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財經訊 由北京君和創新公益基金會創辦的公益性講壇——CC講壇于6月7日下午在北京舉行。圖為知名民間環保人、北京“綠房子”環保項目創立者黃小山。
以下是文字實錄:
黃小山:我覺得我很授予互聯網的時代,當你們在電腦上百度[微博]我的名字,我的網名也好,我的全名也好會有很多奇怪的名字,我的視頻,文字也好都在網上能夠看到,種種種種包括人性的力量,那么就是說我一直感覺我可一些骯臟的東西在一起,垃圾會導致很骯臟的東西,很多媒體也問我說你憑什么把垃圾跟哲學這么一個高大上的名詞結合在一起,這是不是一種嘩眾取寵?其實我覺得哲學一點不神秘,通過每個人對生活的一種體驗,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一種哲學家。那么垃圾和哲學扯上,我覺得我確實經歷了一些小的故事。譬如說我一次到醫院看病,我正在描述我的病狀,醫生到了化驗室,護士長得很漂亮,到那兒一點表情都沒有,給你一個小盒子,給你一個塑料,這個尿片,那我很親切去廁所,把尿滿滿的端著,護士說你敬酒呢?
我一直在說大便小便,很難聽,其實我們每個人基于我們生活每天都要排泄,那么垃圾也一樣,基于我們生活我們的消費,我們也是每天產生的,這是排泄物。不管你長得瘦也好胖也好,我美也好丑也好,你一切的東西都從你的糞便中你的尿液中反映出來,其實垃圾也一樣,我們每個人的生活習慣,生活的點點滴滴,你們可能根本不經意,但是其實你們把你們所有的信息都通過你們每天產生的垃圾自然而然表現出來。
舉個例子,如果你每天帶著垃圾去上班,我打開就知道你每天吃什么,因為我看到里面啃大排骨,我知道你吃排骨,我看到里面尿盒,這是治性病,你得了難言之隱。你每天產生避孕套,你的生活還是很不錯的。我找到尿不濕,你有孩子,聽到很可笑,其實大家可以想一想其實我們每個人產生的這種垃圾,就是你的生活的質量,你的貧富,甚至你的這種境界都從你的垃圾中會表現出來。
大家知道本拉登被人打死,其實美國花了那么多金錢精力去找拉登,但是他怎么找到?其實通過報道我們發現,美國中情局料定這群人是拉登,是取決于他們對這些人所在院子里的垃圾,因為這伙人在院子里幾年,他們沒有往外扔過一片垃圾,哪怕一片紙,一個飯盒都沒有,這個成了中情局斷定這伙人是拉登有力的證據之一,所以大家我們不要小看這個垃圾,那么垃圾里面我認為它其實是每一個人每一個家庭的一面鏡子,它甚至是社會的一面鏡子。
那么這張圖大家看到,既然垃圾產生那我們就要處理,那我們現在中國對垃圾的處理,不外乎垃圾填埋垃圾焚燒種種種種,那2005年的時候做律師做的有點心灰意冷了,那么當時我在北京最好的位置,在小湯山買了一套別墅,花很多錢,很美的時候,過著一種土豪的生活,突然2009年北京市政府決定在我們別墅的旁邊要蓋一個亞洲最大的垃圾焚燒廠,當時真夠背的,有十幾個別墅,我們別墅的一些居民非常地憤怒,認為我們的財產權,我們的健康權是受法律所保護的,那么政府你要建這個垃圾焚燒廠,你要跟我們老百姓去座談也好,我們去談論也,我們去討價還價也好,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但是政府確實沒有給我們這個說法,那我們在2009年當時是中華人民共和國60年大慶,十一之前,我們挑了一個最明眼的日子,舉了橫幅,最右邊就是我,我站在當時游行隊伍的最前列,那么后果大家想都想到,我們黃海波一樣,被弄到了看守所,行政拘留五天。
