實體經濟產生了一種控制力，而當金融業不能夠把這種控制力很好的運用，更多的追逐自身的利益的時候，問題就出現了。我們后來所說的金融業的自娛自樂，為了追逐利潤設計出來很多復雜的產品，很多實體經濟和客戶并不能了解這些產品，當你的客戶不能了解和看懂產品的時候，他怎么可能控制風險呢，因而我們這一次的金融危機應該說除了經濟結構的問題，銀行自身的問題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互聯網、社交網絡、大數據、云計算、移動支付等信息技術的運用降低了信息獲取的成本，催生了個性化的資產，也為點對點的融資提供了技術的追求，因而我們過去在標準化的規模生產的情況下催生的金融中介的服務，在現在個性化、簡單化生產，定制化生產的過程當中會使金融服務更加的簡單和透明。

　　在強調消費者保護的今天，金融產品將向簡約、透明、公開發展，金融中介要把為客戶服務放在第一位才有發展的空間，自娛自樂的金融產品將被拋棄，這個就是我剛才講的，這次金融危機之前金融業所面臨的問題，在強調消費者保護的時候，我們要使金融產品更大的簡約、透明和公開。互聯網和物聯網的技術也是使得我們的生產能夠簡單，信息更加的簡約，金融產品也可能更加的簡單。

　　這個是信息技術影響金融業未來發展的趨勢，在這個過程當中，金融兩個字，金是資金，融是融通，剛才講到了資金融通的環節當中，由于信息的簡單透明會使金融業回歸到為實體經濟服務和簡約透明這方面來，對于貨幣的創造會是一個什么樣的過程呢？我認為就是信息技術難以改變貨幣的創造，但有可能改變貨幣支付功能的實現方式。

　　伴隨著互聯網金融討論的問題，除了對傳統金融業的影響外，還有一個重要的方面就是數字貨幣的前途，我個人認為數字貨幣可以劃分為電子貨幣與虛擬貨幣，電子貨幣是法定貨幣的數字形態，虛擬貨幣是在一定社區內由發行者發行的數字形態的社區貨幣或者無發行者基于數學方法創造的加密貨幣，我們把無發行中心的虛擬貨幣稱之為算法貨幣。

　　現在我們的所有貨幣其實都會存在于以0和1這樣的數字表達，這種數字表達的貨幣有一種是由法定貨幣轉化而來的，我們把他叫做電子貨幣，還有一種不是由法定貨幣轉化而來的，而是在網絡上創造出來的，比如在網絡上的一個社區當中有發行的中心，我們把它稱為社區貨幣，就像Q幣就是最典型的，還有一種就是在網絡上通過無中心的方式通過算法加密創造出來的貨幣我們把他叫做算法貨幣，當然很多的叫法，有的人把他叫做加密貨幣或者算數貨幣等等，總的來說是無中心通過特定數字算數方法創造出來的。

　　算法貨幣能否成為貨幣，取決于參與者認可和幣值的穩定，以黃金為代表的貨幣方式，難以滿足需求因而產生了信用貨幣，中央銀行制度是集中發行信用貨幣的制度，貨幣政策的最大挑戰是怎樣讓貨幣供應適應經濟發展的需求，現在創造了無發行主體的數字貨幣，更多的是想解決中央銀行在貨幣供應當中的不利行為和長期以來人類面臨的通貨膨脹的問題。

　　但是算法貨幣只解決了信用貨幣的信用問題，法定貨幣是中央銀行靠國家來建立信用的，算法貨幣只解決了信用問題，但是如果適應經濟需求的供給調節機制無法解決幣值的波動問題，他可以成為金融產品、金融資產但無法成為一個好的貨幣，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貨幣，因為當一個幣值非常不穩定的時候，他就難以完成價值尺度的作用，有的人說可以通過算法技術來適應所有的交易需求就不需要有貨幣供給的調節機制，但是這恐怕是計劃經濟的一種指導思想，就是說一個社會的所有需求我可以計算出來，因而我可以很好的規劃他的供給，使得社會生產可以順利的進行。

　　但是，最后證明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也可能有人說未來的計算技術和信息技術的發展可以完成這種天量的計算，但是現在為止我們還看不到這樣一點，所以這個只能解決信用問題無法解決適應社會經濟需求的調節問題，因而算法貨幣現在難以成為一個真正的貨幣。靠強大的計算能力創造適應全球貨幣經濟發展的需求是一個理想——就是我們想有一個強大的計劃，計劃全人類的生產避免過去上個世紀所說的周期性經濟危機想法是一樣的。算法的多樣性必然產生多種算法貨幣，因而又會產生不同種類算法貨幣的匯率問題，也存在著算法貨幣和現行的法律貨幣兌換的問題，這正是當今各國體制面臨的問題，這次金融危機除了經濟結構以外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國際貨幣體系出了問題，我對于這個問題其實已經在多篇文章里談過。