那么通過這個事情我確實進行了一次反思,作為一個男人如果真正的能誠實的一個男人,他一定要有精力,一個男人一定要有蹲監獄的經歷。那么監獄的優點是什么,每天吃的相同的,一點不帶油的餐的時候,每天坐在十幾平米的木屋的時候,那個時候你感覺你跟世界有距離,你突然產生一種距離感,你會有一種理智的東西,你每天苦思冥想,把你每天做的事進行了一個反思。
我在想這個垃圾的問題,那么當時我們覺得我們政府反對垃圾焚燒廠的建立,我們反對政府的垃圾焚燒政策我覺得我是非常符合邏輯的,每天從邏輯的角度去梳理去分析的時候,我覺得一個特別簡單的道理我忽略了,那就是垃圾也好,垃圾圍城也好它不是政府所產生的,它是我們每一個,每一個在座的人,包括反對垃圾焚燒的人,我們每天其實都自然而然的我們在產生垃圾,北京有多少垃圾?一天一萬八千噸,夏天多一點,我們愛吃水果愛吃西瓜,大量的西瓜片,那么這些垃圾究竟應該怎么辦?那我們現在都非常自然而然認為它是政府的問題對吧?政府你去處理就好。
但當我們反思,我們作為一個垃圾的產出者,我們對垃圾的處理,我們對環境的保護,我們對污染這種排放的排斥,我們每個人應該去做些什么,那個時候確實是對我有一種非常大的振動,我認為我作為一個中華人民的公民,我作為一個垃圾的產生者我認為我應當有責任跟政府共同承擔起我們研究垃圾問題,解決垃圾問題的這么一種責任,那么基于這種責任我當時律師我不干了,我當時當著很多媒體的面把律師執照撕了,我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從一個高大上穿西裝的律師,我們到垃圾廠,確實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些別墅區的男女老少們,我覺得我們老百姓特別可愛,那么就是完全對垃圾問題,完全沒有關系的人,有銀行家,有作家,還有包括我這樣的律師,我們真是把所有的時間都鋪在了研究垃圾問題上。
最后我們寫出了一份厚厚70多頁的中國城市的生死角逐,我們遞給政府,當時政府真是大吃一驚,就說這幫人,黃小山這人是專門跟政府唱對臺戲,他拿出這么厚厚東西給政府的時候,我感覺政府眼淚流下來,就是活雷鋒,我那么打壓你,咱也沒有哭爹喊娘,沒有自焚,我們跟政府一起去研究這個問題,我們提出我們認為現在也是一本高質量對中國垃圾解決這么一個非常好的合作話的建議,當時中國一拍板,說這樣,中國政府團隊馬上去日本去參觀日本、韓國,澳門他們的一些垃圾處理經驗,那么小山你作為一個民間反對派的領袖跟我們政府一起,我們去考察,當時這個事件,可能現在大家回憶起來在北京是非常轟動的。
臨走之前,新京報頭版,我活這么大第一次上報紙頭版,我很多朋友看以為小山死了,頭一天晚上中央電視臺,以及國外的很多電視臺都要我們家,到了機場的時候我真的享受到一種明星的待遇,記者追著我,到了很轟動的程度,為什么媒體他們認為,這在中國是非常少的案例,中國善于內斗,打了打去,誰抓起來了或者槍斃了,他覺得這是一個很正常的。那么我們這個案例就是說當民眾跟政府就一下環境政策產生爭議的時候,那么民眾也好政府也好能夠放下身段我們以一種公平的態度,能夠以一種理智的態度攜手去解決一項問題,我們去日本考察,這次旅行被稱之為叫破冰之旅,當時新華社人民日報整天跟著我去考察,我每天給所有報紙寫我跟日本垃圾的日歷,這些圖片都是我在日本考察期間拍的很多照片。
那么我去日本怎么說呢,整個我的這種自強體系的一種完全的180度的扭轉,過去我認為垃圾它是一個技術問題,我們是焚燒,應該提高焚燒技術含量,我們怎么樣去堆肥,到了日本我突然發現我們政府也好,我們民眾也好,其實我們忽略了一個重中之重的問題,那就是垃圾分類,當你看到日本國民每天如何去對待自己的垃圾,用垃圾日歷的方法,這是我去日本看垃圾,你想到一個非常時髦的詞這叫變態,我認為日本對垃圾的態度就是一種變態,我們完全不能理解,什么叫垃圾日歷?每天有一個日歷表,上面寫著禮拜一,你扔垃圾扔紙,星期二扔塑料,星期四才能扔廚余,到那一天你才能扔政府讓你扔的,紙是什么?就是我們的牛奶盒,人家要把牛奶盒喝完拿清水洗完,沿邊把角切開放在陽臺上曬干,用紅皮筋綁起來,疊得整整齊齊,而且日本對奇怪東京這個城市沒有垃圾桶,你完全不可想象,東京垃圾這么好,但他沒有垃圾桶,尤其在居民社區里面不設垃圾桶,就在一些便利店他有垃圾桶,那么他們扔在哪兒?他們就把這些紙盒把這些垃圾放到離社區最近的馬路邊上的樹根。
日本還有一個垃圾的特點是什么?你必須要定時垃圾,不像我們二十四小時隨時,日本不行,每天早晨8點,你睡過了不行,那么8點半之前你看東京街道垃圾桶,所有馬路邊樹根底下都是垃圾桶,但一定是單一的,跟政府要求你扔的對應的,那么八點半一到,清理車沿著東京街道一圈,好,八點半這個城市沒有垃圾。
當時我第一天也是看到他沒有垃圾桶,我吃完香蕉,拿著皮扔垃圾筒,最后一個什么結果,我早晨9點拎著香蕉皮,晚上9點才扔到我的賓館,日本不可能每天不扔垃圾,他把自己的皮包當垃圾桶,喝完的礦泉水瓶子,人家甭管多么高大的,人家把包拉開把垃圾就扔到包里,我甚至看過一個我認為簡直是我不可思議的,在日本的地鐵上晚上末班地鐵,日本人都愛喝酒,結果我到了末班地鐵上人很多,一個男的坐在我旁邊,我一看這男的喝多了,一個勁做嘔吐狀,我已經知道腦子缺氧了,這哥們馬上就要噴了,不光是我,很多人都看了,我們都往后,但大家都在看著他怎么去做,突然這個男的有點惡心,他吐了,怎么吐?誰都沒想到,他拿著咱們每天上班拿著黑色公文包,他把拉鎖拉開,結果他吐完之后想起來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他穿著西裝戴著領帶,領帶在里邊泡著,他一想起來,一下看到他領帶,你知道什么結果嗎?這哥們就這么死活不起來,車站一停車,我認為肯定不是他下車的站,這哥們就這么從地鐵下來。
但是這個鏡頭讓我看了之后很感動,就是說一個文明國家的國民也好,什么叫環保意識,并不是高大上,他其實就是我們每一個人對環境,對這個社會,對每一個人我們自己的態度,我們自己的自律,我們一種怎么說呢,我們應該承擔的一種責任對吧,社會問題這么多,環保問題,大家現在都在網上嚷嚷,我們發泄我們的不滿,我們甚至發現我們的仇恨,我們在無情批判政府,我們批判這個體制,但其實與其我們去批判,我們去抱怨我們發泄這些仇恨,不如我們每一個人基于我們的信仰,基于我們的文化,基于我們的自律,一種最基礎的東西我們每個人去做一點點,我們每個人去干一點點,這樣就可以推動社會的進步,謾罵、仇恨它是不解決問題的。
我現在最欣賞就是有一個作家說的一句話,它一直作為我的座右銘,你腳下的土地就是你的中國,你怎樣中國便是怎樣,你是什么中國就是什么,你是王八蛋中國就是王八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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