　　法定貨幣與私人貨幣的共存是人類的常態，法定貨幣之外的貨幣成為私人貨幣，我們現在最典型的私人貨幣就是商業票據，只要別人認可你的商業票據，那他都是可以作為貨幣存在的，私人貨幣有實物形態也有數字形態，剛才談到的商業票據就是私人貨幣的實物形態，數字形態就是在社區范圍之內大家認可的這種包括Q幣還有現在的比特幣可以說沒有國家權力的認可，但是他在一定的社群之中可以被認可，這是一個私人貨幣。

　　數字形態的私人貨幣可以與法定的電子貨幣共存，這個就是我們當今世界的現實，貨幣按照是否被國家權利認可分為法定貨幣和私人貨幣，他們都有實物形態和數字形態，信息技術的進步可以改變法定貨幣的支付功能的實現形勢，目前法定貨幣的支付結算在境內和跨境的結算都采取了集中化網絡的方式，但是信息技術發展的情況下，開源共享的分布式信息技術創造了互聯網，我們利用這個技術傳遞數字貨幣，低成本高效率的完成價值傳遞，這個傳遞的數字貨幣即可以是我們有法律基礎的電子貨幣，也可以是虛擬的貨幣，在目前的情況下，更多的用途可能還是在探討低成本高效率的完成價值的傳遞。

　　如果要讓數字貨幣的技術向價值傳遞發展，我們要解決一些什么問題呢？我想講的第三個觀點就是分布式的支付需要解決的問題，當然在境內支付沒有匯率的問題，在境外支付的時候有匯率的問題，因而我今天的談話是針對跨境支付來談的，為了維護社會經濟金融秩序，有效打擊犯罪和洗錢活動，法定數字貨幣的支付結算和與法定貨幣可兌換的算法貨幣的支付結算必須滿足監管的要求，做到交易過程可追溯，這個其實就是當前在通過分布式數字計算，創造了虛擬數字貨幣的時候，在什么程度上來利用這個技術，這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說為了維護社會的經濟和金融的秩序，我們要做到交易過程的可追溯，過分強調交易過程的隱私，容易給犯罪和洗錢留下空間。

　　用于國際結算的支付貨幣系統，如果需要借助做市商和貨幣兌換中介完成交易，那么做市商的實力和兌換中介的設計和系統的計算能力決定了支付系統的拓展范圍。剛才說利用這種技術可以做價值的傳遞的話，是可以的。現在設計的價值傳遞系統——支付結算系統，里面有一種以比特幣為代表的沒有中心貨幣的，但是他和其他法幣兌換是看監管當局許可不許可作為資產買賣或者貨幣匯兌，有些支付是直接進行結算，在這個過程當中比較活躍的貨幣瞬間完成價值的匯兌，但是如果不能瞬間的完成貨幣匯率折算的時候，就會產生中介。如果說兩個活躍的貨幣直接兌換的時候取決于做市商的能力，那么不活躍的貨幣進行兌換的時候，就會創造一個交換中介，這個設計的理念就是有中心的發展方式，這個設計理念和發行方式、系統的計算能力決定了此系統被大家所接受的程度和被監管當局所認可的程度，這些都決定了支付系統的拓展范圍。

　　以目前的分布式跨境支付的研發現狀，我個人認為這個還只能是現有國際清算體系的未來挑戰者，現在的階段會是多種支付協議的研發和并存，現在這個方面的應用還處于一種探索階段，用信息技術構建價值傳導網絡是值得探討的方式，這個就是我對現在數字貨幣的情況的一些了解和一些思考，我認為現在這種通過算法技術所計算出來的貨幣作為真正的數字貨幣、虛擬貨幣，要是作為一個真正的貨幣具備價值尺度、交易、儲藏功能，我覺得還用相當的距離，但是作為金融產品交易是可以的，人民銀行[微博]為主的五家機構發文件其實也是體現了這樣的一種精神，從另外的一個方面來講，單作為一個貨幣現在不是特別現實的情況下，但是這種理念做的信息的傳導，價值的傳導，我個人認為是有高效率和低成本的優勢，怎么樣和我們的現在的這個金融體系很好的結合在一起來，改進我們的支付體系，支付清算服務，是值得研討的方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